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震驚朝野。朝堂上立時炸了鍋。


    “荒謬!監國大人手握重權,得先帝令替皇上暫行監國之職。既然柳大人口口聲聲說選皇後當選娘家無權無勢的,柳家就第一個不符合!”


    “對啊!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麽!”


    “監國大人怎可如此忽悠皇上!簡直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就是!……”“對啊,監國大人……”


    看到大家或義憤填膺,或忿忿不平,或幸災樂禍的嘴臉,我斜眼看向小林子,他立即識趣地站出來吊著嗓子尖叫:“肅靜——”


    大殿上的議論聲逐漸小了下去。


    看來,朕的威儀還是在的。


    滿意地點點頭,我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監國大人,丞相柳鈞未聽命。”


    柳相恭恭敬敬地出列,拱手低垂著頭。


    我從安德海手中托盤上拿起一本小折子晃了晃,朗聲道:“柳愛卿,既然你去意已決,雖說令人惋惜,朕也不便挽留。”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又接著道,“傳朕的旨意,即日起,辭去丞相大人的一切職務,至於需要他做決定的一切事宜,先分類交予六部,待六部尚書作出議定,再交由朕做最後的批複。如此,柳愛卿便可告老還鄉,盡享天倫。愛卿的這個折子,朕準了!”


    語畢,眾臣嘩然,竊竊私語,不敢置信地看著柳相。甚至有人站了出來,說什麽“懇請皇上收迴成命”,“柳大人實乃國之棟梁”,“很多政事細則六部尚書尚不能拿主意”,“朝廷不能一日沒有丞相”雲雲,無非就是反對我撤他的官職。


    我漫不經心地看著他們,不為所動,保持著臉上和藹親切的笑容,把奏折放迴托盤,安德海立即捧著下去,小心翼翼地托到柳相麵前,呈交給他。柳相隻略停頓了一會兒,伸手接過奏折,俯身,朝我恭恭敬敬地行了君臣大禮,高唿三聲萬歲,“謝主隆恩”之後,又歸位,身子站得筆直,目不斜視,沒有一絲慌亂和不甘。


    倒也是一身傲骨的老爺子。若不是位高權重下麵的人都聽他的不聽我的,我也不想動他。不過,我來了半年沒給我鬧出什麽亂子,看來他平時行為也不算太狠辣,起碼京城百姓對於官府和朝庭沒有出現什麽不好的風評。隻是,他貪我家的銀子——不對,他貪皇家的銀子也貪得太狠了些。幸好那些銀子收迴來大半了……


    看到下麵群臣越討論越大聲,我輕咳一聲,想起還有一件事沒有宣布。支持1!


    “既然柳氏不再在朝廷任職,那麽,朕的貴妃娘娘也就沒有了娘家的背景作依仗,也就不必擔憂外戚專權的問題。王安,擬旨!”


    “臣在。”多個月沒有替我發布聖旨的王安大人終於有事可作,立即精神抖擻地豎耳傾聽。在眾臣子反應過來之前,我已經把昨晚早就想好的說辭倒豆子似的吐了出來。


    “貴妃娘娘柳氏素素,德淑賢良,才貌兼俱,品行端正,……甚合朕意,朕打算立她為後,不知諸位大人可有異議?”


    話音未落,朝堂上再次炸開了鍋,嗡嗡聲不絕於耳,俱是反對聲居多。


    “皇上!此事應從長計議!”“貴妃娘娘為人尖酸刻薄,常惹是非,並非後宮之主的最佳人選啊!請皇上三思!”


    “是啊!臣懇請皇上三思!”“立後乃國之大事,萬望皇上竊不要草率決定啊!”


    “如今瑾妃娘娘屍骨未寒,娘娘落水一事仍未調查清楚,現在立後操之過急!”


    “對啊,瑾妃娘娘在九泉之下也會不安的!”“落水的事若不嚴查,皇上您舍得讓瑾妃娘娘就此蒙冤麽?”


    “臣以為,瑾妃娘娘新喪,皇上就急著操辦立後大事,實乃不妥!”“是啊……”


    “……”


    就這麽爭論了有半刻鍾,大家看我一言不發地盯著他們,意味不明,心裏多少有些不安,吵雜的聲音逐漸消停。直至——恢複一室安寧。


    “都說完了?”我麵無表情地開口,“都說完了,就輪到朕說了。”


    “王安擬旨!”


    “臣在。”王安再次站上前半步。


    “傳朕旨意,由翰林院執事,張忠傑大人暫代丞相之位。若眾位愛卿有更合適的人選,可以寫了折子呈遞上來!朕,任人唯賢!”


    眾臣垂首躬身,道了句“皇上聖明!”便開始緘口不語。


    這張大人是個老夫子,曾經當過先帝的陪讀,後來又當過皇子們的夫子,在朝中有一定的威望,隻是一直沒安排他實權。如今把他擺到明麵上,也不過是做過樣子給大家看而已。


    臣子們雖然不說,卻也開始在心裏打起了小算盤。畢竟,相對與後宮之首的位置來說,縱有親女侄女在後宮受寵,執掌六宮,也不若為自己人在朝堂上爭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位來得可靠。畢竟,深宮內院的,跟外界的聯係不是很方便,出了什麽事也是鞭長莫及。再說,當皇後不如當寵妃,皇後也就麵子上好看而已。而且,皇上的喜好,一直沒有固定過,既然之前有了雲妃瑾妃的前車之鑒,也不怕日後再出個張妃李妃什麽的獲得聖寵。漂亮的女人,哪兒找不到!


    權衡利弊之後,大部分人聰明地選擇了不幹預皇上立後事宜。卻也有不甘心的。因為他們的女兒現在就在後宮裏享福,估計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因此,他們的目光再次被吸引到皇後的選拔上來。


    “臣,有一事不明!”


    護國公文大將軍的幕僚,兵部侍郎衛金銘出列。


    “愛卿何事不明?”我興致勃勃地盯緊了他。好膽量!居然不鳥我拋出的丞相之職的誘餌!


    “貴妃娘娘為人苛刻,刁橫不講理,行事不計後果,在後宮濫殺無辜,引起眾怒,為何皇上執意要立她為後?”


    “哦?真有此事?”我故作驚訝,“朕的貴妃,真的濫殺無辜?朕怎麽不知道。”說著,我朝後瞥了一眼,冷聲道,“小林子,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小林子趕緊站上前一步,捏著嗓音迴話:“迴皇上,貴妃娘娘前些日子命人杖責柳家帶來的丫頭,卻不想那丫頭運氣不好,身子骨嬌弱,就此一命嗚唿……此事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因此奴才就未向皇上呈報。”


    “死者何人。”我明知故問。


    “是貴妃娘娘的陪嫁丫頭元兒。”


    “既是貴妃的陪嫁丫頭,便也算是她的家奴,自然由她處置。”我涼涼地說了一句,然後板著臉看向衛金銘,興趣不高地說道,“如此,衛侍郎可還有疑問?”


    兵部侍郎猶豫了一會兒,立即又有人站出來了。這一迴是楚將軍的交好,吏部尚書劉國棟。


    “臣還有一事不明。”


    “說!”


    “去年八月下旬,臣的表親,蒙匯安在宮中任禦廚(不記得的親們請參考011章),支持1!不知何處得罪貴妃娘娘,她竟下令讓侍衛把蒙小廚子給活活打死!臣子那表親忠厚老實,待人親和,從不輕易得罪人,也未與宮中任何人發生過矛盾,卻不知犯了何罪!此事,盼皇上給臣一個交代!”


    我眨眨眼。靠!他不提醒我都差點忘記了,當時我正呆在柳素素的身體裏作威作福!可是,那廚子我不是另外安排了麽?沒想到,他的家人竟不知道他還活著?做事還真夠嚴謹的,精神可嘉啊!隻是後來我一直都沒有再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隱姓埋名換了個什麽身份貓在皇宮的哪個角落。貌似,當時知情的人除了我和當事人外,隻有一個……


    ——小琢!


    那個為了幫“貴妃”請禦醫跑了兩次都沒請到的人的小太監!


    天哪,我自己培養的人才自己都不記得了……真是損失啊!


    我心事重重地看著吏部尚書,沉聲道:“這事,朕自會給你個交代!”


    劉大人神情一滯,縱不甘願,也隻得先退下,口中還不忘了說“謝皇上為蒙小廚子做主!”。擺明了這事我賴不掉,人家都已經先道謝了,我還能偷懶麽?


    “還有沒有人有不同的見解?”我和顏悅色地看著大家,並沒有為了那兩人的質疑而憤怒。


    眾臣子不吭聲了。文黨和楚黨的人出來都被我輕描淡寫地帶過,柳黨的自然不會有意見。


    “既然你們都不說,那朕就說說朕的理由。”接過小林子遞上的參茶,我潤了潤喉,隻覺神清氣爽,開始侃侃而談吹牛吹死人不償命。


    “其一,貴妃對朕有救命之恩。


    “此事有目共睹,去年重陽節遇險的時候,是貴妃助朕逃難,避開險阻,抱著朕落入水中逃過一劫。這事,隨行的部分宮女可以作證。


    “其二,貴妃秉公辦事。即便是自家帶來的丫頭衝撞了後宮妃嬪,她仍堅持就事說事,杖責自家丫頭,也不願責怪王美人。雖說也不是什麽大事,不就是王美人喂貴妃的寵物的時候不慎毒死了那隻小**麽,雖說那寵物是朕恩賜下去的——”


    說到這裏,下麵的人臉色變了變。特別是王春卉的父親,工部尚書王顯徳,更是麵如死灰,冷汗涔涔,立即下跪,抖著聲音說道:“臣……無能!教女不當!望聖上責罰!”


    看他一大把年紀了,想必是老來才得這個漂亮的女兒,終於可以送進後宮當娘娘,光耀門麵。雖說是妾生的,卻也相當溫婉可人,隻是有些矯揉造作而已,倒不是什麽大惡之輩。


    我笑笑,揮揮手,“罷了,不就一個**,死了就死了。令嬡也曉得自己遭人陷害被人當槍使了。以後注意些就好。”


    王尚書顫巍巍地朝我叩了幾個頭,又顫巍巍地說了一通好話,這才被人攙扶起來,臉色終於轉好。


    事已至此,眾人都知道我是吞了秤砣鐵了心要立柳素素為後,也心知肚明柳丞相是用全部的權勢來交換女兒的後位,有哀其不幸的,也有眼紅嫉妒的,還有認為不值得的。眾說紛紜,卻也塵埃落定,終於沒有人再提出異議阻撓我了。


    也有人背地裏議論為何不立德妃為後,我隻說:她**子軟弱,不能服眾。


    再有人議論為何不立玉妃為後,我隻放出風聲:


    朕不喜被女子壓與身下。


    於是——林靖宇再次穿上喜袍,光明正大地嫁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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