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殘忍的莫過於親手毀掉自己所真愛的東西,像自虐狂一般,不停在舊傷留下新傷。


    想要又害怕,找著借口拒絕,毀掉也扔的刻骨銘心,讓人分不清是舍不得還是厭惡……


    他像木偶一樣機械的行走,花了足足一個多月才迴到深海市,不知道跌倒過幾次,暈倒過幾次,從從未如此狼狽過。


    迴到深海市,他沒有迴白家,隻是在就近的銀行取了一筆錢,然後就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人間蒸發似的。


    同樣人間蒸發的還有黎家黎夜少爺。


    離開時,青年去找過江墨,隻是翻遍整個深海市,也沒有找到江墨的蹤跡……


    他知道江墨是意識碎片,他隻是想確定一件事。


    現在,他知道了,鳳影不會迴來了,永遠不會迴來了。


    那一刻,他抱頭痛哭,不是後悔,隻是單純的想哭,隻是單純的不舍……


    ·


    有人問過他——


    “你叫什麽?”


    “阿鳶。”


    “阿鳶?”站在花朵邊的男人愣了愣,“你也叫阿鳶?”


    “嗯,我叫鳳鳶。”


    “這不是吾的名字嗎?”


    “嗯,我知道啊。”他飄蕩在男人身邊,“我想成為你呀!”


    他看到男人笑了,又問:“為什麽想成為我?”


    “這個……”他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迴答,“大家都喜歡你,我也想和大家玩。”


    “那跟著我,我讓大家和你玩好不好?”


    “好呀,好呀,說話算數哦!”


    ·


    男人想度化他,他卻搶了男人的名字,容貌,終於成了那個人,可是想要的東西一樣都沒有得到。


    即便,如今男人的容貌對他來說有與無都沒關係。


    *


    神界,誅神淵。


    鐵鏈纏著白衣男人的手腳,他被禁錮在紅蓮業火之上,數十萬年來,日日夜夜受著烈火焚身的痛苦。


    鳳吟來到誅神淵看著半空的男人心中絞痛,他已經太久沒見過弟弟了,沒想到弟弟卻落到如此地步。


    “鳶。”鳳吟輕聲喊到,讓空中的白衣男人剛好能夠聽見。


    男人愣了愣,隨後慢慢的開口:“吾名易玦,不是什麽鳳鳶。”


    “鳶,我是你哥哥啊,我是鳳吟。”


    哥哥?


    易玦連忙望過來,空洞的雙眼看不見任何東西,聚不起光,卻也能夠看到裏麵的欣喜,可隨後他又冷淡下來。


    “我哥哥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見他死的,絕塵,你又想做什麽來欺騙我?!”


    “鳶……”鳳吟沙啞的聲音像是被打磨過,他一晃身來到男人身邊,一把將久別的弟弟抱進懷裏,“鳶,真是哥哥,哥哥迴來了,以後誰也不能欺負你。”


    易玦沉默許久,才抬手摸上男人的臉頰,摸到男人耳朵後貼著頭發的羽毛終於放聲大哭。


    “哥!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哥……哥……”


    “沒事了,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哥哥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有哥哥在,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迴來就好,聞言,男人嘴角輕輕揚了揚,“哥你怎麽迴來了?”


    “有人向神界挑釁,現在我是創世主神,絕塵重新做迴了戰神,神主讓我殺了那挑釁的人?”


    聽到“絕塵”二字,男人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一下,隨後好奇的問,“什麽人敢向神界挑釁?”


    不問還好,一問就氣,“還不是奪走你名字的那個怪物!”


    “是他啊?”他不是給了那個人靈魂和感情嗎?為何會落到與神界為敵的地步?


    “你認識?”鳳吟疑惑的看著自家弟弟臉上恍惚的神色。


    “曾經見過一麵。”他敷衍道,“他做錯了什麽嗎?”


    “沒錯神主能親自下神命殺他?”


    “哦。”易玦睫毛顫了顫,遮住眼中的不忍。


    那人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孩子罷了,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可是最後那孩子卻與整個神界為敵。


    他早就將那孩子當做自己兒子一般,否則當初相遇,他為何毫不猶豫的成全那孩子,把名字容貌都給了那孩子?


    如今,這種情況,易玦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感歎一句造化弄人,世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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