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鳳禦天禁足以來,每個夜晚南綠曦都會來陪著鳳禦天睡覺。用鳳禦天的話說就是:師父,小天怕黑。


    南綠曦心軟,挪不過裝可憐的鳳禦天自然隻有由著鳳禦天耍無賴。


    一個月之後南綠曦慎重的親自將鳳禦天和陌泀送到丘陽城外,身後跟著數百看熱鬧的城民。


    鳳禦天有些不舍的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城牆,自來到丘陽城他就沒有離開過丘陽城,第一次到這裏師父正在交戰冰蚇,他是被封天城主帶進城主府的,第二次再到這裏是告別師父離開丘陽城。


    丘陽城這個小地方真的讓他很喜歡,丘陽城的城民很八卦,師父為人冷漠卻仗義,封天城主人很好。這裏的一切都很好。


    南綠曦將鳳禦天眼中的不舍都看得清清楚楚,南綠曦有些不懂鳳禦天眼中過於沉重的不舍,那目光如同穿越了千年的沉痛。


    “小天,接住。”南綠曦破空一握手上出現了一把碧綠的劍,他沒有一點猶豫的扔給了小家夥。


    鳳禦天小心的接住南綠曦扔來的劍,接到劍那一刻鳳禦天瞪大了眼睛:“師父,這劍……”


    這把劍鳳禦天並不陌生,三年前南綠曦交戰冰蚇時他見過一次,可是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南綠曦拿出來過,他到現在還在奇怪這劍到哪裏去了呢,沒想到師父就這樣把劍給了自己。


    “此劍名為葉瀟,是上等玄級兵器。葉瀟由最上等的玄綠之鐵打造而成,劍長十二寸削鐵如泥。”南綠曦語氣平靜的為鳳禦天解釋,“葉瀟已被為師契靈,上麵有為師的靈魂烙印,你帶上葉瀟,它將聽取為師的意誌一路護你周全。若它日你可以勝過為師便可抹去為師對葉瀟的契靈成為葉瀟的主人。”


    “師父。”鳳禦天感動的看著麵前的男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修真界最難求的就是仙家法器的:天、地、玄、黃、皇五個級別的靈器。就算是鳳禦天煞湮現在也隻是中等天級靈氣,封天的銀白畫戟也僅僅是天級上等靈器,南綠曦一個丘陽城的下屬竟有上等玄級的靈器,而且還把它送給了鳳禦天!


    揚唇,南綠曦第一次露出一個有溫度的笑:“你不必感激為師,你還有很遠的路要靠自己走下去,為師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上了崆峒以後你會比為師更出色,劍值得有一個好主人。從今以後為師便再也幫不了你了。”


    “師父――”鳳禦天紅了眼眶,幾步上前摟住南綠曦的腰,將臉埋在男人的小腹間,“師父,小天不會讓你失望,以後小天會保護師父,保護丘陽城。”


    “走吧,修者不宜動情。沒有心魔才能走得更遠。”南綠曦將粘在自己身上的鳳禦天扯開。


    “師父,情之一字用得好便永遠不會成魔。”鳳禦天認真的盯著男人的眼睛,他從懷裏取出一塊紅色的玉佩對著男人晃了晃,“這個送給師父,小天替師父戴上。”


    南綠曦沒有迴答,隻是靜靜的看著鳳禦天獨自在自己腰間搗鼓。看著那毛茸茸的腦袋南綠曦承認自己也舍不得,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神乎其乎的就把葉瀟送了出去。


    陌泀站在一邊神色複雜的看著師徒二人。


    將紅色的血玉掛到南綠曦的腰間鳳禦天滿意的笑了笑,他後退一步跪在男人跟前:“師父,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師父,還請師父受徒兒一拜。”


    鳳禦天磕完三個頭才覺得一切不舍的情趣都消失遠去。他的目光變得犀利堅定了起來,無論如何他必須變強,仇他一定是要報的,殺身之仇豈能就這樣了之?


    丘陽城在身越來越遠,一切的舍不得都必須舍得,就像生命中的承受不了都必須要承受一樣。


    鳳禦天知道自己不是戲子,不會一輩子演著好人不放,他沒有逢場作戲的大度,不是什麽人生如戲就可以當做演演戲算了。痛是存在的,這是無法更改的。


    從丘陽城去崆峒山要一路向西行。


    離開丘陽城之後行了兩天的路,這一路上陌泀和鳳禦天兩人都沒有開口說過話。陌泀以前差點死在鳳禦天手裏,所以對鳳禦天是感到害怕的根本不敢和鳳禦天說話,鳳禦天那悶葫蘆就更不可能主動開口了。


    一路過來兩人遇到的第一個城池是在第三天。


    望著那比丘陽城更有氣勢的城門鳳禦天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倒是陌泀激動的手舞足蹈,在鳳禦天麵前晃來晃去的說:“小天哥哥你快看!是城啊!終於遇到城了哎,這幾天睡在林子裏都快被蟲子咬死了!”


    鳳禦天冷眼斜了陌泀一眼,一言不發的進了城,陌泀跟在後麵不滿的撇了撇嘴。


    此城名為七俢城,是一個中等城池,城中青樓賭館皆有,不同丘陽城的城民隻是做點小買賣。七俢城甚至有黑市。


    七俢城的東西各異,就連鳳禦天都看的有些流連忘返。


    兩個小孩子一邊走一邊左右張望。鳳禦天走在前麵,陌泀跟在後麵。鳳禦天突然看到前麵有小販在賣骨扇,一瞬間就想到你自己溫養的煞湮,或許自己很適合扇子呢,不然為什麽自己浴火重生之後會遇到煞湮?


    鳳禦天自己也不知道煞湮是什麽靈器,隻知道煞湮如今隻有上等天級的力量。


    眸子微微一轉,鳳禦天朝著小販走去。


    沒來的極迴神便撞到了一堵肉牆,鳳禦天被撞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他沒來得及感歎一聲這人真是硬就聽到頭上傳來極其粗暴的嗬斥聲:“臭小子,你他媽沒長眼睛嗎?敢撞爺!”


    那人說著還冷哼了一聲,隨後又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樣子說:“咦?小子,你背上的那把劍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就當作賠禮道歉好了,爺就不跟你計較了,把你背上的那把劍給老子!”


    “呸!你也配用南叔叔的劍!”陌泀不滿了,嘟著一張小臉上前一步橫在鳳禦天前麵,“你知道小天哥哥是誰嗎?小天哥哥可是丘陽城的小城主!”


    “原來是一個小城主啊!”粗漢眼中閃著精光看著鳳禦天,“既然是小城主,那你身上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了!”


    “你敢!”見到自己的話起了反作用,陌泀急了,“小天哥哥可是南叔叔最愛的徒弟,南叔叔的劍豈是你這樣的人可以動的。”


    “怎麽不可以動?老子偏要動。”


    “不行!以為玄級靈器是你這樣低等的人可以碰的!”


    鳳禦天眸光一冷,森寒的可怕。四周的人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目光渴望的看著鳳禦天,如同要將鳳禦天撕碎一般。


    “玄級靈器啊!好東西!今天就是老子的了!”


    粗漢說完就朝著鳳禦天衝了上來。


    鳳禦天渾身散發著無邊寒氣站在原地,他不急著躲開,等到粗漢近到立刻就要奪下背在身後的劍時,他嘴角揚起一抹邪惡的笑,嘴唇一張一合邪魅無限的輕聲喊到:“葉瀟――”


    話剛落背上的劍發出一道綠光震飛了粗漢,葉瀟快如閃電的飛出劍鞘抹過粗漢的脖子以後又浮在鳳禦天的麵前。


    鳳禦天拿起葉瀟取出一塊雪白的手帕輕輕擦拭著上麵的血跡,一麵淡漠的說:“此劍葉瀟,已經契靈,若是想要就要有足夠的命來搶。”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將擦幹淨的葉瀟重新背迴背上,染了血的手帕被扔到地上,鳳禦天頭也不迴的離開人們的圍觀範圍,就連小販那裏看上的骨扇也沒了心情去看。


    陌泀對著“看熱鬧的人”扮了一個鬼臉,一蹦一跳的跟上鳳禦天,笑得天真的說:“小天哥哥你好厲害啊!那個壞人太……”


    “滾!”鳳禦天停下腳步背對著陌泀,語氣比剛才麵對那些人還要冷。


    “小天哥哥――”


    “滾!”


    “陌泀做錯了什麽嗎?小天哥哥……”


    “我說滾,不要讓我說第四次。”


    那一瞬間陌泀還是有點吃驚,鳳禦天太果斷了,不過很快平複了下來,看著鳳禦天消失在人海中隻餘下自己一人時才得意一笑,轉身朝著與鳳禦天相反的方向一點也不留念的離開。


    陌泀是羨慕鳳禦天的,鳳禦天是丘陽城的少城主,鳳禦天有一個那麽好的師父,而他陌泀一無所有。如今他也不羨慕鳳禦天了,但是他恨鳳禦天,為什麽鳳禦天可以得到那麽多人的關心?


    看著南綠曦將葉瀟送給鳳禦天時他也想要去搶過來,但是他陌泀才不會去做奪人所物的事,但是他也不會讓鳳禦天好過!


    陌泀決定去修真大陸,他要去最好的宗派,一定要讓鳳禦天生不如死!


    走了一段路鳳禦天迴頭,陌泀果然不見了。鳳禦天蹙起眉頭,此人城府很深。


    本來鳳禦天隻是想看看?陌泀是不是故意說的那些話,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七歲孩子說些不該的話也正常,不知道原因一定會問,可若是有意離開的可能性就大了。


    也罷,這樣的不定時炸彈早點扔掉也好。


    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鳳禦天取下葉瀟放在手中輕輕的摩挲,突然想起了什麽,鳳禦天調動煞湮上的煞氣,麵前就出現一幅清晰的影像,影像中一個男人正坐在一間房裏的榻上仔細的端詳著一張宣紙,臉色黑的如同煤炭。


    南綠曦查看千古叢林的異動之後迴到了城主府,不知不覺就走到小家夥的房門口,反正沒什麽事就進來看了兩眼,正好看到鳳禦天的罰抄。於是,南綠曦就坐到榻上欣賞了起來。


    前八張還好,都是寫的工工整整的“善”,可是後麵寫的全是另外一迴事了。


    “師父長的真好看,當初和師母在一起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師母看上師父的美色了?”


    “咦,真想知道是不是師母主動追求的師父這個大美人?師父這麽好看出門有沒有被人當成過女人?肯定不會吧?師父這樣高冷的人誰敢呀?好想問問師父大人被師母收服是什麽感覺?也好想問問師母是如何征服師父大人的……”


    南綠曦越來越黑的臉簡直都可以滴墨了,但他還是花了半柱香的時間將鳳禦天寫的東西看完。


    最後詭異的沒有撕了這一疊宣紙,隻是疊好放到了一個精致的盒子裏帶出了房間!


    另一邊看的鳳禦天差點沒把兩顆門牙驚掉,心裏更是暖暖的。


    鳳禦天送給南綠曦的血玉中被封印了一絲煞湮身上的煞氣,為的就是可以隨時知道自己的師父在做什麽。其實有一點鳳禦天並不想承認,他是很舍不得南綠曦的,差一點為了這樣的師徒之情忘記仇恨,但是更多的是為了監視南綠曦,害怕又一個人背叛自己,再給自己背後來一刀,像上輩子一樣讓自己防不勝防!


    樓台月下,皎光如水,樹葉茵茵掩掩,那相交間的空隙似乎是故意為月光留下的,夜蟲聒噪,風安撫下人煩亂的心卻安撫不了人的貪婪。


    樓台中的少年點著燭蠟閱覽著古籍。


    少年白齒紅唇如畫中走出來的仙人,銀白的頭發隨意的披在腰間沒有做出任何的束縛。飄逸隨意中透露出高貴清豔。


    月光滲透窗紙悄悄印在少年的身上,更添了除塵,眉間那一點銀色花鈿在月光下更加閃耀。


    “月公子,蕭小姐點名了要你接客。”


    房門被推開,老鴇站在門口風情萬種的對著看書的少年說。


    手指頓了頓,他將眉頭一皺很快又放開,輕緩的開口:“知道了媽媽,我沐浴之後便去蕭小姐那裏侍候。”


    “你可快點,別讓蕭小姐等急了,徐小姐可也是等著你呢!”老鴇晃了一下手帕有些不滿的抱怨了一聲才扭著腰離開。


    等老鴇離開後少年才眯起眼睛摩挲著書頁思索,聽說今日七俢城來了一個帶著玄級靈器的小孩子,若是可以搶到手去崆峒成為核心弟子的可能就有保證了。這樣想著少年蹙起眉頭看了一眼房間,是時候該離開了。


    雕窗被掀開,少年一躍消失在黑暗之中。


    少年名叫月銀煕,六歲時被父母賣到男婠當男妓,十歲接客時從客人那裏騙來了修真的心法從此以後開始修行,從一個凡人成為了一個修者。


    月銀煕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為自己而活的小君子。月銀煕想好了,他若是沒有什麽實力搶那靈器也要跟緊這樣難得的好東西。


    鳳禦天安靜的坐在七俢城一處破廟的屋頂上,他不敢去住店隻能在這樣的地方落腳,姑且也隻有這樣了吧,等明天一早就可以離開七俢城了,到時候也許一切就解決了。


    將葉瀟從劍鞘中取出來對著月光看了看,葉瀟在月光下散發出暗淡的綠光映著鳳禦天漆黑的眸子,鳳禦天笑眉彎彎著呢喃:“葉瀟還可以吸收月華,真是不可思議,不愧是師父的東西。那麽陽光可以吸收嗎?難道葉瀟可以吸收日月之華?”


    認真的將葉瀟朝著月光,鳳禦天笑得溫柔無比:“師父這真的是玄級靈器嗎?不要告訴徒兒你不知。”


    鳳禦天無語的撇撇嘴,不知道師父有這把葉瀟這樣好的劍是出於何種原因。


    “噗――”


    鳳禦天隻是認真的關注著葉瀟沒有防備身後,突然就被一掌從屋頂拍了下去。落地之後就胸口一痛一口鮮血從口中湧了出來。


    出手之人戴著一頂平頂玉冠,身著玄色長袍上麵繡著一隻展翅高飛的雄鷹。不用問就看這身打扮誰又會帶玉冠?毫無疑問這人是七俢城的城主。


    男人負手身後從屋頂上飛到鳳禦天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平靜的說:“把那把劍交給我便放了你。”


    鳳禦天一抹嘴角撐著葉瀟從地上爬起來一點也沒有懼怕之意的與男人對視:“想要這把劍?嗬!隻要我活著你就別想碰它!”


    “不知好歹,我會怕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不成?”


    鳳禦天厭惡的看著男人不屑與他廢話,輕嗬一聲葉瀟便將戰場讓了出去。男人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小小的孩子處事會如此果斷,沒有防備的他胸口的衣料瞬間被葉瀟劃開。


    鳳禦天站在一邊平靜的看著和葉瀟打得不可開交的男人,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他相信自己的師父,既然是將葉瀟用來保護自己的,那麽師父就不讓葉瀟成為自己這一路的負擔。葉瀟早已契靈隻會聽從主人的意願,主人不亡靈器如何會重新認主?要搶葉瀟就必須殺了南綠曦,能夠契靈葉瀟的南綠曦又豈會是隨便殺得了的?要搶靈器實力必須強過靈器和靈器的主人,而這類有頭有臉的人又怎麽可能會來強靈器?也不怕整個修真界笑話嗎?


    何況一個城即使在小也是城池,豈容人隨意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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