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無論我怎麽問泉公公,都撬不開他如蚌的嘴,問來問去,就跟我說,有天大的好事兒。


    對我來說天大的好事兒,就是赫連決被片片淩遲,薑媚兒被砍掉四肢削去口鼻投入火海。


    泉公公越走越快,不多時,到了奉天殿外。


    我的心越跳越快,赫連決和薑媚兒兒兩個人在夜來木香花叢中已經情不自禁擁吻,按理說,下一步赫連決就會和她去她的宮殿。首發


    現在他在奉天殿,就說明他要處理的事情,比和薑媚兒溫存還要重要。


    “皇上,阿酒帶到!”泉公公弓著腰站在奉天殿的門口稟報。


    赫連決冰冷淩厲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進來。”


    我渾身一哆嗦,心中不安越來越大。


    泉公公推了我一把,對我擠眉弄眼:“阿酒姑娘,皇上今日可是舍了媚妃娘娘,迴到奉天殿就叫你,你這若是得了什麽好事兒,千萬不要忘記了咱家。”


    “好說。”我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公公放心。”


    說完抬腳跨進了門,就算臉上覆蓋了一方帕子,我還隨手扒了一下頭發,確定遮住了臉上所有的疤痕,才慢慢的走進。


    赫連決氣勢凜冽地坐在禦案前,禦案上擺著一個食盒。


    我剛要下跪,他的手敲在桌子上,發出聲響,率先我開口道:“過來,把這個拎著。”


    下跪的動作一停,屏住唿吸,一步一步的向前,拎下他禦案上食盒,他站了起來,簡言意駭,“跟上。”


    我緊緊的抓著食盒柄,緊跟他其後,緊跟著他上了馬車,看到馬車裏薑媚兒,我愣了一下,薑媚兒沒有被赫連決舍下,而是早已等待在馬車,他們兩個要幹什麽去?


    薑媚兒一見赫連決進來,依偎在他的懷裏,揚著笑臉,凝望著他,俊男美人,好不養點恩愛。


    赫連決依靠在馬車裏的軟墊上,一手圈著薑媚兒,一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手指有一搭沒有一搭的敲擊著自己的腿,閉目養神。


    我跪立在一旁,心裏充斥著恨意,不敢抬頭望著他們倆,生怕一抬頭,眼中噴發的恨意,被他們兩個瞧見。


    馬車行駛出皇宮,奔馳了半個時辰,在大理寺門停了下來。


    赫連決跳下馬車,溫柔的伸出手接著薑媚兒,薑媚兒滿臉嬌羞,從馬車上跳下去,正好落在他的懷裏。


    我像見不得人的老鼠,把頭垂得低低的同時還得用眼睛餘光,去觀測他們。


    跟著他們兩個,唿吸淺薄的進了大理寺的牢門,牢裏哀鴻慘叫喊冤的聲音一片。


    走到最裏間,赫連決停了下來,抬起手指著裏麵:“送進去。”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裏牢牢裏破草裏蜷縮著一個頭發斑白的男子。


    手把牢門推開,心突突的跳著,靠近那頭發斑斕白的男子,蹲了下來,打開食盒,把食盒裏飯菜往外端,“給您送飯來了。”


    我的聲音驚起了男子,那男子猛然驚起,撲向牢門,“赫連決,我薑道然哪裏對不起你,你殺我女兒,把我打入大牢。”


    哐當一聲,我手中的飯菜落地,怔怔地看著因腿腳拴著鐵鏈無法夠到牢門男子,那是我父親,一品軍侯薑道然。


    赫連決冷決的目光撇了我,圈著受到驚嚇往他懷裏躲的薑媚兒:“朕九五之尊,豈能容許你直唿其名,薑道然,朕念舊情,好吃好喝送你上路,你別不識抬舉。”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我唿吸急促起來,我就在想,我死的如此慘烈,為何父親毫無動靜,原來父親已經被他關入大牢。


    他讓我給父親送飯,這哪裏是送飯,這是送斷頭飯。


    父親用力的掙紮,咬牙切齒:“舊情,你能有今日,皆是本侯和阿酒功勞,你忘恩負義,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父親話音落下,赫連決懷中的薑媚兒柔弱的說道:“皇上,臣妾害怕。”


    赫連決低頭目光繾綣,唇瓣親吻著薑媚兒的頭頂,溫柔的安撫,“不怕,你的父親那麽疼你,若是沒有他,你我現在怕是天人永隔,快點去謝謝你父親,順便好生勸勸薑侯爺,不要這麽執迷不悟。”


    薑媚兒昂著頭,怯生生地柔弱無骨如兔絲花:“臣妾聽皇上的,臣妾去跟父親說。”


    薑媚兒說著離開了赫連決的懷抱。


    赫連決霎那之間眼神冰冷如刃,沒有環著薑媚兒的手臂轉一個彎,負於背後,冷冷的望著牢裏。


    我蹲在地上,渾身僵硬,不敢動,不敢去看赫連決,連父親我都不敢再去看。


    我害怕,害怕今天這一場,是赫連決故意為之,他就想看看我的反應,之前他問我叫什麽名字的時候,眼神出現了異樣……


    父親看到薑媚兒一步一步的走到牢門口,拉動著鐵鏈嘩啦作響:“媚兒,你什麽時候進宮為妃的,你的長姐沒有對不起你,你怎可如此?”


    薑媚兒站著離著父親有一步之遙的路,嘴角露出淺笑,天真無邪:“父親,姐姐已亡,女兒做了皇上的妃子,您幹嘛要如此,好好的替皇上效命不好嗎?”


    父親雙目欲裂,嘴裏噴著血沫子:“薑媚兒,你長姐的死跟你脫不了幹係,你長姐待你如親妹,你怎麽能下得了手?”


    薑媚兒嬌笑出口:“父親,您在說什麽胡說,您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長姐,她不幹淨,皇上怎麽能容忍一個不幹淨的女人?”


    “女兒才是最愛皇上的人,女兒從頭到尾隻有皇上一個男人,女兒可以為皇上連命都不要。”


    我真是天真,赫連決坐上皇位不久,暗地裏把薑媚兒接進了宮,薑媚兒那時在宮裏稱病閉門不出也沒有給我請安,我自然而然不知道她被赫連決接進宮。


    而我,大婚和赫連決洞房花燭夜,是沒有落紅,可我從來沒有過其他男人。


    他砍掉我的四肢,削去我的口鼻,把我投入火海,我一直認為他恨我傷了薑媚兒,恨我讓他依靠我得到皇位。


    原來他口中所說的不在乎,不在乎我沒有落紅,是騙人的,這個也是他要我死的理由。


    “你胡說!你長姐冰清玉潔,斷然不會做丟人現眼之事,”父親怒不可遏,口中的血沫子,噴了薑媚兒一臉,恨道:“倒是你,當初你差點被赫連決這畜牲一刀捅死時,要不是你的長姐,你以為你能離開薑府去鄉下活著?做夢,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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