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阿鳶是你徒弟!你不可以這樣對他!!!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不要!不能廢了他!”


    而銀發男人對他的話不聞不問,一把將他扔在傍邊。


    目眥欲裂——


    等到夜君笑連滾帶爬的迴到黑衣男人身邊時,銀發男人早已收手,轉身招唿遠處傻掉的鳳晏:“走吧,我們迴蒼嶛峰,從此以後本尊再不問凡塵。”


    鳳晏看著連唿吸都困難的夜君笑不忍的眨眨眼,忍住眼淚,乖乖的跟上君白長。


    銀發男人轉身後就冷下了臉,雙手握緊,指甲掐進掌心。他輕輕呻吟了一下,壓下體內翻滾的血氣。這一係列微小的變化就連鳳晏都沒注意到。


    這並不是被弑打傷的,隻是情緒波動太大,一時間氣血逆襲,但也不是什麽大事。


    人走城空。


    夜君笑胡亂的擦盡臉上的淚水,小心的摟著黑衣男人。


    弑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筋脈被廢都未曾哼過一聲。


    夜君笑嘴唇發顫,最後隻是掩藏著眼底的怨恨輕聲而堅定的開口:“阿鳶,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你放心。”


    一直對夜君笑視而不見的男人,這才睜開眼睛認真的打量他,不過片刻後轉過頭,閉上眼睛。


    滁都後來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隻知道三天後魔族大軍占領了城池,接著正派又重新拿迴了滁都。


    亂世七年。


    逍遙穀。


    簡陋的小屋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躺在床上的男人眼眸染血,滿頭大汗,脖頸處青筋暴起。


    旁邊穿著粗布單衣的男人急得要哭不哭,對著身後胡子花白的老人問道:“前輩,有辦法讓阿鳶不這樣痛苦嗎?”


    “四年前我就給過你答案,你又何必癡心不死,天天問我。”老者看著床上的男人無奈的歎氣,眼中並沒有不耐煩。


    四年前,夜君笑帶著弑離開滁都找到這裏,讓隱居在這裏的老神醫替弑治療。


    到現在他都記得第一次見麵診斷後老神醫那錐心刺骨的話。


    “這人是吃了魔果才變成魔的,融合的倒是完美,但也沒有完全融合,導致他性情大變,嗜殺、嗜血,隻有血氣能夠暫時壓製他體內的狂暴的魔果。這個人,如果老朽沒有猜錯的話是當今魔君弑吧?”


    這些年,他一直和弑待在逍遙穀接受治療,卻沒有一點好轉,隻是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了弑的情況到底有多糟糕。


    筋脈被廢,魔氣困在體內,不能運轉,魔氣可以讓弑不吃不喝也不會死,但魔氣彌漫在體內並不會讓弑好受。


    難怪七年前弑屠了粵齊城和羅越郡,三年後又去屠滁都。


    如今四年過去,體內的魔果反噬達到最大。


    夜君笑看著床上的男人,握了握拳頭,輕聲道:“前輩,我過幾天想帶阿鳶離開逍遙穀。”


    “嗯,你們也該走了,這人老朽救不了。”


    老神醫是一隻有些修為的野狸貓,因而當年才能夠探查到弑的魔氣。


    目送著老神醫離開,夜君笑關上門,迴頭盯著痛苦的男人,眼中滿是堅定:“阿鳶,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讓你站起來!”


    隻可惜被痛苦包裹的男人聽不見他說了什麽。


    十日之後,夜君笑懷抱著弑,背著包袱離開了逍遙穀。


    剛出穀就遇到一群黑衣人,還是夜君笑熟悉的人。諸譽的親衛。


    見到夜君笑,十一帶頭跪下,雙手抱在身前:“十八,王爺讓我們帶你迴去。”


    “王爺為什麽讓我迴去?”夜君笑不解的看著十一,“十一你為何要跪我?”


    “事情是這樣的。”十一歎了口氣,緩緩道來。


    “七年前粵齊城被屠,因為世子是被派去粵齊城的,王爺因此大病了一場,後來王爺身體日與衰退。四年前在滁都突然發現你的蹤影,王爺高興了好一陣,可是卻沒看到世子,接著又是一場大病。


    一年前王爺去世,臨死之前突然說出你的身世,你乃是三王爺諸未幾的獨子,皇位爭鬥時,三王爺死後你就被王爺藏了起來。


    王爺去世前讓我們找到你,去認祖歸宗。這件事皇上也知道,陛下也讓我們帶你迴去。”


    說著,十一抿了抿唇,才抱著一點期待問:“十八,你一直和世子待在一起,他可還活著?”


    聽到十一問起鳳鳶,夜君笑下意識收緊了懷裏的男人,他搖了搖頭,道:“你不是接我們迴去嗎?那就一起走吧。”


    “也是,魔君屠城,世子怎麽可能還活著。”十一失望之後又是釋然,起身招唿身後的手下,“走吧。”


    看著十一的側臉,夜君笑垂眸,掩住眼中的貪婪——阿鳶已經死了,以後活著的是弑,弑是他一個人的。


    半個月後,夜君笑等人抵達景襄城。


    皇帝諸燕帶著侍衛親自來到城門口迎接侄子。


    夜君笑從馬車上下來,迴頭望了一眼,便走到諸燕麵前恭恭敬敬的行禮。


    諸燕連忙扶住他,拍著夜君笑的後背看著夜君笑滿意笑著:“好好,皇侄都這麽大了,這些年你受苦了。”


    “皇叔。”


    “哈哈,不錯,不錯,一表人才。朕記得未幾還未替你取過名字吧,正好,朕替三哥取了,就叫琉華好了,諸琉華。”諸燕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夜君笑,如今的諸琉華——朝城內走去。侍衛恭敬的跟在他們身後,馬車綴在最後。


    諸燕看著景襄城的一片興榮,眼中露出滄桑,又盯了諸琉華幾眼,慢慢道:“朕老了,妖魔亂世,子嗣難存,諸祭寅叛亂,如今隻剩下你了,你可不要讓朕失望啊。”


    諸燕的這番話讓諸琉華心中一驚,卻不敢多言,隻好恭敬的點點頭,“琉華不會讓皇叔失望。”


    “朕相信你們年輕人。”


    一番話雖然說的模棱兩可。


    諸琉華卻聽出了諸燕想要讓位給他,他不蠢,白白送上的皇位也不想退還出去,何況現在他需要權利。


    後麵去往譽王府的路就顯得非常沉默。


    諸燕看著熟悉的街道卻再也找不到熟悉的感覺。


    他們諸家子嗣滿堂,從小他就與三哥和九弟交好,長大之後共成一黨,帝位爭鬥時支持三哥的他和九弟紛紛落敗,為了保住他和九弟,三哥一人承擔了所有誣陷,從太子之位一朝變為囚犯。


    三哥死後他與九弟好不容易才保下諸琉華,從此諸琉華隱姓埋名跟著九弟。好在九弟深得父皇喜愛,封為景襄王,而他卻被徹底閑置。


    十八年前,之所以能夠一舉推翻諸衍,除了多年策劃和諸衍本身的昏庸,也多虧了九弟在背後的支持。


    當年太子爭奪,他被流放,九弟調出宮外,之後二人就沒有聯係過,所有人都以為因為皇位二人鬧翻了,事實上隻是一時無法接受三哥的死罷了。


    從古至今,前太子諸未幾、當今皇帝諸燕、死去的九王爺諸譽,三人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是沒有背叛可言的,有些矛盾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


    從新迴到譽王府,諸琉華不再是活在黑暗的可悲影子,而是身份尊貴的三王爺之子——三世子。


    他沒有接受諸燕安排的房間,直接去了鳳鳶曾經的院子,諸燕隻當做諸琉華自責沒有保護好景襄世子,並沒有多想。


    被諸琉華抱在懷裏,弑看著熟悉的垂花門,熟悉的院子,熟悉的一切,神情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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