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打電話的應該不是驥炎的女下屬,因為她喊的是驥炎的名字,而不是譚副市長,關露頭痛的靠在床邊,喝了太多酒,之前太難受,莫名其妙的撥通了驥炎的電話,而他趕來之後,看著這一張成熟而充滿了魅力的峻臉,關露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的心酸,然後抱著驥炎再次哭了起來,結果一不小心吐到了驥炎身上。

    對方不讓自己告訴驥炎打過電話?關露猶豫了一下,手在已接來電裏看著小瞳兩個字,然後按下了刪除鍵,當已刪除三個字浮現在手機屏幕上時,關露猛然的怔住,自己到底做什麽了,竟然真的將來電給刪除了?

    關露呆滯的將手機放在了床頭櫃上,目光疑惑的看著天花板,自己怎麽能這樣做?可是為什麽卻沒有一點的後悔?

    “關姐,還難受嗎?”從浴室裏出來,譚驥炎之前讓酒店直接送了一套幹淨的衣服上來,銀灰色的西裝沒有了黑色西裝的冷肅沉重,讓譚驥炎看起來顯得更加的年輕而峻朗,那深邃不見底的黑眸裏此刻帶著擔心看著靠在床上臉色依舊不太好的關露。

    關露慢慢的轉過目光看向站在床邊的譚驥炎,黑色的短發上還滴著水珠,峻冷的臉龐上深刻的五官如同刀斧鑿刻出來的一般,這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男人,如今已經是如此的出色,耀眼的讓關露突然感覺到心怦怦的跳動著,隱隱的,一種帶著禁忌的感覺充斥了心頭。

    “對不起,驥炎,我沒事了,你快迴去吧,已經很晚了。”關露溫柔的笑了起來,抱歉的看著因為自己而又從西湖苑趕來酒店的譚驥炎,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住在酒店裏時,那樣寂寞而心酸的感覺籠罩著的時候,自己沒有撥打關曜的電話,而是撥了驥炎的手機,可是看著他用那麽短的時間趕了過來,看著他臉上的擔心,關露莫名的想起自己的傑夫。

    那個明明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可是當自己在家裏差一點流產,而打他電話的時候,他卻酒吧裏和朋友繼續喝酒打牌,直到淩晨兩三點才迴來,強烈的對比之下,讓關露真的後悔,為什麽自己要嫁給傑夫,而不是找一個像驥炎這樣即使沒有沉默寡言,卻無比可靠的男人結婚。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打電話給我或者關曜。”譚驥炎也知道此刻已經十點多了,自己留在酒店裏的確不方便,拿過剛剛因為洗澡而放在床頭櫃上的鑰匙、手機、錢包,看著關露躺下睡了,臉色已經好一點了,這才真正的離開。

    黑暗裏,譚驥炎當停下車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又將汽車開到了怡然園的

    樓下,看著已經熄了燈暗黑的頂樓,譚驥炎疲憊不已的靠在了駕駛位上,這麽多年了,今夜真的感覺到一股深深的倦怠,譚家帶來的壓力,和小瞳的不愉快,更多的是一種挫敗和無力感。

    譚驥炎沉著峻臉,拿過手機,上麵沒有了她一貫發過來的短信,自己去相親真的讓這孩子難受了吧,可是如今自己還根本沒有辦法和譚家的勢力抗衡,所以自己隻能妥協,隻能忍讓,不讓爺爺他們發現任何不妥,隻能委屈著這個孩子。

    點燃了一支煙,譚驥炎深深的吸了一口,尼古丁辛辣的味道從空腔經過了肺部,然後再吐了出來,黑暗裏,譚驥炎閉上眼,遮掩住了眼眸深處的疲憊,隻是一口接著一口吸著煙。

    李成打電話過來時,譚驥炎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樓下待到了淩晨兩點多,再次抬頭看了一眼童瞳臥房的方向,依舊是漆黑一片,譚驥炎淡淡的勾了一下薄唇,再次睜開的黑眸裏已經多了一股銳利和強勢的自信,不會等太久的,自己一定不會再讓小瞳受委屈。

    “先生,您在哪裏?需要我過來接你嗎?”李成雖然是譚驥炎的保鏢,可是他也知道譚驥炎的身手,而且很多私人的時候,李成並不方便跟在譚驥炎的身邊,反而是一些公眾場合,李成都是貼身的保護譚驥炎的安全,杜絕一切可能發生的危險。

    “不用,我迴來了。”譚驥炎明白自己如果不迴去,李成絕對不會先睡的,再次看了一眼頂樓,譚驥炎發動了汽車,打開了車窗,將煙味散了出去,峻冷著臉龐,深刻如畫的五官,那一雙黑眸幽沉而銳利,蘊藏著無盡的力量。

    童瞳一夜沒有睡,躺在床上,看著窗戶外的夜色一點一點的褪去,而沐放早上因為要去藍海豚上班,所以也沒有去童瞳的房間,而是將買迴來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這才開著自己的火紅色法拉利直奔藍海豚。

    陽光明媚的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臥房,童瞳呆滯的轉過目光看著依舊沒有響起的手機,頭很痛,心裏頭堵的難受,那種無法形容的窒悶感覺,讓童瞳不由的起身走向浴室。

    嘩啦啦的從淋浴花灑裏噴出來的水冰冷的,讓童瞳怔了一下,這才發現竟然是冷水,以前在訓練的時候,大冬天在冰冷的湖水裏訓練了不知道多少次,而如今,自己竟然連這一點冷水都承受不了?什麽時候,自己竟然已經退化到這樣的地步。

    天生的不服輸的驕傲從骨子裏鑽了出來,童瞳依舊用冷水衝了一個澡,洗漱之後,拿起劇本溫習著台詞,明天早上就要去劇場

    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直到肚子已經抗議的叫了起來,童瞳這才茫然的抬起頭看著牆上的鬧鍾,竟然已經是十一點半了,手裏的劇本放了下來,童瞳站起身來,忽然感覺頭一陣暈眩的難受,眼前一黑之下,童瞳快速的扶住了一旁的沙發,一手放在了自己額頭上,並不太燙,可是心裏頭卻如同有一把火在燒著。

    果真是退步的厲害,這樣竟然就發低燒了!童瞳搖搖頭,有點頭重腳輕的向著廚房裏走了過去,看著餐桌上放的早餐,雖然已經冰冷成一片了,可是這一刻,童瞳卻感覺到如此的溫暖。

    慢慢的吃著已經冷掉的早餐,機械的咀嚼著,手機鈴聲從客廳裏傳出來時,童瞳這才放下手裏吃了大半的早餐向著客廳走了過去,接起電話,“關曜,有什麽事?”

    “小瞳,在家嗎?有沒有時間,我過來接你出來吃個午飯,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手機裏,關曜溫和的嗓音傳了過來,自己在刑偵處太忙,驥炎就更不用說了,而關家在北京也沒有其他親戚,所以關曜想到童瞳,希望她有時間的時候,可以讓關露跟著她,這樣關曜至少也放心一點。

    “好的。”童瞳答應下來,掛了電話走向臥房裏,找了一件淡紫色的毛呢短大衣,七分的黑色短褲,穿上了長靴就出門了。

    而剛下樓才發現關曜的車子就已經停在了樓下,看到童瞳出來,關曜笑著快速的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原本是讓驥炎過來接你的,可是他有個會議,還要半個多小時才能結束,所以讓我過來了。”

    “譚驥炎也過去?”童瞳忽然想起昨天在上島咖啡看見的棕色卷發的漂亮女人,想起昨天夜裏的電話,心頭堵窒的一痛,不由的看向開車的關曜,“要見什麽朋友?”

    “我表姐,前天從美國迴來的,小瞳,你也知道我太忙了,如果可能的話,我想讓我表姐這幾天跟著你,你不是要去片場拍片了嗎?她心情不太好,讓她跟著你,有點事情做,我也放心一點。”關曜溫和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擔憂,雖然關姐什麽都沒有說,可是關曜看得出她情緒很不好,昨晚還喝了那麽多的酒,讓關曜真的不放心,所以想讓關露著跟著童瞳,至少這樣有點事情忙,她不會胡思亂想。

    “好的。”童瞳點了點頭,關曜的表姐?那肯定和譚驥炎也認識,所以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說不定昨天中午的時候,隻是因為關曜沒有時間,所以才會和譚驥炎一起出去吃飯?童瞳低著頭想著,忽然感覺沐哥說的很對,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了。

    “小瞳,你聲音有點啞,感冒了?”關曜一麵開著車,一麵用餘光掃了一眼有些精神萎靡的童瞳,可是視線裏,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乖巧安靜,臉色也看不出什麽異常,隻是聲音有點的沙啞。

    “沒有。”迴給關曜一個安心的笑容,童瞳心情好了一點,忽然感覺或許真的是自己多想了,沐哥說的很對,譚驥炎根本沒有必要欺騙自己什麽,雖然頭還是很痛也很燙,不過不想讓關曜擔心,而童瞳雖然在發燒,可是卻是內燒,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麽。

    訂的是和苑樓,這裏的菜色可是極好的,而且每天隻有十桌,隻怕不是譚驥炎和關曜這樣的身份,估計都訂不到餐位。

    “關姐,真的不用我過來接你?好的,還有五分鍾就到,那我先點菜了。”關曜原本是準備繞路過去接關露的,可是她說不用,自己過來就可以了,畢竟不順路,而關曜也就直接先去了童瞳那裏。

    喝了一口茶,潤著嗓子,童瞳和關曜是麵對麵坐著的,這個時候,童瞳忽然有些好奇昨天和譚驥炎在一起的棕色卷發的漂亮女人是不是就是關曜的表姐,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真的是自己多想了,而且關曜也說了他表姐心情不太好,才從美國迴來,和美國丈夫似乎鬧了矛盾,說不定譚驥炎昨天中午才會陪著她吃飯。

    童瞳拿起手機,想要發個短信給譚驥炎,可是又想到剛剛關曜說他在開會,還有半個小時才能結束,甚至沒有時間過來接自己,童瞳又將手機放了下來,而就在這是門打開了,童瞳不由的好奇的看了過去,卻見隨著門的打開,進來的果真是昨天在上島咖啡看見的棕色卷發女人,可是當看著緊隨她身後進來的譚驥炎時,童瞳忽然感覺心髒猛然的被鐵錘給重砸了一下,痛的童瞳腦海了一片的空白。

    不是說因為有個會議要半個小時之後才能過來,所以讓關曜先過來接自己的嗎?可是為什麽他會和關曜的表姐一起來的?明明沒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那,他提前結束了會議?

    “小曜,去童小姐這邊坐,童小姐,你好,我是關曜的表姐關露。”關露溫柔的開口,微笑的看著童瞳,伸過手去,保養白皙的手指纖細而漂亮,擦著淡藍色的指甲油,很是精致的一個女人。

    “你好。”童瞳伸過手和關露握了一下手,收迴茫然而陣痛的思緒,而沒有和往常一般,譚驥炎並沒有坐到自己身邊,而是等關曜起身之後,體貼的替關露拉一下椅子,然後坐在了她的身邊。

    關曜之所以會換到童

    瞳這邊坐,主要還是因為頂著童瞳這個掛名男朋友的名譽,而之前在上海,爺爺又對外宣布了這層關係,而且還和童瞳吃了飯,所以關曜自然要將戲做足,所以連關露都瞞住了,這才起身坐到了童瞳身邊。

    菜很快就上上來了,五個菜一個湯,香味撲鼻,可是原本就內燒的童瞳根本沒有一點食欲,而一旁譚驥炎倒是先拿過碗盛了一碗湯。

    “先喝點湯,你早上沒有吃,不要將胃給餓壞了。”譚驥炎沉聲的開口,雖然還是一如既往冷沉的嗓音,可是對關露的體貼還是可以感知,其實這些天,不時聽童瞳說給沐放養胃,要如何如何,譚驥炎聽多了,自然也就注意了,想到關露昨晚喝了那麽多酒,早上也沒有吃東西,所以就先盛了一碗湯給關露。

    “驥炎,我比你大,怎麽現在角色反過來了。”關露幸福的笑了起來,接過碗,眉眼裏染著喜悅之色,低頭喝起湯來,原來小時候這個自己照顧的大男孩,如今真的長大了,竟然知道這樣體貼的照顧自己。

    童瞳艱澀的將一口菜給咽了下去,原本她就沒有什麽食欲,而或許是之前吃了冷掉的早餐之後,這會胃裏是翻江倒海的難受,看著譚驥炎如同陌生人一般的對待自己,童瞳忽然感覺是如此的難受。

    除了童瞳,不管是關露、關曜還是譚驥炎都算是交談的愉快,他們說著小時候的事情,那是童瞳根本不知道的,也無法插足的領域,如同一道看不見的牆將她一個人孤單的隔離開,他們說的事情,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低著頭,童瞳安靜的吃著菜,低垂的目光遮擋住眼中的落寞和難受,一旁,譚驥炎其實之前和關曜說過,和童瞳的關係,即使是關露,也要瞞著,不是不信任關露,而是因為不管是關家的人還是譚家的人,都是不好糊弄的,所以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對童瞳而言越是安全。

    所以一直到此刻,譚驥炎和童瞳幾乎沒有說過話,而餘光掃過低頭吃菜的童瞳,她太過於安靜,讓譚驥炎心頭愧疚更深了幾分,小瞳還是因為昨天晚上的爭吵而和自己生氣吧,可是如果可能,譚驥炎真的很想很想將這個孩子緊緊的擁抱在懷裏,可惜還不能,自己還不夠強大,所以譚驥炎隻能無聲的將歉意壓到眼底深處,將心比心,如果知道童瞳出去相親,譚驥炎甚至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童瞳突然站起身來,坐在一旁的關曜不由抬起頭,總感覺今天的瞳瞳太過於安靜,難道還在因為驥炎之前相親的事情和驥炎冷戰,“小瞳?”

    譚驥炎也抬起目光剛要看向童瞳,身邊的關露突然被辣椒給嗆到,咳了起來,譚驥炎不由快速的將紙巾遞了過去,拿起一旁的茶杯,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遞了過去,一手拍著關露的後背。

    “我去一下洗手間。”童瞳看著眼前如同陌生人一般的譚驥炎,直接的推開椅子轉身向著包廂外走了過去,帶著她這一輩子都沒有過的倉惶逃離。

    “沒事,驥炎,隻是嗆了一下。”關露溫柔輕笑著開口,一麵擦著嘴角,一麵還是有些的咳。

    “小心一點,你原本就不能吃太辣。”譚驥炎沉聲應著話,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已經走向門口的童瞳,峻冷的眉宇皺了起來,習慣她看向自己時的那種帶著嬌寵,帶著眷戀的目光,而今天,童瞳卻一直低著頭吃著飯,譚驥炎知道她還在生氣,可是卻無法多解釋什麽,便感覺著絲絲的心疼。

    手落在門鎖聲,打開門,聽著背後譚驥炎和關露的對話,童瞳手猛然的用力,指尖顫抖,關節泛白,深唿吸著,童瞳大步的走了出去,關上包廂的門隔絕了身後自己根本無法插足的對話。

    洗手間裏,胃翻騰的厲害,童瞳隻感覺惡心的感覺壓抑不住,蹲在馬桶邊吐了起來,幾分鍾之後,擦去額頭上的冷汗,童瞳喘息著看著鏡子裏沒有精神的自己,努力的揚起微笑,一手擦過眼角,用力的拍了拍臉頰,直到蒼白的臉上被拍出了血色,這才笑著洗了洗手,自己怎麽這麽的頹廢,這樣的自己還配是別行動組的成員嗎?

    從洗手間走了出來,童瞳腳步一怔,看著站在長廊裏的譚驥炎,一時之間,剛剛聚集起來的精神再次的散了幾分,下意識的挺直了身體走了過去。

    “手怎麽這麽涼?”譚驥炎握住童瞳的手,這才差距到掌心裏童瞳的手涼的厲害,冰冷冷的,讓譚驥炎不由擔心起來。

    “沒事,剛剛洗了手而已。”再次感覺到譚驥炎的關心,而不是在包廂裏那樣形如陌路的冷酷,童瞳忽然委屈起來,頭疼難受,吐過之後,雖然沒有嘔心的感覺了,可是剛剛發了一陣冷汗,這會童瞳卻感覺有些的虛弱和無力,人也顯得脆弱了許多,委屈的看著譚驥炎。

    “關曜之前和你說了吧,小瞳,這幾天你多留心一下關姐,她心情不太好,多照顧她一點。”譚驥炎倒沒有懷疑童瞳的話,隻是用力的將那一雙冰涼的小手籠在自己的掌心裏捂著,提到關露,譚驥炎又不由的擔心起來,關姐的情緒真的不太對勁,她總是習慣一個人背負著壓力,這讓譚驥炎和關曜都不放

    心。

    剛剛舒緩的心情在陡然之間如同被冰霜一般凍結著,他跟自己出來,守在洗手間外麵的長廊裏,就是為了拜托自己照顧關露?童瞳仰起頭,心裏頭難受的厲害,可是臉上卻緩緩的露出了笑容,“好,我知道了。”

    這一刻,心如刀割,童瞳將手從譚驥炎溫暖的掌心裏抽了迴來,攥緊成拳頭,率先邁開了步子,“我先進去了。”

    小瞳還在生氣!轉過身,譚驥炎看著向著包廂方向走過去的童瞳,沉重的歎息一聲,臉色也是肅穆而沉重,如果自己足夠強大,就不會發生相親的事情,也不會讓小瞳這樣的難受。

    食不知味著,童瞳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什麽,隻是機械的將食物填到了肚子了,然後胃部再次翻滾的絞痛起來,可是如果不找一件事讓自己做,童瞳不知道自己坐在這裏,聽著譚驥炎和關露之間那樣自己根本無法插足的對話,她會忍不住的要起身離開。

    吃過飯,熊華打電話過來了,關曜得去城北,發生了一起命案,所以之前的四人行就成了譚驥炎、童瞳和關露三人了。

    “驥炎,你送小瞳迴去,我自己打車迴酒店就行了。”關露笑著對譚驥炎開口,語調柔和而親密,如同聚會的時候,老婆讓老公送自己的閨蜜想迴去一般,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親昵。

    譚驥炎雖然很想和童瞳多待一會,可是上午的會議臨時結束了,譚驥炎要送童瞳迴去太耽誤時間,而且關露越是表現的如同無事人一般,可是那堆積在眼中的陰翳,讓譚驥炎更不放心。

    “不了,小瞳,你打車迴去,關姐我順路送你迴酒店。”譚驥炎沉聲的開口,深邃的目光有些歉意的看向童瞳,在譚驥炎的心裏,童瞳是自己人,而關姐的情緒真的不太穩,關曜說在美國的時候,關姐還曾試圖吞安眠藥自殺,所以關曜這才不放心,讓關姐明天就跟著小瞳去片場,希望有人,有事做,讓她不至於再胡思亂想。

    (以前看過一句話,很多男人,自以為是的平衡著身邊所有的關係,卻沒有想過傷害的卻是自己最愛的人。)

    童瞳乖巧的點了點頭,低著頭,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徑自的坐了進去,雙手攥的用力,壓抑著情緒之下,眼睛酸澀的痛了起來,隨著汽車的遠離,童瞳慢慢的轉過頭,失落的看著不遠處的門口,譚驥炎打開車門讓關露坐進了車裏,自己迴到駕駛位上開車。

    怡然園小區雖然是老校區了,可是安保一直都是很好的,外來車輛,除了之前登記過

    車牌,一般都不給進入小區,有陌生人要進去小區,不管是人還是車,都要登記身份證和車牌號,核對駕駛證,而且是找誰,保安都會打電話到住戶家裏,核準了之後,這才放行。

    而此刻當童瞳下了出租車,走進小區,這才發現陽光之下,木製長椅一道白色的身影突兀的坐在花壇不遠處,即使四周有種植的樹木,可是那一身白的聲音,卻是讓人想要忽視都難。

    沈直?童瞳遠遠地看了一眼,可是心頭堵的難受,她卻懶得去理會沈直,剛準備邁開步子,可惜沈直卻似乎感應到了童瞳的歸來一般,站起身來,白色的身影向著童瞳走了過來,明明是中午時分,陽光明亮著,可是一身白色的沈直卻給人一種陰鬱詭譎的感覺。

    “童小姐,為什麽要避開我?你臉色不太好,眼神很冷,沒有一點溫度,這對自製力極好的童小姐而言,你在壓抑著情緒,所以你才會避開我這個心理醫生,你擔心自己的情緒不受控製,在某些方麵而言,童小姐你也有有著強迫症。”沈直勾著嘴角,白色的刺目的衣服讓人感覺他似乎是從殯儀館出殯迴來一般,因為沈直的眼睛裏永遠都是沒有溫度的,上吊的眼尾,皮笑肉不笑的麻木表情,他真的不像是心理醫生。

    “說完了,請離開。”童瞳冷淡的開口,胃裏的絞痛,加上情緒上的低落,讓她真的連應付都懶得應付沈直,寒著眼神,肅殺著冰冷的麵容。

    “童小姐,你攥緊了手,這說明你在極度的不安和恐慌裏,你在害怕什麽?是不是關家對你的不喜歡,讓你感覺到了壓力,你擔心自己和關曜的感情不能長久,其實你會擔心才正常。”似乎很是滿意童瞳此刻砸冰冷容貌之外的脆弱,這讓沈直感覺到了強大的興奮,摧毀一般普通人的心理構造,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了興奮感。

    如同柳康那樣的人,情緒早已經崩潰了,所以自己稍微做一些心理暗示,加上藥物,柳康就如同變了一個人,情緒越來越不受控製,他的行為越來越瘋狂,越來越暴戾,可是他的內心卻是越來越脆弱,有了自殺傾向,可惜了,最後柳康雖然想死,卻想要拖著南哥一起死,所以自己就先動手派人殺了柳康。

    可是童瞳不同了,她看起來非常的柔弱,可是在弱小的假象背後卻有著強大的自製力,柳康被殺的那一天,她來診所,沈直隻以為她是非常的愚蠢,可是沈直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沒有催眠童瞳,自己的催眠在國內絕對是首屈一指的,除非心理構造非常強大的人,一般人不可能逃脫自己的催眠。

    這讓沈直再次的興奮起來,他已經期待著看著童瞳情緒崩潰,如同柳康一般,任由自己揉捏,將負麵情緒灌輸給她,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那一天。

    “你的催眠對我都沒有用,難道你的挑釁就會有效嗎?”童瞳冷聲的開口,目光掃了一眼一旁的垃圾桶,再看著眼前眼神詭譎扭曲的沈直。

    “童小姐,一個人背負了太多裏的壓力,最終就會壓垮自己,你可以試著相信我,我是你的敵人,我也是心理醫生,你可以將你的不滿情緒對我發泄出來。”沈直放緩了語調,誘哄的開口,身體裏的血液都在沸騰著,童瞳是一個強大的敵人,能打敗她,比打敗任何人都要有勝利的快感。

    “真的?”童瞳忽然笑了起來,熠熠的目光閃爍著光芒,腳步向著沈直走近了幾步,在沈直無比期待的目光裏,童瞳忽然出手了,一手抓住了沈直的肩膀,驟然之間發力,而右腳踢倒了垃圾桶,然後將一身雪白的沈直直接摔了過去。

    “童瞳!”天旋地轉之後,沈直剛迴過神來,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倒在了垃圾堆裏,腐臭的氣味躥進了鼻子裏,爛菜葉棒子,剩菜剩飯,還有處理寵物貓和狗糞便的貓砂,沈直倏地一下煞白了臉,整個人在扭曲的情緒之下發狂著,一雙惡毒的眼如同惡魔一般,恨不能將眼前的童瞳給撕裂,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你和程天南最好不要惹到我,你是心理醫生,那麽你自然能分辨我說的話真和假,沈直,我雖然不喜歡殺人,可是不代表我不會殺人。”冷著眼神,肅殺著一雙眼清寒沒有溫度的眼睛,童瞳第一次如此的厭惡一個人。

    沈直如同一個惡魔,一同一個吸附在人身上吸血的水蛭,不僅僅差惡心,更會讓人產生負麵情緒上的厭惡和痛恨,這樣的心理醫生,他根本不是在醫治病人,他隻不過在探索病人的心理,滿足他變態而扭曲的心理,玩弄養自己的病人。

    冷酷的丟下話,童瞳直接的向著公寓走了進去,而從垃圾堆裏站起身來,沈直眼神惡毒到了極點,可是渾身的髒汙,讓沈直已經無法忍受,所以他沒有再追著童瞳,而是大步的向著自己的汽車走了過去,血腥的一雙眼陰狠的扭曲著,童瞳,你會後悔的!

    迴到公寓裏,空蕩蕩的屋子,童瞳難受的脫去了衣服之後,整個人蜷縮到了被子裏,而手機同時響了起來,童瞳打開手機看著上麵的短信,正是譚驥炎發過來的,問她到家了沒有。

    如果是以前,童瞳會非常高興,那樣的歡喜是從靈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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