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的功夫,上杉清理清了思路,手指敲打著腰畔的刀柄,表情中寒意已經若隱若現。


    而山崎佳奈已經小跑了過來,語氣急促道:“上杉君,優一八點半進去的,現在已經過了九點半了,我給他發消息他也不迴,我想進去看看,結果山本派係的人擋住公館大樓的門,誰也不讓進,我隻好先聯係你。”


    “優一交代過,遇到變故,由你拿主意。”


    上杉清遙遙的望了門口紮堆的警察一眼,劍眉微皺,鋒芒畢露。


    “你不是也帶著人?他不讓進,闖進去就是了。”


    “算了,裏麵的東西你們不一定對付的了,暫時按兵不動也不是壞棋,行,這裏我來。”


    說罷,上杉清轉身與鳴海信吾對視了一眼。


    鳴海信吾微微點頭,低聲道:“沒事,這裏畢竟是荒川的支流,河裏的手段我有辦法--信奈,你留在外麵,別讓河水掀起不必要的波浪。”


    他吩咐一聲,大蘿莉很少見的沒有頂嘴,比了個ok的手勢,急步走向了河流岸邊。


    她一伸手,河中便有碩大的魚類陰影隱隱遊動,湍急的河水也變得緩和了起來。


    上杉清向鳴海信吾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他的本意是讓荒川之主出手,先除外患,並不是要使用童工,讓這大蘿莉去幹這不輕鬆的活兒。


    鳴海信吾的表情輕鬆,嘴角翹起為不可查的笑意,看著鳴海信奈的背影,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明白上杉清的意思。


    “放心吧,上杉,你知道麽...荒川之主,有兩個。”


    “我,與她。”


    “這裏是荒川,在荒川之主麵前搬弄荒川的浪濤,是天底下最愚蠢的行為。”


    “聆海聽濤,信奈對於荒川之力的掌控,並不比我差多少,這裏你放心交給她就是。”


    “我跟你進去。”


    鳴海信吾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上杉清也沒有異議,他扶著劍,陰沉著臉,一路走向了大樓的正門。


    他之前看到的西裝中年人不出意外的擋在他麵前,身後不少穿著西裝和警服的警察嚴陣以待,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攔住了路。


    上杉清微微抬眸,瞥了那中年人一眼。


    有些平凡的臉,表情帶著些不易察覺的趾高氣昂,這是身居上位的特征,看著上杉清的眼神輕蔑,看著山崎佳奈的眼神不屑中帶著些貪婪的色欲,配合身後的大批人馬,倒有幾分不可一世的感覺。


    山崎佳奈連忙湊到上杉清的耳邊。


    “上杉君,這是山本大治,山本雄的嫡係,警察廳刑事部的部長,警視監銜...”


    她話隻說到一半,上杉清就打斷了她。


    “滾開。”


    隻是冷冷的對攔路者說了兩個字,上杉清就看到麵前的山本大治臉上隱隱有怒氣浮現,養氣功夫明顯不到家。


    “沒有教養的小鬼...你以為這裏是哪裏?你以為我是誰?”


    “你是想進局子裏度過餘生麽?”


    “可笑...山崎,這就是你期待的救兵?”


    “你還是想一想...等到工藤家大勢已去之後,你的下場吧!你剛剛竟然想引起警察內部的大規模衝突,這筆賬,我給你記著了!”


    山本大治說的大概是山崎佳奈想要闖入公館的舉動,且目光不可抑製的變得淫邪了起來,像極了電影裏離死不遠的反派。


    按理說,身居如此高位,應該不會是這種無禮之徒,可上杉清看他眸中的血光,便大概心中有數,這個人應該被山本雄做了手腳,神智受了影響,才會如此言行孟浪,至於有沒有超凡力量,就說不好了,反正他現在沒感受到。


    上杉清有些不耐煩,剛欲動手,卻沒曾想,有人比他還要快。


    鳴海信吾看了一眼上杉清的臉色,笑容變得耐人尋味起來,他迅速的側步而出,一個身影閃現,猿臂輕舒,左臂就輕巧的卡住了山本大治的脖子,右手的海國作緊接著架了上去,吹毛立斷的寶刀,立刻在山本大治的脖頸開了道口子,鮮血止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一切隻是電光一閃,兔起鶻落間,這氣焰囂張的刑事部部長,權傾警界的警視監就受製於人,並且掛彩了。


    “你...你瘋了!你是要和警察廳開戰麽?!”


    “山崎佳奈!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山本大治反應也不慢,他雖然被鳴海信吾鉗製住了,利刃加身,但還是這麽叫嚷著,他不敢和拿劍逼著他的鳴海信吾與上杉清對視,隻是柿子挑軟的捏,自顧自的和山崎佳奈怒吼。


    上杉清麵色沒現出意外,隻是歪了歪頭,輕聲對山崎佳奈道:“愣著幹嘛,叫你的人去卸了他們人的槍,全部給我扣押了。”


    “有人敢動半分,我就讓這個油膩的中年大叔人頭落地。”


    他的語氣淡然,仿佛在討論午飯吃什麽一樣輕鬆。


    山崎佳奈卻麵露驚愕,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上杉君!這!這!”


    “這與規矩不符!”


    “你這樣會闖大禍的!這麽做的話,就算是工藤家也保不住你...”


    這也不算是很難以預料的反應,或者說,這才是體製內人員遇到這種事的正常反應。


    長久的生活在規則的束縛下,就已經習慣了規則的限製,並且將超出這個限製的行為視為離經叛道,一時難以接受。


    上杉清斜著眼,輕飄飄的瞅了山崎佳奈一眼,歎了口氣。


    “你是優一的女友,你應該了解超凡相關的事情吧。”


    “你知道麽,我昨天晚上九點開始準備一場死鬥,糾集人馬,在東京都五十米深的地下,和一個有可能擁有毀滅東京力量的怪物玩了一場費時一夜的角力,費勁了力氣,才勉強把她擊敗,現在大戰剛過,接到你的訊息,我就匆匆趕來這兒。”


    “而這裏麵,可能有一個危險度和我的對手差不多的怪物,在興風作浪,優一正獨自麵對他。”


    “...”


    “你的男人在裏麵拚命,隨時可能一命嗚唿,你卻在這裏跟我扯什麽法律規定,說什麽工藤家護不住我?”


    “你確定要這樣麽?”


    給了山崎佳奈幾秒鍾的反應時間,上杉清提高了音調。


    “給我把他們的槍械下了!扣起來!馬上!”


    僅僅兩秒,上杉清就欣賞了一場變臉大戲。


    山崎佳奈終究沒讓他失望,這位女警官咬著牙,一揮手,悍然下令。


    “動手,下槍,抓人!”


    她身後的警察,都是工藤派係的嫡係,隻對工藤家負責,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自然對命令言聽計從,一窩蜂的衝了上去,非常嫻熟的下槍拿人。


    而首領被製住的山本派係的警察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這才對嘛...還不算蠢到家。”


    上杉清低語了一句,就聽得山本大治扯著有些變音的嗓子嘶吼。


    “山崎佳奈!你瘋了麽!你要造反麽...”


    他話沒說完,山崎佳奈就陰沉著臉踏前了一步,迅速的從腰間抽出了配槍,頂著山本大治的膝蓋,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一聲沉悶的槍響伴隨著男人的慘唿一同迸發了出來。


    山本大治的膝蓋被開了個血洞,鮮血肆意橫流。


    這條腿估計廢了。


    可能是上杉清的話對山崎佳奈是個極大的刺激,也可能是“工藤優一隨時可能一命嗚唿”這句話是壓垮她精神狀態的最後一棵稻草。


    山崎佳奈的表情已經有些瘋狂了。


    她的嘴唇都咬出了血,不依不饒抽出配槍,直挺挺的塞進了山本大治咧開嚎叫的大嘴裏,手指在扳機上顫抖著,表情猶如瘋虎,猙獰異常。


    她下一秒開槍,也毫不令人意外。


    身軀激動的顫動著,低沉的女性聲音一字一句的從喉嚨裏壓抑的抖了出來,山崎佳奈的眼眸中已經全是殺機湧動。


    “山本大治...你給我聽好了...”


    “別人,我管不了..”


    “但今天要是優一出事了...”


    “你!活不成!”


    歇斯底裏的女人,恐怕是所有男人的噩夢,山本大治顫抖著,連哀嚎都忘記了,隻是抖如篩糠的粗重唿吸著,不住地點頭,生怕滿了少許,就被一槍爆頭。


    口腔中金屬的冰冷溫度與苦澀味道,都讓他本來高漲的氣勢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飛快的消逝著,死亡從來沒有距離他如此之近過。


    這才是“工藤家的少夫人”該有的決斷和手段,起碼上杉清是這麽認為的。


    當然,上杉清也不想把工藤優一的正派女友逼瘋,他放緩了聲音,撫摸著胸前的劍狀徽章,柔聲道:“好了...我隻是在教你這種狀況下,應該怎麽做事。”


    “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收藏品協會的徽章與收藏家的命星相連,能夠感應彼此的安危。”


    “優一的靈魂波動穩定,並不像是身陷重圍的樣子,事情也許沒那麽糟。”


    “今天過後,工藤與山本兩家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麵,這時候還擔心什麽法律法規,勝者為王才是正道。”


    “史書有勝利者書寫,這是最簡單不過的道理。”


    “你看好這些人,布置隔離帶,疏散附近的群眾。”


    “我...去把優一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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