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靳乖乖閉上了嘴,看著池央央動作利落地給他注射麻醉劑,又聽得她聲音柔柔地道:“麻醉藥要過一會兒才能起作用,你再忍一忍,子彈取出來就沒事了。”


    她的模樣好不委屈,好像他欺負了她一樣……


    這模樣真招人稀罕,杭靳突然低頭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不如你吻吻我,你吻我估計比麻醉藥還有效。”


    池央央白他一眼:“杭靳,這種時候你在想什麽呢?你以為我是神仙啊,吹口仙氣你就不疼了。”


    杭靳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小四眼兒,你有沒有看過國產零零漆?”


    池央央一愣:“什麽?”杭靳捏捏她的臉,又道:“就是周星馳的一部電影,名字叫國產零零漆。裏麵男主角中彈,女主角替他取子彈,並沒有用麻醉藥,用的另一種麻醉方法。我給你三次機會,


    你好好猜猜這麻醉方法是什麽。你要是能猜到,以後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電影是藝術,藝術常常會用誇大手法,別把電影中的橋段拿到生活中來用。”聽杭靳的語氣池央央就知道準不是什麽正經的辦法,她才懶得浪費時間去猜,她按住杭靳的


    肩頭,“別亂動了,你給我乖乖躺下。”


    “你親我一下,我就乖乖躺下,你不讓我動我絕對不亂動。”杭靳指著自己的嘴唇,看到池央央丟來的白眼,他又指指自己的臉,“不親嘴,那親臉也行。”“杭靳,你能不能正常點?”池央央氣得恨不得拿起針就往杭靳的身上紮去,紮到他喊痛為止,但是她也隻是想想而已,還真狠不下心紮他,“你想以後都不能用雙腿走路麽


    ?”


    可杭靳還是一幅無所謂的樣子:“我說認真的,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池央央氣得大吼:“杭靳!”“兇什麽兇?我好歹是一個傷者,你對我就不能溫柔一點?”池央央一吼,杭靳就老實了,他乖乖躺在隻容納得下一人的單架床上,小聲嘀咕道,“小四眼兒,以後你能不能


    長點腦子?”


    池央央:“我又怎麽惹到你老人家了?”


    杭靳說:“我受傷這些事情,不要拿出去嚷嚷。剛剛小王那群飯桶都在,平日裏我總是罵他們飯桶,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受這麽點傷就受不了,以後我還怎麽管教他們。”


    “你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原來他在外人麵前不吭一聲疼在她麵前就像個孩子一樣鬧是這樣的原因,這個男人啊,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這性子怎麽還是像一個孩子一樣。


    他要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


    “小四眼兒……”杭靳卻突然捧著池央央的臉,“還疼麽?”


    “我不疼。”池央央搖了搖頭,身上這點小傷和杭靳比起來算得了什麽,她真心不覺得疼,她是心疼,心疼杭靳受的傷。


    “對不起!”他又說。


    “幹嘛說對不起!”在池央央的記憶裏,這還是杭靳第一次對她說“對不起”三個字吧,聽得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雖然她有時候真的很討厭杭靳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是可能是被他欺負久了,她已經習慣他的囂張霸道,他突然一變性子,讓她內心十分不好受。


    杭靳舉起她的手,放到臉上蹭了蹭:“因為我讓你受到連累,因為我我沒有保護好你,因為我讓你受傷……小四眼兒,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我沒事。”池央央別扭地抽迴手,她最害怕就是杭靳性情突然大變,讓她都不知道該怎麽接他的話。


    “怎麽會沒事。”杭靳再次抓住她的手,又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小四眼兒,你知不知道我寧願自己再多挨幾槍,也不願意看到你受傷。”“杭靳,你是不是傻啊?他們對付我最多不過是踹幾腳,我忍一忍就過去了,但是他們讓你自己開槍打你自己,萬一子彈偏離一點點,你這兩條腿就廢了,以後你還怎麽工


    作……”還要怎麽陪在我的身邊,陪我走過千山萬水,看遍世界大好河山?


    後麵的話,池央央都吐到嘴邊了還是沒有說出口。


    “沒有把握老子會亂開槍?你以為老子是你啊?”瞬間,杭靳又恢複了霸道囂張的氣勢,讓池央央知道,這人都傷成這樣子了還是那麽高傲自大,還是不把誰放在眼裏。


    這樣也好,至少讓池央央自在了許多:“我要取子彈了,你疼的話就喊出來。”“小四眼兒,不是本少爺懷疑你的技術,而是你確定你真能幫我取子彈。”池央央正要動手,杭靳就開始嫌棄了,哪裏還能在他的眼裏見到剛剛的溫柔與深情,池央央都以


    為自己剛剛是產生錯覺了。


    她說:“我是法醫。”“你也知道你是法醫啊。”杭靳努努嘴,無比嫌棄道,“雖然你天天拿手術刀,但你那是解剖屍體,本少爺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躺在床上讓你弄,你確定不會把本少爺當屍檢


    解剖了。”


    “你要再說一個字,我就真把你解剖了。”池央央氣得咬牙切齒。


    “好吧,我不說了,你池法醫盡管動手吧,讓我做你的小白鼠。”說不說了,還說了這麽多,並且杭靳還沒有打算停,“不過我想問問這跟你平時解剖屍體有什麽不一樣?”


    池央央:“很不一樣。”


    杭靳:“說說哪裏不一樣?”


    池央央:“因為屍體不會說你這麽多廢話。”


    杭靳:“我哪句是廢話了?”


    池央央:“你有說一個有用的字眼麽?”


    杭靳:“我身為傷者,命都交到你手上了,難道我還不能有我的擔心?”


    擔心二字的話音剛剛落下,便聽到重物碰擊鐵盤發出的清脆響聲。


    那是池央央已經幫他順利取出子彈丟到了一旁的盤子裏。


    杭靳笑笑:“看來我們的池法醫還真有兩下真功夫。”池央央仍然沒有理他,動作利落地給他的傷口消毒上藥包紮,一係列動作做完,她才抬起頭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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