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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頭究竟是誰,他們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個人已經知道他們在這兒,並且找到了什麽。走廊外有人窺探,叫人的心直接吊提了起來,菖蒲更是驚得臉都白了,咬著唇盯著門口,像是這樣盯著就能將那個人盯出來似的。


    一麵盯著,菖蒲抖著聲說道:“會……會不會是寒水大人,或者是夜巡的精怪。”


    “不可能,如果是寒水大人或者是夜巡的精怪,我們現在就不會站在這兒了。”直接的斷了菖蒲的猜思,他們現在可是違反校規,要是外頭的人真是學院的老師,他們哪還能站在這兒胡猜。又是喊問了一聲,質詢外頭那人身份,然後那人卻沒有迴答的意思,隻是在外頭頓停了十來秒,屋內的他們突然聽到那人拔腿而逃的聲音。


    突然把腿而逃,那人絕對有問題,指不定這一次他們就能逮到那個人,揭開螭琰的真麵目。一想到這兒陰乆乆也克製不住了,直接動身追了出去。那個聲音是從左側的走廊消失不見的,沒有多想,選定目標之後的陰乆乆直接追了上去。


    相較起句椿,陰乆乆更是行動派,連個招唿都不打就衝出去可叫兩個好友愣的,也是小會兒才迴過神,兩人也跟著追了出去。


    原本是緊隨在後頭,怎奈夜晚的學院實在過分陰森,牆壁上的鬼燈除了製造出駭人的詭異氣氛,在照明上根本沒起到多大的用處,在加上陰乆乆跟句椿跑得太快了,沒一會兒菖蒲就發現自己跟丟了。幾次想要出聲問詢,看看那兩個家夥是不是在附近,卻因為擔心著這一嗓門出去引來的不是他們而是寒水,菖蒲硬是忍著沒扯著嗓子大喊。


    隻能一麵摸著牆前進,菖蒲一麵輕著聲音喚到:“你們兩個在嗎?喂,快點迴話,要不然我就真迴去了。”問詢的話道出,在走廊裏輕聲蕩開,整個走廊迴蕩著都是自己的聲音,除此之外再去其他。


    這樣詭異的氣氛往往更叫人驚恐,已經詢了好幾次始終沒聽到另兩人的聲音,菖蒲也是忍到頭了。現在的她是真後悔跟他們出來夜探,心中後悔之意起了,菖蒲也不想在找那兩個人,盤思著還是迴宿舍窩著比較實在的她正打算辨別道路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誰知主意才剛打定卻驚聽身後傳來有人行近的腳步聲。


    突然傳來的聲音叫菖蒲的心“咯噔”顫了一下,顫後菖蒲抖著聲音問道:“是……是誰?是不是乆乆?”詢問的話卻沒換來那人的迴答,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壓抑恐怖的氣氛,菖蒲慢悠著轉過身,結果看到的卻是今晚最不想看到的一張臉。


    螭琰。


    他們所懷疑的那個男生,的確每晚都在學院裏遊走,不僅如此,此時的自己還跟他迎麵撞上了。在看到螭琰的那一刻菖蒲的心幾乎提吊到嗓子眼,那一刻她想到的便是那一間房裏懸釘在牆壁上的兔精屍體。


    這個男生,連著一隻有著五百年修行的精怪都能殺了,那麽殺掉自己,是不是易如反掌。感受著死亡的降臨,菖蒲嚇得雙腿打著顫,費了半天的功夫才找迴自己的聲音,菖蒲尖著嗓音說道。


    “你別過來,我警告你,你別過來。”


    一麵後退一麵恐懼的看著螭琰,菖蒲試圖拉開跟螭琰間的距離,然而這個男生顯然已經將自己當成他的目標。非但未因她的警告停下,反而朝著她步步緊逼。


    每靠近一步,她就覺著有塊大石壓在心口,沉甸甸的叫她喘不上氣,幾乎快要叫這種壓迫跟恐懼逼得魂都散了,完全置身於驚恐之下的菖蒲在也克製不住,直接將別在發上的發卡扯下。就在發卡扯下的那一瞬,逍遙筆顯於手中,菖蒲也扯尖著嗓子喊道。


    “你離我遠點。”尖叫聲落下,逍遙筆甩起,筆尖的末端突然噴湧出水來,黑色的水,宛如墨汁般在空中結成水渦,隨後朝著螭琰攻去。菖蒲的攻擊很是突然,叫螭琰沒有防備,可即便如此他仍是伏羲這一屆最為滿意的學生,靈機反應上自然是不輸給任何人,完全是本能之下的下意識,螭琰側身避開湧攻而上的黑水。


    雖然人是避開了,不過黑水噴濺在牆壁上還是有幾滴落到他的胸前,看著滴落在胸前的墨,螭琰顯然很不痛快。掃過來的那一雙眼叫菖蒲有種詭異的割刺感,恐懼之感無法言明,等不及螭琰對她下手,菖蒲已經尖著聲音趕緊逃離。


    她會死的,如果被螭琰抓到的話,那個家夥絕對會殺了她。因為螭琰的那一雙眼睛已經告訴她了,他不會放過,乃至於他們。所以她現在必須逃,得趕緊找到自己的好友,要不然大家都可能有危險。


    在熒綠的走廊上奔跑著,幾次險些摔倒,卻都沒能讓菖蒲的腳步停下來,此時的她腦中唯一迴蕩的就是快跑,無論如何一定要快跑,趕緊逃離這兒。隻是噩夢的纏繞往往不是你想逃就能逃的,就在菖蒲覺得自己已經逃出螭琰的魔掌時,一道雷擊正麵襲來,要不是當時的她腳下一滑正好摔在地上,恐怕那一道雷電就得落在她的身上了。


    重重的摔在地上,聽著身後牆壁遭到雷擊時發出的“劈啪”聲,菖蒲的心徹底沉到穀底。撐著地抬起頭,走廊上的鬼燈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熄了一半,本來就昏暗的走廊如今更顯暗陰,而在她的麵前,離她不過十來米的地方,站著一個人、因為走廊太暗了,菖蒲看不清那人是誰,不過她還是知道。


    那個人就是螭琰。


    這個人正如她想的那樣,想要她的命。


    恐懼已是繞纏在心頭,可菖蒲還是努力的克製下心裏的恐懼,顫抖著雙腳站了起來,逍遙筆在手中拽緊,看著那處站在暗處的人,菖蒲說道:“你想幹什麽?”


    質詢的話並未得來那人的迴答,仍是那樣隱在暗處,見著螭琰默而不作聲,菖蒲再次咬著牙說道:“我知道你是誰,別以為你不說話就沒人知道,你是螭琰對不對,你這家夥做的那些我們全都知道。我警告你,你別想向傷害兔精那樣傷害我,我們可都是學院的學生,校規上明文規定學生之間不能私鬥,如果你傷害我的話,絕對會被學院開除的。”


    話到這兒不禁頓了下來隨後吞咽著口水,菖蒲再道:“如果你打算像對付兔精那樣將我滅口,我的朋友肯定不會放過你,我們都知道你的真麵目,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將這一件事公諸於眾。就算你現在隻是個學生,可要是殺人的話,你也照樣得被送進天牢。”


    大聲的警告著,菖蒲試圖告訴螭琰殺了自己滅口可不是個好主意,隻是她的警告對於螭琰而且卻好像就隻是個笑話。聽著菖蒲大聲的警告,那隱於黑暗之下的螭琰突然笑了。


    也不知是心裏的過分恐驚,還是螭琰這個家夥本身就是個恐怖的人,這暗處傳來的笑聲叫菖蒲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恐懼之感,笑聲如魔咒般直接衝入胸口,可即便如此,菖蒲還是聽得出那是個男人的聲音。


    整個人撞靠在牆壁上,像是聽到什麽特好笑的話,就那樣笑了半天後笑聲才遏止,螭琰說道:“會被開除嗎?你覺得我會擔心這一件事。”話落又是一笑,笑後聲音比之前聽上去更是沉了幾分,再道。


    “至於讓你的下場跟那隻兔精一樣,這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


    “如果你這樣,乆乆跟句椿絕不會放過你,他們一定會跟學院說的,到時候你也別想逃了。”


    “的確,如果你的兩個好朋友跟學院說這一件事,我的確避不開這個麻煩。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還有另一種可能。”


    “什麽……什麽可能?”


    “就是你的同伴,也沒命跟老師說這些。”壓擠出來的聲音,每一個字都透著殘忍的暴性,看著菖蒲,螭琰字字吐言。而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叫人的心跟著他的話一道發顫。


    眼睛已是瞪得極圓,菖蒲抖顫著聲說道:“你……難道你想……你怎麽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要怪就怪你們太愛管閑事了,如果你們跟其他的學生一樣,蠢一點,笨一點。又或者像那個家夥一點,聰明一點,別插管這一件閑事,你們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好管閑事的人就得為自己的好管閑事付出代價,這是必應的。


    看著菖蒲那恐驚的模樣,螭琰顯然非常的享受,也沒看著他做了什麽,隻是看到暗處的他抬起手。手起之時,菖蒲的耳邊突然炸出一聲“霹靂”的電流,那一道雷電極閃,生生從她的臉頰邊擦過,刮擦觸過頭發,菖蒲甚至能聞到頭發被燒灼蛋白質燃燒特有的氣味。


    那一下突閃而過的雷擊,驚得菖蒲的身子直接打起顫來,顫過後身體已經徹底失去知覺,因為過於的恐驚失去了知覺。


    看著菖蒲那恐懼的模樣,螭琰極度享受,尤其是看到菖蒲手中緊握的逍遙筆,他開口說道:“怎麽?想反擊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本源好像是水,如果是水的話,反擊起來一定更有趣吧。”


    水可是能導電的物質,對於雷電而言,水絕對是僅次於金屬之外最有效的助力,而螭琰卻說如果她反擊的話可就更有趣的,這個家夥。


    他分明是想玩死自己。


    這個家夥,絕對是個變態,今天落到這個家夥的手中,自己肯定完蛋了。


    過分的恐驚之下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後悔,後悔今晚跟著陰乆乆還有句椿出來夜探。戲弄菖蒲,看著她那因為巨恐而露了崩潰之色的臉,螭琰非常享受,不過享受往往是短暫的,誅仙學院可不是個可以由性的地方,對於這個地方他非常的了解,所以他也清楚不能在享受這一件事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又是抬了一下手,這一次雷擊落在菖蒲腳邊,轟下的攻勢叫菖蒲的身子顫著退向一側,卻因為過於的害怕直接軟了雙腳跌坐在地上。狼狽而又可憐,像是被人撕了翅膀苟殘在地上的蝴蝶。


    他最喜歡看著弱者顫抖的模樣,隻可惜如今時間緊迫,不能在這一件事上過分的享受。瞧看著狼狽的菖蒲,螭琰說道。


    “真是可惜了,難得碰到個好玩的家夥,雖然我是真心想要在多跟你玩一會兒。不過誅仙學院實在是個叫人討厭的地方,尤其是這兒的老師,鼻子就跟狗一樣,不管發生什麽總能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我實在是沒有興趣跟他們麵對麵,所以隻能委屈自己放棄你這有趣的小家夥了。”


    說著笑,可是那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那樣的殘忍,像是宣布著菖蒲的命運。手已是抬舉到胸前,放著電的雷球在他攤上的手上快速集聚,雷球越聚越大,那“劈啪”最響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大得足夠駭了人心。


    掌心托著團聚成型的雷球,話語之中透著殘忍,螭琰說道:“再見了,小甜心。”


    縱然螭琰一直隱在暗處,可是他的每一句話菖蒲都聽得聽明,隻需通過他的話,就能想得到現在他的麵上掛的是怎樣殘忍的笑。自己會死的,一定會像那隻兔精一樣,死在這個家夥的手中。


    就在菖蒲覺得自己的命到頭時,忽然間她聽到句椿的聲音,先是句椿的聲音,隨後是陰乆乆的。發覺菖蒲不見後這兩個人頓感焦急,匆著原路返迴尋找菖蒲,當遠遠看到這兒雷光乍現,他們就知事情不妙。也顧不上其他的匆忙就朝這兒跑來,當看到團聚成型的雷球後,句椿已顧不上細想,而耳朵上扯下耳釘,十二節鞭就那樣出現在手中。一鞭甩起,鞭如蛇邊襲去,生生的阻止了螭琰的攻勢。


    沒料到中途會多出兩個礙事的家夥,螭琰憤著切了一聲。


    “三個家夥一起聚上來嗎?麻煩!算了,幹脆一道送你們上西天吧,至少路上也有人作伴。”正打算一塊下手直接送他們進黃泉,誰知念想剛動卻又停了下來,像是察覺到什麽,螭琰“嗤”聲說道:“該死,關鍵時刻來搗亂。”


    就隻是留下那樣一句奇怪的話,而後也不在發難,而是抽身馬上離開。螭琰的離去,叫他們瞬間鬆了口氣,不過很快的他們就知道自己的氣鬆得有些早了。


    乍亮起來的燈光,意味著有人來了,而這個點會出現在學院走廊上的就隻有一個人。


    學院的夜巡者。


    寒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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