“娘娘您真是折煞奴婢。”我半屈膝垂著眼眸,斂去眼中所有情緒:“您出身高貴,是郡主,現在又是皇上的寵妃,奴婢是地裏的泥巴,出身卑微。”


    親姐妹都靠不住,結為異姓姐妹就靠得住了?


    這是什麽騙人的鬼話?


    “你不要妄自菲薄。”謝輕吟手一伸想來拉我的手,我的懷裏盡是牡丹花,讓她無從下手,悻悻然道:“皇上器重你,你又是本宮身邊的人,身份已經越過了很多人。”


    她在提醒我,赫連決昨天晚上來我的房間,企圖色誘我,她已經知曉,肥水不流外人田,要和我姐妹相稱,共同伺候赫連決,一起穩固在皇宮裏。


    “皇上並不是器重我。”我剝了皮,拆了骨,說給她聽:“皇上昨天晚上去去坤寧宮前夕,來找了奴婢,讓奴婢去給媚嬪再一次醫臉。”


    “隻是這樣?”謝輕吟不相信我的話,眼中閃過質疑,揣著明白裝糊塗,“本宮昨夜太累,皇上什麽時候走的,本宮都不知道。”


    “隻是這樣。”我加重著語氣:“在皇上眼中,沒有任何人比得上媚嬪,哪怕她的臉毀了,她依舊是皇上的心頭尖兒,皇上可以為了她,屈尊降貴來到奴婢的下人房。”


    謝輕吟眸色閃了一下,明晃晃的眼神,不相信赫連決來的我的房間沒有跟我雲雨,隻是為了薑媚兒。


    我暗自瞧著她的神色,把手中的牡丹花,漫不經心的放在了桌子上,抽出手的時候,帶動衣袖,手腕上的守宮砂露了出來。


    謝輕吟目光一盯,反手抓住我的手腕,笑得燦爛如花,話風一轉,巧笑道:“咱們不說皇上了,隻說咱們,我在宮中也無人,你在宮中也一人,咱們還是結為異姓姐妹,往後相互照應,你就別再推脫了。”


    進宮的宮女,都會點守宮砂,來證明自己是清白之事,可是這宮裏又有多少人是清白之身?


    守宮砂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謝輕吟見到這個臉色就不一樣,我的手臂被我燙了,這是我自己瞎點的,沒想到還能有這用處。


    我欲在推脫,謝輕吟直接讓茶煙倒了兩杯酒,她一杯我一杯,硬生生的單方麵,跟我結拜為異姓姐妹。


    我不得已,陪她喝下的酒,她高興地喚我一聲姐姐,空口白牙,又承諾她隻要當皇後生下龍子,絕對少不了我的好處。


    我噙著笑聽著她把話說完之後,才開口詢問:“娘娘,太醫院院首是宜州人士,咱們能不能拉攏?”


    眉飛色舞興高采烈的謝輕吟聽到我這樣一詢問,笑容戛然而止,眼神飄忽:“他是宜州人士?本宮怎麽沒有聽人說過?”


    “想來祖籍是宜州的。”我找著台階給她下,分析著心中的自己的想法給她聽:“能做到太醫院院首,本事應該不小,娘娘也是宜州人,算是老鄉,若是能拉攏,往後宮中所有妃嬪去太醫院診治,得了什麽病,要用什麽藥,咱們就一清二楚了。”


    謝輕吟手撐在額間,輕輕揉了一下,我移到她的身後,代替了她的手,給她輕柔額間解乏。


    謝輕吟半眯著眼睛發出了一聲喟歎:“你說的本宮懂,這萬一要拉攏不了,他去告知皇上,咱們不就陷於被動了嗎?”


    “風險和利益人都是並存的。”我彎著腰,低著聲:“再加上他的祖籍是宜州,娘娘隻要書信一封迴宜州,這人呢,總是有親人軟肋的。”


    謝輕吟半眯的眼睛一睜,突然間像想通了什麽似的一笑:“你說的是,人都是有親人軟肋的,本宮好生想一想,你且不要輕舉妄動。”


    她都如此說了,我不好在說什麽。


    可我沒想到,我提醒了她,是人都有親人,她沒有去找關燕迴是什麽軟肋,反而去找了我的親人,我重生在這具身體上的親人。


    她拿著銀票給如意,讓如意出宮去,去她家的商行,利用她家商行的勢力,去查找我這具身體的一切。


    我勾著冷笑,去了司繡房。


    花興把包裹著金線的包裹給了我,說道:“這是你要的量一半。”


    我不解的問道:“為何?”


    花興道:“也虧了你,讓咱家去買金線,今日晨曦宮那邊過來人,也要金線,司繡房金線不夠,正好買了迴來,咱家添給晨曦宮了,不然的話,金線不足,那邊半分不能等,咱家辦差不利,少不得三十的板子。”


    聞言,我嘴角輕扯:“不打緊的,娘娘們用線要緊,就不知道那邊,除了金線,還要了什麽?”


    花興一聽便知我想做什麽,進了司繡房,出來之時,拿了一匹布,放在了我的懷裏:“便宜你了,拿去就當咱家還你三十板子人情。”


    “公公真是太客氣了,奴婢謝謝了。”


    “不謝不謝,忙去吧。”


    我抱著和薑媚兒繡萬佛一模一樣的東西裏,繼而肯定了花興不是謝輕吟的人,是祈驚闕的人。


    買金線的這件事情,謝輕吟沒有得到消息,既然沒有得到消息,那我完全就沒有必要讓她摻合進來,也是時候把她舍棄了。


    把金線和布匹帶到赫連璽破房裏,用刀子裁了,剛畫完萬佛,還沒開始繡,就聽見外麵太監冷嘲熱諷道:“十九皇子,您這穿一身太監服,去哪裏了?害得奴才好一頓等。”


    我把東西一卷,放在了床底下,悄然的走了出去,我在破門後,向外張望。


    赫連璽淡淡的掃了太監一眼,錯開他就要走,太監擼著袖子,就往他懷裏掏去:“得到了什麽好東西,還敢藏在懷裏?”


    赫連璽手緊緊的壓著懷,不讓他掏,太監揮起拳頭一拳砸在了他的嘴角。


    嘴角被砸中,青紫瞬間浮現,太監甩著手,罵道:“趕緊把東西掏給老子,不然的話,弄破你這張臉。”


    赫連璽趔趄後退兩步,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上的血跡,“我給你們那麽多銀子,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太監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身上,滿目兇惡之色,不耐煩:“趕緊的,老子不想跟你這麽多廢話。”


    赫連璽從懷裏掏出一根簪子,是三根中指一樣長的簪子,純銀打造,簪頭鑲嵌著一顆紅色的寶石,寶石在陽光底下發出璀璨的光。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太監見之眼中浮現貪婪之色,一個箭步就要上前爭奪,赫連璽淺褐色的眼眸浮現滿天暗湧,握著簪身,一個俯衝,衝向太監。


    簪子刺進了太監身體,隨即赫連璽的手鑽進了太監胸膛,用力地往外一掏,太監的一顆心,被他生生的剜了出來,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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