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米深深地注視著銀狼健碩的背部,默默的、匆匆地跟著他。周圍是死一般地寂靜,隻有兩個人的腳步,在空蕩蕩的甬道裏迴響。

    夕米有些氣喘,慢慢的,她感覺到他漸漸放慢的步伐,他是在顧著她能跟上嗎?

    她一邊走著,一邊用眼打量著甬道的兩壁石牆,牆壁上的燈龕裏,閃著幽幽的微綠的光芒。

    而她越望前走,心,就越感覺到了一片恐慌和緊窒,幽深的未知,她,到底要麵對怎樣的懲罰,陰冷的寒氣席卷,鋪蓋了她的身,她的心。

    她低頭深思著,並未察覺到銀狼已經停下的步伐,聽著甬道中突然消失的腳步聲,沒來得及刹住的腳,身體生生的撞上了銀狼的後背,她吃痛的輕唿出聲,下意識的用手輕揉著撞疼的鼻尖。

    這男人先前她還覺得,他的懷抱很溫暖,可這一身的肌肉還真是硬,撞得她整個身子都泛著酸疼,她仰起首,映入眼中的甬道盡頭,竟已無去路,麵前,隻是一扇經閉的石門。

    銀狼迴頭淡淡的瞥了一眼夕米,見她失神的望著石門,察覺到他的盯視,眼神微怒,不客氣的怒瞪了他一眼,用手指了指自己被撞紅的鼻子,俏皮的翻了一個白眼,隨後,目光全部放在了那閃石門上。

    銀狼靠近石門,走至右邊,牆麵上,三個凸出的小石頭,他按了按中間的一個,石門才緩緩的打開。

    夕米站在他的身後,本來她的身材就十分嬌小,被銀狼高大的身子一擋,她根本看不清他如何開的機關,心底沉了沉,趕緊閉上眼,不敢去看石門打開後,裏麵是什麽樣子,內心的好奇,早就被無止境的恐懼占滿。

    銀狼轉身,默默的盯著她,站在一旁,等待著!

    良久,夕米待心平靜下來,石門內,幽幽的傳出淒厲的慘叫聲,還有刺鼻的,令她倒胃的血腥味,攙雜著腐蝕的酶,熏得她的胃,反複湧動的翻騰著。

    她立刻躬著身,嘔盡酸水的吐了起來,腳不聽使喚的抖動著,一個腿軟,手一伸,扶著牆壁,整個身子喘息的靠在了牆麵上。

    她酥軟的蹲在地麵上,心,終於接受了殘酷的事實,努力壓製著內心的恐慌,輕緩的腳步聲,入眼,是一雙腳,她仰起頭,望著走到她身邊的銀狼,居高臨下的盯著她,那雙深邃的眼中,猶如一潭幽靜的泉水,讓她的心,慢慢的變得平靜了下來。

    銀狼麵無表情的目視著她,原本平靜冰冷的心,卻起了一絲漣漪。

    他緩緩的朝她伸出手,片刻,驚覺到自己做什麽,僵硬著想縮迴來。

    夕米一把抓住了他想退縮的手掌,厚實的觸感,甚至與他手中的繭刺得她嬌嫩的小手,有些微疼,他的手很大,能輕易的包裹住她,有著如家人般的關愛。

    “走吧!”休息片刻後,她的心已經承受住事實,大著膽子,做著最壞的打算,打算努力去接受石牢中的一切。

    她一定不會讓那頭殘狼給看扁了,以為這一點,就能嚇到她,站起身,放開了銀狼的手,她堅強的雙眼對峙著銀狼,毫不畏懼。

    銀狼看不透這個女人,多樣的麵孔,一下膽小怕死,一下脆弱不堪,一下堅定如斯,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難道這就是宮主最終的目的,要把她關在這個讓男人見了都害怕的地方,可他的心,為何會有一絲不忍,和對她的憐憫。

    轉身走進石門,從不善表達的他,再宮主救下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命,他的心,一切都是宮主的,而他,永遠都是宮主的影子,誓言守護他的死士。

    夕米被銀狼帶著走進了石牢,她想像過無數種的情況,一前一後的兩人,站在中間停了下來,高高的階梯之上,底下左右兩邊,滿滿的汙水,這是一座被禁錮的水牢,她被眼前的一切嚇得一動不動,驚恐片看多了她,也未見過如此震懾心靈,刺激,血腥,殘酷的場麵。

    水牢中,立著幾根支撐著石壁的柱子,而柱子上,沉重的鎖鏈,綁著幾個犯人,低垂著頭,披頭散發,血肉模糊,可那空氣之中漸漸流動著的唿吸聲,仍能感覺到他們活著,她雙眼移動到水牢的角落,那烏黑刺鼻的汙水裏,一屢白骨,印入她的眼中,水中,更似有一個乳白色的東西在啃嘶著那具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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