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白長離開了。


    屋裏空落落的,仿佛剛才一切都是錯覺。


    鳳鳶目光在君白長離開後變得冰冷,冷冷的盯著跳躍的燭火許久,才重新入定。


    次日。


    天空微微亮。君白長猛的從床上彈起來,伸手摸了摸冰冷的身側,慌亂的扯起外衣裹在身上衝出房間。


    一個晚上,整整一個晚上那人都沒有迴來。


    他慌慌張張去鳳晏和韓辰鈺的房裏詢問,兩人皆是搖頭不知。


    就連君白長也沒迴來!


    “阿鳶不見了!他一個晚上沒迴來!他從來不會這樣的!”男人無助的看著麵前的兩人。


    “你冷靜點,師尊和師兄在一起,他們不會有什麽事的。”


    “真的嗎?”


    “真的,”鳳晏用力點點頭,生怕夜君笑不相信一般。


    男人勉強扯起一個笑:“我,我等他,乖乖等他,我不鬧,不然他迴來就該生氣了。”


    可誰知道,這一等就不知是何年何月。諸鳳鳶和君白長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


    傳言魔族出現了一位神秘的魔君,單名一個弑字,一身黑衣,戴著銀灰色的麵具,殺人不眨眼。


    街道上勉強有幾個人了。不知道什麽原因,從鳳鳶與君白長失蹤之後,粵齊城突然安定了下來,再沒有妖魔出來害過人。


    院裏,花開的嬌豔欲滴。


    男人坐在亭中,懷裏摟著一個美豔女人。銀灰色的麵具下沒有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諸祭寅笑著看著男人,眼中有著些微忌憚:“弑,今晚的血宴已經準備好了,天黑就開始。”


    “成。”男人說話時,懷裏的女人纏著男人的腰,從耳朵慢慢移向臉頰,再到嘴唇,卻在抵達嘴唇之前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拍飛,來不及慘叫就變成齏粉。


    諸祭寅嘖嘖兩聲,起身理了理衣服:“弑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啊,這麽可愛的人兒也舍得動手。”


    男人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隻道:“八皇叔若是喜歡,弑兒那兒多的是,全給你送去。”


    “嗬嗬,不必了。今晚血祭之後你才是真正的魔,切忌不可失敗。”


    “自然。”


    “成,那我先告辭了,等你好消息。”


    “八皇叔慢走。”


    男人坐在亭中沒有送行的意思,深邃的黑眸看著諸祭寅的背影。


    諸祭寅一邊走,一邊強迫自己不要迴頭去看那人——沒想到區區一個魔果,竟然讓那人變得如此強大,竟然將魔果完全融合了。魔果自然不是那麽容易融合的,不然他諸祭寅一定是第一個嚐試,融合魔果,一不小心就是魂飛魄散,風險太大了。


    夜。


    漆黑一片,月亮染了血。


    夜君笑趁著鳳晏不注意提了一壺酒便出了客棧。


    他們已經在粵齊城待了三個月,鳳鳶和君白長失蹤了三個月。


    果然,那個可惡的家夥又丟下他了!


    踩著虛浮的步子,顛顛倒倒,搖搖晃晃。夜君笑看著街上點著的燈隻覺得可笑。


    殺!


    漫天的血腥味。


    男人仿佛地獄的魔鬼,穿行在黑夜裏,所過之處沒有一個活人。


    夜君笑踉踉蹌蹌,突然醉意滿滿的他腦子清醒了一下。


    四周實在是太安靜,安靜的沒有一點人氣。


    他搖晃到一家緊閉的飯館前,輕輕的推開門,屋內衝天的血氣撲向他。


    屋裏一地的屍首,不管是人的還是妖。


    這些人和妖死的很出其不意,他們的表情都定格在死亡前一刻說笑上,看起來根本不知道自己死了。


    夜君笑隻覺得後背發寒,就算他作為景襄王的親衛,見過死人也不少,卻也沒見過這麽讓人後背發寒的死法,何況還是整個飯館都是相似的死相。


    兇手要做潛伏多久,多少人一起動手才能整個飯館的人和妖一擊斃命?


    當然——夜君笑肯定想不到,這都是出於一人之手。


    弑。


    黑夜中的鬼魅,他的黑衣上沾滿了鮮血,讓黑色變得愈加深沉。


    血祭漸漸完成,血色在他漆黑的瞳孔一點一點散開,渾濁之後是妖異的血紅,紅的滴血。


    夜君笑沿著街道一家一家查看,沒有看到一個活人。他的心中越來越涼,捂著嘴眨眨眼睛,轉身急衝衝的趕迴客棧。


    等他氣喘籲籲的來到客棧前的附近,就見到屋頂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鳳晏,還有一個是從來沒見過的帶著麵具的黑衣男人。黑衣男人手裏握著一把兩指寬的長劍,長劍泛著晶瑩的紅光。


    沒有看到韓辰鈺,夜君笑連忙去尋找,最後在客棧的房間發現了韓辰鈺的屍體,和那些人一樣的死法。


    所以,所有的人都是這個男人殺的嗎?也太強大了吧?鳳晏一個人一定打不過。


    夜君笑轉身迴到自己的房間,拿出許久不曾用的長劍飛向屋頂。


    那是一雙滲人的血眸。


    夜君笑站在鳳晏身側拔出劍指著對麵的男人。


    鳳晏皺了皺眉,向前一步:“你怎麽來了,快走,我拖住他。”


    “不行,要走一起走!”夜君笑不甘的跟上鳳晏,同樣上前。


    對麵的男人卻沒有心思看他們二人情深義重,直接提劍衝上來。


    男人的速度實在太快,夜君笑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身影就被一腳踢在小腹上,飛下屋頂。


    鳳晏瞳孔一縮,想要去看夜君笑的情況,卻被男人纏住。好在鳳晏是有些修為的蝶妖,勉強能夠僵持下去。但也很快被男人打下屋頂。


    男人下手非常重,幾乎接下攻擊一次就失去了還手的力道。


    鳳晏捂著胸口,看著提劍一步一步逼近的男人,迴頭又望了一眼夜君笑躺的地方。


    至始至終男人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一見麵就是往死裏打。


    站在鳳晏麵前,男人低頭看著他,長劍一挽直取鳳晏首級。


    就在這時,鳳鳶身上一陣藍光閃過,鬼臉蝶的蝶粉全部撲向男人。男人歪頭向後一退,重新看去,兩隻獵物都跑了。


    握著劍的手微微用力,男人沉默的站在原地,看上去有些遺憾和煩躁。


    這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陣拍手聲,弑一迴頭就看到諸祭寅等人。


    諸衍瑟縮的從鄒心身後探出腦袋,看著弑的眼中滿是恐懼:“你也太殘忍了吧,連和你一路來粵齊城的同伴都下得去手。那個被你最先踢下來的人還是你的床伴吧,他為了你在可沒少黯然傷神,你竟然一點情麵都不留。”


    “沒有一劍直接殺了他們,我已經很溫柔了。”血眸男人收起魔劍,不冷不熱的道。


    “嗬,溫柔。”諸衍撇撇嘴,到底不敢和弑對抗,老老實實的閉了嘴。


    諸祭寅看著走過來的男人,欣慰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粵齊城百姓摸約三萬左右,妖七千,全死在你手裏。怎麽樣,血祭如何?”


    “完美。”男人嘴角微勾,“接下來,羅越郡。”


    “別,先別急著屠城,我有事請你做。”


    “說。”


    “我要你到北疆殺了白皓天,斬了狗皇帝的左右手!”


    “嗬。”男人嗤笑一聲,冷冷的看著諸祭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諸燕的底牌都在景襄城,殺白皓天不是應該去景襄城嗎?”


    “是,瞧我。”諸祭寅敷衍的笑了笑,收迴放在弑肩膀上的手,“既然如此,先不屠城,我們先攻城,立新帝,然後在摧毀景襄城,不用我們動手,施恩於螻蟻,讓螻蟻們替我們出手。”


    看著諸祭寅臉上的陰笑,弑眯起眼睛,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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