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惠儀的話裏,簡然能夠聽得出來,許惠儀等人一定還做了什麽事情,隻是那件事情簡然和秦越目前並不知道。


    自己能夠從許惠儀的談話中知道這些消息,簡然相信秦越和戰念北應該也能聽得出來,或者以他們的聰明才智,能夠聽得出更多的消息。


    想通過後,簡然繼續說道:“許惠儀,你該考慮的不是別人,你現在還是考慮一下你的處境。”


    “說起來,你也不老,不過比秦越大幾歲而已,保養得好,風韻尤存。可惜……”簡然搖了搖頭,“可惜你自己不知道珍惜你的性命,別人更加幫不了你。”


    “嗬……”許惠儀迴給簡然一聲冷笑,她竟然敢背叛秦越,就已經把生命置之度外了,死這個字對於她來說真的沒有那麽可怕。


    簡然又說:“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生命脆弱得很,說沒就沒有了,並且永遠不可能重來。你在掏心掏肺地為人命,但是那人真的有在乎過你的性命麽?”


    許惠儀還是冷哼一聲,閉著眼睛,什麽都不說。


    許惠儀的態度讓簡然明白,許惠儀是真的不怕死了。


    簡然看著她,眼裏的光芒柔柔弱弱卻又冷漠決絕,帶著近乎妖冶的美。


    她忽然靠近許惠儀,用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現在的老爺子根本就不是秦爺爺,隻要我把這個消息告訴秦越,你說事情會演變成怎樣子呢?”


    聲音低沉,而又狡黠,仿若淬了毒的利箭,一頭刺進了許惠儀的軟肋之中。


    “你、你胡說什麽……”許惠儀握了握拳頭,神色恍然,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因為被簡然說中,整個腦袋都在打顫,“簡然,你以為你編造這樣的故事就會有人相信你麽?”


    “哦?”簡然不以為然地笑笑,接著道:“你是a國人,何助理是a國人,你們都為假的老爺子命,那麽我是不是能夠推斷,現在的老爺子也是a國人?”


    許惠儀咬咬牙,惡狠狠地盯著簡然良久,終是再次別開頭,不願意再理會簡然。


    然而簡然卻是恍然大悟,已經從她剛剛一個微表情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方才,就在自己說出老爺子是a國人的那一刻,許惠儀的眼裏閃過了瞬間即逝的不屑笑意,而她的嘴角彎起了一個及不可見的弧度。


    人總是無法完全隱藏自己的情緒,比如此時忍不住為簡然的猜錯而竊喜的許惠儀。


    簡然笑了笑,明白自己是猜錯了。


    簡然笑著說:“哦,謝謝你告訴我,讓我知道老爺子並不是a國人。”


    話音方落,撇開眼的許惠儀忽然再次轉過頭,惡狠狠地看著簡然,眼中的恨意震驚像是洶湧的潮水、野獸的尖牙。


    簡然看著許惠儀的反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不禁向著許惠儀投出了一個讚許滿意的目光,“老爺子不是a國人,那你們為什麽要為他命?”


    現在的秦家老爺子不是a國人,但是身邊有那麽多的a國人為他命,那是怎麽一迴事?


    當年她的父親蕭遠峰害死了誰?


    那個對於現在這個秦家老爺子來說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誰?


    許惠儀幾乎要被簡然這個目光氣得背過氣去,別說迴答簡然的問題了,她現在隻想把簡然撕碎。但她終究是動彈不得,隻能哀嚎怒吼道:“簡然我要你不得好死!”


    “你不迴答我也沒有關係,我已經有證據證明老爺不是秦越的親爺爺……許惠儀,命是你自己的,要死要活,兩條路擺在你的眼前,你不是沒有選擇。你是可以選擇的,是生是死,全都掌握在你的手裏。”


    “我要見秦總。”聽到簡然的推理,許惠儀已經不能冷靜。


    “他不會見你。你有什麽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見不到秦總,你們休想從我的嘴裏知道消息。”


    “見到他,你又能如何?你跟在他身邊那麽多年,他的脾氣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背叛他的人,他會用怎樣的手段來對付你。”


    最後一段談話,她們兩個人都壓低了聲音說的,在監控室裏的秦越和戰念北豎著耳朵都沒有聽清楚。


    戰念北的視線從監控器的屏幕上移動到秦越的身上:“慕之,我以為你的老婆是隻小綿羊,現在看來好像是我搞錯了。”


    秦越金色鏡框下的眸子微眯,定定地注視著監控器裏的簡然,她的轉變太大,大到他一時竟然被震驚到了,戰念北說了什麽,他根本沒有聽到。


    得不到秦越的迴答,戰念北又一巴掌拍在秦越的肩頭:“慕之,她剛剛到底跟許惠儀說了什麽?”


    秦越卻是一臉平靜地迴答:“她說得那麽小聲,很明顯是不想讓我們聽到,你還打聽幹什麽?”


    聽到秦越這話,戰念北隻覺得心中如萬馬奔騰而過……這男人怎麽能把老婆**成這樣?


    說不準以後他老婆給他戴了綠幅子,他還會笑著說:“老婆沒事的,你喜歡那個男人,你就去追吧,我在後麵給你撐腰呢。”


    他狠狠地瞪了秦越一眼,不滿道:“我沒有想到你秦慕之竟然是這樣的人。”


    “小舅舅,這個世界太紛雜,你想不到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正如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爺爺會讓人對自己下藥,沒有想到在自己身邊呆了十幾年的人是個潛伏者。


    秦越還記得爺爺從小對他的教導,記得爺爺教他的那些人生哲理……到最後,竟沒有一個用得上。


    在商場上,他有商場上為人處事的原則,有工作的手段。


    在社交中,他有初交的原則與手段。


    “我要見秦總,你讓他來見我!”許惠儀的尖叫聲再次傳到他們的耳裏。


    戰念北靠在牆上,打趣道:“慕之,沒有想到你一根木頭,還挺招人喜歡的。要不你就去見見她,讓她完成心願得了。”


    秦越驀地起身,長腿一邁便向隔壁走去,他出現在關押許惠儀房間的門口,他就那樣站著,身後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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