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兒被紫燕叫喚出墳墓以後,一直在修煉自己的聲音,想迴到以前那磁性的話語能讓它引人入勝,但是,她知道說出話時卻顯得幾分淒厲,甚至是有幾分哀怨。她修煉自己的眼睛,想讓它傳神豐富,修煉自己的表情,想讓它象自己活著的時候那樣神采飛揚,修煉自己的秉性,想讓它溫柔可愛,修煉自己的個性和心靈還有氣質,但是,她無論怎麽樣做都無法再迴到從前了。這令婷兒有些大為光火,她曾經問過紫燕,你有本事把我弄出來,讓我聽命於你,但是,你要想辦法提高我的法力。

    紫燕隻是說她自己也在修練,讓她身心自然,學會控製意念。婷兒慢慢悟著修行之道,所謂控製意念,也就是人天合一,人天相應。這意念由心中漾出來,顯於麵部,就是表情。她做了一陣子的時候,那張鬼臉已經不是象過去那樣猙獰,隻是還沒有她想象的紅潤,但多少已經有了一些智慧的表情,安詳的表情。她有一次上浮到雲彩上的時候,在俯瞰大千世界時,能感受到自己是目光融融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的表情。她也嚐試著用自己不斷增加的法力為世人做一些好事,有的小孩子在水溏裏洗澡,快要淹死的時候,她便掐指算出這家孩子的父母在哪裏,便去用意念催促孩子的父母快些趕往水溏邊。每做一次善事的時候,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法力都會增加許多。日子久了,她有一種惟恍惟惚飄逸超脫感覺,她在意念的顯化中感受著做鬼的快樂。

    沒有夜的清涼,沒有塵世的煩喧,做鬼也有做鬼的快樂,偶遇幾個能談得來的女鬼,婷兒會在微笑淡語間,和她們一起把記憶的窗口掀開。

    幾個女鬼們也象婷兒一樣曾經有過心愛的男人,但是,有的是被生活的苦難壓垮,有的是被惡男欺侮自盡,還有的根本就是覺得做人不快樂,故意來到陰間當鬼的。她們和婷兒在一起訴說著昔日青澀的夢,那種還沒有來得及享受的生活再次蕩漾於心田,這令婷兒多少覺得有些遺憾。你美好的容顏,給了我一雙執著的雙眼,你傾國傾城的笑靨,是我向璀璨的流星許下的心願,神聖的向往,隻因你驚鴻一瞥的愛憐,激情的追求,是對你迴眸一笑的眷戀,或喜或愁的心緒,是你一笑一顰的蔓延,不知何時洶湧澎湃的浪潮,已化成了山澗淙淙清泉,往日洋溢心中的萬語千言,已漸漸湮沒在滾滾塵世間。婷兒聽到一個女鬼哼吟著自己也曾喜歡的歌曲,猶如蘭花一般清新的感覺襲來,她怦然的心動嗬,隻是現在已經紅塵逝去,過去的美好卻難以再現,僅留下記憶中馥鬱的餘香。

    望著紫燕和王社兩個人相親相吻的樣子,婷兒隻能呆呆地飄浮在兩個人的身邊,挽著青澀的夢,在記憶的殿堂裏蹁躚,睹物思情,迴想著自己已經逝去的點點滴滴,曾經的愛是雲煙也是永遠,和曾經的愛人已經是今生注定來生緣。

    紫燕被王社擁在懷抱裏,她說話的聲音很輕。隻有在每個寂靜如水的夜晚想著那些逝去的日子時,心裏會有一陣莫名的激動,不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情,更多的時候是帶著一絲淡淡的惆悵在半夢半醒中睡去。紅塵中有太多茫然,忘不掉的是心愛的人時刻縈繞在心頭,王社,不知道你的夢鄉裏是否遇見我,想念的時候是神秘的緩緩的動人心弦和不可捉摸的,那種感覺深入骨髓令人意亂情迷,沒有形狀沒有定勢是潤物細無聲的誘惑,是若隱若現的美景,是朝思暮想的探究。有一種緣份總在夢醒後才相信是永恆,有一種心情總在離別後才明白是失落,有一種目光總在分手後才相信是眷戀。往事蹉跎,冷漠鑄成了寂寞,溫柔換去了沉默,有時候真感覺前路象霧一樣迷茫,孤影獨思,綿綿無邊,我知道你我永遠都不可能會終生廝守,但這都不能阻止我去想你,因為在我的心裏早已盛滿了對你的迴憶,包括你的名字,音容笑貌。這一次分手以後,我要從痛苦中走出來,堅強的站起來。我願意和你相對,願意走近你,是你占據了我的心田。真的希望你快些出現,哪怕相對而坐,相視無言。也能體會到彼此的溫暖,也能感受到我們真誠的唿喚。

    王社和紫燕兩個人喁喁細語著,這令呆呆飄浮在他們身邊的婷兒有幾分衝動和酸楚,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心緒。

    王社沒有想到紫燕會真的下了決心要投筆從戎,他迴到家中的時候,父母都很想讓他再多過幾天。他說,部隊不象別的單位,是一個軍令如山的地方,現在,三天的事假就要到了,今天是一定要趕迴去的。

    王社約了靳華,又給敦勇打了個電話,然後就準備上路了。

    見到靳華的時候,王社笑了笑。

    “怎麽樣,心情好一些了嗎?”王社走過去幫靳華拎了一個手提包,“不要等敦勇了,他已經先去墟城了。”

    “不是說好了要一塊走的嗎?”靳華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真的怕咱們走墟城下車?”

    “沒有時間了,咱們要趕緊迴部隊銷假。”王社抬腕看一下手表說,“走吧,趕緊去火車站。”

    兩個人坐著“嘣嘣”叫著的小三輪趕到蕭縣火車站的時候,賣好去三界的火車票,剛一進檢票口,遠遠地就看到敦勇正和一個女孩子立在站台上。

    “你家裏人說你早已走了?”王社笑容可掬地說,“還真的以為你擔心我們走墟城下車在你那逗留呢。”

    “怕就不等你們了。”敦勇把站在他麵前的女孩子朝前推一下說,“不信你們問一問她,都過去好幾輛路過墟城的火車了,我沒有上去。是吧?靈兒。給你們兩個介紹一下,她叫靈兒,省文化幹部學校的學生,是我接手山桃文學社搞文學社團交流的時候認識的。靈兒是一個才女,能寫能畫,她祖父是咱們省的大畫家,人稱蕭隱士。她去合肥,正好路過你們三界。有了她,你們一路上也就不悶了。”

    “靈兒?”靳華打量一下靈兒說,“他剛才說的是實話?”

    “是的,我可以證明的。”靈兒微微一笑說,“都過去好幾個班次的火車了,他一直不願意上車,說是要等你們。”

    “這話哄小孩子呢。”靳華嘿嘿笑了笑,“等我們,你們的火車票不作廢?”

    “我們根本沒有買車票。”靈兒格格地笑到,“怎麽?不相信?我最討厭說謊的人。”

    “敦勇是一個誠實的人,他會不買車票?”靳華狐穎地看一眼王社,“兄弟,軍裝剛脫下,人就變了?”

    “不是,是靈兒說逃票能煉膽量的。”敦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真的,生平這是第一次。從部隊來,我是最後一個離開部隊的,三界車站的那個叫華玲的,你們應當知道的吧。我一直把貨運單的補票找到她家才開出來的,那個小站,盡管很不規範,但我從來都是按章辦事的。”

    “好了,好了,我相信的。”王社看一眼靈兒說,“這個女孩子鬼精鬼精的,她說沒有買票,我是相信的。快點準備上車吧,看看北邊,火車來了。”

    三個人聽王社這麽一說,都朝北方望去,遠遠地一列火車噴著白色的煙霧正緩緩地行進車站。

    到了車上,正好有相對的兩排座位沒有人,四個人便坐了下來。

    “認識你們,不論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還是有永久的知己,我都會珍惜。”靈兒好象很健談,一路上她說個不停:男人們的觀念裏,女人到世上來就是貢獻美的,這觀念女人不常說,但卻是這麽做的。明白的人懂的放棄,真情的人懂的犧牲,幸福的日懂的超脫。。我試著超然物外,但是乎每次都是失望而結束,所以今年的今天我要鼓起勇氣讓自己自由的唿吸,自由的開懷,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令我癡迷的師傅,我要仍掉所有的枷瑣去享受和師傅交流時的愉悅,師傅的話語是泉水的清甜,陽光的明媚,讓我進入功法境界的時候如同一隻放飛的小鳥自由的飛翔在藍天。

    “你師傅是不是說跟他學習功法就不可以結婚的?”靳華感覺到靈兒的說的師傅就是張半仙,他看一眼靈兒,從她天真無邪的臉上能察覺出別人不易看到的一股邪氣。

    靈兒格格地笑了,她說,三十年代有個很有名的軍人馮玉祥在婚娶時問他的女人為什麽嫁他,女人說是上帝派我來管理你的。這話的背後又隱含了什麽呢?說得明白些,就是男人是為了征服世界而存在,女人是為了征服男人而存在,而征服男人的是女人的美,美是男人對女人作用的限定和他們甘願受征服的因素。你們不要以為我小,我對人世間所謂的情與愛是有感悟的,愛情中最傷感的時刻是後期的冷淡。當你放開雙手你的愛還在嗎,逝去的感情如同一葉小舟漂惚在無盡的大海中,那時你的至愛如同一個孤獨的影子飄蕩在寂寞的夜裏,你所渴望的幸福可以象涓涓細流甘甜可口。以後,我要有了愛就不會選擇放棄,隻有學會爭取,你想要的才會向你走來,你會感覺一抹陽光在向你招手,一絲細雨在向你微笑。對於男女間的情與愛,我將用我的方式去追尋去了解去探索,所以我現在不輕易談情說愛,並不是說師傅不讓我和男人有膚肌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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