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何嘉收到了一封郵件,來自於張亦涵,洋洋灑灑的幾千字讓她唏噓不已,當初你愛得要死要活的人,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人,可能並不是最終能和你走向終點的人。沒到故事的最後,你永遠不知道能和你走到一起的人是誰!迴憶的時光裏,那些瞬間帶著溫暖的感動,那個感動的名字叫做……愛過。
嘉嘉:
我又去學校的梔子園看梔子花了。梔子花開得很絢爛,白色的花朵潔白無瑕,真美。秦欽說,我笑的時候像梔子花開,很美。我很久沒有笑過了,忘記了自己發自心底笑時是怎麽樣的。不知不覺中,四年晃然而逝,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秦欽不在的這三年,我總是一個人迴學校看梔子花,可今年不同以往了,今年林書墨陪我去了。
林書墨,我從來沒有向你提起這個人吧。他是我未婚夫,接下來你會看到他的名字,他是個很秦欽完全不同類型的人,但有一點很像——冷言寡語。你一定會很好奇吧,四年前,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現在為什麽又多出一個未婚夫了?
嘉嘉,我離婚了!一年前,就是秦欽留學歸來的那一年。你知道嗎?秦欽迴來的那天,我去機場接機了。我就站在他跟前,帶著墨鏡,不過他一定沒看到我吧,就算看到了,也一定認不出我。因為我變了很多,變得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
三年,一切都來得及發生,結婚、生子、離婚,更何況一個人的麵貌和氣質呢?對了,我又留起長發了,不過不再紮馬尾了。我嚐試過紮馬尾,但當年的張亦涵在我身上早已無跡可尋了。
嘉嘉,我自由了。我不再於受製於任何人了,我不再需要還債了。當我重獲自由時,站在寂寂無人的街道,看著街道上那一排排路燈,我歇斯底裏地哭了。不止一次,我一遍遍地質問著自己,為了還債,我把秦欽丟了,到底值不值?這些年,我得到的,遠遠不及我失去的,失去秦欽,是我這輩子最痛心疾首的失去。當年,我若是選擇了另一條路,我和他的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
那天在機場上看到秦欽後,我無悔了。因為,秦欽一如當初,依舊是我記憶中最愛的模樣,偏偏書生氣質,幹淨如玉纖塵不染。
嘉嘉,你知道那天我看見他的那一刻時有多想上前抱住他,躲進他的懷裏,笑著對他說:秦欽,我終於等到你迴來了。
到最後,我們都沒有分開。這一定是久別重逢的眷侶最欣喜的期待。
可我沒有!我紅著眼眶像塊木頭一樣站在原地,看著他信步款款地從我眼前經過,然後走開……再然後,漸行漸遠,背影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那一刻,我的身體跟著心顫抖著,我抑製不住地想哭。
我害怕極了,我已經沒有勇氣站在他跟前,因為當年是我親手埋葬了我與他的愛情。我已經沒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當年我覺得自己不夠好,恰恰是最幹淨簡單的自己,是最有資格站在他身邊陪他共數韶華的人。可現在,我已麵目全非,滿目瘡痍地連自己也不忍直視。現在的張亦涵是個為了錢能將自己靈魂賤賣的人,丟失了原則和底線的張亦涵早已成為被社會馴服成俗人。
當年,我與一個我不愛且不愛我的人匆匆忙忙地結了婚。我們隻是領證,並沒有辦婚禮。我和他結婚的目的隻有兩個——利益和錢。你看,嘉嘉,我是個為了錢能犧牲自己幸福和愛情的人,世俗而又膚淺。
可他是同性戀,他已經有愛人了,可他不敢公然出櫃,因為他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他想掌握家族企業的大權。在眾多伯叔兄弟中,他是最有能力的人,可他放蕩不羈,不願結婚、沒有孩子,始終不夠定性,老爺子遲遲不願把家族企業交給他打理,如果他能娶妻生子的話。
在那之前,他和不少的女人做過交易,但都是她們都太貪婪了,不但要錢、要頭銜,還要名分,最後都被拋棄了。
經過我表哥的介紹,他願意和我做交易,讓我用三年的時間幫他拿下家族企業的大權,那三年裏,我除了陪他逢場作戲外,還要為他生個孩子,男孩女孩無所謂。
嘉嘉,我拒絕了。我不能和他結婚,我更不能給他生孩子,如果是秦欽,這些事情我都心甘情願去做,可秦欽之外的人絕對不行。
後來發生的一件事讓我接受了這一筆交易,放高利的那些人來催債,把我唯一能住人的家潑油漆、打砸摔搶,我爸媽被逼得跪地求人,求完高利貸的人,又求我,懇求我用自己的自由去換取他們下半輩子的幸福。
看到他們那樣低聲下氣的樣子,我又怒又恨,更多是寒心。
最後他來幫我打發走那些高利貸的人,而我就這樣與他去領證了,那筆交易就這樣達成了。
領完證後,我隻想安安靜靜地陪秦欽過完第一個春節,可最後還是被秦欽發現了。
是我先背叛秦欽的,我一點兒也不怪他那天把我趕走,想必那天他必定難受極了才會那樣發火,那是他第一次對我發火。
年初三那一天,我去他家,見到了他的叔伯兄弟,才知道他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人,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交易開始了,我從那天開始就過上了勾心鬥角的爭權生活,我剪掉了一頭長發,換掉了帆布鞋,穿上了工作套裝,成為他的秘書,幫助他一步步地拿到家族大權,與此同時,我還需要幫他生孩子。
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我與他,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他要權,我要錢,他能給我的錢,我能幫拿到權。因為這筆交易,我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在一次爆炸事件中,我險些喪命。那時,我就在想,如果我就這樣死去了該有多好?是不是不會為生活所累?是不是不用去還債?是不是能忘記秦欽?
可我到底還是活下來了,我隻是毀容了!我現在這張臉蛋上很難找得到張亦涵的眉韻了,這就是為什麽我站在秦欽跟前他認不得我的原因了。
在交易的最後一年,老爺子的身子越來越不行了,是我一直在照顧他。畢竟是在商場上打拚過的,我一個眼神,他就知道我在想什麽。
臨走前,老爺子說會讓他放我自由,還會給我一大筆錢讓我把剩下的債給還了,然後讓我找個人好好生活。
老爺子還問我,我的孩子是不是他的親生孫子?我騙了他,說是!其實不是!
他雖然是個同性戀,可他癡心地愛著他的愛人。可他的愛實在太霸道了,他的愛人想方設法地想要離開他。為了能留住他,偷偷做了試管嬰兒,由我讓他誕生。
那個男嬰兒與老爺子毫無血緣關係。為了讓老爺子走得安心,為了能讓他拿到大權,我撒了這個謊。
他拿到大權後,放我離開了。
那三年,我與他真的隻是逢場作戲,他從來沒有碰過我,而我不過是幫他代孕了一個兒子罷了。
我如願地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可我也失去了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最後的一年裏,我產生過無數次想要找秦欽的想法,可被阻止了,那個人就是林書墨。
林書墨也是他最得力的秘書,他寡言少語卻睿智果斷,他能拿到大權,林書墨起了很大的作用。
林書墨說,我和秦欽已經不是同個世界的人了。
他說,很多人有意或無意地去標榜刻骨銘心的舊愛難忘,用“癡情”為自己現在的痛苦和孤寂籠罩著一層聖潔又惹人憐的光圈,一麵放大痛苦,一麵享受痛苦,竭力用痛苦去證明什麽?他們記憶中的自己與曾經的所愛在失去的歲月裏仍舊不可避免地洗淨鉛華,被時間侵蝕出斑斑鏽跡,而表麵卻自欺欺人表示這段情感依舊美好,即便曆經滄桑仍舊美得倔強。
咀嚼失戀,就像在吃過期的饅頭。
不好好告別,不重新走以後的路,難免辜負了曾經的相遇。
曾經相遇的意義,我想,並不是這段自己身上的刺或磨平棱角,而是我們懂得自如收放,拖上放好尖銳,在平房的生活裏,以更溫和的心與周遭的世界相處,能過以更珍重的心態和成熟的力量去包裹今後遇到的每一份感情。我想,我們所遇到的每個人,每件事都是為了更完整我們自己,愛一個好人,讓自己更溫柔,不愛也能讓自己更堅強。
相愛時,義無反顧地去愛。
離別時,就別迴頭,揮手作別。
我想起了納蘭容若的詞: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這大概是我和他最終的結局吧。
我放棄了找秦欽的念頭,一個人去旅遊了,大半年,我在外自由自在地飄蕩,像個蒲公英一樣,隨風隨性而飄,其實是無家可歸了。
秦欽給我的那個家,少了他,就是不完整的家。現在等不到他了,那個家便隻是一具空殼罷了。
最後,是林書墨把我帶迴了家。
他說,我做不會以前的張亦涵,就做現在的我。現在的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不用為誰而累,也不用為別人而活,就為自己而活,為自己的理想而活。
嘉嘉,你知道我的理想嗎?我說過我想要做編輯,想要一輩子和詩詞文字打交道的。
林書墨說,他能幫我實現我的理想。他開了一家公司,讓我去給他公司做欄目編輯,朝九晚五,他還給我提供住處,就在公司附近。
他說,他偷看了我大學時的日記,然後默默地為我做了這些。
他說,他可以讓我做迴以前的自己,做我想做的事情,可不能再迴到秦欽身邊,因為現在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他。
他說,他本來很早就可以離開家族企業,自己開一家公司的。因為我一直在那裏,所以,他一直陪著我在那裏,時時刻刻為我的安危著想。
他確實有這個能力。可我沒想到,他開公司是為了我以及為了我的理想。
他希望我能放下過去,他願意陪我走下去。
他說,秦欽能為我所做的,他也能為我做到。
嘉嘉,你說我這輩子到底有多幸運,能遇上如此真心待我的人?
從林墨書身上,我再次感受到被溫柔善待的感動。
是他讓我重新找迴做自己的夢想。
是他讓我懂得了何為苦盡甘來。
嘉嘉,我心動了。
嘉嘉,我不打算迴頭了,我也迴不了頭。看到秦欽,我會情不自禁地想到過往的種種,好的壞的都銘記於心,無法忘卻。
所以,我必須放下過去,重新開始,開始一段沒有秦欽的新生活。
嘉嘉,林書墨很好,雖然外表冷漠寡言,可他真的很寵溺我,能溫柔待我。
我想,我如秦欽所願,遇到了一個能一輩子寵著我、待我溫柔的人了。
我要結婚了,但我不會邀請你或秦欽參加我的婚禮的。
因為,你們見證了我的過去,而我新的旅程,有林墨書見證就可以了。
沒有做完的夢最痛,痛過之後,繼續夢下去,一定會遇到那個能陪你昨晚這個夢的人,為它畫上完美的終點。
嘉嘉,謝謝你這些年不離不棄的陪伴,那些年未曾告訴你的秘密,我現在全告訴你了,是因為我已經能放下了。
這輩子最信任你的張亦涵
*****
“當初你愛得要死要活的人,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人,可能並不是最終能和你走向終點的人。沒到故事的最後,你永遠不知道能和你走到一起的人是誰!所以你又何必因為過客而耿耿於懷呢?他不適合你,說明你們不是同類人。你要相信這世界隻有誌同道合者才能成為朋友,長久的。而其他隻能陪你走一段路的人,永遠隻是你生命中的過客,時間一久,你便會將他淡忘。隻有經過時間篩選,趕也趕不走的人,才是能最終陪你走到最後的人,無論是朋友,還是愛人。”
嘉嘉:
我又去學校的梔子園看梔子花了。梔子花開得很絢爛,白色的花朵潔白無瑕,真美。秦欽說,我笑的時候像梔子花開,很美。我很久沒有笑過了,忘記了自己發自心底笑時是怎麽樣的。不知不覺中,四年晃然而逝,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秦欽不在的這三年,我總是一個人迴學校看梔子花,可今年不同以往了,今年林書墨陪我去了。
林書墨,我從來沒有向你提起這個人吧。他是我未婚夫,接下來你會看到他的名字,他是個很秦欽完全不同類型的人,但有一點很像——冷言寡語。你一定會很好奇吧,四年前,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現在為什麽又多出一個未婚夫了?
嘉嘉,我離婚了!一年前,就是秦欽留學歸來的那一年。你知道嗎?秦欽迴來的那天,我去機場接機了。我就站在他跟前,帶著墨鏡,不過他一定沒看到我吧,就算看到了,也一定認不出我。因為我變了很多,變得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
三年,一切都來得及發生,結婚、生子、離婚,更何況一個人的麵貌和氣質呢?對了,我又留起長發了,不過不再紮馬尾了。我嚐試過紮馬尾,但當年的張亦涵在我身上早已無跡可尋了。
嘉嘉,我自由了。我不再於受製於任何人了,我不再需要還債了。當我重獲自由時,站在寂寂無人的街道,看著街道上那一排排路燈,我歇斯底裏地哭了。不止一次,我一遍遍地質問著自己,為了還債,我把秦欽丟了,到底值不值?這些年,我得到的,遠遠不及我失去的,失去秦欽,是我這輩子最痛心疾首的失去。當年,我若是選擇了另一條路,我和他的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
那天在機場上看到秦欽後,我無悔了。因為,秦欽一如當初,依舊是我記憶中最愛的模樣,偏偏書生氣質,幹淨如玉纖塵不染。
嘉嘉,你知道那天我看見他的那一刻時有多想上前抱住他,躲進他的懷裏,笑著對他說:秦欽,我終於等到你迴來了。
到最後,我們都沒有分開。這一定是久別重逢的眷侶最欣喜的期待。
可我沒有!我紅著眼眶像塊木頭一樣站在原地,看著他信步款款地從我眼前經過,然後走開……再然後,漸行漸遠,背影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那一刻,我的身體跟著心顫抖著,我抑製不住地想哭。
我害怕極了,我已經沒有勇氣站在他跟前,因為當年是我親手埋葬了我與他的愛情。我已經沒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當年我覺得自己不夠好,恰恰是最幹淨簡單的自己,是最有資格站在他身邊陪他共數韶華的人。可現在,我已麵目全非,滿目瘡痍地連自己也不忍直視。現在的張亦涵是個為了錢能將自己靈魂賤賣的人,丟失了原則和底線的張亦涵早已成為被社會馴服成俗人。
當年,我與一個我不愛且不愛我的人匆匆忙忙地結了婚。我們隻是領證,並沒有辦婚禮。我和他結婚的目的隻有兩個——利益和錢。你看,嘉嘉,我是個為了錢能犧牲自己幸福和愛情的人,世俗而又膚淺。
可他是同性戀,他已經有愛人了,可他不敢公然出櫃,因為他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他想掌握家族企業的大權。在眾多伯叔兄弟中,他是最有能力的人,可他放蕩不羈,不願結婚、沒有孩子,始終不夠定性,老爺子遲遲不願把家族企業交給他打理,如果他能娶妻生子的話。
在那之前,他和不少的女人做過交易,但都是她們都太貪婪了,不但要錢、要頭銜,還要名分,最後都被拋棄了。
經過我表哥的介紹,他願意和我做交易,讓我用三年的時間幫他拿下家族企業的大權,那三年裏,我除了陪他逢場作戲外,還要為他生個孩子,男孩女孩無所謂。
嘉嘉,我拒絕了。我不能和他結婚,我更不能給他生孩子,如果是秦欽,這些事情我都心甘情願去做,可秦欽之外的人絕對不行。
後來發生的一件事讓我接受了這一筆交易,放高利的那些人來催債,把我唯一能住人的家潑油漆、打砸摔搶,我爸媽被逼得跪地求人,求完高利貸的人,又求我,懇求我用自己的自由去換取他們下半輩子的幸福。
看到他們那樣低聲下氣的樣子,我又怒又恨,更多是寒心。
最後他來幫我打發走那些高利貸的人,而我就這樣與他去領證了,那筆交易就這樣達成了。
領完證後,我隻想安安靜靜地陪秦欽過完第一個春節,可最後還是被秦欽發現了。
是我先背叛秦欽的,我一點兒也不怪他那天把我趕走,想必那天他必定難受極了才會那樣發火,那是他第一次對我發火。
年初三那一天,我去他家,見到了他的叔伯兄弟,才知道他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人,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交易開始了,我從那天開始就過上了勾心鬥角的爭權生活,我剪掉了一頭長發,換掉了帆布鞋,穿上了工作套裝,成為他的秘書,幫助他一步步地拿到家族大權,與此同時,我還需要幫他生孩子。
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我與他,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他要權,我要錢,他能給我的錢,我能幫拿到權。因為這筆交易,我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在一次爆炸事件中,我險些喪命。那時,我就在想,如果我就這樣死去了該有多好?是不是不會為生活所累?是不是不用去還債?是不是能忘記秦欽?
可我到底還是活下來了,我隻是毀容了!我現在這張臉蛋上很難找得到張亦涵的眉韻了,這就是為什麽我站在秦欽跟前他認不得我的原因了。
在交易的最後一年,老爺子的身子越來越不行了,是我一直在照顧他。畢竟是在商場上打拚過的,我一個眼神,他就知道我在想什麽。
臨走前,老爺子說會讓他放我自由,還會給我一大筆錢讓我把剩下的債給還了,然後讓我找個人好好生活。
老爺子還問我,我的孩子是不是他的親生孫子?我騙了他,說是!其實不是!
他雖然是個同性戀,可他癡心地愛著他的愛人。可他的愛實在太霸道了,他的愛人想方設法地想要離開他。為了能留住他,偷偷做了試管嬰兒,由我讓他誕生。
那個男嬰兒與老爺子毫無血緣關係。為了讓老爺子走得安心,為了能讓他拿到大權,我撒了這個謊。
他拿到大權後,放我離開了。
那三年,我與他真的隻是逢場作戲,他從來沒有碰過我,而我不過是幫他代孕了一個兒子罷了。
我如願地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可我也失去了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最後的一年裏,我產生過無數次想要找秦欽的想法,可被阻止了,那個人就是林書墨。
林書墨也是他最得力的秘書,他寡言少語卻睿智果斷,他能拿到大權,林書墨起了很大的作用。
林書墨說,我和秦欽已經不是同個世界的人了。
他說,很多人有意或無意地去標榜刻骨銘心的舊愛難忘,用“癡情”為自己現在的痛苦和孤寂籠罩著一層聖潔又惹人憐的光圈,一麵放大痛苦,一麵享受痛苦,竭力用痛苦去證明什麽?他們記憶中的自己與曾經的所愛在失去的歲月裏仍舊不可避免地洗淨鉛華,被時間侵蝕出斑斑鏽跡,而表麵卻自欺欺人表示這段情感依舊美好,即便曆經滄桑仍舊美得倔強。
咀嚼失戀,就像在吃過期的饅頭。
不好好告別,不重新走以後的路,難免辜負了曾經的相遇。
曾經相遇的意義,我想,並不是這段自己身上的刺或磨平棱角,而是我們懂得自如收放,拖上放好尖銳,在平房的生活裏,以更溫和的心與周遭的世界相處,能過以更珍重的心態和成熟的力量去包裹今後遇到的每一份感情。我想,我們所遇到的每個人,每件事都是為了更完整我們自己,愛一個好人,讓自己更溫柔,不愛也能讓自己更堅強。
相愛時,義無反顧地去愛。
離別時,就別迴頭,揮手作別。
我想起了納蘭容若的詞: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這大概是我和他最終的結局吧。
我放棄了找秦欽的念頭,一個人去旅遊了,大半年,我在外自由自在地飄蕩,像個蒲公英一樣,隨風隨性而飄,其實是無家可歸了。
秦欽給我的那個家,少了他,就是不完整的家。現在等不到他了,那個家便隻是一具空殼罷了。
最後,是林書墨把我帶迴了家。
他說,我做不會以前的張亦涵,就做現在的我。現在的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不用為誰而累,也不用為別人而活,就為自己而活,為自己的理想而活。
嘉嘉,你知道我的理想嗎?我說過我想要做編輯,想要一輩子和詩詞文字打交道的。
林書墨說,他能幫我實現我的理想。他開了一家公司,讓我去給他公司做欄目編輯,朝九晚五,他還給我提供住處,就在公司附近。
他說,他偷看了我大學時的日記,然後默默地為我做了這些。
他說,他可以讓我做迴以前的自己,做我想做的事情,可不能再迴到秦欽身邊,因為現在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他。
他說,他本來很早就可以離開家族企業,自己開一家公司的。因為我一直在那裏,所以,他一直陪著我在那裏,時時刻刻為我的安危著想。
他確實有這個能力。可我沒想到,他開公司是為了我以及為了我的理想。
他希望我能放下過去,他願意陪我走下去。
他說,秦欽能為我所做的,他也能為我做到。
嘉嘉,你說我這輩子到底有多幸運,能遇上如此真心待我的人?
從林墨書身上,我再次感受到被溫柔善待的感動。
是他讓我重新找迴做自己的夢想。
是他讓我懂得了何為苦盡甘來。
嘉嘉,我心動了。
嘉嘉,我不打算迴頭了,我也迴不了頭。看到秦欽,我會情不自禁地想到過往的種種,好的壞的都銘記於心,無法忘卻。
所以,我必須放下過去,重新開始,開始一段沒有秦欽的新生活。
嘉嘉,林書墨很好,雖然外表冷漠寡言,可他真的很寵溺我,能溫柔待我。
我想,我如秦欽所願,遇到了一個能一輩子寵著我、待我溫柔的人了。
我要結婚了,但我不會邀請你或秦欽參加我的婚禮的。
因為,你們見證了我的過去,而我新的旅程,有林墨書見證就可以了。
沒有做完的夢最痛,痛過之後,繼續夢下去,一定會遇到那個能陪你昨晚這個夢的人,為它畫上完美的終點。
嘉嘉,謝謝你這些年不離不棄的陪伴,那些年未曾告訴你的秘密,我現在全告訴你了,是因為我已經能放下了。
這輩子最信任你的張亦涵
*****
“當初你愛得要死要活的人,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人,可能並不是最終能和你走向終點的人。沒到故事的最後,你永遠不知道能和你走到一起的人是誰!所以你又何必因為過客而耿耿於懷呢?他不適合你,說明你們不是同類人。你要相信這世界隻有誌同道合者才能成為朋友,長久的。而其他隻能陪你走一段路的人,永遠隻是你生命中的過客,時間一久,你便會將他淡忘。隻有經過時間篩選,趕也趕不走的人,才是能最終陪你走到最後的人,無論是朋友,還是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