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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緩緩睜開眼睛,隻看得到一片朦朧的影象。眼前微微起伏著的,那個輪廓,象丘陵,在昏暗的晨光中,依稀辨出是玉白的顏色,丘陵上有一點嫣紅,傲然挺立著,煞是誘人。我伸手又摸了摸,真的很軟。


    “喜歡嗎。”頭頂響起平靜無波的聲音,嬌軟而甜美。


    我驚得立即跳起來,全身寒毛直豎,恐慌的瞪視著躺在我身側的人。


    哪個不怕死的妃子,居然敢趁我睡得天昏地暗的時候偷偷爬上龍床?守夜的宮人是幹什麽吃的?


    揉了揉眼睛,我定睛靜月。


    ‘她’微挑著眉梢,斜眼看向我,唇邊掛著戲謔的笑意。這個態勢……


    昨晚生的一幕幕,突然重歸大腦。


    ――不對,應該是林靖宇!


    我鬆了一口氣,軟趴趴地倒在他身側,扯上被子蒙住頭。嗚嗚,頭腦好混亂!好煩!


    林靖宇不由失笑。他扯開被子,俯下身低聲說道:“當皇帝的滋味怎麽樣,過癮吧?還不快給我起來上早朝去!別以為你可以藉由我的身子作威作福,卻什麽責任都不用擔!”語畢,一手揪住我的耳朵,用力扯著。


    嗷――我怪叫一聲,捂著耳朵爬出被子,憤恨地瞪著他。


    他微微一笑,也不答話,抬起一腳把我踹下床,怒道:“還不給我上朝去!”


    “啊――你這個暴君!”我很光榮的摔了下去。幸好天氣涼了,早已吩咐宮人在床前腳踏和地麵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波斯地毯,不然這一摔,可真夠痛的。臭鯨魚,對自己的身體還真是毫不憐惜,昨天又抓又咬的,現在還痛著呢!


    梳洗,更衣,用膳,上朝。


    臨出門的時候,我頓了一下腳步,迴頭囑咐他:“不要走出正陽宮。任何人來找你都不要輕易出去赴約。等我迴來。”


    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別忘了你昨天說的。還有,奏折。”


    我了然的笑笑。他果然還是關心江山社稷的。反正奏折都是柳大叔審核過後挑選出來給我看的,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內容,我也懶得管,鯨魚想操這份心,交給他分類整理好了!


    當天下午,我就吩咐小林抱了一堆奏折迴來。


    遣退眾人後,我興致勃勃的研墨去了,一點也沒有覺自己生疏僵硬的動作已經把龍袍的袖口給弄髒了,還心情愉悅地為某人端茶倒水,傳遞瓜果點心,看得小鯨魚直皺眉頭。


    “不要刻意討好人,絲毫沒有作為一個帝王應有的自覺。”他不悅地哼了一聲,盯著我的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本來就不是真正的帝王嘛!”龍體現在歸我管,我愛怎麽著就怎麽著。


    若無其事的聳聳肩,我一手捧《百家論壇》,一手從桌上的盤子裏抓了一塊軟糕塞到嘴裏,慢條斯理地嚼著,津津有味。


    “不要邊吃東西邊看書,糕點的碎屑會掉到書頁中惹來螞蟻的!”林靖宇額上爆出兩個青筋。


    我撇撇嘴。


    這個‘女人’――真不可愛。


    殊不知,這也是林靖宇的心聲。


    閑逸了幾天,林靖宇開始想念自己的弟兄和年輕有為的臣子們了。就這麽象個女人一樣被假皇帝保護下去,讓他很不甘心。雖然那西貝貨對自己簡直是好得沒話說,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可是,自己並不習慣做個安分守己、被別人當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裏的人。


    因為,他是個男人!還是堂堂一國之君!


    雖然,他毫不懷疑,那個假皇帝也許把他當成了寵物。


    隻是,迴想起這幾天‘他’頒布的一些法令和政令,不由讓自己詫異。


    一名女子,會有如此淵博的知識和獨到的見解嗎?國庫的銀、帳對不上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自先帝還在位的時候就存在這樣的漏洞了。隻是之前自己一直努力了很久,威逼利誘加坑蒙拐騙,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上了,也沒有能夠填補上那個漏洞,讓那些朝臣把‘借’出去的銀子給吐迴來。他也曾帶著司法和刑部官員上門叩擾和搜尋過數次,均是一無所獲。那些臣子的家裏,雖然園林大得不可思議,可是不該有的東西卻一件也沒有現。


    而那個人……就在昨天,把自己帶到國庫裏,讓自己親自清點庫銀和原先館藏的珍寶。


    據說這些都是柳相幫忙聲討迴來的,這讓他感到十分詫異。


    猶記得剛打開國庫大門,那滿室的燦爛和炫目的光華,讓自己震驚得無法言語。


    ‘他’牽著他的手,興奮的跑到最裏頭,指著那堆起有兩層樓高的金子,說:“這些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東西。”


    林靖宇麵無表情的呆站了半餉,轉過臉,看到‘他’眼裏被那一片黃燦燦的俗物占滿,心裏不由生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原來,‘他’很愛財。


    這應該是‘他’最大的缺點。一個人隻要有了貪欲有了短處,就好控製多了。


    了解了這一點之後,不知為何,林靖宇不但高興不起來,居然還莫名的生起氣來。


    晚膳時分,‘他’處理完政事迴到正陽宮,圍著自己轉了半天,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把一把精鋼打造的鑰匙放到自己手中,說:“這是國庫的鑰匙,我也有一把。打開密門的時候需要兩把鑰匙同時插到鎖孔裏轉動,前後時間相差不能過三秒。呃――三秒,就是你的脈搏跳三四下的時間。”


    林靖宇挑挑眉,示意那守財奴繼續。


    “與其交給那些容易受人威脅的官員保管,不如我們自己掌握。畢竟,自己的錢財還是由自己保管的安心。”那張漂亮的臉蛋有些不自然,靦腆地解釋著。雖然那似嬌似嗔的神態看了讓人火大,可是,林靖宇對於自己的容貌還是相當自戀的,看在‘他’為國家做了那麽多事情的份上,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看自己沒有表態,‘他’撓撓頭,有些拘謹地說:“今天我動用了一筆錢,大概5o萬兩銀子,拿去修整黃河河道。可能過一段時間還要繼續撥款,修水利也就這幾個月的農閑時間,明年開春就該完工了。你不會怪我私自動了你的錢吧?”


    林靖宇愣了一下。這算不算是先斬後奏?


    可是,看著那樣一雙清澈的眼睛,自己還能說什麽?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黎民百姓,江山社稷,最後才考慮皇室。‘他’甚至大言不慚的說:不管皇位上坐的是誰,隻有百姓生活富足了,國家才會繁榮昌盛,日益強大,皇帝的使命才算是完成了。


    關於這一點,林靖宇隻認同一半。


    因為在他的意識裏,這江山就是他們林家的江山,這天下也是他們林氏子孫的天下!這大好河山,是林家的太上祖策馬奔騰,帶領忠心的衛士浴血奮戰打下來的!百姓能在太祖明君的統治下勞作生活,是他們的福氣!


    以上乃鯨魚心思,以下換迴第一人稱


    看林靖宇義憤填膺地反駁了我的話,我隨口搭了一句:“可是對於前朝的皇族鄭氏子孫來說,你的太祖皇帝才是反賊吧?”


    “放肆!你知不知道就憑你這一句話,朕就可以誅你九族,滅你滿門!”小鯨魚跳了起來,氣得滿臉通紅,惡狠狠的瞪著我。


    要是他手邊有一把刀,沒準一不留神就失手把我給滅了。還真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子。幸好――現在的我才是皇帝。


    我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道:“可是我沒有九族也沒有家人啊!難到你還會動手把我這具身體給滅了不成。”說完端起茶杯,悠閑的喝茶,又翻了一頁史書。


    果然,被我的話噎住的小鯨魚開始暴動了。他抓起一個硯台高高舉起,就要朝地上砸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他的纖細,削瘦,不盈一握。他使勁掙了掙,也沒能掙脫我的手,轉而怒目瞪視著我。


    我心裏不由暗歎一聲。他果然還是很介意自己現在的身體是女人這樣一個事實。


    把他手裏的硯台奪下,放迴桌麵,我一把拖過他抱在懷裏,輕輕的拍撫。


    “我說錯了。這是你的天下。”


    他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


    “我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替你守好這片江山。


    “所以,不要輕易摔破任何東西。這些進得了皇宮的物品,凝聚著多少匠人的心血!這是他們用心一刀一錘雕琢出來的。隻為了讓他們尊貴的皇帝高興。”


    他繃緊了身體,暗自憋著氣,磨牙。


    “要視這些物品如自己的子民,不要動不動就拿來摔,用來泄怒火。要知道,雖然它們是死物,沒有生命,但是它們也會痛。”


    他依然一聲不吭,就這麽定定的站著。看來還在生氣。


    我歎了一口氣,使出殺手鐧。


    “而且,貢品都好貴!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砸壞了,我肉痛!我們的錢不能白白被你砸掉了……”


    果然,他生氣的一把推開我,憋得滿臉通紅。


    以前小鯨魚動不動就摔東西,那是因為處處受人壓製,事事不順心,這才摔砸物品來泄憤。如今有我這麽偉大的人物給他欺負和泄憤,他還想怎麽樣?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等著他作。誰知他卻一反常態的安靜。


    不會被我氣壞了吧?


    我朝他眨眨眼,他隻是漲紅了臉,滿臉不自在的瞪著我。


    半餉,他才撇過臉去,尷尬的說:“那個,你自己去解決吧。我不會阻攔你的。畢竟,身體重要。”


    我張了張嘴,滿頭霧水。


    小鯨魚沒再說話,隻是伸出手,顫巍巍的指著我身上某個地方。


    確切的說,是身、下。


    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我驚得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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