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博沒說話。


    顧木澤抖著手指,質問:“這個何……何聿,他是誰!!”音一落,站在休息室門口的顧夫人意識到了什麽,轉身想要往外走。


    何雅攔住她:“怎麽,顧夫人,您還是貴人多忘事,到了現在還記起要……逃?”


    顧夫人一把甩開她:“何雅,我告訴你,無憑無據的事情,你最好不要信口雌黃!”喘了口氣:“法律都是要講證據的,你有證據麽你!”


    何雅卻笑了:“如果你不是做賊心虛,你現在又激動什麽?怎麽?是我說了什麽嗎?讓你一口一個證據的?還記得那天在烏鎮康複醫院病房裏頭,你說的什麽嗎?你說我不要知道要臉?那好!我今天就當著你兒子的麵,說一說‘臉’對你來說,究竟算什麽!”


    何雅看著顧夫人:“顧思博是怎麽來的,你和顧木澤又有怎樣的過去,今天都不提。我隻提你抱著顧思博來到顧家後,在你知道顧木澤當時的女朋友是我,在你知道他喜歡的人是我後,你對我都做了什麽!”


    顧夫人衝到顧木澤跟前:“木澤,別聽她胡說,這個女人是瘋子,她說的全都不是真話,她在誣陷我!”見顧木澤沒什麽反應,她又衝到顧思博麵前:“兒子,兒子,你可是相信媽媽的哈!”


    顧思博一句‘她的腿,是不是跟你有關’最終,在出口時,改成:“你冷靜下,聽她說完,爺爺還在呢!”


    不錯,老太爺還坐在休息室的主位上,冷眼看著他們呢。


    顧夫人又衝到老太爺麵前,哭訴何雅誣陷她,說何雅私藏了顧木澤兩年,就是為了報複:“爸,你要相信我,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啊!”


    “那好!”老太爺說:“那就讓她說,我倒要聽聽,她是怎麽誣陷你的!”


    “還真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何雅迴想了下:“簡單的來說,我的腿,就是她找人撞的,隻是我命大,沒死透,被人救了,送到醫院後,截肢了!”


    何雅腿有殘疾的事,沒有幾個人知道,她也是第一次當著何沐晴以外的人,將裙子拉上去,露出那戴有假肢的右腿,問顧夫人:“害怕嗎?”


    顧夫人臉色瞬白。


    何雅說:“我當初,真應該把截下來的那半條廢腿送給你們做新婚禮物!”她當著眾人的麵,將假肢取下來,單腳站在原地:“一個鮮活的生命,就因為你想坐穩顧太太的寶座,讓你給陷害成這樣?胡麗,你晚上做夢的時候,不會害怕,不會良心不安嗎?”


    沒給顧夫人開口的機會,何雅將假肢狠狠的砸向牆角,就聽‘哢嚓’一聲,假肢斷裂,從裏頭掉出一個布包。


    “小晴,去撿起來!”


    何沐晴照做。


    布包打開,隨之露出來的是一隻耳墜。


    顧木澤一眼就認出,這隻耳墜是誰的,質問顧夫人:“你不是說丟了嗎?怎麽會在雅雅哪裏?”


    “就是一個耳墜而已。難道也能證明是我找撞了她的腿?”顧夫人反口,指責何雅不要欺人太甚,汙蔑也犯法!


    “就知道你肯定不會承認,所以我在認出我救的人是顧木澤之後,我就是不告訴你們,不但告訴你們,我還在他醒來之後,告訴他小晴是我跟他的孩子!對!我就是壞,我就是想報複,就是恨,就是不想讓你好過!胡麗,今天的顧氏,全是因為你才站在風頭浪尖的,你這種人,怎麽配做母親?怎麽配活著?”


    說到最後,何雅因為內心的憤怒,情不自禁的低吼了起來:“你見我沒被撞死,竟然殘忍的將我送人!”轉頭看向顧木澤:“對,就是你娶的這個女人,她在我在醫院養傷的時候,將我送人!!”


    顧木澤:“……”


    何雅:“你和她結婚之前,那個時候顧氏剛剛接觸房地產,因為一處樓盤用料劣質,導致住戶集體抗議,用雙倍的價格都無法擺平,當時是不是她告訴你,是她想辦法解決的?”


    顧木澤點頭。


    何雅笑了,笑中帶淚,眼裏全是悲傷:“是啊,她所謂的辦法,就是將我送給黑社會頭目!就是這個叫何聿的男人,他女人無數,臨走還說,這輩子是第一次在病房裏玩個殘廢!”


    顧木澤:“……”


    何沐晴:“媽,別說了,別說了,對不起,我不該來的!”早知道是這樣,就算她和顧思博這輩子分離,她也不會來:“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何雅搖搖頭:“和你沒有半點關係!”吸了口氣:“知道自己懷孕後,我想過打掉你,可是於心不忍,所以我躲到了鄉下,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和顧家的人有任何牽扯!”


    “藏了顧木澤兩年,對不起!”何雅對老太爺說完這句話之後,轉身,離開前,對顧木澤說:“一筆勾銷,以後你做你的顧木澤,我是我的何雅,別再見麵了!”


    何雅說著,握住門把,想要離開,手腕反被顧木澤握住。


    “不能就這樣一筆勾銷!”顧木澤說:“你騙了我,你得補償,你得還!”抬頭看向何雅:“我不要錢,就要你這個人,你得拿後半生還我!”


    有些些無賴,哪裏還有顧家當家人的威嚴?


    “胡鬧!”老太爺發話:“看看你們都做了些什麽!!”


    “爺爺!”顧思博適時站出來:“您說話還算不算數?”側身,像顧木澤握住何雅的手一樣,一下子握住何沐晴冰涼的小手:“您之前答應給我們證婚的!”


    被將了一軍的老太爺,楞了一楞。


    顧夫人早已經六神無主,整個人就像傻了一樣,呆呆的看著顧思博和何沐晴,還有顧木澤和何雅雙雙握在一起的手:“你們……不準,不準!!”


    她像瘋了一樣阻止。


    顧木澤再一次,擋在了何雅麵前,道:“在烏鎮的時候,我隻願意做她一個人的沐先生,不想告訴你們,我還活著的事情,現在我改主意了,我顧木澤明早登報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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