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安若素迴到客棧,後麵跟了一個超級大跟班。


    安離安棄正寸步不離的守在若譽跟若萱的門前,盹也不敢打,大主子不在,生怕兩個小主子出什麽意外。


    聽見動靜,兩人立馬立定站好:“主子。”


    正待進一步匯報,突然看見後麵的跟班,頓時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


    跟班上官無賴雙手抱拳,麵上露出友好的表情:“在下上官清,初次見麵,還請多多關照!”


    “你......你是上官清?”安離有些難以置信。


    “西辰太子上官清?”安棄補充問句。


    “啊,沒錯,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不必客氣,能夠一同為素素姑娘效力,在下真是倍感榮幸啊!”上官無賴趁此機會迅速套著近乎。


    聞言安離安棄仿佛見鬼一般,立刻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快步的擋在了安若素的麵前。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此言差矣,你是西辰太子,我等隻是鎮國公主的侍衛,自己人三個字萬萬擔當不起。”一句話說的那叫一個尖銳,直擊要害。


    安離安棄沉著一張冰山臉,誰跟他是自己人?縱然他們隻是個殺手,至少也知道自己的根在哪裏。


    誰不知道,東齊跟西辰從來就勢不兩立!


    “我想,兩位一定是誤會了,在下現在隻是素素姑娘的跟班小廝,負責打理姑娘的一日三餐日常起居事宜,並不是什麽西辰的太子,兩位多慮了。”上官無賴依舊笑若春風,一派的從容淡定。


    “多謝太子的美意,公主的起居自有我等照料,就不必太子費心了。”雖然他們並不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麽狀況,但是跟了主子這麽久,雖談不上心有靈犀一點通,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卻還是有的,主子明顯的對於這個太子很是不感冒,所以,他幹脆就越俎代庖的擅自替主子趕人了。


    “那怎麽行?女子在外,多有不便,你們兩個大男人如何照料的來?再說了,你們還得照顧兩個小孩子,豈不分身乏術?素素金貴玉體,若是身子出了什麽差錯,你們擔待的起啊!”


    上官無賴決定把無賴的本性發揮到底,臉不紅氣不喘的繼續打攻心戰。


    這話說的,好像他不是男人似的。


    安離安棄狠狠的蹙了蹙眉頭,臉色稍微變了幾變,顯然對於前者的厚臉皮很頭疼,互視了一眼,早知道西辰太子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物,沒想到如此難纏!


    想來是對於他們的現狀已然了若指掌。


    他們生平最痛恨這種聒噪的人,要是換了別人,他們才懶得跟他廢話,直接一劍砍過去。


    可是現下,卻不行,對方是敵國太子,身手如何尚不清楚,又是他的地盤,周邊有沒有埋伏,更不確定,他們對主子倒是很有信心,但是卻不能拿兩個小主子的性命開玩笑。


    不能惡言相向,更不能動手。


    一時之間,兩人鬱悶的差點吐血。


    在自己的兩位得力手下還沒有憋出內傷之前,安若素冷冷的瞥了眼上官無賴,沒好氣的開口:“楞著幹嗎?還不去收拾東西。”


    言罷徑自進屋,上官無賴眯起狹長的雙眸,劃過一絲得逞的奸笑,屁顛屁顛的做狗腿狀趕忙跟上。


    隻留下安離安棄兩人杵在當地,一臉的愕然。


    這......這......主子真要收他做跟班?


    這上官清莫非是哪根筋抽到了,尊貴的西辰太子不做,偏生要爭搶著做下人。


    他不是隻對男人感興趣麽?


    兩人麵麵相覷,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盡管他們覺得什麽事情發生在自個的主子身上,都已經見怪不怪了,結果今天,還是被雷轟了一下。


    用主子的話說,雷雷更健康,更有益於造就鋼鐵般的意誌。


    馬車順利的出了遙城,平穩的駛在了官道上。


    馬車外,安離安棄依然寒著一張俊臉,跟外麵的冰天雪地有的一拚。


    而馬車內卻是熱鬧非凡,原因無他,隻因安小正太睡飽了,此刻,正神采奕奕,精神抖擻,跟上官無賴聊的熱火朝天,也不知道那廝給他們倆灌了什麽迷魂藥,兩個小鬼居然對他服服帖帖,這才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擺出一副哥倆好的架勢。


    一路上,上官無賴都在講一些西辰的風土人情,文人八卦軼事,安小正太聽的津津有味,安小丫頭則是充當起秘書的角色,一本正經的拿起安若素自製的碳素筆,仔仔細細的記起了筆記。


    安小正太早就決定致力於八卦行業,從報刊做起,用姐姐的話說,他要做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先辦一個報紙發行社,恩,就叫,就叫,對,就叫參考消息。


    所以,什麽消息他都要仔細的八一八,不管有用還是沒用的,隻要是消息,他就都要先參考參考,搞不好哪一天就能派上用場。


    這上官無賴倒是正對了他的胃口,他對於天下的消息,不管是文人軼事,商家要聞,官府新政,甚至連哪個官員家裏有幾房小妾,哪個得寵,哪個失寵,家產幾何,都能如數家珍,這下,安小正太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自歎不如,相見恨晚。


    對於上官無賴的小把戲,安若素不予理會,徑自閉目小憩。


    看不出來,這廝騙孩子倒是有一套,還知道投其所好。


    不過她倒不曾想這無賴如此的八卦,堂堂的一個太子爺,連別人的房事都要問候問候。


    “清哥哥,你有那麽多後娘,她們不會打架嗎?”安小丫頭突然插了一句。


    “當然會。”


    “為什麽清哥哥沒有兄弟姐妹啊?”


    “呃.......”上官無賴這次被問住了,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如何解答。


    “笨笨,當然是因為清哥哥的爹爹不行啊。”似是看出上官無賴的為難,安小正太好心的替自個的妹妹解惑。


    “什麽叫不行啊?”小丫頭繼續不恥下問。


    “咳咳咳咳......”瞬時,馬車內外咳嗽聲大作。


    “呃......就是...就是......”安小正太憋吃了半天,最後一副小大人的口氣語重心長道:“萱萱,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小丫頭嘟著小嘴,似乎很是不滿意自個哥哥的答案,卻仍是乖乖的決定不再繼續鑽研下去。


    不知何時,馬車外飄起了雪花,一陣冷風穿透車門的縫隙,卷入馬車內,正在閉眼輕寐的安若素,纖細的肩膀微微一顫。


    倏然感覺身上一暖,一件通身雪白的裘毛披風裹住了她,就見上官無賴一邊給她披上裘毛披風,一邊細細的給她係好脖間的帶子,動作一氣嗬成。


    安若素怔了下,略略有些不自在,她才不承他的情,正欲解下披風,就聽見上官無賴略帶苛責的溫柔道:“明明畏寒,也不多穿點。”


    “跟你有什麽關係?”她畏寒是她的事情,別說的跟他們很熟似的。


    “當然有關係。”上官無賴一臉正色,柔聲道:“我會心疼。”


    安若素有片刻的迷惑,她愈來愈覺得這個男人不簡單,明明是個腹黑的無賴,卻老愛裝十三,時不時的又展露出一絲脫塵出世的氣質,就比如現在,那一雙清明如水,不染塵埃的眼神,卻偏偏叫人無法忽視。


    馬車內一片靜默。


    “素素,如果真的這麽感動的話,不如以身相許,如何?”男人微笑著拂了拂散落在她額前的一縷黑發,一襲淡藍水袖在靜謐的夜色裏,劃出水一樣的流波。


    良久,安若素嘴角忽而彎起一抹弧度:“一件衣裳,就想要我委身與你,我安若素豈不是太廉價了?”


    收迴了視線,安若素靜靜的凝望著車窗外的漫天飄落的雪花,仿若漫不經心道:“你知道,朋友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麽嗎?”


    男人略略訝異的挑了挑眉:“真誠。”


    “所以?這就是你的真誠?”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果然不凡,隻是,你是如何得知?”他自認為隱藏的很好,就連他的親信都無法探究,這才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被她看透,看來他的偽裝還有待改進。


    “是否我的易容術太失敗了?”要論起他的易容術,這天下他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不。”


    “那是我的變聲不夠成功?”瞬間,男人恢複了清潤的嗓音。


    “也不是。”


    “那是什麽?”


    “因為你身上的味道。”


    早在客棧她就察覺,他的身上有一種似有似無的香味,淡淡的,卻又清新自然,不是人工香氣的味道,這是一種常年浸染在花叢中的味道。


    隻是她一直不太確定,才任由他唾沫飛星,直到他最後那一句話,那種口氣,那不染塵埃的幹淨的眼神,卻不是可以偽裝出來的。


    “桃之妖妖,灼灼其華。”


    “這麽說,你早就知道了?”他已經盡量的掩去他身上的桃花的香味。


    “不錯。”


    “這麽說,你一直在看戲?”


    “是又如何?”


    “不如何,美人一笑值千金,隻要素素開心就好。”


    “有病。”安若素輕斥了一句,就沒見過這麽找虐的人。


    安小正太跟小丫頭兩人,暗自躲在角落,看看安若素,又看看上官清,任他們小腦袋瓜想破了,也看不出兩人打得什麽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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