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什麽新鮮玩意...


    上杉清現在對這副百鬼繪卷作妖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一開始心中還沒覺得奇怪,小說裏不都那麽寫的,主角穿越重生,獲得金手指外掛,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既然他完成了穿越重生這一步,那麽再來個金手指傍身,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可隨著他對於超凡的了解與觸碰愈加的深入,他發現百鬼繪卷...好像並不是那麽簡單。


    酒吞童子說過,所謂的百鬼繪卷,是鬼王的象征,是百鬼夜行的花名冊,是“妖怪”的信仰聚集之物。


    根據他的隻言片語,能夠推測出,上杉清的百鬼繪卷,似乎曾經在平安京,屬於一位大人物。


    那麽問題來了。


    這百聞牌遊戲一樣的模式,那麽程式化,現代化的提示語,還有那所謂的白名單...


    怎麽看也和平安時代不搭調。


    難不成這玩意也會與時俱進?


    看來弄清楚百鬼繪卷的前一任主人這件事要急於提上日程了。


    希望那本江戶源氏物語能給他帶來一些驚喜。


    鳴海信吾的臉上本來還有一絲警覺和敵意,不過在看到跟在上杉清身後的上野三石的時候,扶住刀柄的手漸漸的放鬆了下來。


    上杉清倒是沒有咄咄逼人,他的目光緊接著被鳴海信吾手上的海國作吸引住了。


    “好刀!”


    劍士都是愛刀的,上杉清也不例外,。


    這把海國作不知是何材質所製,劍身上波光粼粼,似乎有水紋在流動,隱隱又有金芒糅雜其中,若有似無的增添了一些神秘感,在這大雨的衝刷下,如夢似幻,賣相極佳。


    上杉清見過的刀劍裏,能與其匹敵的,隻有他手上的那把鬼切。


    看了看刀,又看了看人。


    上杉清的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容。


    “我在荒川住了這麽久,也沒發現這裏這麽臥虎藏龍啊--你這種實力的劍士,怎麽會籍籍無名?”


    “啊,失禮了,沒有自我介紹,新陰內傳,上杉清,請多指教。”


    頷首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唿,上杉清的語氣與表情,都在釋放善意。


    百鬼繪卷認同的,應該不會是他的敵人,杏子,真希,劉龍人,都證明了這一點,就算是被下達了捕獲命令的酒吞,在被自己擊敗之後,也算老實,沒有玩那些多餘的手段。


    鳴海信吾用一如既往的淡漠語氣迴應了半句。


    “鳴海信吾,請...”


    後麵的字沒有說的出來,隻見上杉清眼神一凝,瞬間躬身。


    他的身影一個詭異的模糊,似乎被大雨衝刷而去,瞬間消失。


    下一秒,他與鳴海信吾擦肩。


    這並非是“速度”太快而導致眼睛捕捉不到他行動的蹤跡,更像是用了什麽法術的“瞬移”。


    同時,腰間刀順勢拔刀而出。


    刀鋒劈開了雨幕,帶起了唿嘯的風聲。


    蜃氣在刀身上雀躍沸騰,繼而轉化為熾烈的紅芒。


    上杉清的背後,犬神的虛影一閃而過。


    “惡即斬!”


    本來被鳴海信吾斬成兩段的“魚人”,身體在水泊中很詭異的融化,變成了粘稠的液體,繼而重新組合了起來,漸漸的形成了原本的形狀。


    他無聲無息的裂開了細密尖銳的牙齒交錯外翻的嘴,一雙手臂猶如跗骨之蛇,直取鳴海信吾的後心。


    他迎上了一柄同樣鋒利的劍。


    惡即斬是專斬鬼神之劍,這刺眼的紅芒與魚人的身體交接,頓時猶如冰雪得遇烈焰,飛快的消融。


    上杉清一劍斬出,隨後劍鋒迴轉,做了個血振的動作,身體站直,歸劍入鞘。


    那魚人的身體大半也已經被“惡即斬”附帶的斬惡辟邪之力給蒸發了。


    隻留下有些殘缺的屍塊,在雨水中仍然具有活性一樣的時不時跳動一下,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上杉清的百鬼繪卷,重新點亮了兩幅圖畫。


    妖刀姬與酒吞童子。


    這是妖刀之卷的百聞牌,也是妖刀姬妖魂歸位後,目前唯一點亮的一張。


    這一刀,明叫“一閃”。


    刀如其名,一閃而過,與敵人瞬息之間拉近距離,分勝負,決生死。


    這招沒有什麽特效,也沒什麽特攻,隻有將速度提升至極致,達到了短距離的“瞬移”效果。


    上杉清極其喜歡這一招。


    對於他來說,與敵三尺之內,人盡敵國。


    並且,這招還有一個好處--它不消耗鬼火和蜃氣,隻是會暫時的透支上杉清的體力,所以他不能頻繁的施展這招,但這幾乎是白嫖。


    他第一次用一閃作為實戰招數施展,現在看來,效果斐然。


    上杉清好整以暇歪了歪頭,與皺著眉的鳴海信吾對視了一眼。


    “你這種實力的劍士,應該不至於察覺不到背後的殺機,怎麽,是我讓你分神了?”


    “這就當做是賠禮吧。”


    鳴海信吾嘴唇動了動,微微歎息了一聲,轉頭看著地上殘缺的屍塊,眉頭皺的更深了。


    “無懼刀劍?死亡重生?”


    “唔...這人劍上的力量也有些熟悉,辟邪鎮惡之力?”


    “嘁...明明之前還挺安分的,為什麽荒川突然多了這麽多居心叵測之徒?”


    鳴海信吾心情不太妙,但還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多謝了。”


    “你有點像我之前的一個熟人,我有些走神了...”


    上杉清眉毛一挑,有些在意的問道:“像你的熟人?長得像麽?”


    鳴海信吾沉思了幾秒,搖了搖頭。


    “不...你和他長得一點兒也不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覺得,可能是錯覺吧...非要說的話...”


    “出劍時的表情,很像。”


    上杉清輕笑了一聲,意有所指的問道:“啊,是麽,那我們算是有緣分呢。”


    “那麽...你那位朋友叫什麽名字?我可否有幸和他認識一下?”


    鳴海信吾張了張嘴,表情漸漸凝固,呆了將近半分鍾,才有些匪夷所思的搖了搖頭。


    “不...抱歉。”


    “可能是太久沒見麵了,我忘記了。”


    至今為止,上杉清與鳴海信吾的對話,都算禮貌客氣。


    上杉清微微眯起了眼。


    忘記了麽...


    嗬...


    堂堂的荒川之主,也是這樣麽?


    上杉清冥冥中覺得,鳴海信吾口中那個朋友,應該就是百鬼繪卷的前一任主人。


    大江山的鬼王,荒川的妖王,竟然都會忘記一個人的名字?


    有意思...


    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轉而問道:“鳴海君在哪兒高就?若有閑暇,我必然登門拜訪,關於劍道,我們應該有些共同語言。”


    剛剛一切發生的都太突然,直到現在,上野三石才插進話來。


    他用有些複雜的眼神看了鳴海信吾一眼,語氣和藹的輕聲道:“上杉君,鳴海君是我的鄰居,他在一家劍道館擔任教習師範--我是看著他長大的。”


    上野三石的言下之意是,這人可以信任,讓上杉清不要為難他。


    上杉清聽懂了,他本來也沒打算與鳴海信吾交惡。


    且不說那荒川之主似乎和百鬼繪卷也有聯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位鳴海君明顯也跟那個荒川教派不對付,至少在這件事上,他們站在一邊。


    “在劍道館擔任教習麽...”


    上杉清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笑容更加熱切了幾分。


    “鳴海君,你有所不知,我在荒川也有一家道場,快要建成了。”


    “可事到如今,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呢。”


    “鳴海君有沒有跳槽的打算?”


    “唔...”


    “那邊給你多少的薪水,我出兩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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