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喧雜而美麗。


    從街頭到結尾,都是戴著麵具穿著華麗的人們。


    街邊花朵在紙燈下糜麗的不可思議。


    女孩扶著麵具低著頭,精致的麵具也無法掩蓋她們的嬌羞。男人們也落落大方,舉手投足皆是風流儒雅,希望博得美人一笑。


    萬花豔豔,燈火煌煌。


    笑靨妍妍,少年風流。


    放河燈的清漵池邊人們更是接踵摩肩,可卻十分安靜。


    人們小心翼翼的將花燈放進河中,雙手合在胸前,閉上眼睛虔誠的許下願望。


    鳳鳶站在人群外,冷眼看著送走的河燈。


    求神?殊不知神都自顧不暇,哪裏還有心思傾聽你們的心思,倒不如求求壞事做盡便便閑靜的魔鬼。


    靜靜的觀望許久,鳳鳶頭也不迴的對著身邊的男人道:“把藥粉倒進著清漵池。”


    勿塵身體微微一僵,什麽也沒有說,朝著前方擠向人群。


    清漵池,對常國來說算是半條母親河,連接著好幾座城池,更是這幾座城池的日常用水。


    鳳鳶看著人們臉上充滿美好和向往的笑,抬手摩挲麵具邊緣,心中不懷好意的冷笑一聲。


    花曉瞳愛不釋手的撫摸著手中的荷花燈,抬頭透過麵具看著男人冰冷的眸子,臉頰不由自主的變得滾燙。


    “阿風,你有什麽願望嗎?”


    男人眼珠動了動,薄薄的嘴唇隻吐出兩個字:“沒有。”


    “也是,阿風想要的都會自己努力。”花曉瞳了然的點點頭,彎下腰輕柔的將花燈放入水中,輕輕劃著水麵將花燈送遠,才起身雙手合在胸前,閉上眼睛,小聲道,“敬愛的神靈啊,小女希望你保佑阿風沒有煩惱,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希望你讓阿風早點娶我。


    而一直被花曉瞳心心念念的男人至始至終都未曾分給她一個多餘的眼神。


    席長風煩躁的看著清漵池邊的男男女女。


    常國東有牧國舉兵入侵,西有山賊為惡一方,幾年前的瘟疫更是讓常國根基都被觸動,如今國家尚不穩定,百姓不得安居,他才沒有心思和女主玩什麽兒女情長。


    就在席長風心情煩躁的恨不得捏死身邊不知輕重的花曉瞳時,餘光中瞥見一個帶著麵具的黑衣人,將一包藥粉倒入水中,然後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人注意,那人才擠進人群。


    席長風心中一凜,連忙撥開身邊的人追上去。


    穿過人群,勿塵剛想停下,就聽到鳳鳶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你被頂上了。”


    勿塵微微一頓,迴頭看了一眼從人群中擠出來的席長風,腳尖一點,借著輕功飛了出去,席長風也不甘落後運起輕功追上去。


    兩個人突然飛了起來,引起許多人的觀望。


    鳳鳶看著被吸引目光的眾人,眯了眯眼睛,從衣袖掏出一個紅色瓶子,將瓶子打開,舉在胸前正欲倒出,就被一隻修長的手擒住。


    席長風竟然還留了後手?


    鳳鳶抬頭看去,站在麵前的是一個有些些微熟悉感的藍衣人,他瞳孔一縮,用力掙了掙,沒有掙開。


    “你和逃走之人是同夥吧。”藍衣人目光平靜的注視著他,聲音如舊的溫柔,“好一招調虎離山,他引走席長風,你留下在這裏殺人害命。魔教之人果然死不足惜!”


    嘖!鳳鳶不屑的咧咧嘴,手一轉取出三根淬了毒的銀針毫不留情的刺向藍衣人麵門,藍衣人向後一仰,手上的力道自然鬆了幾分,鳳鳶趁機將手中的紅色瓶子扔向空中。


    瓶子在空中幾個翻轉,被一把憑空冒出的匕首擊碎。


    瓶中的藥粉隨著夜風散落在平城四處。


    他通過與鳳影的感應,知道鳳影剛剛潛入了人群裏。


    看著碎掉的瓶子,藍衣人眼中燃起熊熊烈火,甩開手朝著鳳鳶胸口拍去。


    就在手掌距離鳳鳶半寸之時,一把小刀迎向藍衣人的掌心,刺進他的手心。


    鳳影鬆開握著刀柄的手,攬著鳳鳶後退一步,在所有人都看著這邊的情況下,絲毫不在意的單膝跪在鳳鳶腳下,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搭在膝蓋上,無比虔誠的看著鳳鳶。


    “公子,讓你受驚了。”


    鳳鳶搖搖頭,伸手扶起鳳影,轉身勾唇看著一邊的藍衣人。


    “你!你是鳳影!”藍衣人驚訝的盯著鳳影那張疤痕交錯的臉,“所以你……”說著,他又看向鳳鳶,“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毒醫!”


    “溯盟主,好見識,正是我。”鳳鳶殘忍一笑,順手取下麵具,看著藍衣人不可置信難以接受的目光,軟軟的靠在鳳影的胸膛,發出陣陣愉悅的笑。


    試問,魔教最讓人忌憚的人是誰,所有了解江湖的人都會迴答——鳳影!


    鳳影這個人行蹤不定,唯一可以確定是與毒醫關係匪淺。他殺人於無形,斬殺的武林人士和朝廷中人數不勝數。


    鳳影剛在江湖行走,替魔教辦事時,長相也算清秀,但是武林之人誰不是出生入死,人在江湖,哪能不挨刀?腦袋提在褲腰帶。


    當年的清秀青年,如今便是這位麵目全非的殺神!


    而最神秘的自然是魔教毒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伏屍百萬!血流漂櫓!


    “阿……阿鳶……”藍衣人費盡力氣才叫出這個已經被深埋在心底塵封已久的名字,他雙眼通紅的看著那笑的暢快的男人,伸手顫抖的取下自己臉上的麵具。


    “阿鳶……”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日思夜想的人還活著,可是成為了人人得而誅之的毒醫。


    溯清後退一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抬頭仰望著白衣人臉上的詭異笑容,顫巍巍的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手。


    “阿鳶……七年了,我找了你七年,你竟然是躲到了魔教去了嗎?為什麽不來找我?為什麽不來找我啊!”


    “你知道這七年的每個日日夜夜,我是怎麽度過的嗎?就是那晚你無法接受我,也不用一躲就是七年吧?”


    “阿鳶……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投靠魔教?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嗎?”


    “阿鳶……和我迴去吧,不要替魔教買命。”


    “為什麽?”白衣人止住笑,偏了偏頭,狀似思考,一臉無辜,“你問我為什麽?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你們都拋棄了我吧,我為什麽要找你?”


    “我現在很好啊,想殺誰就殺誰,過去?過去是什麽我不懂,你懂嗎?”


    “神醫穀你不要了嗎?老穀主呢!你要讓他死不瞑目嗎?”


    “啊,老穀主啊,他暝不暝目和我有關係嗎?”鳳鳶無所謂的掀了掀眼皮,冷冷的看著藍衣人,“神醫穀是什麽東西?五年前我就一把燒了,你一定沒去看過吧?”妄你還記得它呢!


    “你!鳳鳶!”你怎麽能這樣!“那裏是生你養你的地方!你竟然一把火燒了!”


    “就是燒了。怎麽,你有意見?”白衣人抬抬下巴,臉上竟然露出幾分自豪和快意。


    鳳鳶心中舒暢的看著仿佛要衝過來吃了他的溯清,伸出修長的手擺了擺,“你看,你看看他們,哈哈哈!哈哈哈……”


    聞言,藍衣人下意識的看向四周,這一看竟然硬生生的氣出一口血。


    他猛然從地上站起來,失望,痛苦,決絕的看著白衣人,“鳳鳶!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究竟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誰啊!”


    “你是神醫穀的弟子!你是老穀主一手帶大的!你是我的朋友!你現在是誰!你在幹什麽!!!”


    “鳳鳶!!!你醒醒!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周圍!這是你該幹的事嗎?!!鳳鳶!神醫穀穀主鳳鳶!你給我睜大眼睛看看!你在幹什麽!!!”


    看著溯清崩潰的模樣,白衣人笑的更歡,連眼角都帶上了笑意,說出的話卻恍如魔咒。


    “我是鳳鳶,但不是神醫穀的鳳鳶,我是毒醫鳳鳶!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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