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一場夢嗎?


    不,白樓並不這麽認為。


    不斷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鉛筆,房間裏飄蕩的白色連衣裙,被子裏的白衣女人……


    這一切一定不單單是一場夢這麽簡單!


    白樓好像發了瘋一樣飛奔下樓,手中緊緊地抓著那支鉛筆。


    跑到樓下,白樓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酒店樓下的垃圾桶,抬手將那支鉛筆丟進垃圾桶,然後“咣”的一聲將垃圾桶的蓋子蓋了上去。


    可是直到這個時候,白樓還是不敢有所鬆懈。


    他悻悻的上了樓,重新迴到房間,一股腦的把自己的東西都塞到包裏,這個時候的他隻想著趕緊迴去,根本不願意在這個房間裏再多待一秒鍾。


    所幸的是,從白樓丟掉那支鉛筆開始直到走進學校,那該死的鉛筆再也沒有出現過,似乎那詭異的一切都隨著丟掉的鉛筆而被扔進了垃圾桶。


    之後一連幾天,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白樓像往常一樣上課吃飯拍作業,一切都正常到不能再正常,在提心吊膽的過了這麽一段正常的日子之後,白樓這才算是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可是,平靜的日子終結在上周的某一天。


    那一天早上,白樓像往常一樣從床上坐起來,正當他準備喊舍友起床上課的時候,卻發現舍友對他的臉色都不怎麽好。


    要說白樓平日裏跟舍友的關係都還不錯,可是怎麽這麽一大清早就給甩臉色看?


    白樓不解,最後還是白樓對床的那個兄弟跟他說了緣由。


    原來,就在頭一天晚上,大家睡下之後不久,白樓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起初,大家也沒當迴事兒,以為白樓隻是去上廁所的,可是後麵發生的事情就讓大家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白樓直挺挺的走到門口,但是沒有伸手開門,而是繼續往前走,腦袋不斷地撞在宿舍門上,發出滲人的撞擊聲。


    這大半夜不睡覺撞門算是個什麽意思,你不睡讓別人也不睡?


    當時就有個給白樓吵醒的兄弟翻身下床,準備看看這白樓究竟發什麽神經。


    “白樓?”兩個人走到白樓身後,心裏有點兒發怵,看著白樓的反常舉動,一時間沒敢靠過去,“你他媽大半夜發什麽神經!”


    當時,正在撞門的白樓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撞門的動作戛然而止,繼而緩緩地轉過身。


    根據那個兄弟的迴憶,白樓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帶著一個相當詭異的笑容,嘴角高高揚起,幾乎咧到了鼻子的高度!


    看到白樓臉上的這個笑容,那個兄弟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到了嘴邊的話也被生生堵了迴去。


    然而,白樓就這麽看著那個兄弟,緩緩地抬起了右手,手上握著一支削尖了的鉛筆。


    “你……你幹嘛!”他看到白樓手中的鉛筆,頓時有些慌了神。


    可是,白樓卻根本沒有迴答他的意思。


    “嘎嘎嘎嘎……”白樓張開嘴,從喉嚨裏發出一陣怪叫,然後朝著那個兄弟就衝了過去,手中的鉛筆筆直的刺向他的喉嚨!


    那個兄弟見勢不妙,大叫一聲便往旁邊躲去,好在是躲過了白樓的攻擊。


    下麵的動靜驚動了還在床上的其他人,另外的舍友這麽一看,連忙翻身下床,幫著把白樓給按在地上,奪下了手中的鉛筆。


    可是,當他們奪下鉛筆之後,白樓在地上竟然打起了唿嚕。


    他竟然一直在睡?


    夢遊?


    沒辦法,眾人隻得給白樓搬上了床,這一晚上折騰到三四點才重新睡下,第二天起來能給白樓好臉色才怪呢。


    白樓聽到他的描述,尤其是鉛筆兩個字,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趕忙問他那支鉛筆在什麽地方。


    他想了一下,那鉛筆似乎應該是給他擱到抽屜裏了。


    白樓聽到這話,當即轉身跑迴宿舍,氣喘籲籲的打開抽屜,看到抽屜裏麵果真安安靜靜躺著一支鉛筆,正是當初白樓在酒店裏玩筆仙的那支鉛筆!


    再次看到這支鉛筆,白樓幾乎崩潰,在瘋狂的咆哮裏抓起抽屜裏的鉛筆,一下子掰成兩段,然後從窗戶扔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白樓轉身朝門外跑去,可就在他打開宿舍門的一瞬間,那支鉛筆卻完好無損的躺在自己宿舍門口……


    之後的好幾天,白樓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這支鉛筆就像陰魂不散一樣不斷出現在白樓四周,用各種詭異的事情來挑戰著白樓的心理素質。


    而且,白樓還不斷地出現夢遊的情況,最嚴重的一次差點從他們宿舍六樓跳下去,要不是宿管阿姨及時發現,恐怕白樓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灘碎肉。


    今天,白樓也是如往常一樣,渾渾噩噩的去教學樓上課,就在他路過講堂的時候,講堂門口公告欄角落貼著的海報吸引了白樓的注意。


    “神秘心理學研究學者,兼資深靈媒,君承宗老師……”


    靈媒?


    這個頭銜似乎讓白樓在冥冥中抓住了什麽東西,於是他沒有去上課,而是來到了君承宗的這個講座。


    可是他就算是被那支鉛筆驚擾了那麽久,還是有一絲絲僥幸心理存在的,這些事情或許根本就是巧合,世界上不可能有鬼魂存在的。


    但是君承宗的講座卻牽扯到了很多關於鬼魂的理論,這不禁讓台下的白樓如坐針氈,被鬼纏身的猜測越來越強,以至於最後精神幾欲崩潰,忍不住站起來指責君承宗不過就是個江湖騙子。


    隻不過,難道他指責君承宗借由靈媒理論來騙人,自己身上的詭異之事就能得到解釋了?


    充其量就是個自我安慰罷了。


    傻,太傻了。


    聽著白樓說的話,君承宗眉間頻現崢嶸。


    連台下的學生們大多感到有些難以置信,他們都是從小沐浴在無神論教育當中成長起來的,相信鬼神之說的畢竟還是少數。


    甚至還有幾個學生對君承宗和白樓嗤之以鼻,認為白樓八成是君承宗為了效果而請來的托,至於白樓所說的那些詭異的鬧鬼事件,不過就是從網上扒來的鬼故事罷了。


    君承宗沒有理會台下的小聲議論,而是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白樓。


    “根據沃倫夫婦的驅魔理論,邊緣靈在侵入靈體邊緣的時候,通常分為三個階段。”君承宗摸著手腕上那串骰子,對白樓說道。


    白樓雙手緊張的攥在一起,骨節甚至都被攥的隱隱有些發白。


    君承宗繼續說道,不過這次,轉向了台下陰影當中的學生:“第一個階段,驚擾,在我們的研究中,邊緣靈並不能直接對靈體造成傷害,但是它們可以通過對其他無靈物體的控製對靈體造成精神上的驚擾。


    “這一階段的邊緣靈,也就是西方常說的,吵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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