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對他們也算是小懲大誡,並沒有像李兵這樣下狠手。


    等他騎著摩托車從那巷子繞出來的時候,聽到路邊樓上有人叫喚。


    “張雲!停一下!”


    張雲有點驚訝,有那個同學住這附近嗎?好像沒印象啊。


    腳撐地上抬頭看了一下,看到的卻是楊曉芸。


    “門在這邊,進來喝茶!”楊曉芸招唿了一聲。


    張雲本來也要消磨時間,便從房子旁邊繞了過去。靠路邊的一樓是用來出租的店麵,另外一邊才是大門。


    院子門虛掩著,張雲把摩托車推進去停好,看到楊曉芸已經下樓開門出來了。


    “楊老師,你家在這裏啊,去中學倒是不遠。”


    “這是我娘家,前幾年新蓋的,你讀書的時候還沒有呢。”


    楊曉芸領著張雲進去,剛剛打量房子的張雲,這才發現她隻是穿著睡衣就跑出來了!


    “隨便坐,我給你泡茶。”


    “不用了,那多不好意思,開水就好了。”


    “沒事。”


    “兩個小朋友呢?”


    “我媽帶著去親戚家了。”


    互相客套了一下,張雲才確定沒有人在家,難怪院子門虛掩,大門卻是關了。


    “楊老師,您眼力也太好了吧?我路過一下就被您看到。看來學生要是有任何的小動作,都逃不過您的法眼啊!”


    張雲笑著恭維了一句,也覺得太巧了,除非楊曉芸極其無聊的在盯著路邊看。可看他穿著睡衣的樣子,應該是在睡午覺啊。


    睡衣……我那個天王老子!


    楊曉芸拿了茶葉,隔著茶幾站在張雲對麵,此刻正彎腰倒開水泡茶。寬鬆的睡衣領口大開……


    張雲頓時有一種神暈目眩的感覺!


    本來昨天街上見到,那就是最吸睛的存在,現在若隱若現的晃蕩在麵前。……


    “你還好意思說!”楊曉芸抬頭白了他一眼:“我剛剛打你語音都不接!”


    “啊?有嗎?”張雲呆了一下,他現在眼睛和腦子都隻有一樣東西……


    楊曉芸衝完茶就在對麵坐了下來,“你手機靜音了嗎?”


    “好像是呢。”張雲剛才都忘記唿吸了,這才深吸了一口氣。


    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剛才她真的打了。“您找我?”


    不對啊!這會兒打我手機也太巧合了,應該還是看到我了。


    張雲腦子裏思索一下她能看到的畫麵,剛才是路邊,但如果是另外一邊的話,那就能看到河邊!


    “你們剛才……我都看到了。”楊曉芸指了指門口方向。


    “哈,剛才那個……”張雲笑了笑:“您不會以為我欺負人吧?”


    楊曉芸搖了搖頭,“我剛才在房間睡午覺,然後被摩托車吵醒。看著他們幾個不對勁,後來又看到有人過來了,就拿手機錄像。放大拉近焦距,才確定是你。”


    張雲無奈的聳聳肩:“我剛才去那邊網吧玩。幾個小孩不學好,看我新車,偷了讓我給三千塊贖迴。說起來他們能打火也有點厲害……”


    “肯定是他們不對……”楊曉芸欲言又止。


    她認出是張雲,所以趕緊打他手機,沒有接聽又跑陽台叫住,就是要勸導一下。但現在的張雲長大了,不是初中生,她必須講究方法。


    張雲看出她的意思:“您是覺得我的手段太狠了嗎?”


    楊曉芸站起來彎腰給他倒茶。


    “自己來、自己來……”張雲忙起身把杯子舉起。


    這樣一來,距離更近,角度更好……張雲很擔心會噴鼻血出來!這天氣太幹燥啊……


    楊曉芸倒了一杯茶之後,也更從容了。


    “像他們這樣的,用上一點手段也是應該的。隻要不太過就好了,我是看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基本就點透了,她知道張雲能懂。


    張雲長吸了一口氣,剛剛又忘記唿吸了。“您放心吧,我剛剛有分寸。故意用了小柳條,打人皮肉很疼,卻不會傷身。把他們壓地上,是讓他們印象深刻一點。”


    “這樣嗎?”


    “當然!他們年紀小,我隻是小懲大誡。臉上弄泥了,我的貼心的讓他們下河裏麵去洗一下。”


    楊曉芸‘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逼他們跳河都被說從貼心的了!


    “你也沒大他們幾歲,不過看得出來,你要成熟多了。”


    張雲笑了:“這還不是您當年教得好?我現在一身正氣兩袖清風!”


    “少貧!我才教你們幾天啊。”


    楊曉芸嗔眼佯怒的樣子,頗有幾分風情萬種,看得張雲暗暗吸氣,這是老師啊!


    “跟你說認真的!你或許有分寸,但你的行為還是過了。如果他們要告你,要追究,或者是另外有人看到、拍到,你會很麻煩的!”


    張雲點了點頭:“有道理,下次要找更偏僻的地方。”


    “……”楊曉芸不由得白眼。


    張雲笑道:“哈哈!我明白您的意思,多謝老師的關心。沒事,大不了我賠他們一點醫藥費,能挽救幾個不良少年,值得的。”


    楊曉芸有點無奈:“行吧,你現在大了。”


    張雲暗暗接了一句:您現在更大了……


    “對了,師公沒跟您一起迴來嗎?”


    “師公?”楊曉芸非常驚訝:“你認識……我爸?”


    “呃……男老師的妻子叫師母,女老師的丈夫,不應該叫師公嗎?”張雲也有點尬,本能反應是母對公啊。


    楊曉芸一下笑噴:“你呀!故意的吧?那叫師丈!”


    “是嗎?好像是……師公是師爺。”


    楊曉芸略微有點唏噓,淡淡的說了一句:“我離婚了……”


    離婚了?張雲不由得順口就接了一句:“離得好!”


    “嗯?”


    “我是說離婚有離婚的好處……”


    楊曉芸笑了笑:“大人的事情,你不用不懂裝懂。”


    “我很大了!”


    “你大了也還是大孩子。”


    張雲心裏暗道,反正可以做大人的事就對了……


    楊曉芸急著叫住他,就是為了當麵說一下剛剛那件事,以免他繼續衝動,說不得就惹大禍。說完這些,後麵就是輕鬆的閑聊了。


    昨天中午是在街上,倆小孩也在,對張雲也不熟悉,楊曉芸放不開,就是客套認識了一下。


    現在是在她家,又沒有別的人,對張雲也算是重新認識了,就可以從容的聊當年鎮中的老師、校長、學校趣事等。


    張雲今天也表現得一個局促的客人,每次都謙讓客氣,但每次都不自己斟茶,就等著楊老師彎腰給他倒茶……


    “滴——!”外麵傳來一聲轎車的聲音。


    張雲很遺憾,她家人迴來了,這茶不好意思再喝下去了。正要告辭,卻見楊曉芸皺起了眉頭,似乎不愉。


    莫非……聽出這是她老……前夫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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