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清的笑容冷冽,語氣不屑。


    “我是源氏的祖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句話倒不是信口開河。


    話語聲阻擋不了劍的劈落。


    試探結束,廝殺開始。


    這次的劍,要比之前的兇險數倍,兇險到上杉清根本不管那襲向他前胸的肋差。


    一是他對鬼兵部的防禦能力有了解,所以也有信心。


    二是...就算心髒被絞的粉碎,他也死不掉。


    雖然已經很久沒用動用過犬神的“再生”能力了,因為能威脅到他生命的人實在不多,但這種“能力”並不會“消退”。


    作為“戰士”,上杉清幾乎是完美的。


    他擁有強大的力量,迅捷的速度和反應能力,足以應付大多數人的技巧,還有非常恐怖的複生能力,可能唯一限製他的,就是他的體力與耐力相比而言要差一點。


    不過大多數的生死廝殺,都是在零點幾秒之內決出勝負的,這也不是什麽太嚴重的缺點。


    上杉清高高躍起,居高臨下,宮川勇舉劍上撩,斜指蒼穹。


    兩人已經不是在較量,而是在拚命了。


    賭的就是誰先懼怕。


    一般來說,這種交鋒,都是年輕一輩的銳氣更足,不會膽怯。


    這次...也一樣。


    上杉清其實已經不算是年輕人了,但是他心中一腔孤勇依然未曾有半分消退。


    宮川勇不一樣。


    他不想在這裏和一個小鬼同歸於盡。


    他背負的東西太多了,新選組,英魂,還有尊王攘夷的雄偉目標。


    他半生的追求,都沒有實現,怎麽能在這裏死去?


    想到這裏,他心中有了些許的遲疑。


    有了這縷遲疑,這次交鋒,他就已經輸了。


    說實話,宮川勇也已經記不起上次舍命廝殺的時候,是哪一年,哪一月了。


    自從擔任了新選組的總長?他做的最多的?是籌謀行動,安撫屬下?應付上司?鎮壓體內的英魂,讓自己不至於沉淪。


    真正血戰?上一次大概要追溯到四五年前了吧。


    宮川勇,已經不複當年勇。


    上杉清卻正是鋒芒畢露的時候。


    那兩把寒光奕奕的鬼切?就是奔著把他片成三塊來的。


    宮川勇心思電轉?還是沒有做出同歸於盡的決定--他的肋差半途變招,格開了上杉清的左手刀,同時抽身後退,在自己爭取到的空隙裏?想要拉開距離。


    上杉清的刀沒有那麽慢。


    新選組的羽織被絞成了碎布?血花飛濺,宮川勇的左臂已經被開了一條血肉翻湧的口子,鮮血不要錢的噴湧而出。


    一擊得手,接下來的攻勢就連綿不絕。


    上杉清左衝右突,笑容肆意而桀驁?兩柄鬼切猶如吐信的毒蛇,招招不離宮川勇的周身要害。


    失去了先機?負傷在身的宮川勇招架起來已經沒有當初的輕鬆了,他受傷的手臂顫抖著?單手持刀,應付著上杉清加了碼的雷刀?已經如同狂風暴雨中的孤舟?隨時可能傾覆。


    書說雖長?實際上這不過是電光石火間發生的事情。


    一個交錯,新選組的總長大人就掛了彩,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狠狠的壓著打,眼看就要飲恨與鬼切劍下。


    那些新選組的劍士仿佛才反應過來,一個個睚眥欲裂,大聲唿喝著便想持劍來救。


    一時間,嗆啷啷的刀劍出鞘聲不絕於耳。


    芥川龍之介本來在興致勃勃的看戲,但其實手中已經做出了救援的準備。


    他是知道上杉清的“強”,但他更知道宮川勇的“強”。


    那可是一位正在巔峰時期的劍豪,同時也是英魂的鏈接者,這幾十年來,倒在他手裏的鬼神與超凡者不計其數,他就是新選組的旗幟。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麽多年來,作為新選組的總長,宮川勇在政客的位置上發光發熱,作為劍士的那一麵,卻已經鏽跡斑斑了。


    他的實力沒什麽問題,照樣能夠指揮壬生狼驅逐鬼神,鎮壓京都,但是他本人的劍心,恐怕早就蒙塵了。


    再加上剛剛上杉清和芥川龍之介震耳發聵的話,更是讓他的信念動搖了一絲。


    這一絲的動搖,就很致命。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一位劍士的潰敗,就始於信念的鬆動。


    新選組的劍士動了,上杉清處於上分,芥川龍之介自然不能讓他們這麽去圍攻自家的“老板”。


    用纏著繃帶的手扶了扶禮貌,芥川龍之介喃喃自語。


    “什麽啊...竟然連宮川勇都不是上杉的對手了?”


    “開玩笑的吧...這可是和上杉的老師齊名的天下五劍之一,天然理心流的當家劍豪啊...”


    “...”


    “早說啊!早說你猛成這樣,我何必去阿諛奉承那些財閥的公子少爺!”


    “嘖...”


    “咱還是沒打過這麽富裕的仗啊,嘿,可以可以,以後看來也不用在那些耀武揚威的官老爺麵前低頭了。”


    說著自言自語的話,芥川龍之介手裏的活計可沒停。


    墨玉手杖一頓地板,他的表情一肅,變得有些癲狂。


    “雜魚就做好雜魚的本職工作,負責圍觀就好了,那種層次的戰鬥,豈能讓你們插手?!”


    “雖然我沒帶人來,可我再怎麽說,也是收藏品協會的會長啊...”


    “你們如此做派,豈不是...”


    “沒把我放在眼裏?”


    “羅生門!”


    一聲低喝,整座建築開始了有節奏的律動。


    木質的地板開裂,露出了黯淡的土灰岩石,在那之中,一扇高聳寬廣的大門攀升而起,隔開了戰場。


    古式的城門泛著幽深的微芒,隨著芥川龍之介的手杖揮動,城門洞開。


    渾身漆黑,如同野獸出籠,悄無聲息中,一種驚悚的氛圍蕩漾開來。


    “羅生罪獸”成群結隊的蜂擁而出,慢慢的包圍了新選組的劍士。


    它們步伐一致,血紅色的瞳孔綻放著刺目的血芒,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徹底將局勢倒轉。


    收藏家“羅生門”,最擅長以一敵眾,禦敵千裏。


    這一切都落在了宮川勇的眼裏。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在心頭肆虐。


    新選組什麽時候被逼成了這步境地?


    這可是在京都!是在自己的地盤!


    對手也不過是些不懂事的小鬼!


    宮川勇終於抓住了一個喘息的時機,憑著左腿又中一刀,手中的肋差橫斬到了上杉清的胸口。


    雖然有鬼兵部的防護,上杉清並沒有受到刀傷,可這一刀得力氣還是滲透進了他的胸口,讓他有些眼前發黑,攻勢一滯。


    等他迴過神來,就看到宮川勇手中捏了一個劍指,口中念念有詞。


    上杉清聽了幾句,就明白了。


    這是打不過,開始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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