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


    冰蚇很有靈性的看出了眼前這個白衣服的人對自己下了殺心,雖然害怕,但是身為獸族的天性讓它不會逃跑,而是除掉這個讓自己害怕的因素。


    “孽畜!擾我丘陽!殺我卒下!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男人展開雙臂,他的麵前出現一把與他保持平行的白色長戟。


    白色長戟上鑲嵌著繁複的暗紋雕刻著古老的文字,看起來竟比鳳禦天的煞湮更具有強大古老的氣息。


    鳳禦天看著長戟瞳孔驟然緊縮,想不到一個小小不起眼的丘陽城的城主竟然有銀白畫戟這樣古老的傳承之物!


    銀白畫戟乃是古老修者開天辟地之後留下的天級靈器,僅僅隻是一把畫戟的力量就遠勝過元嬰修者,若是得到合適的主人力量更是不可估量!


    男人一手握住銀白畫戟一個迴旋落到冰蚇的犄角上,無數寒氣潮水般包裹住男人,卻在銀白畫戟古老的威壓下聚了又散。冰蚇魔怔般扭動著身子,希望將犄角上的男人甩下來,可是男人就像被粘在犄角上一樣,任憑冰蚇怎麽動都站在犄角上穩如泰山。


    “孽畜,你心性不定,頑劣不馴。我留你不得,隻期你入冥界後可以一改人間的桀驁。”


    隨著話落銀白畫戟在空中劃過一個詭異的弧度。兩個唿吸的時間看似隨意的一擊之後是冰蚇落地的巨大毛茸茸的腦袋,暗紅色的血液很快被土地吸收殆盡。


    男人跳迴地上手裏握著的銀白畫戟消失在空氣中。男人依舊白衣飄飄不沾一片塵埃,萬千青絲垂在腰間。


    “還不出來?”行至兩三步男人止住腳步,悠然的迴身靜靜的望著鳳禦天藏的那棵大樹。


    一個唿吸之後便見一個豆丁大小的漂亮男孩小心翼翼從大樹下走了出來,男孩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男人,小豆丁大小的人站在離男人三米外委屈的打量著男人。


    男孩一舉一動之間說不出的可愛。


    男人嘴角一揚,三兩步走過去將男孩抱在懷裏,伸出修長的手指刮了刮男孩的小鼻梁柔和的問道:“你在樹下做何?”


    男人不問還好,一問小家夥就小臉一皺抽抽嗒嗒的哭了起來,說不完的可憐將滿臉眼淚鼻涕擦在了男人身上,泣不成聲的迴答男人的問題:“阿爹阿娘不要小天,他們把小天扔到林子裏,小天好怕啊。”


    男人抱著男孩的手緊了緊,林子裏全是妖獸怎麽可以把孩子扔到那樣的地方!想不到世間還有這樣的父母,不知道是那裏人,應該不是自己城中的居民。


    拍拍男孩的後背男人心疼的安慰道:“沒事了,小天叫什麽?要不跟我迴去好了。”


    男人想,這麽可愛撿了也不虧啊,反應自己無兒無女,就當作撿了一個不要錢的兒子好了。


    “我叫鳳禦天,鳳凰的鳳,阿娘說鳳凰可好看了,鳳凰是鳥兒!”男孩伸出一雙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比劃著,男人一把抓住按在胸口,“鳳禦天,好名字。我叫封天,封住的封,小天的天。是著丘陽城的城主。小天叫阿爹。”


    “好厲害呀!不過我才不要叫你阿爹,小天有阿爹!阿爹老是打我。”一雙黑黝黝的眸子滴溜溜的轉著,心裏卻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封天,好囂張的名字,丘陽城城主,元嬰中期擁有銀白畫戟。本來應該是一個不凡的人物,隻是為何會蝸居丘陽城一畝之地。


    “乖,以後不會有人在欺負小天了。”封天嗤笑一聲,空出一隻手負於身後踏著虛空朝著丘陽城裏飛去。


    鳳禦天毫不客氣的靠在封天的懷裏,封天的懷裏很溫暖,有淡淡的梅雪清香。在鳳禦天的記憶中從來沒有人抱過自己,父母也未曾有過,而自己的懷抱卻給過別人,給過自己最愛的女人,給過自己的師妹師弟。


    原來被人愛護是這樣的感覺。


    鳳禦天慵懶的有些享受。


    城主府不僅沒有處在繁華的人流要道,相反還隱藏在幽靜的翠林之中,翠林之外圍著一條半米寬的小溪。小溪水清魚肥,流水敲擊著細石發出優雅的“叮咚”聲。府門前站哨的修者三四人,修為都是介於練氣心動之間。


    到了府前封天放下鳳禦天指著頭上的木匾說:“封府,以後就是的你家了。”


    “我的家。”眉眼彎彎嘴角咧開,小臉上無法忽視的稚嫩,鳳禦天拉住封天的手晃了晃天真的問,“封天大人也住在這裏嗎?和小天住在一起嗎?”


    “是啊,此處就是我的家,小天說我不住在這裏住何處?”


    “那小天要和封天大人睡可不可以?”鳳禦天可憐巴巴的望著封天,似乎又覺得不好補充道,“我怕黑,晚上好冷。”


    “當然。”封天一手攬住鳳禦天的肩膀,不顧下屬探究的目光兩人走進了府內。


    軟榻上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男子,藍色的衣袍被褪到了一邊,穿著內衫躺在錦被中。他雙眉緊蹙似乎忍受著無盡的痛苦。


    白衣女子臉上的淚痕還未風幹,伸出一雙纖細的玉手撫摸著男子眉帶,似乎那樣就能撫平男子緊蹙的眉。


    “南綠曦,你要是敢死信不信我木妸就敢嫁給城主。反正城主那麽好,你可一點及不上城主。”


    帶著有點惡毒的警告語氣,女子一字一句的對著榻上男子的耳邊低語。


    南綠曦,丘陽城有名的溫儒男子,左邊眼角有一朵淺綠色的綠葉花鈿,喜好穿藍色輕袍,有一把綠劍叫葉瀟劍,是封天的得力心腹。私下與封天的未婚妻相愛已經七年,一年前封天才成人之美的與木妸解除婚事讓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


    木妸,一位幽蘭般出塵美麗的女子,修為築基初期。


    房內流動著南綠曦痛苦的呻吟木妸的心疼。


    那種看著自己最愛的人痛苦掙紮而又無法的無奈幾乎讓木妸窒息。


    封天靜靜的站在門口不去推開雕門,裏麵的場景不用推開門去看他都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木妸心疼南綠曦,他又何嚐不痛?自己的妻子勾搭上自己的下屬,要不是愛著木妸他封天又怎麽可能忍讓?丘陽城說得好聽是他封天城主大仁大義成人之美,可是說難聽點不就是被戴了綠帽子而沒辦法隻能放手罷了。


    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忍不了,可是愛上一個人一切都變得無所謂,所謂尊嚴都一文不值。也許這樣還能讓木妸看他封天一眼,永生永世的記住他給她的自由。


    鳳禦天被封天拉著站在他的身側,鳳禦天看了看封天的神色心中了然,也不開口打擾,隻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四處張揚。


    這樣的感覺他鳳禦天也經曆過,就像當初不小心撞見自己的師傅和自己最愛的女人床上翻雲覆雨一樣。當然,那種痛是封天所不能比擬的。


    封天在門外躇立了良久才推門而入,掛著慣有的溫和笑容走到榻前,也不開口與木妸搭話自顧自的替南綠曦號脈。


    見到封天出現木妸眼睛亮了亮,充滿期待的緊緊鎖住南綠曦的臉都沒來得及多看一眼封天。


    封天安靜的為南綠曦號著脈,目光卻是悄悄的從木妸身上收了迴來投向乖乖坐在一邊玩弄著木劍的小豆丁。


    吞下心中的無奈和苦澀,封天想也許養一個兒子會比養一個女人聽話多了。


    緩緩將真氣渡到南綠曦的身體中,將那支離破碎的筋脈一點一點修複完好。


    南綠曦的麵色不複開始的蒼白,封天的氣息卻開始紊亂臉色微微發白。


    但是木妸整顆心都在南綠曦的身上,那裏有那心思關注封天。倒是一邊的鳳禦天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不能明白封天為何可以為這對男女付出至此。要是換成讓他原諒自己的師傅和那個女人並且還要如此付出,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的痛快!


    在他鳳禦天的世界容不得沙子,順者昌逆者亡,要麽臣服要麽死。


    南綠曦在封天的治療下慢慢轉醒。


    睜開眼剛看到封天就要起身行禮卻被封天按在榻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輕輕點頭對著南綠曦說:“不必多禮,這裏隻有你我木妸三人就不必行禮了。試試運氣看看是否好點了。”


    南綠曦頷首也不推辭,真氣運遍周身隻感覺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般。頓時喜上眉梢,望著眼前神色俊秀的男人道:“多謝城主為綠曦療傷,綠曦覺得比以往更好了。”


    “那就好。”封天嘴角輕輕揚起,猶豫了一下又開口,“綠曦交給你一個人,你可一定要替我用心指導他,不可負了我的期望。”


    “可是他?”南綠曦轉頭看向一邊把玩木劍的鳳禦天。封天點點頭同時將目光投去:“小天以後就是丘陽城的少主了,我的義子,就托給你日後教他修行。我看過小天的根基,雷火雙靈根,資質不是很高但也不錯,現在已經是練氣五層了。”


    “練氣五層?”南綠曦吃驚的打量著鳳禦天不敢置信,“城主可以讓他過來屬下看看嗎?”


    封天欣慰一笑叫了一句“小天”鳳禦天聞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木劍來到榻前乖巧的喊到:“封天大人。”


    寬厚的手掌摩挲著鳳禦天毛茸茸的腦袋,封天的雙眼滿是寵溺的看著小家夥對著躺在榻上的南綠曦擼擼嘴:“日後就由綠曦教導你了,綠曦可是我最得力的屬下,若是好好學將來必定能有所作為,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小天知道了封天大人。”懵懵懂懂的一雙黑眸滴溜溜的轉著,一晃又看向躺在榻上的南綠曦,“師父大人好,我叫鳳禦天。小天一定不會讓師父大人和封天大人失望的。”


    小家夥一臉萌萌的樣子煞是叫人喜歡,伸手捏了捏肥嫩嫩的小臉,南綠曦笑道:“口說無憑,你就拿出實力來吧。”


    小腦袋點的如同搗蒜般,“嗯,師父大人你就看著吧。”而後思慮一轉又眨巴眨巴的望向封天,“封天大人,我把師父大人的學完了是不是就可以去崆峒派啊?”


    封天嘴角猛地抽搐差點就一個踉蹌趴到地上,小家夥好貪心啊!把南綠曦的東西學完不要十年恐怕也要五六年吧?不過現在小家夥看上去也就五六歲,時間差不多。


    “小小年紀抱負不小,若是你可以在十二歲前打敗綠曦,我就親自送你上崆峒山。可好?”


    “好!”一大一小的兩根指頭勾在一起,小孩嗲聲嗲氣的聲音迴蕩在房間裏,“金勾勾,銀勾勾,謊話都勾走,誰欺騙誰誰就是小狗!”


    “好了,小天勾勾我們也打了,自己去外麵玩吧,我和師父有事要商量。”


    “嗯,封天大人快點商量了就來陪小天玩。”


    “好,去吧。”


    帶上房門轉身的那瞬間稚嫩的臉上揚起一抹邪笑,黑玉般的眸底一片森然。誰又能想到一個豆丁大的小孩此刻已經把一切掌控在手中,把這裏每一個人都利用的淋漓盡致。


    城主府裏橫七縱八無數蜿蜒的長亭小道,小道兩旁種著各樣妖嬈鮮花,還有悄悄隱藏在鮮花中的靈草,偶爾還能看到一株珍貴的高價靈草。整個城主府因為這些靈草彌漫著濃厚的靈氣,很適合修者修行。不時還可以看到幾塊字寫的龍飛鳳舞的木匾,下筆剛勁有力一氣嗬成,可以放在城主府觀賞的題字不是名家大作應該就是城主本人的親作。城主府的丫鬟下人屈指可數,總的來也不過那十幾人。


    鳳禦天半倚在涼亭中的長椅上,手中摩挲著從小道邊摘來的花朵,在手中盈盈一握的花朵隻需要稍微一用力便可以化成一堆爛泥。


    這種主宰一切的姿態才是他鳳禦天想要的。


    他漆黑的眸底愈發深沉。


    清風徐徐而來,灌進鳳禦天的小袍子裏,不是上等的布料在風中簌簌飛揚。


    “本當自憐天下人,千金毋求不負卿。奈何自謀天下計,千金榮華吾不負!”


    由低轉高的語調裏字字錐心的痛,鳳禦天卻吟的麵無表情。


    鳳禦天脫去塵世間最深情的衣,褪盡無望的情,此生便不忠於天不忠於地,不忠於任何人隻忠於自己。


    世間皆可負隻是不自己。


    鳳禦天說:“上輩子,我狠狠愛過,愛了一個個白眼狼,上輩子撕心裂肺的恨過,最恨的還是自己的愚昧。今生我不會愛,亦不會恨。上一世我是奢債給天下,這一世我便是來討債的,嗬,想好用什麽還千年前的孽債了嗎?”


    世間最多癡心人,癡到深處終成禍。


    房中寂靜無聲,南綠曦正坐在榻上眉宇間說不出的憂慮之色。木妸平靜的站在南綠曦身邊。


    封天無聲的瞥了木妸一眼抬步走到茶桌前坐下,悠然的為自己沏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品了起來等著南綠曦開口。


    南綠曦一等再等最後還是熬不過封天悠散的態度,仔細觀察著封天臉色的變化一一相告:“城主,秘境的入口如今一日比一日活躍,妖獸襲城先是心動今日又是築基,那麽日後呢?旋照還是開光?或者又是融合?如此下去不僅會走漏秘境的消息可能丘陽城也會不保。城主,以屬下之見還是盡快封了秘境為上策。雖說秘境中有無數珍寶,但秘境對我等危害更是不可估量的!”


    封天思量著南綠曦的話食指輕輕的敲著精致的茶杯,而後眸子一轉看向南綠曦說:“要我去封秘境恐怕綠曦高看我了。秘境何其之大,我又如何找到秘眼?”


    “封秘境並非難事,練氣小兒尚且可以尋秘眼封秘境,何況是城主。”


    “既然綠曦如此說,那我且去一試。”封天手指扣緊茶杯,低頭看進茶杯中點點茶水,細長的睫毛掩下眸中一片寒川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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