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走後,走廊拐角的陰影中,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才浮現出來,她目光凝重的往暮雨方向瞥了一眼,心中略微驚疑。

    (先前的隱蔽…她發現了嗎?)

    香芩目光轉移,看到了雲軒的房間,當即冷哼了一聲,本來準備去找他的念頭掐滅,轉身就走,這個混蛋,還沒入學,就跟學姐扯上關係了!

    走了一半,香芩停下來,看到房間內雲軒傻笑不停的樣子,怒從心起,身影閃掠而出,狠狠的一腳把雲軒踢進了沙發中,嘭的一聲,房間內唯一完好的沙發爆成了漫天碎片,雲軒的慘叫聲響起。

    “什、什麽?”掙紮的雲軒驚慌失措,他還在看著暮雨送來的入學通知書上寫的各種獎勵樂嗬嗬,突然身後惡風一閃,他就挨了一腳,然後被踢爆進了沙發裏,在棉花和布條的廢墟中驚慌迷惑。

    “哼!”一道鬼魅般的黑影閃出,留下了一聲解氣的哼聲。

    雲軒一愣,從一蓬沙發的碎屑中鑽出頭來,氣急敗壞道:“香芩,你怎麽又打我?”

    “心情不好。”遠遠的,一個動聽的清脆聲音傳來,氣的雲軒差點吐血。

    直到離開了酒店,按照入學通知書上畫的地圖,向自己被分配到的宿舍樓走去,雲軒還是揉著屁股,一副憤憤不平之色,師傅說的沒錯,女人是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生物,明明之前他和香芩相處的還很好,怎麽剛一迴來,她就又變得暴力了,還沒暮雨對他溫柔呢。

    哼,他記住了,不就是仗著實力強嗎,總有一天,他要吃一大堆丹藥,比香芩還強,然後把這些受到的侮辱全部找迴來!

    雲軒自我激勵著,其實他也知道以香芩的天賦,這件事成功的幾率很小,但不妨礙他想一想,唉,不然還能怎麽辦呢?別說弱,就是真比香芩強,他也不可能去打香芩啊。

    新生宿舍樓是一棟白色的大樓,十分高大,足有十數層之高,能容納上千人,但一般都不滿,因為複雪學院每年的招生不多,雲軒看了一下,入學通知書上寫的今年的新生數是1328人,算是曆年來比較多的了,往年就千人左右。

    這也代表今年的新生質量不錯,其實近幾年複雪學院都在擴招,但並不是他們放低了入學考試的難度,而是聲名遠揚,越來越多另外兩個帝國的考生慕名而來,而複雪學院也大氣的予以一視同仁,沒有因為帝國層麵的友敵關係而將一些考生拒之門外。

    “特別宿舍樓,在1號宿舍樓旁兩百米…”雲軒仰頭,看了一眼高大的白色宿舍樓,在牆壁上看到了一個巨大的“1”編號,然後對照了一下地圖,向旁邊的一個小花園走去。

    他並不是住在這座新生樓裏,而是穿進了美麗的小花園,五彩繽紛,花朵的芬芳讓雲軒享受的深深唿吸了了一下,然後繼續向前走去,停在了一間優雅的雪白小閣樓前。

    撐了撐頭,似乎在花園的不同位置,還有幾座若隱若現的小閣樓,在繁茂植被的掩映中看不真切,顯然是私密性很好。

    雲軒看著入學通知書,將燙金的信紙上的言語讀了出來,“3號閣樓,一層,注意:閣樓分為兩層,共有兩名優秀學員入住,請與室友和平共處。還有室友啊?”

    雲軒驚訝了一下,忽然聽到了一個窗戶被推開的聲音,然後他仰頭,目瞪口呆的看到二層的雕花窗戶被推開,一個美麗的黑發少女撐著下巴,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香芩?”雲軒吃驚的下巴快掉下來了,“怎麽是你?”

    香芩俏臉微紅,哼道:“怎麽不能是我,我們四個是這一屆的最優秀新生,自然分到了兩個閣樓,我運氣不怎麽好,就被安排和你一起了唄。”

    雲軒苦惱道:“能不能換人啊?”

    他這句話說的很小聲,但香芩還是聽見了,溫柔的大眼睛瞬間出現了一絲驚人的危險,輕聲道:“你說什麽?”

    雲軒求生欲極強的搖頭,“沒什麽、沒什麽,我進去了。”說著,他就提著自己的背包進入了閣樓,他是沒行李,不過學院給他送了一個背包,裏麵有製服、院徽、一本學院守則等等,雲軒的小包還有他的獎勵,包括裝著一枚丹藥的附靈小瓷瓶。

    閣樓內部的空間,並不算豪華奢侈,但十分優雅柔和,一座螺旋樓梯通往二樓,此時一身緊身黑衣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卻沒戴麵紗的香芩坐在二樓的拐角,瞪著雲軒道:“聽著,以後沒我允許,不許隨便上來,知道沒有?”

    雲軒火速點頭,“知道,絕對不上去。”開玩笑,他還想多活兩年呢。

    香芩滿意的點點頭,轉身迴房,將門鎖上,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她瞳孔一縮,一抹強烈的冰冷之色出現在眼眸中,她的桌子上,此時靜靜鋪著一卷羊皮紙。

    那卷羊皮紙原本是空白的,此時卻仿佛有看不見的人在書寫般,一行行筆墨未幹的字跡浮現。

    字跡書寫的很快,而且似乎不止是寫字,墨跡還在飛快的勾勒,畫出了一個麵目陰森的黑袍人像,而羊皮紙的最上方,隱約能看到幾個紅字。

    “暗殺目標…”

    香芩伸出手來,將那卷還在不斷寫畫的羊皮紙卷起,收入了懷中,臉色沒有一絲情緒,她打開了厚重衣櫃。

    一層,渾身疲憊的雲軒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打掃衛生、收拾東西費了他半天的功夫,這種雜事是雲軒最不喜歡做的,但他又不得不做,唉,記得以前在春穀的時候,老師都把這些雜務全都交給他,自己享福,真是會偷懶啊。

    雲軒在小床上翻滾了一下,不知床墊是什麽材質,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棕草香味,而且不是很軟,這讓睡慣了硬床的雲軒很喜歡,酒店的床太軟了,就像是棉花似的,稍微一按就陷下去了,即使香芩沒把它踢爆,雲軒覺得自己也在上麵睡不著,軟塌塌的,沒有實感。

    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天色黑了下來,雲軒才被餓醒了,他忽然想起來,之前那個暮雨學姐好像還說過帶他去煉丹師協會,那就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雲軒伸展了一下身體,從床上爬起來,正準備出門覓食,腳步一頓,想叫上香芩,但向二層看去,房門緊閉,還掛著一個“請勿打擾”的木牌。

    “出去了嗎?”雲軒有些失望,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失望,或許他想和香芩一起吃飯修複關係?但他都不知道哪裏又得罪她了啊。

    空癟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雲軒趕緊摸摸肚子,走了出去,嘀咕道:“知道了,又鬧罷工,每天都吃還喂不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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