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火螈,紫袖皺了皺眉,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了,這條火螈是最大的,隻能再去捉一條小一點的。”

    高庸涵已經很滿意了,他原想著,給計穹賠兩條像虻尊火螈那般大小的,就已經足夠了,現在早已超出了預期,這條火螈才真正稱得上是火螈王,當下連聲道:“不用了,不用了,有了這條火螈足矣,咱們還是盡快趕到閱曇洞吧。”

    紫袖沒有再堅持,而是順從地調轉方向,朝閱曇洞飛去。

    一路上,高庸涵對紫袖剛才的表現十分好奇,紫袖很耐心地一一作了解答。

    “我剛才反複擊打那條火螈,就是為了逼它吐出內丹,隻有這樣,才能盡快將其收服。如果是要殺了它,根本不用這麽麻煩。”

    “原來是這樣。”高庸涵恍然大悟,轉而問道:“你那個玉瓶是什麽法器,好生厲害?”

    “這個玉瓶是當年仙子留給我的,喚作雲霄瓶,內中有浩浩乾坤,可以將整個天地都裝進去。”紫袖輕輕撫摸著玉瓶,頗有些無奈地說道:“可惜,我的修為離仙子差的太遠了,隻能發揮出不到三成的威力。”

    高庸涵大為詫異,沒想到,在厚土界居然真的能見到仙器,這原本隻是傳說中才有的寶物。不過,更令他心驚的是,紫袖的修為,絲毫不遜色於當今任何一位頂尖的修真者,聽她的口氣,比起真正的仙人來說,還差了太多。“那麽可以想見,真正的仙人,隻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了!”

    高庸涵想到這裏,不禁默然。從紫袖的陳述中得知,凝愁仙子曾經為了尋找心上人,大鬧地府,卻失意而歸。自己要是想救迴葉帆、魁豹等人,勢必要硬闖地府,可是地府哪裏是說闖就能闖的?除非本身也具備了仙家的神通。可是自九界坍塌以來,成仙的修真者,惟有玄元、重始二位道尊,自己能行嗎?

    高庸涵心性天生堅韌無比,不但沒有絲毫的氣餒,反而生出一股豪氣,“二位道尊能做到的,我高庸涵也一定能做到,就算把地府拆了,也要救迴葉帆、魁豹!”

    感受到高庸涵的豪邁氣勢,紫袖一陣迷醉,隻覺得這個男子身上,藏著一種令人心動的東西。而遠在幽冥界的兩位神君,卻從沉思中驚醒,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煩亂。

    要想成仙談何容易?高庸涵明白,修仙之路崎嶇漫長,絕非一朝一夕之功就能成功,隻有勤修苦煉,方才有望。所以趁著這個機會,不斷向紫袖提出一些修真的難題,紫袖毫無保留,將知道的一股腦都說了出來。無形中,雖然不至於立刻就能見效,但是於高庸涵在修真見解方麵,卻得到了相當大的提升。

    紫袖對外麵的世界盡管很是期待,但是事到臨頭,多少還是有些膽怯,加上有心和高庸涵多一點獨處的時間,所以不自覺地放慢了五彩雲霧的速度,而高庸涵一心沉浸在修真見解之中,絲毫沒有察覺。但是,路始終是有盡頭的,幾個時辰後,兩人已經到了地火熔漿之上。

    “上麵就是閱曇洞了。”

    高庸涵往上望了一眼,除了密實的山岩之外,別無出路,不禁有些疑惑:“這裏並無出路,難道還要打出一條通道麽?”

    “我記得這裏以前是有路的,可能被他們給堵了,不過沒關係,開一條路出來也不難。”紫袖顯然對這裏比較熟悉,走到一處山岩邊,記憶中這裏似乎比較比較薄弱,當下口中念念有詞,跟著玉指一點,一道白光擊出,眼前的山岩化為齏粉。塵土飛揚下,現出一個高約五尺的通道,筆直伸向前方。

    紫袖隨手彈出一個水滴,瞬間張開形成了一個水幕,將塵土全部包裹起來,掉進了地火熔漿裏。迴過頭衝高庸涵一笑:“我們走吧!”

    高庸涵走上前去,和紫袖並肩走了進去,走了大約兩三裏路,到了盡頭,卻是一麵石壁橫亙在麵前。紫袖大感訝異:“怎麽會這樣?”

    在她想來,這條通道無論如何都應該直通閱曇洞,熟料卻成了一個死胡同,放出神識略微探察了一下,讚道:“想不到這些蟲子倒也有些本事,上次被我殺了幾個,竟然知道在此布下禁製,有些意思。”

    高庸涵知道,紫袖對這些蟲子頗有些厭惡,想來是那次到閱曇洞的時候,起了一些衝突,聽她的口氣,似乎還殺了幾個七蟲族的修真者,希望等下不會因此出現什麽意外才好。從短短幾天來的相處,他對紫袖已經有了幾分了解,這是一個十分重情的女子,天真爛漫,但是長久以來的孤寂,和地火熔漿中獨特的環境,又使得她有幾分率性而為,出手也有幾分狠辣。不過,她本性善良,隻要自己從旁多加勸慰,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大礙。

    此時,紫袖雙手連捏幾個法訣,已經開始破陣了。

    與此同時,閱曇洞的情形已經十分危急。不出高庸涵所料,褐甲蠕蟲部族果然大規模異變,將閱曇洞團團圍住,情勢洶洶。七蟲族長老會,代表紅絲蟄蟲部族的鳳五、紅蜓和蟲髏棠,以及銀牙厲蟲部族,仗著略勝一籌的實力,勉強擋住了褐甲蠕蟲的攻勢,不過已是勢如危卵。

    此時,布在閱曇洞深處,專用來抵禦來自地火熔漿威脅的法陣,卻傳來異動,顯見有人想要從地底攻入,不禁令七蟲族長老會驚恐萬狀。

    身為大長老的枯鏑,至今還清晰地記得,在百多年前,有一個神秘的女子,突然從地底鑽了出來。當時枯鏑的師父,也是當時長老會的大長老,驚怒下出言不遜,隨後又冒然出手,結果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堅持下來,就被那女子擊成重傷。隨後,族內剩餘的九位長老同時出手,原本想著能將這麽女子拿下,雙方鬥法鬥了整整三天三夜,那女子終於有些力竭,盛怒之下也不知用的什麽法器,一下子就將這些長老全部擊飛,隨後大殺一通才離去。

    尤為可怕的是,後來出手的九位長老中,有五個人的靈胎竟然完全被擊碎,剩餘的四個也好不到哪裏去,沒過多久就先後辭世。這次變故,對於本來就日益的衰敗的七蟲族,無疑是雪上加霜,以至於又有一些族中的修真法門失傳。經此一役後,閱曇洞對那名女子懼怕到了極點,所幸那名女子再未出現,等到枯鏑等人修行有成,接任長老之職,合全族修真者之力,在洞內布下勾漏大陣,將洞底方圓數十裏牢牢守住,為的就是阻止那名女子再度突襲閱曇洞。

    眼下,值此大變之際,勾漏大陣第一次發動,顯見那名女子沉寂了百年之後,又將再度出現。枯鏑心中一片慘然:“莫非是天亡七蟲族不成?七蟲大帝,你若有靈,一定要護佑你的子孫能平安渡過此劫啊!”

    當下,枯鏑命鳳五等人,堅守在閱曇洞外,抵擋褐甲蠕蟲部族如潮的攻勢,隨後親率其餘九位長老,守住勾漏大陣的陣眼,一起發功抵擋紫袖。

    這些情形,是一陣之隔的高庸涵和紫袖,所不了解的。紫袖也想看看,這些蟲子經過百年之後,倒底有沒有什麽長進,當下法訣紛飛,一股霸道之極的法力擊出。

    高庸涵在一旁凝神戒備,卻沒有想像中的山崩地裂,紫袖的全力一擊,仿佛泥牛入海,竟沒有一絲反應。高庸涵正自詫異,就見紫袖鼻子微微一皺,調皮地一笑,嬌叱一聲:“開!”就見一股肉眼可見的法力波紋,猛地炸開,向四周擴散開來。

    閱曇洞口激戰的褐甲蠕蟲、銀牙厲蟲,以及鳳五等人,雖然沒有聽到什麽爆炸聲,每個人卻都感覺到心中沒來由的慌亂,手中自然慢了下來。跟著,一道極為猛烈的靈力,從地底噴出,把所有的人都震到了空中,然後重重摔到地上。猝不及防下,閱曇洞內外方圓幾裏之內的蟲人,倒了一片。

    褐甲蠕蟲部族觀戰的兩大尊主,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急忙發出幾聲厲嘯,令手下暫且退卻。鳳五等人也不知倒底是何緣故,竟然有這般強橫的靈力波動,不敢追擊,收束族人,緩緩退守住三道石梁,雙方暫且罷戰。

    倒底不愧是傳世幾近千年的勾漏大陣,被紫袖一通狂轟,居然撐了下來,至於洞內的十位長老,被剛才那一下,震得東倒西歪,其中修為最差的,已經麵色慘白,嘴角滲出鮮血了。

    鳳五最近的火氣很旺,本來變成計蟲勻就令他很不快了,為了不至於暴露身份才不得不來到閱曇洞。哪知,祭壇大典之後,枯鏑硬要把自己留下,說是要商量什麽族內大事。七蟲族的死活,鳳五原本不放在心上,但是當聽到褐甲蠕蟲部族的無理要求後,氣的破口大罵。褐甲蠕蟲的三大尊主之一,戎尊竟然大放厥詞,說即將到來的食物危機,要紅絲蟄蟲部族全部承擔。這就是說,此次總計上千萬的人口損失,全部從紅絲蟄蟲部族中扣除,這下,就連長老會和銀牙厲蟲部族都看不過去了。

    蟲髏棠盛怒之下,向戎尊出手,結果反被戎尊所傷。鳳五這些天來,已經逐漸了解了七蟲族的現狀,加上逐漸接受了計蟲勻這麽個身份,和紅蜓、蟲髏棠等人也有了一些感情,見到蟲髏棠生生被戎尊廢去了雙臂,忍無可忍,一出手就是聚象金元大法,打的戎尊措手不及,傷了靈胎。

    枯鏑等人也對戎尊的蠻橫,大為不滿,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說話,戎尊惱羞成怒,留下幾句狠話憤而離場。眾人原以為此事就此揭過,沒想到戎尊迴去後沒幾天,褐甲蠕蟲就大兵壓境,竟似要將閱曇洞一並毀了。鳳五知道,一旦閱曇洞被褐甲蠕蟲部族攻占,紅絲蟄蟲隻有死路一條,所以放棄了逃走的機會,留下來和銀牙厲蟲部族並肩作戰。

    趁著褐甲蠕蟲後退,鳳五押住陣腳,安排好相應事宜,匆忙趕迴洞中。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再看到枯鏑等人吃力的神情,雖然不知道來者何人,但是也能想像得出來人的強悍,心頭一陣歎息。

    地底,紫袖也沒想到,一擊之下竟然還沒打出通路,秀眉一豎,不理會高庸涵的勸阻,頸下寶珠放出七彩靈氣,整個人慢慢漂浮到半空,眼見就是驚天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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