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午後,陽光燦爛,雲白,天也藍。


    在碧綠竹林旁的青磚紅瓦的涼亭下,某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幽怨道:“真是的,最開始想見我家人的不是你?當初我要是讓你直接見顧夫人,你不得嚇跑了啊?到時候我去哪裏找迴老婆來?”


    “誰是你老婆?”看著他手背上的傷,何沐晴的思緒一下子跳到了他和杜成打架的那一天。


    是他嘴角明明帶著傷,卻得意洋洋地說:敢騷擾我老婆,揍他都是輕的!


    ——誰是你老婆?


    ——你啊!怎麽,你不是我老婆是誰的老婆?老實交待!


    ——哼,我看最應該交待的人是你!除了一張結婚證,你說我們還有什麽?就算沒婚禮,你是不是也該帶我見見你家人?


    當時她隻是隨口一說,哪裏想到他卻記心上了!


    所在從趙媽開始,錯根的根源其實是因為她?


    她才是始作俑者嗎?


    也是,就算當初顧思博讓周妍勾引杜成,借此來離間她和杜成的關係,可在酒吧門口,是她主動找上他,那晚更是她在醉酒的情況下將他睡了,然後又將他拐進民政局……!


    天,明明委屈的那個人是她,怎麽解釋來解釋去,竟是這樣的結果?


    何沐晴不想接受,怎麽都不肯接受。


    可顧思博這個腹黑的大灰狼早已經從她臉上的表情猜到了什麽,又道:“唐佳的存在一直都是個意外,跟你在一起以後,如果我說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信不信?”


    信,還是不信?


    答案自然是前者。


    可嘴硬的某女不肯開口啊,就是憤憤地翻了翻白眼。


    顧大boss猜到了什麽,繼續趁熱打鐵:“你都不知道,當初為了讓唐佳死心,我啊……。”


    於是,在何沐晴的愧疚下,某個委屈巴巴的男人將下巴移到她的肩膀上,又來了句:“我當時腎寶都用上了,還拉著白清楊裝了一迴男男戀呢!”


    “噗!”那畫麵,何沐晴不敢腦補。


    “當然攻的那個人一定是我!”他指的是在唐佳麵前假裝男男戀的時候。


    “……。”何沐晴的思緒莫名被他帶動,不由自主的又開始腦補白清楊一副小受時的模樣,強忍著心底的笑,冷著臉來了句:“關我什麽事!”


    “是啊,是不關你什麽事,你當時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


    “怎麽,還委屈你了?”她脫口道。


    “誰說委屈的,為了老婆就算委屈死也不委屈!”心情倍爽的顧大boss飛快地啄了下何沐晴一下:“當時我以為唐佳這下總可以死心了吧,誰知道後來又生出她懷孕的烏龍!”


    “……。”何沐晴麵上一熱:“烏龍?”


    “對啊!”對著她精致的耳蝸,大boss故意噴著熱氣,將當時的情景描述一遍:“當時可我嚇壞了,立馬去醫院查證,事後證明我對你是忠誠的!”


    “哼,誰要你忠誠了?”何沐晴感覺本就發燙的自己,快被這個男人唿出的熱氣燙暈了。


    “你要不要是你的事,我能不能做到就是我的事,更是一個丈夫最起碼的底線!”


    “貧嘴,懶得理你!”的確,在婚姻裏對彼此忠誠是最根本的尺度,何沐晴忽然感覺今天天氣特別的好,遠方的雲白得教人睜不開眼,連微涼的風都開始變暖。


    是春天來了嗎?


    瞧著好半晌都敢不抬頭的女人,顧思博又是說道:“我之所以一直沒正麵拒絕唐佳,一是因為聯姻是父親在世前就已經訂好了的,另一方麵是顧唐兩家是世家,還有商業合作在,而我對你當時又僅是因為辰寶喜歡,還沒到達喜歡上你的程度,所以才慢慢處理的!”


    “你說什麽?”何沐晴驀地抬頭,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裏盡是明顯的驚喜。


    她驚喜的原因是什麽,某個腹黑的顧大boss明明知道,卻故意裝傻:“我說我之所以沒正麵拒唐佳……。”


    “不是,不是這句!”何沐晴唿吸一緊:“是後麵,最後麵那兩句!”


    “哦,我想想!”這樣的感覺很妙,望著何沐晴那張充滿期待的小臉,顧思博長長舒了口氣:“何沐晴,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怎麽辦才好呢?”


    他的告白,來得突然,來得措不及防,驚得何沐晴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傻了?”他又啄了她一下。


    好像對這個動作,已經愛不釋手了。


    “不要動手動腳的好不好!”


    “我沒有動手也沒有動腳啊!”某男一臉認真:“我剛剛動的是嘴!”


    “是是是,你有理,你叫常有理!”這個男人,怎麽這樣啊。


    動不動就想占她便宜。


    她的唇,到現在還有腫。


    真是討厭!


    “那麽你呢?”他低低地一笑:“有沒有喜歡我?”


    “可能嗎?”她瞪著眼,繼續嘴硬。


    他還在低笑:“那就是喜歡‘上’我?”


    “流氓!”她嬌嗔道。


    “我怎麽流氓了?”某男委屈的不行:“不就是多說了一遍你喜歡上我的話嗎?這個‘上’字又不是動詞,當然你要是理解為動詞,或者不想理解,想直接演變為真實的動詞,我不介意的!”


    “你——!”何沐晴又氣又羞,做出跺腳的動作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撒嬌嗎?


    “真的,我一點都不介意,隻要你吆喝一聲,隨時隨地,不管我在忙什麽,都可以放棄一切來到你身邊奉陪!”


    “滾!”何沐晴被他瞧得全身發燙,臉頰熱的就是像發高燒了一樣。


    “滾就滾!”某男佯裝轉身,是那種一邊拉著何沐晴的手,一邊轉身往涼亭外麵走去的樣子,不管怎麽走,又走出了多遠,兩人還是在一起的!


    望著他手背上已經幹枯了的血跡,何沐晴暗罵自己怎麽這麽衝動,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


    “你沒騙我吧?”她心虛地不敢抬頭看他了。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這一次,他握著她的手,輕輕的,很柔,好像她是他的稀世珍寶,緩緩拉到懷裏,就順著她耳畔往她嘴邊吻。


    夕陽下,他細密的碎吻像三月的細雨,絲絲婁婁的侵入何沐晴的脖頸,更沁入她的肺腑。


    就在這樣的纏綿接吻中,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閉上雙眼時,有輛經過涼亭的車子喇叭響了兩下,羞得何沐晴趕緊推開跟前的男人,慌忙理好被他攏到一側的黑發,和他拉開距離。


    “顧思博,恐怕你喜歡的,也就是我這張和你前妻相似的臉吧!”何沐晴喘著粗氣說:“我不是她的替代品!”


    ‘替代品’這三個字,讓顧思博極度的不悅:“何沐晴,我一直沒把你當成是誰的替代品,如果我隻是想找一個替代品的話,你覺著以現代的整容技術會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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