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芩也是習慣了,很多事不能問雲軒這個怠惰的家夥,因為他大腦貧瘠想不到,要真按照他的操作來肯定會有很多東西沒準備好,到時候要用了雲軒也不會承認錯誤,而是又全怪到她頭上。

    這種胡攪蠻纏香芩是毫無辦法,隻能自己弄好一切,以防他亂丟鍋,當然她也不是吃素的,一旦自己弄好了後,雲軒要是再敢無理取鬧,香芩就隻好讓他嚐嚐女仆的厲害了。

    “吃吧,還好早上買了不少,是按照正常的野餐標準買的。”香芩在橫桌上鋪了一張米色餐布,然後把一捧漿果放上去,每個都水靈靈的,圓潤飽滿,鮮豔欲滴。

    雲軒的食欲一下被勾了起來,飛快的拿起了一個血紅色的桃子,就是“哢嚓哢嚓”的咬了起來,汁水四濺,甜的不要、不要的。

    在山腳下和白山中擺攤賣的漿果都是采摘自森林中的,由於禁止砍伐森林後栽種商業化果樹,所有的果樹都是野生果樹,有些都是上百年的古樹,結出來的漿果蘊含的甜味都是很高級別的,雖然貴上許多,但也好吃的多。

    香芩剝開一個小荔枝送進了嘴裏,隨意道:“主人,您感覺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雲軒忙著吃,沒搞懂她的意思。

    香芩笑了笑道:“心情啊!這次來不就是放鬆心情嘛,要是感覺好的話我們接下來幾天就走的更深入一點,反正就算遇到了什麽小危險也不怕。”

    她的這種自信語氣讓雲軒暗暗咋舌,女仆還是兇猛啊,他被那塊巨型千足石襲擊之後逃的飛快,連開放區域的邊界都不敢靠近了,可在女仆看來這隻是微不足道的小危險。

    他想了一下,“還好吧,起碼比到處是金屬的城市中好,畢竟我喜歡這種大自然的環境啊。”

    香芩點點頭,麵帶微笑道:“那就好,我之前還在考慮萬一主人仍然心境煩躁,就幹脆動用一種秘術幫您強行突破,那樣的話您心障就消失了,頂多氣息有些虛浮,多花一段時間沉澱就好了。”

    雲軒咬血桃的動作一滯,瞪大了眼睛,“你、你能幫我強行突破?這種好事怎麽不早點說?”

    他簡直震驚了,小女仆到底有多猛啊?就像是深不可測,還能幫人強行突破,他的高級丹藥都有很多限製不能隨便亂吃,否則雲軒早就化身嗑藥狂魔把自己堆到靈王境了,那樣的話小女仆還敢在他麵前這麽作威作福麽?恐怕一下就服服帖帖的崇拜上他了。

    丹藥並不是萬能的,越是高級的效果越好,但同樣吞服越要謹慎,像雲軒早年靈者都不是的時候可以吃糖豆般的猛吃小丹藥,但現在絕對不能這麽對三紋丹藥,除非他想藥力過剩、爆體而亡,以後更是如此,這也是高級煉丹師不可能人人都是強大靈修者的原因。

    而眼下,小女仆居然說她有辦法能讓雲軒強行突破,付出的代價僅僅是境界虛浮一些,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香芩微笑道:“您想麽?想的話今天晚上迴去我們就可以做哦,這不是什麽不得了的秘術,反而很簡單,把我的一部分力量獻祭出去,通過主從契約獻給主人就行了,我的靈魂隻會受一些不算太大的損傷,修養一段時間應該就能好了。”

    雲軒愣了愣,興奮的情緒迅速迴落,垂頭喪氣道:“原來是這種損人利己的坑辦法啊!我就說,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算了、算了。”

    香芩忍不住笑了,湊過去在雲軒臉頰上親了一下,“主人別這麽喪失信心嘛,您修煉還是很快的,雖然比不過我,嘻嘻。”

    雲軒瞪了她一眼,但心中最後一絲躁意卻仿佛在這溫軟的一吻下消失了,心情迅速變得寧靜、放鬆、祥和,在這一瞬間,他突然什麽也不急了,好像看清楚了一直以來有些朦朧的事物。

    心頭觸動,雲軒突兀的閉上了雙眼,嚇了香芩一跳。

    “主……”香芩叫到一半就停下來,她剛剛使了一點小手段,在親雲軒的時候催動了一個從沒用過的精神秘術,那個秘術沒有任何傷害性,隻是能用來傳遞一些心緒和情感,香芩想把自己柔和的心緒傳過去,安撫雲軒心中的急躁。

    現在看來,好像……成功了?

    主人可真是讓人不省心啊!香芩這麽想,俏臉上卻浮現出了一絲笑容,她哪裏沒能看出來,雖然雲軒進入幽靜的大森林後精神比之前好上了不少,但久久突破不得的心障仍然沒有完全散去,這讓香芩費盡了心思想找出解決辦法,做了很多預想,沒想到就這麽突然的解決了。

    “唉,主人這個笨蛋,修煉的慢也能急躁起來,自己還沒察覺不對,要是沒有我,他要怎麽辦啊?”香芩無奈,卻有些沾沾自喜的嘀咕道。

    雲軒當然不知道小女仆又把他數落的同時誇了一番自己,他此時沉浸入一片空無的意念中,那是幾乎沒有過的體驗。

    意識仿佛消失了,大腦一片空白,往日冥想中紛雜湧來的雜念皆盡不見了,隱隱間,雲軒進入了一個奇妙無比的境界,像是迴到了生命最初的自然狀態。

    那名為……

    “覺悟。”

    “師傅,覺悟是什麽?”

    “一種冥想至高的境界,不同的古老冥想法對它的稱唿不同,三摩地、開悟、圓滿、涅槃……任何一種稱唿都可以,畢竟言語本身是無所謂的,這個境界它代表著人迴到了生命本性的原初狀態,從而洞察靈性真相。”

    雲軒沉浸在這個奇異的狀態不知多久,浮浮沉沉,直到他在某一刻迴想起年幼時和百列的對話,然後才恍然大悟,哦,他剛才似乎已經進入了那個狀態,同時,現在又脫出了。

    否則若是不脫出,他的思緒不會開始無端漫遊,然後迴憶起了很久以前的對話。

    既然脫出,就沒有必要強行迴去,因為強行也迴不去,雲軒歎了口氣,欣喜又無奈的睜開眼,發現天色已然漆黑。

    “咦?”雲軒揉了揉眼睛,有點不可思議的盯著夜色,“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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