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鬼赤麵色陰沉,沒有說話,隻是一揮手。


    那些黑西服看到首領的動作,毫不遲疑的手持武器,對上杉清發起衝鋒。


    剛剛兔起鶻落之間同伴的身亡,根本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影響。


    他們沒有猶豫,沒有恐懼,也沒有驚慌,隻是機械的撲向了上杉清,試圖用自己的武器給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年身上開個洞。


    像一群沒有感情,任人驅使的傀儡。


    上杉清不知道他們達沒達到超凡者的水準,因為剛剛斃命與他刀下的那個黑西服,實在是弱的離譜,但他們肯定已經不是普通人了。


    恐怕都是被鬼神蠱惑的可憐蟲。


    上杉清不是東文真希。


    他對於敵人,心中從無憐憫之情。


    就算你有千種理由,萬般苦衷,與我為敵,就是取死之道。


    戰場上對敵人仁慈,是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


    本來有九鬼兄弟坐鎮,來這裏抓捕東文真希的黑西服不多,又兵分兩路,這時候在場的,也就十餘人罷了。


    也許換到一個比較寬敞的地方,這十餘人還能給上杉清造成一些麻煩,但在這種狹窄的小巷裏,圍攻的展開極其困難。


    就算他們把這街道堵滿,上杉清同一時間最多也隻不過是麵對四個人而已。


    他心中絲毫不懼,足下用力一蹬,身軀借著反作用力向後激射,同時腰身發力,身體在半空像陀螺一樣飛轉,雪亮的刀光閃過,他身後的兩個黑西服根本來不及招架,就都被他一刀削掉了半邊腦袋,失去生機的身體像破布袋一樣摔在地上,濺起了渾濁的水花,白花花的腦漿和肆意奔流的鮮血在雨水中蔓延,為這逼仄的小巷增添了幾分猙獰的血腥色彩。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上杉清第一次殺人,他之前隻斬過鬼。


    但他卻並沒有什麽不適的反應。


    因為鬼神的幻術,惡心血腥的畫麵見過太多,至於殺人的愧疚感--那種東西在他心中不存在的。


    我不殺你,難道等你殺我麽?


    迅速的迴身一斬,先清除了背後的威脅,上杉清頓步轉身,雙手持劍,高高舉起,擺了個大上段的架構,毫不猶豫的也持劍前衝。


    以一敵眾的時候,一定不能單純的防守。


    那樣最容易被前仆後繼的敵人的耗死,盡全力的進攻,削減敵人的數量,以攻代守,活用舍身技,必要的時候以傷換命,才是以一敵眾的最佳戰術。


    這是上泉秀川的教導,上杉清銘記在心。


    他沉膝發力,腳步緊湊,架勢穩固,用的是新陰流的“雷刀”。


    新陰流的雷刀有很多種,相雷刀,後雷刀,續雷刀,外雷刀,七七八八的加起來,估計能有近百式。


    其實說起來原理也很簡單,所謂的雷刀,隻不過是大上段的架構起手,占住中線,對敵人施加的猶如狂嵐驚雷般的斬擊。


    之所以會有那麽多的變化,是因為要考慮到對手的應對,做出不同的變招,所以才分了許多種複雜的情況,和對應的劍勢。


    總得來說,雷刀的核心是“雷”這個字。


    雷,自九天而降,大上段的劍構就是從天而降,從上往下壓製敵人的。


    雷,如疾風怒濤,氣勢無匹,是速度的極致,相應的,雷刀的出刀要快,更要連貫。


    上杉清極擅雷刀,他的基本功非常紮實,出刀快,準,穩。


    那些黑西裝大半手持的都是短刀和肋差,麵對上杉清的雷刀,簡直是毫無招架之力。


    白刃交擊,甚至有點點火花飛濺,又迅速的在暴雨中熄滅,他格開了兩把短刀,一擊橫斬,將兩人砍翻,隨即劍身一抖,輕巧的一記切落,格開了第三人的劍,接了一式中線直劈,又是一人殞命。


    黑西服前仆後繼,猶如飛蛾撲火,上杉清心穩,劍更穩,就像狂野燃燒的火焰,吞噬著飛蛾的性命。


    一個後撤步,躲開了兩把肋差的舍命突襲,上杉清劍勢一變,矮身一式橫斬,將兩個黑西服開腸破肚,然後躋身向前,將這兩個身受重傷的敵人頂在一旁,整理了一下劍勢,毫不退讓的再次揮劍。


    與刀光中起舞,與血雨中搏命,刀劍亂舞如璀璨煙花,每一次盛開,就有靈魂飛散,生命隕落。


    等上杉清麵前猛地驟然一空,他才恍然發現,自己已經把小巷殺了個通透。


    身後是一地殘肢斷臂,還有抽搐著掙紮著沒死透的黑西服,雨水已經衝刷不掉這一地的血腥,上杉清的劍都已經砍的卷刃。


    刀下無一合之將,路不過數步,時間隻流逝了幾秒,就是一地亡魂。


    上杉清吐了一口濁氣,做了個帥氣的血振動作,甩開了劍身上血水,略微仰頭,盯著僅剩的敵人,露出了有些別樣的和煦笑容。


    “我該說不愧是投靠了鬼神的秘儀者麽?對手下的性命,真是毫不憐惜啊。”


    “你是個聰明人,野太刀在這種巷戰裏單挑還能施展,卻不適合圍攻,所以你想用手下的命,換取觀察我的劍術破綻的機會?”


    “哈,你就那麽怕我?!”


    最後一句,上杉清吼了出來,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兇戾,笑容中也帶了幾分猙獰。


    仿佛將剛剛殺人的鬱氣全部傾吐了出來,他舔著嘴唇,低垂的手握著刀,笑容雖無聲,卻讓人心寒。


    哈出一口白氣,上杉清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又帶有一種凝重的壓迫感。


    “所以,你看出什麽了麽?我的破綻?”


    九鬼赤終於開口了。


    他的聲音嘶啞而奇異,像是兩塊生鏽的鐵片摩擦一樣,讓人有些生厭。


    “一刀流的切落,新陰流的雷刀和切上,奪刀的無刀取,居想無外流的拔刀術,如果我沒看錯,是送葬刀和水月感應,那刀迴身斬是什麽?難道是失傳已久的拂舍刀?”


    九鬼赤倒是半個行家,將上杉清的招式如數家珍的說了個遍。


    上杉清微微的點了點頭。


    “嗬...見識不淺。”


    “每個流派的劍術都不相同,各有長短,你這麽用眼睛看,是沒用的,真正的勝負,要打過才知道。”


    “這是我師父教我的道理。”


    九鬼赤嚴陣以待的橫起野太刀,麵色凝重。


    “各有長短...說的沒錯。”


    “那你呢?你到底擅長什麽?”


    上杉清揚眉看了九鬼赤一眼,也將手中卷刃的太刀收起,扶於腰間,擺了個居合的起手式。


    他淡然的笑了笑,語氣平靜,眼神波瀾不驚。


    “我每樣都懂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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