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些人中沒有薛湜!


    那薛湜去了哪裏,原來這一路上故布疑陣,薛湜早已去抓權有榮了麽!


    明子逸突然覺得胸口一緊,一種緊張又伴著憤怒的情緒蔓延上他心頭,他緊緊握住拳頭,不!這一迴他不能讓薛湜再趕在他前頭去,他怒瞪了麵前混戰的錦衣衛一眼。


    雖然常青的身手在其中遠超過其他錦衣衛,但畢竟是寡不敵眾,加上攔截常青的又是錦衣衛日常訓練的劍陣,有劍陣的加持,那些又個頂個是錦衣衛中的好手,都跟在薛湜麾下效命的,隻怕常青真有在此處殞命的可能性。


    明子逸覺得常青也真是蠢,為何不再多走幾步再發作,想到這裏他又察覺出薛湜的聰明來,或許從追擊常青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經安排好這裏的伏擊了吧,所以才會早早設下埋伏,想到這裏他突然一驚,那會不會權有榮已經被安徽境內潛伏的錦衣衛控製住了呢?


    他又覺得不可能,薛湜不過是這幾年才混上來的,手隻怕還伸不了這麽長,他一手扯了麵巾遮住臉,右手攀住一根長長的藤蔓,唿嘯滑下,左手袖箭噗噗噗隨著三聲裂空之聲,射出三隻淬著麻藥的弩箭。


    那弩箭沒有偏分毫,直直刺中劍陣生門處三個錦衣衛。


    那三人應聲而倒,不外乎幫了常青一個大忙,他找準機會,提劍朝那個地方劈去,這個生門之處是劍陣最薄弱之處,如今暴露,就是處處被動,其他人再往此處援助也是不及。


    如此一來,給了常青一個喘息之機,他衝出包圍圈,打了個唿哨,他的坐騎應聲希律律一聲奔了過來,常青長劍橫掃,借著腳下之力騰空躍起,跳上了馬背。


    那錦衣衛中領隊冷冷瞧了一眼,再瞧破壞劍陣的罪魁禍首的方向,哪裏還有人影,他雙眸眯了眯,常青已然身負重傷,若是給他養好了傷,再要設伏就是難上加難。


    他抬手做了個追擊的手勢,說道:“追!”


    眾人無聲應是,紛紛跨馬疾馳。


    ------


    夜黑風高,一處山神小廟中,一點火光閃動。


    薛湜一身箭袖勁裝,頭戴烏紗交翅璞頭,身上披著件黑色漳絨鬥篷,簡單的顏色襯得他麵龐潔白。


    他背倚著門框側坐著,懷中抱著一把長劍,風吹拂起玄色鬥篷,露出的一角衣袖上明顯有被利刃劃過的痕跡,似乎昭示著它的主人曾經經曆過一場激烈的交戰。


    廟中的空地上點著一堆火把,兩個錦衣衛打扮的人坐在左側神情,視線一絲不錯地落在對麵一男一女身上。


    那女子帶著麵紗,露出半幅湖藍色的月華裙和月白色小襖,雖看不清麵目,但那身形卻嬌小玲瓏,露在袖子外的一雙柔荑嫩白如羊脂般,骨節圓潤,一瞧便是難得之美人。


    饒是那兩個錦衣衛訓練有素,也忍不住將貪婪的視線落在那女子身上。


    男的形容猥瑣,眼眸中滿是恐懼之色,身上穿著件繭綢的直裰,手上卻帶著鐐銬,他麵前擺著一小塊白布,白布上放著兩個幹饅頭,男人卻沒有絲毫要吃的心情,隻是不斷看著門外頭。


    薛湜唇角突然勾起一絲小小的弧度,睜開眼睛朝外冷冷掃了一眼,卻見兩個番子疾步走至他麵前,半跪於地道:“大人,城外設伏失敗,常青逃脫了。”


    常青的身手薛湜是領教過的,早在靜和從太子妃那受了委屈的時候,薛湜夤夜潛至東宮,便跟常青交過手,這迴城門外的劍陣,也是針對常青設的,若是沒有難住常青,就地絞殺,再動手就不那麽容易了。


    那番子見薛湜容顏若雪,不由打了個寒噤,忙又補了句,“大人,是有內鬼指點生門,那常青才破了劍陣。”


    薛湜霹靂手段,在錦衣衛衙門樹敵不少,但是敢跟他對著幹的人也不多,能做這件事的人是誰,薛湜心裏明鏡兒一般。


    常青此行的任務是要除去權有榮,薛湜容顏冰冷,敏捷地站了起來,冷聲道:“啟程!”


    那兩個番子立馬恢複一副嚴陣以待的神情,將一團麻布塞進權有榮口中,又用一個黑色布罩套在了權有榮身上,又動作極快地在妙真後腦上敲了一下,妙真便如風中柔絮一般軟了下去。


    其中一個人將她抗在肩頭,快步走出廟門。


    另外兩個人早牽了馬車過來,那兩個人將權有榮和妙真往馬車裏一扔,薛湜與其中兩個各乘一騎,另外兩個人駕著馬車,快速消失在漆黑的樹林之中。


    還不等馬車駛出這片樹林,忽然聽見一聲隆隆地喊殺之聲,緊接著有兩條火龍圍了過來。


    薛湜立馬遠遠望去,聽那動靜,少說也有百十號人,必然是常青已經驚動了合州當地的守備,借當地的屯軍將他們包抄起來。


    薛湜凝眉,他知道這個時候去同那些逆渠亮明身份是毫無意義的,早在來之前他也耳聞安徽當地勾結一氣,早成了小朝廷,如今他動權有榮就是與他們爭利來了。


    因此他是喬裝打扮,才將權有榮和妙真抓了過來,隻要過了安徽地界,進了河南就能有自己的人接應,錦衣衛雖然名聲不好,但是這件事是奉皇命,河南都指揮使司的都指揮使總不至於袖手旁觀。


    因此這也是那些人最後一搏。


    他望向一旁的錦衣衛,那人立馬道:“大人,從此地往後走,也有一條小路可以繞道江州,一路直插信陽。”


    這可就遠了,薛湜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低聲吩咐數句。


    旁邊的錦衣衛一個個眼睛瞪得大如銅鈴,吃驚不已,其中一個道:“大人,這太冒險了,繞道雖然會耽擱時辰,但是最保險的路徑。”


    “少廢話,”薛湜說道:“依我所說的去辦。”


    那些人都知道薛湜的手段,他陰狠毒辣,若是不聽他指揮,他可是不留情麵的,於是個個抱拳應是。


    其中兩個人從馬車上把那兩個人拉了出來,二人一組,抬著一個人進了樹叢深處隱蔽,薛湜留在後麵斷後,他處理好痕跡,將剩下的兩匹馬分別綁上樹枝往兩個地方驅趕,自己駕著馬車,往身後的方向驅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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