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


    隨手一揮,半空中的【遠光鏡】自動消散。


    “進來吧。”


    一道妙麗的身影端著東西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


    身為冥河河岸幼兒園優質畢業生。


    一名既殺人放火,又搞生化實驗,符合無底深淵優良美德的新生代惡魔。


    奧爾蕯迦一直深明,穩住不要浪這個道理!


    雖然偶爾思維還是會因為惡魔的本性而不由自主有些混亂,但是大體上還是相對理智,沒有亂搞事情。


    不過他也偶爾會有一些苦惱,比如說現在就有那麽一點。


    看著眼前神色有些拘謹的女管家特琳娜,奧爾蕯迦歪了歪頭,有點疑惑的問道:“你的態度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改變,難道是因為我的身份嗎?”


    特琳娜猶豫了一下後,臉色有些為難地說道:“……隻是有些別扭而已。”


    “對於我自己的性格,我從未有過遮掩,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傷害你才對,相較於很多人類,我這名惡魔對於你而言應該是更加安全的存在。”


    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摸一下她的臉頰,但是特琳娜卻如同被針刺了一樣迅速躲開。


    “抱歉……”


    躲開之後,看著奧爾蕯迦伸到半空之中的手,特琳娜微微的低下頭。


    “沒什麽。”


    將手收迴,奧爾蕯迦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我先出去了……”


    “好,出去吧。”


    看著對方離去的身影,奧爾蕯迦輕輕撩開自己上半身的衣服,鋒利的指甲沿著胸膛的位置劃開一道細長的口子,顯露出其中的心髒,輕輕伸手握住還在跳動的心髒。


    微微一用力便將其給取了下來,一點鮮血也未曾留下,而傷口也隨之自動愈合。


    捏了捏自己還在正常跳動的心髒,奧爾蕯迦臉色不變的摸著下巴,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道:“為什麽身為一名純血地惡魔,我會產生出普通人類的男女情感。


    難道是上一世殘留的影響嗎?


    可是那些記憶隻是些許的殘片罷了,應該還不足以影響到我才對,難道是因為這一世的靈魂誕生之前,便已經接觸到了上一世的記憶,所以影響才有那麽嚴重?”


    對於自己身上發生的情況,他感到有些不解。


    作為一名身體和靈魂雙重層麵上的惡魔。


    人類所擁有的同情心,親情,友情,善惡觀念,他通通沒有,但是卻古怪的對於愛情這種東西有些反應,使他想不通是因為什麽原因。


    難道是因為自己屬於變異惡魔的原因?


    又或者說是自己太年輕,上一世的人類記憶先入為主的影響了自己?


    想了想後,最終也沒有得到答案的他,隨手把手中還在跳動的心髒塞進嘴裏吃了下去,重新完成了安裝過程。


    轉頭又再次研究起了別的東西。


    他很清楚,人類的情感或許能夠一定程度的影響他,但是他歸根究底還是一名惡魔,無法使他過多的做出改變。


    ‘或許把這當成生活的調味品倒也不錯?’


    他這樣子想到。


    ------


    看著走時臉上喜笑顏開的薩菲等人。


    負責規劃城區建設的大臣,有些小心翼翼的向傑姆.沃茲問道:“殿下,我們真的要任由他們在王都興建教區嗎?”


    對於傑姆.沃茲突然之間把他從家裏叫過來,讓他給教會的人規劃土地建設教區。


    這個操作他屬實沒有看懂。


    要知道當初兩百年前,王權神權又起紛爭的時候,王室為了把教會的人驅逐出瑪頓公國,可是不惜大動幹戈。


    至此之後,這兩百來年的時間之中,雖然偶爾也有教堂在瑪頓王國內建起,但光憑那點教父修女也隻能算是小打小鬧,成不了什麽大的氣候。


    但是如果當一個全新的教區在王都成立的話,那可就不同了!


    這就如同樹立起了一麵旗幟一樣,附近城市乃至於附近公國的散亂教會勢力,就會像擁有了主心骨似的自動凝聚,到時候絕不利於王室的統治管理。


    緩緩點了點頭,傑姆對身旁滿臉擔憂的大臣低聲說道:“這是有必要的事情,個中的緣由雖然不好解釋,但是教會在這個時候摻和進來絕對更加有利於我們,所以你也不必擔憂什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看著傑姆.沃茲認真地眼神,大臣便知曉其中一定有很多隱情,神色一陣變化之後微微歎了口氣:“明白了,臣一定會做好份內的事情,不替您的計劃添麻煩。”


    “麻煩您了。”


    當白發蒼蒼的大臣離去後,傑姆.沃茲也是臉色有些複雜,瑪頓公國身為一個成立了上千年的公國,內部自然也是有著各種錯綜複雜的隱患,各種腐朽的關係網絡遍布各處,也就這種經過了時間的檢驗,絕對忠於王室的骨幹,他才能偶爾透露一些內情。


    ‘自從父王去世已經半年了,把這些局勢穩定之後,我也該籌備登基的事宜了……沒有接手王國之前,誰又知曉這個國家已經快徹底腐朽,王室的分支、千年的貴族世家、商業遍及各國的商業家族……真是誰也不肯安分……’


    他很清楚爛肉一直長在身上,便會變成疾病的誘因,哪怕一時間治好也終究無法長久,隻有割下來才能完全治好,但是割肉治病卻是個技術活,一個處理不好便是導致傷勢惡化的誘死之因。


    讓他不得不慎重對待,不過真要是有機會的話,不缺少狠勁的他也不會介意冒著點風險……


    篤篤……


    就在這時門外的女仆輕輕敲擊兩下房門。


    “殿下,您之前吩咐過的夏爾大人,拿著信物來訪。”


    “夏爾?哦,讓他直接過來便是。”


    這個所謂的夏爾便是邪術師薩爾特的新身份。


    由傑姆.沃茲專門替他準備,近乎於沒有任何的破綻。


    哪怕是教會的人,也絕對找不到這個身份有任何可疑之處。


    也算是用於感謝薩爾特之前的人情。


    如果不是當初他在奧爾蕯迦那裏讓了兩個名額給他,使他保住了自己以及杜克男爵的性命,奧爾蕯迦在降臨地當天就得抽幹他們的血,把他們挫骨揚灰。


    那個被遺棄的監獄,他曾在第二天專門安排人過去清理,擔心有人會發現那裏的召喚儀式引來教會的人,但是他的屬下卻迴報到,那裏隻剩下一個占地方圓數百米的大坑,所有的物質都被不知名的力量徹底燃燒殆盡,連土地都被燒成了結晶狀,也就更別提屍體之類的東西了。


    對此他隻能表示很慶幸薩爾特救他一命,而兩者的關係也至此好了許多……


    ------


    不久之後,一名年齡大約四十餘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傑姆.沃茲坐在椅子上,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笑著說道:“歡迎你,薩爾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麵了。”


    對方沒客氣什麽,徑直的坐了上去:“確實許久未見了,殿下。不過也沒有什麽辦法,我和您說過的,用了那個法術就必須靜養幾天,要不然骨骼和皮膚就會出問題。”


    當他坐好後,傑姆.沃茲仔細的端詳了一下薩爾特現在的模樣,神色有些好奇地驚歎道:“真是種很神奇的法術,居然連人類的模樣都能夠徹底改變,如果不是聲音沒有變化,我還真不敢認你!”


    薩爾特笑著說道:“這倒是我壓箱底的能力了,是以前在一本古老的秘策上學習的法術,如果不是使用起來要求過高,並且沒有什麽合適的身份,教會根本無法追捕我。”


    他此時的模樣已經再無當初影子,不隻是五官上的變化,連身高也有了略微的增長。


    哪怕走到教會專門負責追捕懸賞人員的審判庭教士麵前,恐怕也沒有誰能夠將他認出來。


    傑姆.沃茲從身前拿起兩個酒杯倒滿美酒,遞了一杯給薩爾特後,自己也拿起一杯:


    “你的變化不僅僅隻是外表,我能夠感覺得出來你的性格以及行為方式都有了不少的變化,與最開始見麵的時候完全就是不同的人,再也沒有了當初那種陰毒的感覺,仿佛脫胎換骨了一樣。”


    接過酒杯,迎著對方好奇的目光,薩爾特搖了搖頭:“畢竟人總會改變的不是嗎?往後還是叫我夏爾吧,我更喜歡這個名字!”


    “叮!”


    酒杯輕碰,兩者相視一笑。


    “好吧,夏爾。”


    微微喝入一點紅酒,品了品其中的味道。


    輕搖酒杯,看著裏麵流轉的液體,傑姆聳了聳肩膀:“很感謝你喜歡這個名字,它還是我當初編的。不過如果不是那個家夥的影響,我覺得你這輩子恐怕都依舊會是那個邪術師薩爾特,永遠也無法成為現在的‘夏爾’。”


    “確實,或許隻有經曆過恐懼,被摧毀自身的傲慢後,人類才能更好的認識到自己。


    當初的我雖然沒有在你的麵前表露出來,但是實際上性格可是很自傲的,根本看不起絕大部分人,一直把他們都當成可有可無的蟲子,直到奧爾蕯迦出現在了我麵前。


    我光是感知到他的一部分力量就陷入了恐懼,麵對他的目光我連反抗的想法都無法提起,一直引以為傲的法術更是連用都不敢用,直到那時候我才明白,在更高等級的存在麵前,自己其實也隻是蟲子罷了,微微一用力就捏死了……”


    本來隻是想聽點趣聞嘮嘮嗑的傑姆.沃茲耳朵一動,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麽有用的信息,當即問道:“……你能夠感知到自己與奧爾蕯迦之間的實力差距嗎?”


    詫異的看了眼傑姆.沃茲,夏爾想了想後,有點猶豫地說道:“我覺得你還是放棄用武力對付奧爾蕯迦比較好,在他剛剛降臨的時候,雖然那個召喚儀式有些問題,但是我依舊不可避免的與他產生了些許聯係,所以才能隱約的感受到他當時的力量,那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類所能夠對付的範圍,人類和他的差距就如同猛獸與螻蟻,沒有什麽實際上的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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