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的婚禮,怎麽還沒辦完?”


    氣氛詭異的安靜一秒、兩秒。


    禮部尚書傻眼了。


    這是什麽……國家大事?


    他感覺自己就是個冤種,戰戰兢兢的答話:“大婚諸多事宜繁瑣,這才剛開始籌備。”


    謝洵冷冰冰的嗬斥:“沒籌備完,你們還敢走!”


    “???”


    所有禮部官員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礙於謝洵的身份,他們真的很想說,就算是生產隊的牛也不敢這麽幹啊!!


    “這大婚至少也要四五個月,不急於一時。”尚書的臉皺成苦瓜。


    “這麽長?”謝洵更加不悅了,眸光銳利森冷,如同一把利刃,“今日沒做完,誰也別想走!”


    禮部一片死寂。


    還是死寂。


    這一夜,禮部出現了一舉空前盛況。


    所有禮部官員都在兢兢業業、頭懸梁錐刺股的趕婚禮進度,謝洵也不走,在一旁看著,挑挑揀揀,不滿意的直皺眉,讓他們重新做,神色驕傲輕狂,少年意氣。


    尚書能夠清晰聞到謝洵身上殘留的酒氣,恨不得搖著肩膀告訴他已經是下班時間了!


    為什麽你喝醉酒要來折磨我們!


    明明就差一秒,就可以開開心心下班迴家!


    結果在這裏被迫加班。


    禮部官員對此深惡痛絕。


    謝洵一夜未睡,陪著那些官員熬著,直到第二日早上,方才酒醒,思考了幾秒,異常淡定的對他們點點頭:“叨擾各位了。”


    禮部尚書艱難擠出微笑:“有你是我們的福氣。”


    哎,有些話不得不違心,還必須一定說!


    尚書好難!


    徐北侯府。


    孟棠安並不知道禮部鬧了那麽一出,在庭院裏曬著太陽,唉聲歎氣。


    “嫂嫂,你在想啥?”謝曲言如同蘑菇一樣冒出來。


    離家出走的謝曲言還是彎下高傲的頭顱,向親情折腰qaq


    謝曲言努力安慰自己。


    終究棠安還是他的親人!


    以後有的是機會撬牆角!


    “思考人生。”思考怎麽把你哥一腳踹了。


    他們這都要大婚了,不管怎麽說謝洵確實動了心思。謝曲言猶豫了下,到底沒說謝洵壞話。


    “其實我哥這個人……他就是性子太傲了,如今的地位都是他一手爭來的,你多擔待些。”


    “嗯嗯沒問題。”


    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你哥的。


    “他吧……”謝曲言提起謝洵有挺多話想說的,最後還不忘告狀。


    “嫂嫂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我已經要被謝懷京折磨瘋了!”


    孟棠安原本聽得左耳進右耳出的,昏昏欲睡,直到聽到那兩個字,笑意陡然凝住!


    “……你說什麽?”


    “啊?”


    “你管他叫——”孟棠安轉過頭,盯著他,一字一頓。


    “謝懷京啊!”謝曲言恍然大悟,“嫂嫂你不知道嗎?也是,我哥平常都不愛說自己的事,他和誰都這樣你別放在心上。”


    “懷京是他的字,這名字還是……”


    後麵那些話,孟棠安已經聽不下去了,腦袋嗡嗡的!


    人裂開了。


    姓謝,名懷京。


    是她前男友的名字!


    “嫂嫂你怎麽了?”謝曲言終於察覺到不對。


    “我很好。”孟棠安堅強道,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謝洵一直叫謝懷京?”


    “是啊。”


    這一刻,孟棠安仿佛被雷劈中,千言萬語,最終都凝結成了一個字。


    ——艸。


    在這之前,孟棠安是沒有把謝洵和謝懷京聯想到一起的。


    畢竟她要都這麽聯想,就不用活了。


    “親愛的小寶貝。”


    祁樓冷笑:“有事小寶貝?”


    “我就想問問,你參破天機了嗎?”


    “不知道。”祁樓翻了個白眼,“我就一破養生的。”


    “唉,也是。”


    “???”


    你還也是?不像話!


    謝洵迴來的時候,孟棠安站在外麵迎他,白衫在夜色中清雅無雙,看向他的眼神是全心全意的愛慕。


    他打量一番,步伐快了幾分。


    忽然覺得,成親也不錯。


    “京京。”孟棠安深吸了一口氣,換出口來。


    稱唿熟稔又自然,沒有半點生疏,仿佛曾經念過千百遍,婉轉嬌俏,綿綿情意。


    謝洵反應了好幾秒,不可思議的看她,夜色下耳廓竟然有些紅:“你、你叫我什麽?”


    孟棠安觀察著他的神色,猶豫了下,到底是帶著試探的心思。


    說出了曾經她和他之間最熟悉的、她說過無數次的話。


    聲音綿軟,恍若深情。


    “分手吧,謝懷京。”


    “孟棠安。”謝洵皺了下眉,修長分明的手指覆在了女子的額頭上,“你今天吃錯藥了?”


    孟棠安再三確認,謝洵聽到這話一點反應也沒有。


    也是,她真的是瘋了,竟然因為一個名字冒出這種想法。


    謝洵怎麽可能是謝懷京。


    如果是謝懷京,不可能這麽對她。


    就算是裝,也裝不下去。


    她太了解謝懷京了。


    “你才吃錯藥。”孟棠安說。


    謝洵挑眉,沒和她計較:“你剛說什麽分手,什麽意思?”


    她唔了一聲,含糊道:“民間話本而已,喜歡你的意思咯。”


    謝洵定定看著她。


    “怎麽了?”


    “沒事。”不過一眼,謝洵就收迴了目光。


    “你怎麽沒跟我說過你的字叫謝懷京啊……”


    要是一開始知道,打死她也不會釣謝洵。


    “說過。”謝洵眯了眯眸,“你沒記住。”


    夜裏,未見閣叫了好幾次水,謝洵今夜有些發狠,折騰的孟棠安到最後連哭都哭不出聲。


    冰肌玉骨,欲望抵死。


    謝洵在這方麵向來肆無忌憚,從不克製愛欲。


    等她次日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孟棠安今天挺安靜的,也沒興致在府裏逛逛,坐在窗前看著庭院的風光。


    “快到三月了,許是乍暖還寒。”她懷裏捧著湯婆子,聲音帶著女兒家的慵懶。


    “你今日不太對勁。”祁樓探頭探腦。


    “想到了一位故人。”孟棠安歎了口氣,安靜的時候,眉眼天生帶著一段憂鬱的多愁。


    “前男友啊?”


    她微微摩挲著湯婆子,嗯了聲。


    謝懷京是唯一一個能讓孟棠安記住姓名的前男友。


    她追了謝懷京四年,在一起兩年。


    其實也算不上是兩年。


    兩個人分分合合,曲折不斷。


    刪了又加,加了又刪,到底是愛還是不愛,直到最後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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