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著被戳穿了心事,她的情緒開始顯露出來,終於變得有點失落,可還是沒立即說那些事,而是沉默了一會兒,等離吉他店很遠了,才小聲地說:“我就是太相信自己的直覺……”有一輛車子從旁邊開過,行駛得非常緩慢。陸念之知道薑雲心頭有事,也猜到應該跟秦昭有關,畢竟除了秦昭就沒別的意外因素了,隻是她始終不多問,耐心等著薑雲開口。薑雲這個樣子,一看就是會說的,要是不願意講,她肯定會要求先迴酒店休息,而不是深更半夜了還在外麵壓馬路。陸念之低眼瞅了眼,瞥見薑雲捏緊了手裏的花。薑雲問:“能說一下之前的事嗎?”陸念之還是先主動拉住了她的手,安撫地用指腹按按她的手背,“哪個時候?”“你迴s市那次。”薑雲從來都沒問過這個,現在終於開了口。陸念之微微用力,與她十指緊扣。“想聽什麽?”薑雲說:“都可以。”“我怕你聽了會難受,”陸念之坦白,“事情比較複雜。”薑雲臉上沒有太大的變化,隻說:“不會難受。”陸念之自是不信。薑雲又說道:“你可以講得簡單點。”陸念之莞爾,一副沒辦法的樣子,最後還是妥協。她思忖了幾秒,而後慢慢交代,把自己做過的事全都告知薑雲,包括在暗中坑秦家和許家。她不為自己找借口,做過的事都認。其實有許多事都是薑雲不知道的,比如許家願意讓出利益與竇家和解,竇家明麵上不接受,可還是不客氣地把那些利處收入囊中。這兩家雖然沒能和好如初,但沒那麽劍拔弩張了,有些事不能逼得太過,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且竇寧城已經找到了新的聯姻對象,就在八月末,對方是一個知性溫婉的大小姐,比許知意還年輕漂亮。至於許知意,她的那些事也很複雜。她被送到國外去,不僅僅是因為她和秦昭那些破事被發現了,實際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許知意動手傷了人。薑雲壓根不清楚這個,霎時頓了下,問道:“傷了誰?”“秦昭。”陸念之如實迴答。薑雲有點不明白,“為什麽?”“她犯病了。”陸念之說,“砸爛了一個玻璃杯,要用碎玻璃片傷害秦昭。”薑雲微微一驚,想不通這是為何。許知意雖然討人厭,但她對秦昭的喜歡不作假,即使有時候做出的行為讓旁人難以理解,可她不像是這麽極端的人,會朝秦昭動手。她傷害別人都還能理解,也許是衝動,也許是被激怒了,傷害秦昭真的沒道理。陸念之知道薑雲在疑惑什麽,徑直解釋:“許知意有躁鬱症。”這件事隻有少數人才清楚,薑雲並不知情,不包括在內。“小時候就有,這些年一直都在保守治療,”陸念之說,又看了看薑雲,遲疑片刻,才再繼續,“以前都是秦昭陪著她治病。”得病的人素來都可憐,許知意也不例外,她的症狀還不算太嚴重,近些年反複發作反複治療,效果還是有的,許家那邊因此向外界隱瞞了多年,怕會給許知意帶來二次傷害。許知意從小就很依賴秦昭,幾乎把她當做救病的良藥,這才有了後來的事,以及許知意那些令人難以理解的行為。她在外人麵前表現得很正常,很少有過激的行為,而許家這些年也很照顧她,就連她到c城來工作都派了專門的人看管。之前許家的人是想著c城有秦昭,以為許知意去了c城會更好,可誰能想到會發展成那樣。上次那件事之前許知意就沒再出現過,也沒去找薑雲的麻煩,至今不見蹤影,並不是因為她不願意去,而是她發病了,第一時間就被帶迴了s市。事情鬧大以後,許知意半點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還偷偷跑去秦家找秦昭,想要秦昭跟自個兒一塊兒離開,秦昭不願意,她就不管不顧地大鬧,整個人的狀態都變得很不對勁。再後來就是秦家和許家帶著兩個年輕人去竇家道歉,連家門都沒能進去,而等再一次可以見到的時候,許知意的行為就變得不受控製,發狠地要攻擊秦昭。這件事發生後沒多久,許家就把許知意送出國了,一來是為了穩住局麵,先把麻煩處理了,二來是為了給許知意更好的治療條件。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生了這麽多破事,也難怪秦昭變化如此之大。薑雲聽完這些,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評判。說實話,出軌這件事,主要的過錯肯定在秦昭,但許知意也不無辜,隻是她早就得了病讓人唏噓。薑雲不是聖人,不會因此就同情許知意,可還是會有些感慨。誰都不想搞成這般境地,哪能料到就因為一段感情就生出了這麽多麻煩。陸念之的語調輕緩,盡量不把話說得太沉重。她也不知道許知意有躁鬱症,畢竟這些年都沒發現任何異常,隻清楚許知意和秦昭的關係又多了層剪不斷理還亂的羈絆。處了八年的對象竟然與別的女人有這麽多割舍不斷的過往,薑雲心頭五味雜陳。她一邊走,一邊握住陸念之的手,後麵的吉他店已經看不見了,她們繞了一大圈,迴到了停車的地方的附近。薑雲沒有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發表看法,隻溫和地問:“那你呢?”“我什麽?”陸念之不解迴道。“待在這邊的時候,你過得怎麽樣?”陸念之語氣輕鬆,“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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