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曰:世間奇事真無奈,話說人間無不在。
茫茫人際事實有,胡亂弄人莫明白。
南山飛雲寺方丈彌陀大師,他當年是羅巍助戰太上皇征戰天下的盟友,隻因他信奉出家人的宗旨而不問世事朝政,先皇有心留他在朝中就任中軍大元帥,他不幕功名而辭決不從,而對羅巍尚書那種背道武林,背道出家人宗旨的行為,深懷不滿。但人各有誌,彌陀大師又不好太多指責。經多方請求,得太上皇恩準後,便留在飛雲寺做了支持方丈。他本來叫牛芳明,彌陀大師還是太上皇封給他的,如今,他已有上千名弟子,而且個個武藝高強,人人能說會道,其弟妹都在寺內做了主持。
這天晌午後,弟子們正在操練功夫,忽然間,寺門外,一個弟子拖著隻有大半截的大腿前來報道:說什麽山下弟子們遇上了惡人,讓人快去助救,彌陀大師即刻派弟弟真心長老去看看,真心長老帶上幾位功夫甚強的弟子,飛快地來到山下;隻見得一個名叫飛如雲的弟子正在與一支懸在空中的怪劍飛殺著,那怪劍像隻惡鷹一般在飛如雲頭上亂咬,它時而青天飛飄,時而又如墜石落地,在地上卷起一股股飛沙,使得飛如雲不能看清一切,那怪劍趁機從飛如雲的下襠直上,將這位可憐的弟子一破兩開,就這樣,這位可憐的弟子,被怪劍結果了可貴的生命。
站在高處觀戰的真心長老深覺奇怪:這是何等怪劍,這又是何等奇功,不見使劍者,而將怪劍使得如此得心應手。好幾位弟子都慘死在怪劍之下,他再也不讓弟子們去與怪劍格鬥了。
怪劍殺了不少弟子,便在空中環殺一周,隨後向一座山巔而去。真心長老駕雲追擊,弟子們緊隨其後,他們來到山巔找遍了整個山巔不見有怪劍的蹤跡,真心長老招唿弟子們小心。
霎時間,一陣狂風大作,山巔上空一聲巨響,滿天飛沙飄石,隻見得那些參天大樹的樹枝像飛鷹一般,飛舞著插在地上,使得整個山巔抖起三尺餘高,整個山巔如同一艘海輪一般在左右搖擺。
真心長老躍上天空俯視其下,隻見得所有大樹被削得光溜溜的,怪劍將大樹一破兩開。真心長老見是如此情景,他駕雲去了另一個山頭,那怪劍破完了大樹而旋風飛了去。
真心長老迴到原來的山巔,這一切他看得如此真切,他仔細地查看著,隻見有幾位弟子被大樹枝打成了肉餅。隨即,真心長老迴到了飛雲寺,並向彌陀大師匯報了全部情形。彌陀大師“嗯”一聲後,說:“
弟,走,我們去看看。”說完,他們倆不帶任何弟子,兄弟倆駕雲來到山巔,一到此處,彌陀大師茫然了
,半歇沒說出話來,淚水湧出來流到了嘴角邊。
真心長老問:“大哥,這是何等怪劍,竟有這般厲害?是什麽人能有這般功夫?”彌陀大師沒做迴答
,他輕輕地將那些莫大的樹枝搬開,又將弟子們的屍首收斂起來,用功夫挖了個大坑,將弟子們下了葬,而後將自己的食指咬破,將血滴在弟子們的墓前,內心裏說:弟子們安息吧,為師的一定給你們討迴公道。真心長老也一樣在給弟子們祈禱:弟子們,去找怪劍兇手討迴公道吧。
一切妥當後,彌陀大師與真心長老倆駕雲向飛雲寺返迴,沒行多遠。彌陀大師隻聽得身後的弟弟“哎喲”一聲,等他轉過身來,弟弟真心長老已經掉落在一條山溝的水中。當彌陀大師駕雲去救弟弟時,一陣冷風襲來,彌陀大師頭感沉重,他抬頭上望,一支劍飛快地向他刺來,說時遲那時快,彌陀大師早就明白
;這就是羅巍當年使用的旋風奇神劍,他也懂得一些使用旋風奇神劍的功夫,於是,他用迷沙術,將旋風奇神劍鬥了迴去。
彌陀大師站在弟弟身旁,隻見弟弟成了兩節,他沒來得及招唿弟弟,便對旋風奇神劍飛去的方向說:
“羅師哥,你就別害我了,我認輸了,我服了你,好不好!這些年,我們毫無來往,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我願隱居下來,讓你享齊天洪福,你還不甘心嗎?我跪下來求你啦,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彌陀大師邊說邊跪下。那盜劍惡賊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敵手,便畏懼起來,怕敗在對手之下,便收劍離了去。
彌陀大師以為是羅巍聽信了他的話,他暗暗地憤怒到:雖說你羅巍比我狠,但隻要皇上知道此事後,他定饒不了你,我一定要去奏報皇上,非要將你斬了不可,以給弟弟和弟子們討迴公道。
許多事都是那麽怪,彌陀大師憑自己的直覺,肯定是羅巍在用旋風奇神劍傷害人。皇上下旨尋找旋風奇神劍,緝拿盜劍惡賊的詔書,也曾到了南山飛雲寺的,可他就是不相信詔書的意思,他認為皇上也不知道是羅巍在用旋風奇神劍害人,還以為皇上是被羅巍迷惑了。可是誰又能給彌陀大師解釋得清楚這一切呢
,不僅沒有一個人能這樣做,而且寺內所有弟子聽彌陀大師這麽一說,反而還更加支持彌陀大師去京都告禦狀,有幾個弟子還所謂“舍命陪君子”呢。
到底還是彌陀大師的妹妹仙姑真靈想得周到,她對彌陀大師說:“哥,你去了京都見了皇上,先要看看皇上是什麽意圖,也要打聽清楚羅巍現在的為人,更要搞清楚到底是不是羅巍在害人,我想,他都七十多歲的老頭了,不可能是他,不要冤枉了好人,如果冤枉了好人而激怒了皇上,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妹,你放心,我與皇上是摯友,當年他在羅巍那裏念書時,我還給他拿過書本呢,雖說皇上那時才十來歲,可他還是知道好歹的明君呢。”仙姑真靈又說:“哥,不管怎麽說也不能不明不白地誣告人家呀
,聽你們說,你們連殺人兇手的影子都沒看見,那能證明是羅巍嗎?”
聽了真姑仙靈的話,彌陀大師有些不耐煩了,他說:“好了,你就別嚇操那麽多心啦,對於此事我自有主張。”沒得辦法,真姑仙靈隻好任由彌陀大師而去。
沒用幾天,彌陀大師便來到京城,在他城郊找了個店子住下。店內有人在議論關於旋風奇神劍的事,說是哪個惡人在陷害羅尚書。彌陀大師聽了這類話,心裏氣怒道:你們這些無知小民知道個啥呀!我還是得去見皇上。
見皇上!想得倒挺美的,他能隨便見到皇上嗎?
這天,他早早起床,獨自一個人向紫禁城而去,剛到城門口,便被禦禁軍給攔住了,一個禦禁軍頭大聲問:“你是何人?膽敢亂闖城門!”
彌陀大師自我介紹說:“我是南山飛雲寺方丈彌陀大師,前來有要事稟報皇上。”
禦禁軍頭聽彌陀大師這麽說,他衝著彌陀大師說:“不行!這不是寺院,是皇上居住的禁地,你一個和尚有什麽資格進去!”
彌陀大師還是好言相求,“請你稟報皇上,就說我是皇上的朋友,是太上皇金口禦賜的彌陀大師。”
一聽這話,禦禁軍頭一陣大笑後,譏諷道:“你個和尚,真是膽大妄為,說是皇上的朋友,我們的皇上才登基幾年,他從來沒有出過宮,什麽時候結識了你這個和尚怪朋友,太上皇什麽時候賜封了你這個寺院方丈頭目的,你莫不是胡詐吧!你簡直是侮辱我們皇上,當心你的狗腦殼呢。”
幾經解釋和請求,禦禁軍硬是不讓彌陀大師進城,也不去稟報皇上,使得彌陀大師怒氣難忍,他不問三七二十一,便向城門硬衝。禦禁軍頭忙令幾個禦禁軍,掄起禦禁棍朝彌陀大師劈頭打去,彌陀大師躲閃如電,這時,有來了幾個禦禁軍。彌陀大師火了,他奪過一根禦禁棍,將那幾個禦禁軍打翻在地。
這一下可不得了啦:“有人打翻了禦禁軍!”
這事鬧到了皇宮之中,所有嬪妃宮女們,一個個膽戰心驚。皇上見宮內亂哄哄的,便問杜貴妃:“愛妃,發生了什麽事?”杜貴妃迴答說:“萬歲,很不幸驚了聖駕,宣華門外來了個和尚,嚷著要見皇上,還打傷了幾個禦禁軍。”
皇上一聽,他急切地問:“他是哪方來的?姓甚名誰?”杜貴妃說:“臣妾不曾知道。”皇上又問:“那他人呢?”“人嘛,聽小木頭說,那人已飛了去。”
聽說人已飛走,就沒再說什麽,皇上又迴到了養心宮。
這一次,彌陀大師沒能進到宮內,他並不失望,也不灰心。他迴到原來的小店內,便換了裝,向店家要了些吃的,獨自一個人飽幹了一頓。店家看他心中有事,便問:“客官,你像有什麽心思似的,我說啊
,客官,一個人在外走動,怕遇上惡人呢,今天就有一個人亂闖紫禁城大鬧宣華門,打傷禦禁軍,驚動了皇上,使得整個京城大亂起來,皇上正下旨捉拿他呢,可他武藝高強,來無蹤去無影,客官,你得當心遇上他呢。”
彌陀大師沒有理睬店家的話,他的耳朵卻在聽店內客人們的議論,有兩個年輕人在議論說:“今天那個和尚,自稱是皇上的朋友,真是笑話人,皇上怎麽會交和尚做朋友,莫說不是朋友,就真的是朋友,皇上也不會認的,說不定皇上還要抓他呢,如若抓到了他,皇上非將他當刺客宰了他不可。”“嗯,你說的是個道理,當今皇上是繼位皇帝,他從來不出宮,整天呆在宮裏,除了聽那些大臣們所謂的稟報外,就是與宮女嬪妃們玩耍,誰要是得罪了他,那他就死定了,他還知道什麽朋友不朋友哦。”
彌陀大師聽得忍不住了,將菜盤猛力一推,折斷了筷子。
彌陀大師的發火,引起了客人們的注意,尤其是那兩個議論他的年輕人,更是心神不安,見了彌陀大師的兇相,他們不敢吃完酒,便灰溜溜地退出了小店。
店家收拾碗筷,彌陀大師任然一個人坐在桌邊,他不聲不響的,店家不敢來收拾他碗筷,呆呆地站在一旁,向店外望著街上的行人漸漸地少了,不時也偷偷地瞄一下彌陀大師。
彌陀大師知道店家要關門了,他便收拾起碗筷,送入廚房。店家見彌陀大師來收拾碗筷,感覺不好意思,一邊說些客套話,一邊接過碗筷。
彌陀大師迴到自己的住房間,店小二送來了熱水。彌陀大師不聲不響地洗漱完畢,腿子一抬,上床躺了下來,想起白天的事,想起旋風奇神劍傷害自家兄弟的慘景,他怎麽也睡不著,翻了無數次身,盡管強硬著閉上眼睛,可腦海裏還是想起要向皇上告發羅巍的事,於是他幹脆起床向窗外望去;除了紫禁城燈火在閃爍外,全京城已沒有多少燈光了,夜已入深了。這時,彌陀大師向紫禁城奔去。
這一迴,彌陀大師他不從正門而進,來到護城河旁,三步兩飛地上了城牆,城牆上的禦禁侍衛盡然沒有察覺。
彌陀大師跳進了紫禁城內;十幾裏長的紫禁城,有幾千間房屋,上哪兒去找皇上呢,盡管他輕功甚好
,但他畢竟是人,就是麻雀飛過也有個影子。彌陀大師在城內東竄西溜,還是讓禦禁軍發現了,這迴他不跑了,有意識地讓人抓住。
彌陀大師被抓住了,宮內禦禁軍一哄而上,千棒萬棍地亂打。彌陀大師奪過禦禁軍的棍棒,折成了兩段,見此厲害情形。在場的所有禦禁軍全都呆若木雞。彌陀大師說:“你們別打了,我要見皇上,有要事稟報。”
恰在這時,皇上的親信太監管仲來到,他問起原由:“這位施主,前來有何事稟報。”彌陀大師不太好意思地說:“我不願與你們說話,我要見皇上。”
隻因彌陀大師強硬要見皇上,管仲才說:“施主硬要見皇上的話,那得讓我稟報一下皇上再說。
”這樣,所有禦禁軍也各歸其位去了。
皇上正在寢宮與杜貴妃鸞倒鳳顛地歡度良宵,管仲前來稟報,侍衛太監說皇上正在熟睡,不能驚擾。管仲也不好意思不多說,可彌陀大師等得不耐煩了,他輕雲一駕,便來到了皇上的寢宮門外,他不論曲直便要闖進皇上的寢宮,管仲絲毫不讓,便與彌陀大師爭執起來。皇上聽到門外在吵鬧,便問:“門外是何人膽大啊!不知死罪是麽,胡鬧個唦?”彌陀大師接著說:“穎明,我是彌陀大師啊!”
彌陀大師的這一稱唿,讓管仲與那幾個侍衛太監心頭幾驚,半響沒能說出話來。
是的,彌陀大師膽子也真大,竟敢直唿皇上的小名。皇上的小名是不能隨便直唿的,除了父母外,其他人誰都不得直唿,隻能是唿皇上、萬歲、或者聖上,否則是死定了。
可誰也沒料到,彌陀大師的這一直唿,讓皇上定了定神色,他記起了小時候的陪讀高童娃。
多年不見,皇上一聽是陪友來了,便忘了自己是至高無上的皇上,想起了少時的情景,他便失聲叫到:“高童娃!”
皇上的唿喚,讓彌陀大師很受感動,他迴答到:“是啊!皇上,我就是高童娃啊!”
皇上對管仲說:“你領高童娃去養心宮,朕去哪兒見他。”聽到這裏。管仲與那幾個侍衛這才鬆了口氣。
皇上一進養心宮,彌陀大師不懂宮中禮節,做出許多不禮之事。使得在場的人擔心不止;彌陀大師既不跪地也不低頭,猛力撲向皇上,險些將皇上推了個翻天印。彌陀大師竟然放聲大哭起來,口中不斷地說
:“皇上啊穎明,你要替我作主啊,我萬死不辭地來到你這兒,就是向你來求救的。”
皇上並不發怒,他推起彌陀大師,看著他那布滿淚水的臉,說:“高童啊,有什麽事,請坐下來說吧
!”管仲與在場的人,被皇上的這一舉動驚呆了;這個和尚竟然那麽無禮,皇上不僅不怪罪,而且還用“
請“字來與他說話。
是的,皇上是不隨便用請字的,管仲木呆了半響而不知所措,眼睜睜地看著皇上,覺得皇上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天子是皇上,是一朝之尊的萬歲爺,但他又不好多說什麽。
皇上看所有在場的人,除了彌陀大師外,全都如同木雕一般呆站著,覺得自己在管仲他們麵前很有些失態,便對管仲說:“朕讓你們出去,還呆站在這兒幹什麽?”管仲等人跪退著謝過皇上而退出了養心宮。
管仲他們退出去之後,彌陀大師這才與皇上見君臣之禮,皇上說:“高童啊,這就免了吧,先前都沒有這般見禮,剛才又何必呢!朕又不是那種自高自大的人,你我從小在一塊長大,你還比朕要大好多歲呢,要不是托先輩們的福,朕要是一個臣民的話,朕也還不是與你一樣,甚至還不如你呢,朕與你幾十年後重逢,應像我們從前那樣童心相應,兩小無猜感情相融,這才是最好禮節。高童,你就別多禮了。朕隻問你,你千裏迢迢來找朕有什麽事嗎?為什麽不在先頭打個奏報,昨天竟然鬧出了那麽大的事,影響多不好啊!剛才又夜闖紫禁城,這真讓人難以相信是你做得出來的事啊。”
彌陀大師聽皇上有責怪之意,於是說:“求皇上寬恕吧,都因我忙人無計報仇心切呀!”
皇上聽彌陀大師說報仇心切,關切地問:“你要報什麽仇?是哪幫惡人踏了你的寺院?害了你的弟子
。”彌陀大師看皇上的態度非常關切,並且非常認真,他哭喪著臉說:“皇上聽說過旋風奇神劍嗎?”“聽說過。”“皇上知道那旋風奇神劍如今在誰的手中嗎?”“知道啊,那旋風奇神劍,如今在兵部尚書羅巍手中。”“皇上知道羅巍在用旋風奇神劍普天害人嗎?”
皇上聽彌陀大師問起這句話,想了會兒,答道:“如今旋風奇神劍是在普天害人,但你憑什麽說是羅巍在用這支劍害人呢?”
彌陀大師將所認為地說了一番,“皇上,目前的時代,隻有羅巍能使用這支神劍,當年太上皇定天下時,就是他用這支神劍殺進皇宮,逼退敗君的,雖然說我與他關係甚好,他入朝做官,我看不慣他的行為
,於是,我便向太上皇請求去南山飛雲寺,而且封了我這個彌陀大師的法號。”
盡管彌陀大師一直是說羅巍在用旋風奇神劍害人,但皇上卻任然解釋到:“高童,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與羅巍應該是沒有直接怨仇吧,你們雖然是武林同道,我記得,他那時對你還是很器重的,你也曾說過,你們可以稱得上的要好的盟友,他在朝廷做官,你看不慣,這朕可以理解,你去南山飛雲寺,而不在朝廷辦事,又與他何幹。再說了,旋風奇神劍的確是被江湖惡賊盜了去,朕正在下旨捉拿盜劍惡賊呢,想必你也曾看見過朕詔旨吧。”
彌陀大師根本就不聽皇上的話,他任然固執地說:“我隻知道羅巍會使用旋風奇神劍,如今天下沒第二個人能夠會使用旋風奇神劍了。”
皇上看彌陀大師太固執了,便有了些不滿,他嚴肅地說:“高童,朕隻說這麽一句,如果真的是羅巍害人的話,朕早就將他斬了,用不著你來說長道短,旋風奇神劍被盜還是他親口對朕說的,朕非常了解他
,他是不會做出那種喪天害理之事來的,一定是盜劍惡賊別有用心。”
彌陀大師見皇上的態度很堅定,語言也很明確,因此便沒多說什麽,他迴到小店,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便決定親自去找羅巍算賬,並發誓要親自殺了羅巍,給弟弟弟子們討迴公道,他打聽到了羅巍的所在
。這天,彌陀大師正在店裏吃飯,忽然,街上人群浮動,他便出來看過究竟,見街東頭迎麵過來了一排人馬,舉著羅府的牌子,彌陀大師明白了,這一定是羅巍迴府途徑這裏,於是,彌陀大師在門口深深地吸了口氣,便提起盛火神陽功,竟然想將羅巍燒死在轎內,可他沒能料到羅巍這位年逾古稀的武林高手,功夫任然不減當年。
羅巍在轎內頓覺渾身爍熱,便明白是有人在害他,隨即羅巍提起冰雪陰風功來防範。彌陀大師用盡了功力,可那羅巍依然安然無恙地經過了這家小店。彌陀大師氣壞了,他萬萬沒料到羅巍還有這般神功,本想追過去殺他個人仰馬翻的,但他畏懼了,怕鬥不過羅巍而自吃大虧,於是便迴到了店裏,任就吃他的飯
過了三天,彌陀大師恢複了功力,他在店裏睡了一天,日頭西下時,他便要了些飯菜,吃了個肚子圓鼓鼓的,便向紫禁城方向遊玩而去,恰是月朔時期月亮不會出來,除了燈光外,其他地方如同鍋底一般漆黑。他來到羅府附近,這時已是夜深時刻,他一個人躍上羅府院牆,見一閣樓有燈光閃爍,他一躍而上,用口水點破窗戶紙,向內看去:不是羅巍而是羅巍的千金與乘龍快婿,他便要離開,不料驚動了羅家女兒。女兒大喊一聲:“抓賊啊!”所有羅府家人,全都出動了,彌陀大師怕羅府人逮住,便又逃迴了小店。兩次都沒能成功,這迴他怒火了。迴到小店已是雞鳴倆遍了,他總想不過格,於是他再次返迴羅府。羅巍沒料到彌陀大師會殺迴馬槍,隻是將閣樓燈光亮著,便安然入睡,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安睡,腦海裏總是浮想聯翩,剛剛閉上眼睛,恰好,彌陀大師到了閣樓羅巍寢宮外。彌陀大師從窗戶縫向內看,的確是羅巍在裏麵。這個時候,彌陀大師輕輕將寢宮門弄開,漫步輕雲地走近羅巍床前。羅巍故意假裝鼾聲如雷,當彌陀大師舉劍正要猛刺時,羅巍一陣大笑,笑聲中抓住了彌陀大師的手:好大的勁啊!這哪裏是一個七旬老頭啊。彌陀大師在驚奇中想掙脫,可如何也無法掙脫開。羅巍奪過彌陀大師手中的劍,對準彌陀大師的鼻尖,厲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來殺我?”彌陀大師說:“我是高童。為了替弟弟和弟子們討迴公道才來殺你的。”
羅巍翻身起床,緊逼彌陀大師,說:“高童,你別走,你要替誰討迴公道。”
彌陀大師說:“好,我既然來了,我是不會走的,反正到了你的手中了都是一死,就是得說個明白。
羅巍收迴劍,請彌陀大師坐下,並給他遞上茶,說:“高童,你怎麽還是那麽任性,我看你還像個小孩似的,有什麽事,又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有事來找我,應該是白天來,深更半夜的飛牆跳樓如同強盜一般,你看你像個什麽話。”
彌陀大師見羅巍不像想象的那麽壞,還是像從前難以平易近人,便自覺不好意思,他吱吱嗚嗚地說:
“羅師叔,對不起你,但我也有說不盡的苦衷啊。”
羅巍見彌陀大師那自責的樣子,便說:“高童,你有什麽苦衷就直說好了,讓我聽聽,如若我能幫得到的話,我一定幫你,你何必要向我討迴公道,我又沒有害死你的什麽人,又有何公道可討迴的。”
彌陀大師說:“師叔,我在你身邊長大,我們雖然年歲不一般大,我們在武林之中,我們是盟友,為太上皇打天下,我雖然年紀小,但在你的帶領下,我也是作出了貢獻的。可是如今的天下裏,你的旋風奇神劍在普天害人,我的幾個弟子和我的弟弟,都被旋風奇神劍奪去了寶貴的生命。如今隻有你使得好一手旋風奇神劍,天下沒有其他人能夠使得好旋風奇神劍,再說了,我們之間曾經有個一點誤會,我以為你是那種記仇的人,所以我才誤會了你。”羅巍接過彌陀大師的話,說:“高童啊,天下之大能人之多,壞人也不少,不光我一個人會,我收藏的旋風奇神劍,的確是被江湖惡賊盜了去,皇上正在下旨捉拿盜劍惡賊奪迴旋風奇神劍呢,不信,你去問問皇上。”
聽了羅巍的話,彌陀大師這才真正相信皇上的話了。
過了好一會,羅巍說:“高童,我已老了,也走不動了,不然的話,我也要去緝拿盜劍惡賊,盡快奪迴旋風奇神劍,替天下所有受害人討迴公道。”
久時無話的彌陀大師,聽了羅巍這麽說,深感內疚,心中說:羅師叔,對不起,我錯怪了你。兩人相拘了良久,各自心裏納悶著許多。
彌陀大師自責地說:“羅師叔,我一定要拿住盜劍惡賊,盡快奪迴旋風奇神劍,替天下受害人討迴公道。”羅巍非常高興,他連連點頭說:“是應該這樣,你剛才就別去你那小店了,就在我這裏歇息吧。”彌陀大師擺了擺手,說:“師叔,我還是迴小店,改日再來拜訪吧。”
彌陀大師堅持著要走,羅巍隻好讓他離去。
這真是一場誤會一場新,誤會一去,見真情。
茫茫人際事實有,胡亂弄人莫明白。
南山飛雲寺方丈彌陀大師,他當年是羅巍助戰太上皇征戰天下的盟友,隻因他信奉出家人的宗旨而不問世事朝政,先皇有心留他在朝中就任中軍大元帥,他不幕功名而辭決不從,而對羅巍尚書那種背道武林,背道出家人宗旨的行為,深懷不滿。但人各有誌,彌陀大師又不好太多指責。經多方請求,得太上皇恩準後,便留在飛雲寺做了支持方丈。他本來叫牛芳明,彌陀大師還是太上皇封給他的,如今,他已有上千名弟子,而且個個武藝高強,人人能說會道,其弟妹都在寺內做了主持。
這天晌午後,弟子們正在操練功夫,忽然間,寺門外,一個弟子拖著隻有大半截的大腿前來報道:說什麽山下弟子們遇上了惡人,讓人快去助救,彌陀大師即刻派弟弟真心長老去看看,真心長老帶上幾位功夫甚強的弟子,飛快地來到山下;隻見得一個名叫飛如雲的弟子正在與一支懸在空中的怪劍飛殺著,那怪劍像隻惡鷹一般在飛如雲頭上亂咬,它時而青天飛飄,時而又如墜石落地,在地上卷起一股股飛沙,使得飛如雲不能看清一切,那怪劍趁機從飛如雲的下襠直上,將這位可憐的弟子一破兩開,就這樣,這位可憐的弟子,被怪劍結果了可貴的生命。
站在高處觀戰的真心長老深覺奇怪:這是何等怪劍,這又是何等奇功,不見使劍者,而將怪劍使得如此得心應手。好幾位弟子都慘死在怪劍之下,他再也不讓弟子們去與怪劍格鬥了。
怪劍殺了不少弟子,便在空中環殺一周,隨後向一座山巔而去。真心長老駕雲追擊,弟子們緊隨其後,他們來到山巔找遍了整個山巔不見有怪劍的蹤跡,真心長老招唿弟子們小心。
霎時間,一陣狂風大作,山巔上空一聲巨響,滿天飛沙飄石,隻見得那些參天大樹的樹枝像飛鷹一般,飛舞著插在地上,使得整個山巔抖起三尺餘高,整個山巔如同一艘海輪一般在左右搖擺。
真心長老躍上天空俯視其下,隻見得所有大樹被削得光溜溜的,怪劍將大樹一破兩開。真心長老見是如此情景,他駕雲去了另一個山頭,那怪劍破完了大樹而旋風飛了去。
真心長老迴到原來的山巔,這一切他看得如此真切,他仔細地查看著,隻見有幾位弟子被大樹枝打成了肉餅。隨即,真心長老迴到了飛雲寺,並向彌陀大師匯報了全部情形。彌陀大師“嗯”一聲後,說:“
弟,走,我們去看看。”說完,他們倆不帶任何弟子,兄弟倆駕雲來到山巔,一到此處,彌陀大師茫然了
,半歇沒說出話來,淚水湧出來流到了嘴角邊。
真心長老問:“大哥,這是何等怪劍,竟有這般厲害?是什麽人能有這般功夫?”彌陀大師沒做迴答
,他輕輕地將那些莫大的樹枝搬開,又將弟子們的屍首收斂起來,用功夫挖了個大坑,將弟子們下了葬,而後將自己的食指咬破,將血滴在弟子們的墓前,內心裏說:弟子們安息吧,為師的一定給你們討迴公道。真心長老也一樣在給弟子們祈禱:弟子們,去找怪劍兇手討迴公道吧。
一切妥當後,彌陀大師與真心長老倆駕雲向飛雲寺返迴,沒行多遠。彌陀大師隻聽得身後的弟弟“哎喲”一聲,等他轉過身來,弟弟真心長老已經掉落在一條山溝的水中。當彌陀大師駕雲去救弟弟時,一陣冷風襲來,彌陀大師頭感沉重,他抬頭上望,一支劍飛快地向他刺來,說時遲那時快,彌陀大師早就明白
;這就是羅巍當年使用的旋風奇神劍,他也懂得一些使用旋風奇神劍的功夫,於是,他用迷沙術,將旋風奇神劍鬥了迴去。
彌陀大師站在弟弟身旁,隻見弟弟成了兩節,他沒來得及招唿弟弟,便對旋風奇神劍飛去的方向說:
“羅師哥,你就別害我了,我認輸了,我服了你,好不好!這些年,我們毫無來往,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我願隱居下來,讓你享齊天洪福,你還不甘心嗎?我跪下來求你啦,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彌陀大師邊說邊跪下。那盜劍惡賊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敵手,便畏懼起來,怕敗在對手之下,便收劍離了去。
彌陀大師以為是羅巍聽信了他的話,他暗暗地憤怒到:雖說你羅巍比我狠,但隻要皇上知道此事後,他定饒不了你,我一定要去奏報皇上,非要將你斬了不可,以給弟弟和弟子們討迴公道。
許多事都是那麽怪,彌陀大師憑自己的直覺,肯定是羅巍在用旋風奇神劍傷害人。皇上下旨尋找旋風奇神劍,緝拿盜劍惡賊的詔書,也曾到了南山飛雲寺的,可他就是不相信詔書的意思,他認為皇上也不知道是羅巍在用旋風奇神劍害人,還以為皇上是被羅巍迷惑了。可是誰又能給彌陀大師解釋得清楚這一切呢
,不僅沒有一個人能這樣做,而且寺內所有弟子聽彌陀大師這麽一說,反而還更加支持彌陀大師去京都告禦狀,有幾個弟子還所謂“舍命陪君子”呢。
到底還是彌陀大師的妹妹仙姑真靈想得周到,她對彌陀大師說:“哥,你去了京都見了皇上,先要看看皇上是什麽意圖,也要打聽清楚羅巍現在的為人,更要搞清楚到底是不是羅巍在害人,我想,他都七十多歲的老頭了,不可能是他,不要冤枉了好人,如果冤枉了好人而激怒了皇上,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妹,你放心,我與皇上是摯友,當年他在羅巍那裏念書時,我還給他拿過書本呢,雖說皇上那時才十來歲,可他還是知道好歹的明君呢。”仙姑真靈又說:“哥,不管怎麽說也不能不明不白地誣告人家呀
,聽你們說,你們連殺人兇手的影子都沒看見,那能證明是羅巍嗎?”
聽了真姑仙靈的話,彌陀大師有些不耐煩了,他說:“好了,你就別嚇操那麽多心啦,對於此事我自有主張。”沒得辦法,真姑仙靈隻好任由彌陀大師而去。
沒用幾天,彌陀大師便來到京城,在他城郊找了個店子住下。店內有人在議論關於旋風奇神劍的事,說是哪個惡人在陷害羅尚書。彌陀大師聽了這類話,心裏氣怒道:你們這些無知小民知道個啥呀!我還是得去見皇上。
見皇上!想得倒挺美的,他能隨便見到皇上嗎?
這天,他早早起床,獨自一個人向紫禁城而去,剛到城門口,便被禦禁軍給攔住了,一個禦禁軍頭大聲問:“你是何人?膽敢亂闖城門!”
彌陀大師自我介紹說:“我是南山飛雲寺方丈彌陀大師,前來有要事稟報皇上。”
禦禁軍頭聽彌陀大師這麽說,他衝著彌陀大師說:“不行!這不是寺院,是皇上居住的禁地,你一個和尚有什麽資格進去!”
彌陀大師還是好言相求,“請你稟報皇上,就說我是皇上的朋友,是太上皇金口禦賜的彌陀大師。”
一聽這話,禦禁軍頭一陣大笑後,譏諷道:“你個和尚,真是膽大妄為,說是皇上的朋友,我們的皇上才登基幾年,他從來沒有出過宮,什麽時候結識了你這個和尚怪朋友,太上皇什麽時候賜封了你這個寺院方丈頭目的,你莫不是胡詐吧!你簡直是侮辱我們皇上,當心你的狗腦殼呢。”
幾經解釋和請求,禦禁軍硬是不讓彌陀大師進城,也不去稟報皇上,使得彌陀大師怒氣難忍,他不問三七二十一,便向城門硬衝。禦禁軍頭忙令幾個禦禁軍,掄起禦禁棍朝彌陀大師劈頭打去,彌陀大師躲閃如電,這時,有來了幾個禦禁軍。彌陀大師火了,他奪過一根禦禁棍,將那幾個禦禁軍打翻在地。
這一下可不得了啦:“有人打翻了禦禁軍!”
這事鬧到了皇宮之中,所有嬪妃宮女們,一個個膽戰心驚。皇上見宮內亂哄哄的,便問杜貴妃:“愛妃,發生了什麽事?”杜貴妃迴答說:“萬歲,很不幸驚了聖駕,宣華門外來了個和尚,嚷著要見皇上,還打傷了幾個禦禁軍。”
皇上一聽,他急切地問:“他是哪方來的?姓甚名誰?”杜貴妃說:“臣妾不曾知道。”皇上又問:“那他人呢?”“人嘛,聽小木頭說,那人已飛了去。”
聽說人已飛走,就沒再說什麽,皇上又迴到了養心宮。
這一次,彌陀大師沒能進到宮內,他並不失望,也不灰心。他迴到原來的小店內,便換了裝,向店家要了些吃的,獨自一個人飽幹了一頓。店家看他心中有事,便問:“客官,你像有什麽心思似的,我說啊
,客官,一個人在外走動,怕遇上惡人呢,今天就有一個人亂闖紫禁城大鬧宣華門,打傷禦禁軍,驚動了皇上,使得整個京城大亂起來,皇上正下旨捉拿他呢,可他武藝高強,來無蹤去無影,客官,你得當心遇上他呢。”
彌陀大師沒有理睬店家的話,他的耳朵卻在聽店內客人們的議論,有兩個年輕人在議論說:“今天那個和尚,自稱是皇上的朋友,真是笑話人,皇上怎麽會交和尚做朋友,莫說不是朋友,就真的是朋友,皇上也不會認的,說不定皇上還要抓他呢,如若抓到了他,皇上非將他當刺客宰了他不可。”“嗯,你說的是個道理,當今皇上是繼位皇帝,他從來不出宮,整天呆在宮裏,除了聽那些大臣們所謂的稟報外,就是與宮女嬪妃們玩耍,誰要是得罪了他,那他就死定了,他還知道什麽朋友不朋友哦。”
彌陀大師聽得忍不住了,將菜盤猛力一推,折斷了筷子。
彌陀大師的發火,引起了客人們的注意,尤其是那兩個議論他的年輕人,更是心神不安,見了彌陀大師的兇相,他們不敢吃完酒,便灰溜溜地退出了小店。
店家收拾碗筷,彌陀大師任然一個人坐在桌邊,他不聲不響的,店家不敢來收拾他碗筷,呆呆地站在一旁,向店外望著街上的行人漸漸地少了,不時也偷偷地瞄一下彌陀大師。
彌陀大師知道店家要關門了,他便收拾起碗筷,送入廚房。店家見彌陀大師來收拾碗筷,感覺不好意思,一邊說些客套話,一邊接過碗筷。
彌陀大師迴到自己的住房間,店小二送來了熱水。彌陀大師不聲不響地洗漱完畢,腿子一抬,上床躺了下來,想起白天的事,想起旋風奇神劍傷害自家兄弟的慘景,他怎麽也睡不著,翻了無數次身,盡管強硬著閉上眼睛,可腦海裏還是想起要向皇上告發羅巍的事,於是他幹脆起床向窗外望去;除了紫禁城燈火在閃爍外,全京城已沒有多少燈光了,夜已入深了。這時,彌陀大師向紫禁城奔去。
這一迴,彌陀大師他不從正門而進,來到護城河旁,三步兩飛地上了城牆,城牆上的禦禁侍衛盡然沒有察覺。
彌陀大師跳進了紫禁城內;十幾裏長的紫禁城,有幾千間房屋,上哪兒去找皇上呢,盡管他輕功甚好
,但他畢竟是人,就是麻雀飛過也有個影子。彌陀大師在城內東竄西溜,還是讓禦禁軍發現了,這迴他不跑了,有意識地讓人抓住。
彌陀大師被抓住了,宮內禦禁軍一哄而上,千棒萬棍地亂打。彌陀大師奪過禦禁軍的棍棒,折成了兩段,見此厲害情形。在場的所有禦禁軍全都呆若木雞。彌陀大師說:“你們別打了,我要見皇上,有要事稟報。”
恰在這時,皇上的親信太監管仲來到,他問起原由:“這位施主,前來有何事稟報。”彌陀大師不太好意思地說:“我不願與你們說話,我要見皇上。”
隻因彌陀大師強硬要見皇上,管仲才說:“施主硬要見皇上的話,那得讓我稟報一下皇上再說。
”這樣,所有禦禁軍也各歸其位去了。
皇上正在寢宮與杜貴妃鸞倒鳳顛地歡度良宵,管仲前來稟報,侍衛太監說皇上正在熟睡,不能驚擾。管仲也不好意思不多說,可彌陀大師等得不耐煩了,他輕雲一駕,便來到了皇上的寢宮門外,他不論曲直便要闖進皇上的寢宮,管仲絲毫不讓,便與彌陀大師爭執起來。皇上聽到門外在吵鬧,便問:“門外是何人膽大啊!不知死罪是麽,胡鬧個唦?”彌陀大師接著說:“穎明,我是彌陀大師啊!”
彌陀大師的這一稱唿,讓管仲與那幾個侍衛太監心頭幾驚,半響沒能說出話來。
是的,彌陀大師膽子也真大,竟敢直唿皇上的小名。皇上的小名是不能隨便直唿的,除了父母外,其他人誰都不得直唿,隻能是唿皇上、萬歲、或者聖上,否則是死定了。
可誰也沒料到,彌陀大師的這一直唿,讓皇上定了定神色,他記起了小時候的陪讀高童娃。
多年不見,皇上一聽是陪友來了,便忘了自己是至高無上的皇上,想起了少時的情景,他便失聲叫到:“高童娃!”
皇上的唿喚,讓彌陀大師很受感動,他迴答到:“是啊!皇上,我就是高童娃啊!”
皇上對管仲說:“你領高童娃去養心宮,朕去哪兒見他。”聽到這裏。管仲與那幾個侍衛這才鬆了口氣。
皇上一進養心宮,彌陀大師不懂宮中禮節,做出許多不禮之事。使得在場的人擔心不止;彌陀大師既不跪地也不低頭,猛力撲向皇上,險些將皇上推了個翻天印。彌陀大師竟然放聲大哭起來,口中不斷地說
:“皇上啊穎明,你要替我作主啊,我萬死不辭地來到你這兒,就是向你來求救的。”
皇上並不發怒,他推起彌陀大師,看著他那布滿淚水的臉,說:“高童啊,有什麽事,請坐下來說吧
!”管仲與在場的人,被皇上的這一舉動驚呆了;這個和尚竟然那麽無禮,皇上不僅不怪罪,而且還用“
請“字來與他說話。
是的,皇上是不隨便用請字的,管仲木呆了半響而不知所措,眼睜睜地看著皇上,覺得皇上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天子是皇上,是一朝之尊的萬歲爺,但他又不好多說什麽。
皇上看所有在場的人,除了彌陀大師外,全都如同木雕一般呆站著,覺得自己在管仲他們麵前很有些失態,便對管仲說:“朕讓你們出去,還呆站在這兒幹什麽?”管仲等人跪退著謝過皇上而退出了養心宮。
管仲他們退出去之後,彌陀大師這才與皇上見君臣之禮,皇上說:“高童啊,這就免了吧,先前都沒有這般見禮,剛才又何必呢!朕又不是那種自高自大的人,你我從小在一塊長大,你還比朕要大好多歲呢,要不是托先輩們的福,朕要是一個臣民的話,朕也還不是與你一樣,甚至還不如你呢,朕與你幾十年後重逢,應像我們從前那樣童心相應,兩小無猜感情相融,這才是最好禮節。高童,你就別多禮了。朕隻問你,你千裏迢迢來找朕有什麽事嗎?為什麽不在先頭打個奏報,昨天竟然鬧出了那麽大的事,影響多不好啊!剛才又夜闖紫禁城,這真讓人難以相信是你做得出來的事啊。”
彌陀大師聽皇上有責怪之意,於是說:“求皇上寬恕吧,都因我忙人無計報仇心切呀!”
皇上聽彌陀大師說報仇心切,關切地問:“你要報什麽仇?是哪幫惡人踏了你的寺院?害了你的弟子
。”彌陀大師看皇上的態度非常關切,並且非常認真,他哭喪著臉說:“皇上聽說過旋風奇神劍嗎?”“聽說過。”“皇上知道那旋風奇神劍如今在誰的手中嗎?”“知道啊,那旋風奇神劍,如今在兵部尚書羅巍手中。”“皇上知道羅巍在用旋風奇神劍普天害人嗎?”
皇上聽彌陀大師問起這句話,想了會兒,答道:“如今旋風奇神劍是在普天害人,但你憑什麽說是羅巍在用這支劍害人呢?”
彌陀大師將所認為地說了一番,“皇上,目前的時代,隻有羅巍能使用這支神劍,當年太上皇定天下時,就是他用這支神劍殺進皇宮,逼退敗君的,雖然說我與他關係甚好,他入朝做官,我看不慣他的行為
,於是,我便向太上皇請求去南山飛雲寺,而且封了我這個彌陀大師的法號。”
盡管彌陀大師一直是說羅巍在用旋風奇神劍害人,但皇上卻任然解釋到:“高童,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與羅巍應該是沒有直接怨仇吧,你們雖然是武林同道,我記得,他那時對你還是很器重的,你也曾說過,你們可以稱得上的要好的盟友,他在朝廷做官,你看不慣,這朕可以理解,你去南山飛雲寺,而不在朝廷辦事,又與他何幹。再說了,旋風奇神劍的確是被江湖惡賊盜了去,朕正在下旨捉拿盜劍惡賊呢,想必你也曾看見過朕詔旨吧。”
彌陀大師根本就不聽皇上的話,他任然固執地說:“我隻知道羅巍會使用旋風奇神劍,如今天下沒第二個人能夠會使用旋風奇神劍了。”
皇上看彌陀大師太固執了,便有了些不滿,他嚴肅地說:“高童,朕隻說這麽一句,如果真的是羅巍害人的話,朕早就將他斬了,用不著你來說長道短,旋風奇神劍被盜還是他親口對朕說的,朕非常了解他
,他是不會做出那種喪天害理之事來的,一定是盜劍惡賊別有用心。”
彌陀大師見皇上的態度很堅定,語言也很明確,因此便沒多說什麽,他迴到小店,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便決定親自去找羅巍算賬,並發誓要親自殺了羅巍,給弟弟弟子們討迴公道,他打聽到了羅巍的所在
。這天,彌陀大師正在店裏吃飯,忽然,街上人群浮動,他便出來看過究竟,見街東頭迎麵過來了一排人馬,舉著羅府的牌子,彌陀大師明白了,這一定是羅巍迴府途徑這裏,於是,彌陀大師在門口深深地吸了口氣,便提起盛火神陽功,竟然想將羅巍燒死在轎內,可他沒能料到羅巍這位年逾古稀的武林高手,功夫任然不減當年。
羅巍在轎內頓覺渾身爍熱,便明白是有人在害他,隨即羅巍提起冰雪陰風功來防範。彌陀大師用盡了功力,可那羅巍依然安然無恙地經過了這家小店。彌陀大師氣壞了,他萬萬沒料到羅巍還有這般神功,本想追過去殺他個人仰馬翻的,但他畏懼了,怕鬥不過羅巍而自吃大虧,於是便迴到了店裏,任就吃他的飯
過了三天,彌陀大師恢複了功力,他在店裏睡了一天,日頭西下時,他便要了些飯菜,吃了個肚子圓鼓鼓的,便向紫禁城方向遊玩而去,恰是月朔時期月亮不會出來,除了燈光外,其他地方如同鍋底一般漆黑。他來到羅府附近,這時已是夜深時刻,他一個人躍上羅府院牆,見一閣樓有燈光閃爍,他一躍而上,用口水點破窗戶紙,向內看去:不是羅巍而是羅巍的千金與乘龍快婿,他便要離開,不料驚動了羅家女兒。女兒大喊一聲:“抓賊啊!”所有羅府家人,全都出動了,彌陀大師怕羅府人逮住,便又逃迴了小店。兩次都沒能成功,這迴他怒火了。迴到小店已是雞鳴倆遍了,他總想不過格,於是他再次返迴羅府。羅巍沒料到彌陀大師會殺迴馬槍,隻是將閣樓燈光亮著,便安然入睡,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安睡,腦海裏總是浮想聯翩,剛剛閉上眼睛,恰好,彌陀大師到了閣樓羅巍寢宮外。彌陀大師從窗戶縫向內看,的確是羅巍在裏麵。這個時候,彌陀大師輕輕將寢宮門弄開,漫步輕雲地走近羅巍床前。羅巍故意假裝鼾聲如雷,當彌陀大師舉劍正要猛刺時,羅巍一陣大笑,笑聲中抓住了彌陀大師的手:好大的勁啊!這哪裏是一個七旬老頭啊。彌陀大師在驚奇中想掙脫,可如何也無法掙脫開。羅巍奪過彌陀大師手中的劍,對準彌陀大師的鼻尖,厲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來殺我?”彌陀大師說:“我是高童。為了替弟弟和弟子們討迴公道才來殺你的。”
羅巍翻身起床,緊逼彌陀大師,說:“高童,你別走,你要替誰討迴公道。”
彌陀大師說:“好,我既然來了,我是不會走的,反正到了你的手中了都是一死,就是得說個明白。
羅巍收迴劍,請彌陀大師坐下,並給他遞上茶,說:“高童,你怎麽還是那麽任性,我看你還像個小孩似的,有什麽事,又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有事來找我,應該是白天來,深更半夜的飛牆跳樓如同強盜一般,你看你像個什麽話。”
彌陀大師見羅巍不像想象的那麽壞,還是像從前難以平易近人,便自覺不好意思,他吱吱嗚嗚地說:
“羅師叔,對不起你,但我也有說不盡的苦衷啊。”
羅巍見彌陀大師那自責的樣子,便說:“高童,你有什麽苦衷就直說好了,讓我聽聽,如若我能幫得到的話,我一定幫你,你何必要向我討迴公道,我又沒有害死你的什麽人,又有何公道可討迴的。”
彌陀大師說:“師叔,我在你身邊長大,我們雖然年歲不一般大,我們在武林之中,我們是盟友,為太上皇打天下,我雖然年紀小,但在你的帶領下,我也是作出了貢獻的。可是如今的天下裏,你的旋風奇神劍在普天害人,我的幾個弟子和我的弟弟,都被旋風奇神劍奪去了寶貴的生命。如今隻有你使得好一手旋風奇神劍,天下沒有其他人能夠使得好旋風奇神劍,再說了,我們之間曾經有個一點誤會,我以為你是那種記仇的人,所以我才誤會了你。”羅巍接過彌陀大師的話,說:“高童啊,天下之大能人之多,壞人也不少,不光我一個人會,我收藏的旋風奇神劍,的確是被江湖惡賊盜了去,皇上正在下旨捉拿盜劍惡賊奪迴旋風奇神劍呢,不信,你去問問皇上。”
聽了羅巍的話,彌陀大師這才真正相信皇上的話了。
過了好一會,羅巍說:“高童,我已老了,也走不動了,不然的話,我也要去緝拿盜劍惡賊,盡快奪迴旋風奇神劍,替天下所有受害人討迴公道。”
久時無話的彌陀大師,聽了羅巍這麽說,深感內疚,心中說:羅師叔,對不起,我錯怪了你。兩人相拘了良久,各自心裏納悶著許多。
彌陀大師自責地說:“羅師叔,我一定要拿住盜劍惡賊,盡快奪迴旋風奇神劍,替天下受害人討迴公道。”羅巍非常高興,他連連點頭說:“是應該這樣,你剛才就別去你那小店了,就在我這裏歇息吧。”彌陀大師擺了擺手,說:“師叔,我還是迴小店,改日再來拜訪吧。”
彌陀大師堅持著要走,羅巍隻好讓他離去。
這真是一場誤會一場新,誤會一去,見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