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戰友們。”王社走向聯歡會場中央,故作鎮靜地說,“我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很悲哀也很悲痛,當然,也有幾分悲壯。”會場裏一下靜不來,王社掃視一下全場說,“我昨天晚上來到省城後,在睡覺前,我殺死了三隻蚊子。我一下子殺死三隻蚊子呀。今天我難過了一整天。”會場裏爆笑起來,王社接著說,“弗洛伊德說過,藝術家都是瘋子,下麵,我就給大家瘋狂一迴吧。”緊接著,王社打一套少林五形八法拳,會場掌聲四起,王社靜靜地立在那兒,朝大家掃視一會,忽然“喔喔喔”幾聲引頸長鳴,象公雞那樣做著撲打翅膀的動作,一陣又一陣鳴叫不止,大家先是一楞,繼爾都笑得不能自抑。

    王社把麥克風遞給王笑梅時,她嫣然一笑說:“你真逗。”晚會被王社推上高潮,緊接著大家鼓掌讓鄭大明出節目,他推辭不過便走上台唱了一首“我從山中來”,之後,大家便開始自由找舞伴跳舞。王社的教室是202,整個教學樓有6屋,樓道裏圍觀的學生見我們開始跳交誼舞,都一起湧進來,他們還喊著要去樓上再叫其他的同學。王社的202教室一下子熱鬧起來。王社興奮得似乎有點忘乎所以,走過去捉住一個從樓道過來的女生的手,什麽話不說就要跳舞。那女生掙脫我握著的右手說:“你握錯了,用左手捏著我的右手的四個手指頭就行了,右手攬著我的腰。”她的聲音很低,但每個字都讓王社聽得一清二楚。王社似乎有點尷尬,按她說的去做,跳著三步,擁著她進了舞池。三步舞王社隻會把右腿退迴,再把左腿接著往後退,這樣跳起來是踩不到對方的腳的,挺適合象王社這樣舞姿生硬的人。晚會後迴到王社他們迴到居住的前進小學,十幾個男生都興奮得睡不著覺。徐堅說王社的少林拳打得不怎麽樣,他上前握王社的手時被王社一個金絲纏腕擰住胳膊。有幾個男生起哄,徐堅一下子羞怒起來,他朝牆壁捶一拳說一聲“打吧”,然後他們二人就扭打在一起。胡小明從一旁嘯叫一聲朝徐堅打去,然後跑向一邊去找磚瓦,幾個人慌忙去拉正在找磚瓦的胡小明,王社和徐堅也被幾個人分別抱住,胡小明叫到:“你怎麽敢打他?他是我老鄉,你怎麽敢打他?”吵罵聲不絕於耳,驚動了前進小學看大門的老頭,他叫來派出所的人,眾人才停止爭鬥。

    王社和徐堅打架的事第二天就傳遍省教院,圖書情報班有個叫大俠的學員,聯歡會上學公雞叫,用少林拳打班裏的同學,一時間被傳得沸沸揚揚,王社成為教院的新聞人物。冤家宜解不宜結,事後王社和徐堅都覺得這麽大的人再打架已沒什麽意思,便相約去了一趟紫葡萄咖啡館。胡小明和汪湛都非常擔心王社和徐堅會再到外麵大打出手,便一直跟著他們,當他們看到王社和徐堅握手言歡後,都高興地笑了。進修生已不再有少男少女的激情,課堂上也鬆得很,老師大多是從外校聘請的,因此,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用在喝酒、看錄相和甩k上。無聊時便想起了寫信,向過去的文友和一些有聯係的戰友、親戚們寫信,信的內容多是抒發個人情誌,王社念叨著自己從14歲就做作家夢,但現在卻一事無成。家裏來信說,在老家墩家莊有一個喜歡看書寫作的女孩子,正在上高中,叫嶽琴,和他外婆家是鄰居。接信後王社想著這和他外婆是鄰居的女孩,但怎麽也想不起對她有什麽印象。外婆家他是去過不少次的,但並不常去。以前王社的母親帶著他和兩個弟弟一個妹妹生活很清苦,年年缺生產隊的工分,年年都有向生產隊還錢,外祖母那邊的日子也不好過,都是為一個“錢”字,親戚的關係越走越薄,直到王社當兵,一些親戚基本上都少有來往。正在王社挖空心思想著嶽琴的形象時,劉樹立衝著王社喊到:“大俠,有個小俠來找你。”王社的大俠綽號已由汪湛傳開,他以為劉樹立在開玩笑,便繼續看著家信。“老大,我來看你了。”王社在課堂上正聽一個剛從美國留學歸來的黎教授神侃,人聲嘈雜,窗外叫王社的聲音不是很大,但他還是聽到了。

    王社循聲望去,果然,窗外立著一個孜孜媚媚的女孩子。

    王社抬頭看時,見立在窗外的是方睆。坐在窗下的劉樹立朝王社擠著眼笑:“還不快出去。”王社急忙收拾一下東西,朝教室外走去。方睆一下子依偎在王社身上,王社似乎有點拘束。

    王社和方朝樓下走去,方睆就一直依著王社喋喋不休:“文化幹部學校舉行一個學習班,我們墟城就來我一個人,我在郊區文化站上班,你是知道的。”王社問:“就你一個人來的嗎?”方嫵媚地笑著說:“是的,就我一個人,我剛對你說過的。”

    王社和方睆走出教院大門一直朝南走去,走到大戲院,又走到銀河大廈,然後就走上天橋。在走上天橋時,王社神差鬼使地攬住方睆的腰際,這樣,王社和她的關係就一下子新近起來。

    走上天橋,有很多象王社和方睆那樣相擁相摟著向前走的男男女女,他們似乎都很幸福,可王社的心情非常複雜。王社覺得他不應該一下子和方睆的關係走這麽近,但似乎又無法用其他方式接受這位專程到省城來看他的方睆。王社和方睆相擁著走下天橋,到四牌樓,到杏花大酒店,解放電影院,然後,穿過省立醫院,走下清官河。清官河上有九曲橋和浮莊,河麵上的荷花還很美麗,欹倚的荷葉有的已經枯敗了。據說清官河的藕沒有絲,絲是“私”的諧音,這說明這條河紀念的清官大老爺太清了,藕都沒有絲(私)。

    王社和方睆走在九曲橋上的時候,他突然猛地扳過方睆的身子,一下子把唇疊印在方的唇上。在王社擁吻方的時候,他看到不遠處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走過來,她是班年齡最小的女孩子,叫江虹。“大俠在這兒玩呢?”江虹是個大城市的女孩子,見過世麵,她說得挺自然,王社倒顯得不好意思了。“是的,玩哩。”

    王社把方睆拉到她麵前說,“我們老家的文化站的幹部,叫方睆,今晚你們睡在一塊,怎麽樣?”

    “行。”江虹爽快地答應著走遠了。

    “我沒有說今晚住你們這裏的。”方睆說著格格地笑了起來。

    王社把方睆摟在懷裏,她的個頭不高,王社把臂膀擁過去,正如老雞護小雞一樣摟著她。走過九曲橋,清官河上有茂盛的垂柳,真的象書上形容的姑娘的發辮。

    垂柳下是一個個水泥凳子,有好多行人坐在上麵。王社和方睆相擁著在省圖書館後邊的垂柳下的石凳子上坐下來。

    包河河岸上的圖書館和王社上學的省教院正好對門,這裏是他們進修生中幾個喜歡看錄相的人常來玩的地方,出了教院走過省圖書館穿過包河再走過省立醫院就是解放電影院了,那裏的錄相很精彩,王社和龔衛東曾一天看8部錄相。

    和省圖書館相鄰的還有清官祠,那是一個紀念古代清官的建築物,它的門口有兩個石獅子,進門後會看到一口叫“廉泉”的井,據說這廉泉的水因清官得名,井從未渾過,也從未幹涸過。

    王社和方在石凳子上坐著,方睆聽王社給她講著清官河和清官祠的一些傳說。

    方睆從書包裏掏出一本書,從書中拿出夾在裏麵的幾百元錢:“我把錢放在書裏,就不容易丟了。”

    “你真乖巧。”王社說著把方攬在懷裏,“挺聰明的。以後,有什麽想法?”

    “我有什麽想法?這次培訓班結束後,調你們單位去,怎麽樣,給你當情人,要嗎?” 方睆嬌柔地依在王社的胸脯上,“我如果能到墟城師專上班,就別無所求了。現在,我哥正幫我走路子呢。你”

    “真有這個想法?”王社點上一支煙。

    “是的。”方睆的雙手吊著王社的脖子,“我們家有的是錢,隻是沒有後台。現在辦什麽事都要花錢的,你應當看得很清楚的。”

    “嗯。”王社點一下頭,大口地吸了一下煙,把方睆嗆得直咳嗽。

    方睆拿掉王社手中的煙丟在地上,她擁一下王社說:“來,我們接吻吧。這樣,把舌頭伸出來,探到我口中,攪,吮吸我的口液。” 方睆說著把舌頭探進王社的嘴裏。吻了一會兒,方睆笑了笑,“行了,我們迴去吧。晚上我請你吃飯。”

    “還是我請你吧。”王社拉著方睆的手站起來,“晚飯就在我們教院食堂裏吃。這裏的飯菜不錯,比咱們墟城學校的飯菜要好吃得多。”

    找到江虹,把方睆安頓好,已經是該吃晚飯的時候。江虹和馬秋、王笑梅、陸霞是一人寢室的,她們接待方睆時對王社說:“大俠,記住,要請我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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