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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想笑


    可是看著某人黑的臉色,額角冒出青筋,正惡狠狠地磨著牙,還兇惡地瞪了我一眼,我立即笑不出來了。


    說真的,我對他表示萬分同情。


    一想起那個花白胡子的老太醫被我們十萬火急地請來隻是為了給鯨魚確診‘她’沒有生病,隻是女人出現的再正常不過的生理狀況,我就覺得十分尷尬。最後那老頭收拾醫藥箱走人的時候還鄙夷地瞥了我一眼,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真是,關心則亂!我怎麽會忘了,女人每個月都要經曆這樣的事情。


    很不巧的,林靖宇現在是貨真價實的‘女人’,正‘享受’著一個月一次的假期——


    例假。


    古稱來葵氺。或稱月事。


    第二天,皇宮裏又傳出當朝天子昏庸無能,好色無度的謠言,連女子身子不適的時候都不放過,仍要強行求歡,造成某某某大出血,臥床數日,如此雲雲。


    現在,那個‘大出血’的某某某,正在自我厭惡中。


    也有另外一個版本的謠言——就是大燕國皇帝獨寵小宮女靜月,簡直把她寵上了天,對她的大小事情親力親為,不假他人之手,吃喝拉撒睡都混在一起,甚至傳言皇帝批閱的奏折都是交給靜月姑娘處理的。


    對於這些半真不假的傳言,我都一一匯報給林靖宇,還添油加醋、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聽得他心裏那個鬱悶,人更顯憔悴了。


    “什麽時候才徹底完結。朕……討厭女體!”小鯨魚懨懨地躺在床上,因為害羞和憤怒,大半張臉都埋在了被子裏,隻露出一雙大眼睛,用怨毒的目光瞪著我。


    “討厭女體?我怎麽一點也看不出來你討厭女體?後宮那麽多女人,都是你討厭了才收進來的?我親愛的陛下,您可真是心胸寬廣啊!”我故作訝異據我這幾天的觀察,鯨魚根本就是個好色的主!不但妃嬪漂亮,就連各個殿中的近侍和宮女也是清秀可人的!浣衣局等主理後勤工作的除外。


    知道我在曲解他的意思,小鯨魚那憤怒的眼睛幾乎可以噴出火來。


    我憋著笑,拍拍他的被子安撫道:“少安毋躁,陛下。這個時期很快就會過去了,三四天即可。”


    “什麽?居然要那麽久?!”他掀開被子,幾乎就要跳起來揪我的衣領。可是沒等坐起身來,腰肢一軟,他又哭喪著臉躺了下去,然後悲憤地拉起被子蒙上腦袋,躲在被子裏低聲咒罵著什麽。


    “好啦好啦,習慣就好。”我繼續落井下石,口不擇言地安慰他。


    “不習慣!朕一點都不想習慣!”他隔著被子生氣地吼道。


    “那我也沒有辦法。誰知道你們這裏處理女人的事情會那麽麻煩。”我腦海裏閃過一些不是很清晰的畫麵,甚至潛意識裏認為,應該不是用布巾包著的,應該有更方便簡潔的事物專供女子月事的時候使用。比如——那種薄薄的、比紙張厚上些許的帶護翼的長圓弧形的綿紙,究竟是什麽玩意?


    正凝神細想,忽然感覺到兩道不友善的視線,一直膠著在我身上。


    我抬眸看去,正對上小鯨魚的銳利目光。


    他神色複雜地瞪著我,半餉,才囁動嘴唇,嘀咕道:“我們這裏?難道——你不是燕國人氏?”


    “唔。”我含糊不清地哼了一聲,“我忘記了很多事情。隻隱約記得,我應該是個女人,喜歡美食,喜歡美麗的風景,喜歡漂亮的男人。”邊說著,我摸摸自己的臉皮,不懷好意地笑了。


    林靖宇抿了抿嘴唇,重重的哼了一聲。


    “原來,你是覬覦朕的美色,才纏上了朕的身子。”接著,他語氣一轉,有些猶豫地說道:“可是,若是朕的魂魄散了,估計……朕的龍體也不成了。到時候,你也好不了。”


    “所以我才把你放在眼皮底下保護啊!”我白了他一眼。“現在你知道後宮裏的女人厲害了吧?一個兩個蛇蠍心腸!要不是我派人監視你,你以為你現在會是什麽下場?”


    林靖宇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一雙清亮的眼眸透出的目光有些森冷。


    我不以為意,輕笑道:“你確實應該討厭女人。在後宮裏,隻有女人才會害女人。男人隻是當擺設用的。說白了,你這個好皮相啊,就是個花瓶,每一朵花都想插在你這個鑲金鑲鑽又漂亮的大花瓶裏。可是呢,你的心隻有那麽一個,當心花朵們把花瓶給撐爆了。”


    林靖宇飄忽忽地瞥了我一眼,微微皺眉,沒有反駁。


    猶豫了半餉,那薄薄的唇瓣才吞吞吐吐地說:“約我出去的,是浣衣局的小蘭。”


    我點點頭。


    “這個我料到了。”


    他有些訝異地看著我,似是不相信我這麽快就知道了事實真相。不等他張口,我接著說:“她死了。”


    這下他說不出話來了。


    我無奈地笑笑。


    “我知道你不想責怪小蘭。小蘭跟你無冤無仇,自然不會想到要加害於你。她敢這麽做,定是有人逼著她去做。你是想找到指使小蘭的人吧?可惜,讓你失望了。”


    林靖宇麵無表情,嘴唇動了動,卻並未說什麽。


    我知道他心裏難受,可還是希望他看清某些事情。


    “小蘭的屍體是在明湖邊現的,太醫判斷死亡原因為溺斃。就在你被我救下後不久。”


    “失足?”他唇角掛上一抹譏諷的笑意。


    “不然你以為如何?沒有掐痕。也沒有掙紮的痕跡。總之,現在是死無對證了。”


    林靖宇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我聽到她喚了一聲娘娘……”


    “所以才說你後宮裏的女人惡毒啊!”我掀開被子鑽了進去,緊挨在他身邊躺下,一把抱住他。可惜,女人的身子軟綿綿的,我不喜歡。還是厚實寬闊的胸膛好。


    “那幾個人呢?招了?”沉默了一會兒,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我以為你不想提起那些畜生。”我捏了捏那肉肉的地方。白皙的肌膚上還看得到紅紅紫紫的淤痕,那幾個死士下手也真狗狠的。


    他扁扁嘴,任由我在他身上亂摸。看得出來,這小子一點也不介意現在他寄宿的這具軀體會變成什麽樣。他隻是在精神上受不了被男人壓在身下而已。唔,果然,林靖宇這廝級自戀,隻愛自己。


    “他們也死了。”我歎了一口氣,把手下移到‘她’平坦的小腹,輕輕按摩,那緊皺的眉頭終於舒緩了一些。看來,他一直在隱忍著那種難受的悶痛。可憐的娃。


    “為何不留活口?”雖然身體舒服了,小鯨魚還是不滿地瞪了我一眼。


    真是個被寵壞的小孩,連聲‘謝謝’都不會說。盡給我挑刺。


    我聳聳肩,“當時我被嚇壞了,沒考慮那麽多。侍衛們下手太快,等我迴過神的時候,那幾個人已經沒氣了。


    “再說了,就算有活口,也不一定會指出真正的幕後黑手,嫁禍給別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誰會蠢得讓自己買來的雜碎反咬一口?主謀定是抓住了那些人的把柄來進行要挾,比如家人朋友什麽的。總之,一個人有太多可以利用的弱點了。”


    林靖宇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抬眸看向我,那雙幽深的漂亮眼眸中竟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知道他在想什麽,我毫不閃避地與他對視,嘻嘻笑道:“別想了,我沒有弱點。”然後趁機伸手捏了那蒼白的小臉蛋一把。


    他閉緊了嘴巴,從鼻孔裏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我。


    我挨過去,把臉貼近他的耳邊,輕聲道:“其實,一個人怎麽可能沒有弱點呢。我隻是,……”等你自己去現而已……


    我隻是,太在乎你了而已。你就是我唯一的弱點啊……


    晚膳的時候,囑咐紫苑和粉黛好生照顧小鯨魚,我換上常服,到太後的寢殿廣寧宮,跟她聯絡感情去了。


    下午的時候弄得雙方都很不愉快,我這個‘做兒子’的,是該上門賠禮去。


    不出意料,六王爺林文宇也在。


    太後與他,是真正有血緣關係的母子。‘朕’是另外一個女人生的。


    隻是,席間卻有一人是我未曾謀麵的。


    太後喚他——


    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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