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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在五樓的那一間房偷聽到那些對話後,他們的注意力幾乎都落到螭琰身上。隔天上課陰乆乆總是定不下性來,總是無意識的將視線往螭琰那兒瞥去。


    草藥學本身就是需高度留神的學科,平時正兒八經的看方子都可能熬出問題的陰乆乆,更別提今天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的鍋裏。時不時的將眼角的視線往螭琰那處瞥去,陰乆乆順手將身邊的草藥抓起並且塞入鍋中,正留神著螭琰的一舉一動時,身邊的菖蒲已經壓著聲不停的喊著,聲音聽著有些焦急。


    “乆乆,乆乆你的鍋。”


    連著喊了好幾聲陰乆乆才迴神,先是疑著“哈”了一聲,隨後低頭朝著自己的鍋看去,就是這一眼,陰乆乆頓時慌了。他們今天熬的是一款能叫人靜心定神的藥水,別人的鍋裏藥湯看著風平浪靜,就她的鍋,沸騰得好像快炸出來。


    當發覺鍋中的藥湯沸騰得越發厲害,陰乆乆跟菖蒲都急了,一麵上前想看看有沒有補救的法子,菖蒲一麵問道:“乆乆,你到底往裏麵加了什麽?”


    “我不知道啊,方子寫什麽我就加什麽啊。”


    “那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哪知道。”


    就在她們開始慌了手腳時句椿也忙湊上來想探明緣由,誰知人才剛剛湊上時陰乆乆鍋裏的藥湯直接就炸了。炸出的藥湯淋了他們一身,身上瞬間藥味四衝。


    這樣驚人的一聲爆,班裏的學生頓時都驚了,連個太上老君一時間都沒迴神,可是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又是陰乆乆出了問題。當即皺眉上前,老君看著桌上的一片狼藉隨後問道:“怎麽迴事?”


    “報告老君大人,我們也不清楚。”


    “不清楚,好好的一個藥湯,陰同學你到底又往裏麵加了什麽?”


    “老君大人,我可是全程按照你的方子來配置的,保證沒亂添東西,我也不知怎麽的就……”做了個突然爆炸的動作,陰乆乆甚感莫名。


    不管多麽簡單的方子,陰乆乆總能在別人搞不清狀況時出錯,對於麵前的這個學生,要不是她跟聞人糾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太上老君都要懷疑她是否是自己最滿意的兩位學生的結晶。


    對於陰乆乆屢現問題,老君已表頭疼,揮了手將桌上的狼藉清理後,老君說道:“陰同學綜合扣三十分,你們三個馬上給我迴去把這身狼藉清理了。”


    看到陰乆乆這一身狼狽,老君就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喘不上來,直接揮了手示意他們立即從他眼前消失。


    尷尬的道了歉,隨後輕著腳步穿過教室,就在陰乆乆一身狼狽時他們清晰的聽到來自殤七七的嘲諷。


    “傳聞就是不可信,還以為有多強呢,結果各科看過去全都一無是處。”


    “這麽簡單的方子也能出問題,就算沒長腦子也不會蠢成這個樣子。”


    “就是就是,瞧瞧那狼狽的樣子,知道的是藥湯的配置出問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從哪個泥堆裏爬出來呢。”


    殤七七三人說話從來就好聽不到哪去,尤其是上學到現在屢次不合,更是看他們不順眼,現在瞧見陰乆乆這麽狼狽,管得住自己的嘴才怪呢。對於殤七七的冷嘲熱諷,聽人耳中自然覺得刺耳,可為了保住僅剩不多的綜合,陰乆乆隻能忍住,也就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算是反擊,隨後才走出教室。


    從教室走出後才覺舒暢不少,癟嘴一歎,陰乆乆歉道:“抱歉,連累你們了。”


    “朋友之間說什麽連累。”對於這所謂的連累,他們可不在意,倒是對於陰乆乆剛才炸開的藥湯,菖蒲仍舊好奇,還是沒忍住再次問道:“乆乆,那個藥湯你到底是怎麽配的,怎麽會……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老君大人說過那是個非常簡單的方子,學院到現在可從沒人出過錯,你是怎麽?”


    零失誤率的方子卻栽在備受關注的未來首席手上,菖蒲不覺納悶才怪。她是真奇了,陰乆乆的臉上也現了尷尬,不好意思的觸了鼻尖,陰乆乆說道:“我是真按照老君給的方子配的,也許,可能是用料上出了一點點偏差吧。”


    “一點點?”


    “是啊,在加芳香龍藤的時候,好像,一個不小心,抓得有點多。”


    看著陰乆乆尷尬的笑,在迴想起爆炸的威力,菖蒲敢保證絕對不止多一點那麽簡單。當即也是悶了,半餳著眼看著陰乆乆,菖蒲說道:“乆乆,你那時又在幹嘛?”


    “也沒幹嘛啊!”


    “你是不是在偷偷觀察螭琰?”


    話音剛落就瞧見陰乆乆抬頭,好像天花板上有什麽神奇的東西,菖蒲瞬間也就明白了。居然覺得頭跟針紮似的痛,菖蒲說道:“你們能不能別在把心思放在螭琰身上了,那個家夥根本不是你們能對付的,咱們把心思都迴歸學業,行嗎?在這樣下去,乆乆你的綜合就全不保了,不隻是不保,如果違反校規晚上溜出來這麽多次的事曝光了,我們都會有麻煩的。”


    螭琰的這一件事已嚴重影響到陰乆乆的學習,菖蒲覺得有必要在開導一下自己好友,雖然在陰乆乆的眼裏,就算沒有螭琰,她的各科成績也不見得能多幾分。


    菖蒲是個守規矩的學生,對於違反校規的事有著本能的抵觸,不過句椿可不會。處在一旁老半天沒有說話,也不知他在想什麽,可是等到菖蒲的話落下後,句椿才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看著陰乆乆說道。


    “乆乆,你是故意的吧。”


    “啥?”


    “我是說配置藥湯的時候,你是故意的吧。”


    “哈?為什麽這麽說?”


    “你又跟我裝傻,咱兩誰跟誰啊,我跟你的默契可比這從小一起長大的偽青梅還要同步呢。剛才你是故意把方子搞錯然後噴自己一身吧,這樣老君就會把我們都趕出來,讓我們迴宿舍換衣服,那我們就可以……”說到這兒句椿的話停了,還衝著陰乆乆一個勁的挑眉。


    一開始陰乆乆並不明白句椿這話的意思,不過在看著他那笑得一臉瑣意的臉後,陰乆乆瞬間明白了。直接餳了眼隨後錯眸看著旁邊“嗬嗬”幹笑,陰乆乆說道:“我要是告訴你,我根本沒往那處想,你信嗎?”


    “得了吧,要是說別人沒往那處想我還信呢,不過乆乆你,得了吧!”


    句椿已經認定她是故意的,既然如此陰乆乆還能說什麽,也隻好默認了。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是滿是瑣意。站於一旁的菖蒲卻直覺事情不妙,處在邊上看了半天,半晌之後菖蒲說道。


    “你們兩個是不是又動什麽歪腦子了?我可警告你們……喂喂……你們兩個聽我把話說完。”


    菖蒲說來說去還不是那幾句話,早就聽膩了,一看菖蒲打算開口,登時兩人瞬間閉嘴,隨後轉扭過身火速離開。等著三個人在休息室內分開各自迴了各自的宿舍樓層後,菖蒲還是沒能克製的在陰乆乆身後說道。


    “乆乆,你們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怎麽能這樣。”


    “哎呀菖蒲,你就別總將校規掛在嘴巴,又不是什麽大事。”


    “又不是什麽大事?這還不算大事啊,你們可是沒經過別人的同意打算私自闖入別人的宿舍。這可是偷窺沒品的行為,這件事要是讓老師們知道了,你們有多少綜合可以扣?”


    “這個時候正上課呢,宿舍裏根本沒人,整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們知,隻要你不出賣我們,這件事根本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再說了,你不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法子嗎?可以證明那個胸章是不是螭琰的。”


    “話是如此,不過……”話正說時陰乆乆已經打開宿舍的門走了進去,可才剛踏進宿舍卻突然停了下來,因為沒料到陰乆乆會突然止步,一個不慎菖蒲直接撞了上去,鼻尖磕在陰乆乆的後腦門,疼得她話都咽下了。捂住自己的鼻子不停的揉著,菖蒲說道:“乆乆,就算你不想聽也不會陷害我的,疼死我了。”


    “不是……”用了一句算是迴答,迴後菖蒲聽見陰乆乆說道:“你怎麽在宿舍?沒去上課?”


    聽了問詢急忙睜開眼睛,也是睜眼後菖蒲才發現宿舍裏還坐著一個人。


    此時夏菡正坐在宿舍的床上,身上穿著隻有睡覺時才會換上的睡衣,坐在那兒抱著枕頭像在哭泣。大概是哭了有一段的時間了,一雙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奇怪於夏菡沒去上課卻在這裏哭,陰乆乆進了宿舍隨後問道:“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哭得正傷心時宿舍突然進了人,開門聲也叫夏菡驚了,慌忙擦掉臉上的淚珠,隻可惜那紅腫的眼睛如何都掩蓋不住。也是看著夏菡這緊張的模樣,陰乆乆知道這裏頭必然發生了什麽,徑直上前再次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我們是朋友,要是有事我們會幫你的。”


    “沒……沒事……”小小的聲音,帶了細微的恐意。


    “還說沒事,要是真沒事你幹嘛不去上課一個人在這裏哭?不說是不是不把我們當朋友。”


    “不……不是的。”像是擔心陰乆乆誤會,夏菡的話難得聽上去有點激動,不過激動之後她還是縮迴了身體,抱著枕頭說道:“真的沒事,我就是……就是……有點想家了……”


    盡力的想叫自己的話聽上去像那麽迴事,隻是夏菡實在不是個適合說謊的人,是真是假從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居然忍著不說,就在陰乆乆躊躇著如何開口時,菖蒲在夏菡的床下發現了一件破爛的校服。蹲下身將那件校服從床下扯出來,拿在手上菖蒲問道。


    “這是怎麽迴事?”


    看著菖蒲手中那一件破爛的校服,夏菡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一次滾了下來,強忍不住的她最後隻能抽泣的說道:“是殤七七跟連氏姐妹做的。”


    “什麽?她們做的,她們幹嘛這麽做?到底出了什麽事?”


    “今天早上上課前我在休息室裏遇到她們,不小心撞到了連曼妮,結果,結果就把她給惹火了。她們三個就聯起手來戲弄我,還把我騙到第三拐角處,那裏的狐狸跟猞猁看到我闖進去,就一個勁的欺負我,我叫得越大聲它們就玩得越起勁,結果這一件校服就……”


    學院的狐狸跟猞猁絕對是最不招學生待見的精怪,平時遇上一種已經夠頭疼的,沒想到夏菡一口氣全撞上了。第三拐角處是它們平時最喜歡呆的地方,因為去過那兒的學生都沒什麽好的下場,所以同學也就自然而然的避讓著走。殤七七跟連氏姐妹當然知道這一件事,卻把夏菡誘騙到那兒,何止是在戲弄夏菡。


    那三個人實在叫人討厭,登時陰乆乆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正想著找殤七七算賬,卻被菖蒲拉下來了。


    “你別衝動,學院可是禁止私鬥的,你現在去找她算賬不是違反校規,你覺得你現在還有多少綜合可以扣的。”


    “總不能就這樣咽下這口氣吧,夏菡可是我們的室友,學院裏那麽多人她們平時誰也不欺負就專挑夏菡,分明就是做給我們看的。”


    “就算真是這樣,也不能為了那種人違反校規,別總是衝動,偶爾也可以想點其他的法子。”


    “其他的法子?你是說在她們的午餐裏下藥?”


    “哦不,乆乆,你要是那樣做會被學院開除的。”一聽陰乆乆的法子,菖蒲直接尖著嗓子迴了,“我的意思是正大光明,例如仙法實戰學。”


    “仙法實戰,得了吧,還不如下藥呢,我哪打得過她。”


    “你真是……”瞧著陰乆乆瞬間沒勁的樣子,菖蒲也是無奈呢,隻能幫夏菡將那套壞了的校服收起來隨後取了一件新的遞給她,說道:“換件新的吧,洗把臉去上課,要不然被老師發現可就慘了。”


    就在菖蒲將校服遞給夏菡時,宿舍的門突然響了,下一刻陰乆乆已經衝到門口隨後打開了舍門。果不其然外頭站著小小的信使,將那一份比他的腦袋小不了多少的信封遞上,信使說道:“陰乆乆,你的信。”


    “多謝。”抽過信給了錢,隨後衝著菖蒲打了個眼色,兩人湊到一塊拆開信封快速瀏覽起來。


    信是句椿寄過來的,上頭就隻有簡單的一句話。


    螭琰有件校服的胸章不見了。


    當看到這句話時陰乆乆的眼睛瞬間發了亮,隨後小聲說道。


    “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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