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璽滿是汙穢臉以及涼薄如狼的眸子充滿著兇狠,我一下子和他對視。


    他愣了一下,我趁著他愣怔這一瞬間,揚起手中薄如蟬翼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身體瞬間僵硬,麵對死亡,他又不想死,掐住我脖子的手慢慢的放開。


    而我此時才發現,他比我高出了一個頭來。


    他忌憚我手中的刀,我把他按壓在破凳子上,淡淡的警告,“我要殺你輕而易舉。”


    他淺褐色的眼眸嗜血的看著我,腰杆挺得直直的,把手壓在腿上,像是伺機而動。


    我慢慢的收迴了刀,把還溫熱的吃食,放在桌子上,往他麵前一推,他的目光下移,當著他的麵吃了一點。


    他見我吞咽下去,才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他吃飯的途中,我出去端了一盆水,我進來時,他已經放下碗筷。


    我把水放下,“把臉洗了,我給你治傷。”


    赫連璽淺褐色的眼眸靜靜的看了我片刻,慢慢的站起身來,伸手要去捧盆子裏的水。


    我想起他手掌心被石頭鑽了一個洞,剛要阻止,他雙手捧著水,低頭,洗了臉,臉上的水還沒擦幹,就看向我。


    我看到他洗幹淨的臉,腦子一片空白,失神的站在了原地。


    赫連璽臉色俊逸蒼白,臉頰有摩擦在地之後殘留的細碎痕跡,但這些細碎的血痕掩飾不住他和赫連決長得七成像的事實,他若是臉上有肉,那就是九成像,現在的他,更像幾年前的赫連決。


    我的心怦怦地跳著,一個大膽的取而代之的想法從我的腦子裏劃過,赫連決他並不是唯一,我可以讓人取而代之他。


    輕咬了一下唇瓣,我從他淺褐色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瘋狂和恨,以及也看到了他的恨。首發


    唇瓣上的疼痛提醒我,不能操之過急,我重新把他按坐在板凳上,讓他脫衣裳。


    他眼中帶著警惕沒有動,我隻能自己上手,扒了他破碎的衣裳,他身上全是縱橫交錯的新傷舊傷青紫,後背前麵皆沒有一塊好地方。


    傷口很多,還有潰爛的地方,我用了很長時間,才把傷口清理幹淨,上了藥,把幹淨的太監服給他:“沒有旁的衣裳,你將就著穿。”


    赫連璽沒有接太監服,緊緊的抿著薄唇,淺褐色的眼眸帶著光火望著我,嗓音沙啞的問我:“你是誰,有什麽目的?”


    我微微一笑,忽略他仿佛許久不曾開口說話的嗓音,“我叫阿酒,目的,助你登上皇位。”


    赫連璽突然一笑,淺褐色的眼眸,明媚如春,“成交。”


    想要成為人中龍鳳,必須學會隱忍。


    他連胯下之辱都忍了,我相信他狠起來,比起赫連決絕對過之而不及。


    我眸色深了幾分,微微勾起唇角:“待功成名就之後,你應我兩個要求。”


    赫連璽想都沒想:“可以。”


    他的爽快答應,讓我道:“你不是一個太監,你是一個皇子,欺負你的那些人,該送下去見閻王了。”


    赫連璽舉起我把她包紮好的手,左右看了一下,垂著眸子,“可以。”


    一個人的狠,就體現他殺人。


    祈驚闕殺人慣用折磨,手起刀落,不是他的風格,赫連璽殺人的風格,倒有些像我,先讓敵人放鬆警惕,在咬斷敵人的脖子。


    天剛剛擦黑,他拎著酒水,手中拿著碎銀子,去找專門“照顧”他的太監。


    除了先前我看到打他的太監,又看到其他幾個,加在一起有數十個之多。


    數十個太監無一不是人高馬大,吃的體肥肉膘的。


    赫連璽手中的一壇子酒,還有碎銀子,在他們看來就是上供的,對於他的俯小稱低,低三下四的上供,這些太監很受用。


    一人一杯酒,剩下一點,他自己來喝。


    酒裏摻了東西,這些太監喝了酒,一杯子就倒,但是僅限於全身無力,並沒有讓他們昏迷不醒。


    他借了我手中薄如蟬翼的刀,在這數十個太監的恐懼之下,他割破他們的血管,讓他們在絕望之中,流血而亡。


    哪怕中間這些太監此起彼伏的求他,願意奉上自己所有,可以為他效命,他也沒有任何一絲心軟和動容。


    我不去想這十幾條的屍體他如何去處理,他要還我刀的時候,我沒有要,送了給他。


    踏著漆黑的夜,剛離開了這破院,我的眼前一道紅影閃過,緊接著我的身體懸空,臉頰被巨大的手掌覆蓋。


    “你的臉上是障眼法?”


    祈驚闕手掌在我臉上一搓,我臉上的坑坑窪窪猙獰的傷痕就露了出來。


    我蹬著腳,腳不著地的感覺,就跟懸掛在懸崖邊上,令人心生恐懼,他的問話,昭示著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中。


    我隻得壓下,恐懼,害怕,迴道:“是的,障眼法,不知九千歲有何指教?”


    祈驚闕指腹摩擦著我臉上的坑坑窪窪,比黑夜還要漆黑的眼眸,注視著我,輕描淡寫的問我:“赫連璽是你下一個合作者?”


    死對頭怎麽會說下一個合作者?


    我遲疑了一下,忍受著他的指腹給我帶來的陣陣顫栗:“他算不上什麽合作者,我最想和您合作,可是我不夠資格。”


    祈驚闕意味深長:“是這樣嗎?你想讓他取而代之複製薑酒曾經走過的路。”


    我的神經瞬間繃起來,繃得緊緊的,他為什麽會揣測到我心裏?


    這讓我想到我曾經和他交手無數次,他總是快我一步想到我心裏所想,攔截我對他下的所有絆子,讓我輸得恨不得掐死他,卻又找不到機會兒。


    “前皇後的路誰能複製?”我自嘲的笑了笑:“她有一個強大的母家,可以讓赫連決登上皇位,我有什麽?一個什麽都不是長相粗魯難看的宮女。”


    我絕對不會承認,我就是在複製我曾經走過的路,找一個人取而代之赫連決,讓他知道,我能把他捧上雲端,我就能把他拽入地獄。


    祈驚闕黝黑的眸子,散發著冷烈嗜血的光芒:“薑酒有強大的母家做後盾,你有軍號令,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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