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看見她也莫名地緊張起來,很尷尬地笑了笑,想故作輕鬆地道:“丹丹啊,那個,去……嗯……你好啊。”說完自己一愣。這是什麽態度,昨晚吃了人家今天跟別人說聲你好?
果然這個名為丹丹的侍女眼神一黯,連緊張的心情似乎也平靜下來,被一絲絲哀愁纏繞上心頭。原本以為經過昨晚,自己會在他心中真正找到位置,誰知今天隻有一個平淡到陌生的“你好!”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時氣氛沉默下來。
“咳,咳……”小四見狀,馬上識趣道,“少爺,那個好像林老叫我,我先忙。”說完大步離開。
李書目送小四離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也不敢望向丹丹。怎麽說他也是青澀少年,雖說昨晚心情鬱悶一時衝動就和平時最親近的侍女有了肌膚之親,初次嚐到了偷吃禁果的滋味。事後想想自己當時好像有點強迫的意味,理論上丹丹是自家的侍女可以不用負任何責任,但良心上無論如何也是受到譴責。至於對丹丹的感情,李書也分不清楚。但昨晚銷魂的感覺卻永遠忘不了。
基於心中所想,李書獨自麵對丹丹心中就有莫名的窘迫。想開口打破僵局,卻不知如何開口,呆呆在那裏不知所措。
丹丹靜靜地站著,見到李書默然,心中更是淒然。自己自幼在李府伴隨著這李府唯一的少爺一起長大,負責照顧他的飲居起食,有時陪伴他讀書玩耍,標準不過的青梅竹馬。李書可能還不知道,情竇初開的丹丹早已對他埋下了深深的情根。昨晚她也有些意亂情迷才導致了李書的錯誤,但她沒有絲毫怪罪之意,甚至心中有一點點竊喜。
而現在李書的反應讓她很受傷,苦澀道:“少爺,沒什麽事我去洗衣服了。”
聞言李書看了她手上木盆中的衣服,正是自己早上跳水換下的,想起昨晚寬衣解帶的春光,心中內疚感更濃:“丹丹,昨晚……對不起!”現在他最想說的就是對不起。
丹丹想到自己和李書的懸殊身份,露出一抹令人心碎的笑容:“少爺,是我不好,讓少爺感到心不安了。昨晚的事少爺不要擺在心上,是丹丹的錯,少爺你不會趕我走吧。”說完假裝不在乎衝李書笑笑吐了吐小舌,像平時打趣一樣。然而湧上眼睛的水霧卻出賣了她。
聽到這話李書心中很不舒服,好像空虛了一大片,難受極了。看著丹丹不在乎的神情,煩躁湧上心頭,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突然間他很惱怒,卻沒有注意到丹丹的異常,他惱怒眼前這個女人的平靜,女人失去貞操不是應該哭哭啼啼的麽?起碼也笑不出來吧。李書擺了擺手道:“當然不會,沒我批準你永遠不許走開。”像是告訴丹丹,又像跟自己說。
這命令式的語氣並沒讓丹丹高興,她知道,這是他的隨口說的,沒一絲情意在裏麵。她不會在他麵前哭,給他造成困擾。
“嗯”丹丹應了聲就準備離去。也許能留在他身邊就應該知足了。
經過李書身旁時,一股淡淡的女兒幽香傳來,李書手一動拉住了她的手臂,丹丹嬌軀一震,李書淡淡開口:“喜歡什麽跟我說,我一定送給你。”他覺得應該補償些什麽。
丹丹聽出了愧疚,但這不是她想聽到的,喜歡就可以得到了麽?微微掙脫他的手,丹丹離去幾米才幽幽道:“謝謝少爺!”眼眶的淚水終於一滴滴地傾瀉在李書的衣物上。
昨晚把身子給他的時候她心中有個希冀,李書會衝破世俗的束縛和她在一起。
李書沒看見她的淚水,隻看見她走路姿勢不太自然地走開,心中越來越煩躁。
小四在和小廝們打屁聊天,正聊得興高采烈,突然周圍的人都靜了下來,驚愕地看著他後麵。小四渾然不知,依舊口沫橫飛地道:“你們知道,我是跟少爺混的,說是你們老大毫不為過,老大,知道嗎?以後記得這樣叫”,眾人猛打眼色,小四以為他們不屑,道:“不服可以,我會請示少爺的,少爺的手段你們是知道的……”還沒說完,隻覺屁股遭到了一下重擊,往前差點跌了個狗吃屎。
小四跳起來怒道:“那個不長眼的踢老大!”轉過身來,隻見李書臉色陰沉的可怕站在後麵。
周圍的人幾乎忍不住失笑起來。小四暗叫糟糕,這正是少爺心情不好的跡象,不然不可能因為剛才的話對他使用暴力,趕忙堆起笑容:“原來是少爺,怪不得腳力這麽好,要不要再來一腳?”拍馬屁的功力讓旁邊的小廝們目瞪口呆。
李書踢出一腳,略爽,冷笑道:“既然你這麽給麵子,我怎敢不遵命呢?跟我過來吧,老大!”
眾人笑出了聲,這是吹牛的下場啊。小四苦著臉跟了上去。
走在小道上,小四在身後輕聲問道:“是不是丹丹……”他可不像外表那樣小白,內心機靈的緊,不然也不會得李書的歡心。他隱約猜到了是和丹丹有關。
“閉嘴!”
“少爺,既然那個丹丹這麽不知好歹,我替你去教訓教訓她。”小四故意說道,他隻是不明白,以少爺的身份丹丹會拒絕?其他侍女怕倒貼也上去了吧。
李書無奈歎口氣,冷冷道:“不知為什麽,聽到你說想教訓她,我現在就想教訓一下你,剛才你想當老大來著?”小四真是一個很好的解氣筒。
小四訕訕地笑笑:“那不是開玩笑麽,主要想活躍活躍大夥的氣氛,促進工作效率。”
“哼!”
小四眼珠轉了轉,開口道:“對了,少爺,今晚城內舉辦琴藝大賽,你也去參加吧?”見到李書不出聲又道:“就算少爺不想參加,我們也可以湊湊熱鬧,最重要的是可以喝喝花酒。”說到喝酒,小四眼睛都亮起來了。
李書知道今晚不醉他一場是如何也不能入眠的了,開口道:“我看是你想去喝酒鬼混了吧。”說完也不理小四走開了。
小四得意地眨眨眼睛。要是連幫李書解悶的辦法都沒有,他也白跟李書多年了。
晚飯的飯桌上,柳夢璃擔憂地問道:“書兒,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都不吃飯的。”
“哪有”李書馬上往碗裏夾一大快肉,作勢地咬了一口。
李天行看不過去,又調侃道:“你這是吃嗎?這是舔吧,像貓一樣。”他可不習慣兒子在他麵前像華公子一樣斯斯文文地吃飯。
柳夢璃白了丈夫一眼,對李書說道:“不想吃就算了,我叫黃先生來給你看看病。”她認定了兒子身體不舒服。不然以前狼吞虎咽的李書哪去了。
李書扯開話題道:“我今晚出去玩,去外麵吃飯。”
“哦”李天行笑道:“琴藝大賽你準備參加了吧,爹去為你打氣。”
李書問道:“你們也去嗎?”看來這次大賽很隆重,連父親都親自參加。
“別人約了你爹談事,剛巧碰上琴藝大賽,你爹就提議去賽場邊看邊談,”柳夢璃顯然也對琴藝大賽充滿興趣“書兒,你去參加吧。你爹可是遭到了很多人反對,就是為了看你表演哦”幾乎是肯定的語氣,李書可是愛死了彈琴。
“那群老家夥,沒點情趣,後來聽說了自己的兒子也參賽,才閉上了嘴,哼!”李天行不滿的道。他就想不明白為什麽放著有好好欣賞音樂的地方不去,偏要去妓院才舒服。
“沒興趣,今晚我想獨自走走。”李書不給老爹麵子,站起身離開飯桌。
李天行夫婦麵麵相覷,不知兒子那裏不對勁。李書對彈琴沒興趣?說出來李府怕沒有一人相信,他們可都是經曆了李書從開始的爛音調到後來被資深樂師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過程。
李天行也不理會,柳夢璃決定遲點好好追究一下。
他們倒不擔心李書會出意外,在自家地盤要是讓兒子出了意外,他們也不用在晉城混了。
月兒掛上枝頭。
今晚的晉城熱鬧非凡。不知是哪個好事之徒把大賽渲染得空前盛後,說什麽千人齊彈,各地的高手雲集一爭高下。連當地大師柳玉都想參加,不過由於賽會規定年齡不得超過二十五,柳玉遺憾退出。而仲裁更是由全國最頂尖的大師擔任。雖說晉城也算是大城市,但這樣的場麵還是少見。於是乎現在大街小巷都布滿了人,水泄不通。無數的燈花照得大街上如白晝。
李書和小四擠得大汗淋漓,無論如何也擠不進大會中心。
“怎麽迴事?難道今晚有很多美女出現?”小四抱怨,他第一直覺隻有美女才有這樣的吸引力。
李書本來心情不好,現在更是越來越鬱悶。隻見他換上了江湖行走的便裝,一套緊身的棕色衣服,目光炯炯有神,配上挺拔的身材倒顯得英氣逼人。他可不會蠢得穿平時的衣服出來。這樣的衣裝,沒有那特有的排場,誰會想到晉城第一世家大少會在市井街道跟平民擠成一片。
至於保鏢,更是不用,在晉城閉著眼睛隨便走入一家商鋪都有可能是李家字號。因此在晉城李書可以說是隨處都有保鏢。
李書無奈道:“小四,你去店鋪取些酒水來,我在東湖等你。”他決定先喝上幾杯,等大賽開始了,人群安靜下來再過去。愛音樂如命的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場音樂盛會,難得如此多的行家薈萃。
小四應了聲就跑開。同樣在晉城他也不擔心李書的人身安全。
離開了吵雜的鬧市,李書來到東湖邊上,繞著湖邊的小道踱步。
湖麵波光粼粼,閃爍著月亮和周圍燈火的光亮。晚風徐徐吹來,清新的空氣讓李書煩躁的心情大減。
他邊看著湖麵邊走著,在破碎的月亮中似乎看到了丹丹嬌美的臉,平時的點滴湧上心頭,那可愛的笑臉正觸動著他內心的某處柔軟,居然泛起絲絲甜蜜,難道這就是林媽所說的愛戀?這個想法讓李書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
“媽的”李書暗罵一聲,再下去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病了。就算是愛戀,我堂堂晉城第一大少爺也不用緊張吧?甩甩頭決定暫時不想這個問題。
突然一陣琴聲傳來。李書忙凝神傾聽。琴聲剛開始斷斷續續,隨之連貫起來。
李書知道剛開始時是在試音,他彈琴前也要試一下音律的,隻有功夫不到家的人才以為琴弦都已調配正確,殊不知每次木琴用過都有可能發生琴弦鬆弛的問題。
李書隻是奇怪,怎麽還有高手不去賽場準備而是跑來這裏彈奏。
好奇心促使他往琴聲出處走去。
越接近越覺得琴聲優美動聽,華麗的琴聲包含了主人的情感,時而幽奇,時而孤傲,時而落寞,最動人的是那深深的孤芳自賞,孤獨之極。
能透過琴聲把自身的情感表達得如此明了,李書自歎不如。
琴聲來自湖中心的望湖亭,李書沿著小橋走了過去。
望湖亭裏,一位蒙紗女子正在盡情彈唱。曼妙的身材,烏黑的頭發,攝人心魄的眼神,朦朧的麵紗,造就了這位神秘的女子強烈的吸引力。隻見她蔥蔥玉手在琴弦上起起伏伏,極具美感,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突然女子眼中精光一閃,盯著走近的李書,手中動作並沒有停下。隻見李書不知不覺地已經走進了望湖亭,來到女子旁邊。他沒看到女子的眼中的驚異,隻是死命的盯著女子彈琴的玉手,似乎深深迷住了,耳朵也隻聽到天籟般的琴聲。
女子驚異了一會,看到他癡迷的神色,不解地搖了搖頭,閉上眼來繼續彈琴。
她並沒有叫李書離開。因為李書臉上的神色是不會有表演者不喜歡的,那不是一種假意的喜歡,是真正理解的讚賞。這也說明李書精通樂律,夠資格做聽眾。
大概因為有了同行的欣賞,女子彈得更暢快淋漓,如行雲流水般毫無停滯。
月光籠罩下,亭中的一男一女都陶醉在自身的角色中,彈得神奇,聽得入迷,形成了一幅唯美的畫麵。
“咚……”最後一個音符由女子手指撥出,在湖麵蕩漾開來。
“啪啪……”李書忍不住熱切鼓起掌來,“彈得太好了!這琴可是由萬年古木迴香檀木所製?琴弦應該是采用苗族的天蠶絲,造工就更好了,晉城肯定沒有這樣的水準,哈,能介紹我去打造一把嗎?”說到後麵李書喜不自勝竟然想買琴。
女子奇異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他如此精通樂器,聽到後麵他想買琴,感到好笑,雖然她很久沒笑過了。
“姑娘,在下李書,能讓我摸摸你的琴嗎?”李書倒是不客氣,就想伸手過去摸琴。看他的樣子,似乎口水都流了出來,但卻是對那把琴。
“哼!如果你還要這雙手的話就別伸過來。”蒙紗女子還沒遇見過在她麵前這麽大膽的人,她聲音如她的琴聲般悅耳,講出的話卻讓人一寒。
李書手僵在半空,想不到這女子如此不近人情,在晉城他還真沒看過有人在他麵前這麽囂張。
這下李書才把眼光放在女子身上,眼睛頓時一亮。那雙眼睛真是漂亮極了,可惜正冷冷地看著他。讓他感覺很不爽。
“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李書諷刺道。他可不會因為是個美女就對她客氣。
蒙紗女子一怒準備出手教訓這個滿口胡言亂語的家夥,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你是怎麽過來的。”
李書奇道:“走過來的啊,難道我會飛呀。”
蒙紗女子懷疑地看著他。這個女子可不是普通人,她是個極速火行者,既修為速度達到了火境。剛才彈琴時在周圍已經放出了一個氣場,普通人不可能毫無阻礙的走進來,就算是一般的高手也不能輕輕鬆鬆就進來,她可不是省油的燈。看他樣子也不是什麽行者,怎能如此輕易進來,迴去要好好地問問師尊。看著李書的眼神越來越銳利。
眼前的男子長得並不令人討厭,特別是那雙熱切的雙眼,充滿了魅力。
“看什麽看,我看你蒙著臉不敢見人,怕是長得太醜吧”李書被她看得心中發毛,他也看得出了這女子不是普通人,肯定是武林中人。普通女子那會單身來到這裏彈琴。但出於習慣還是忍不住出口嘲笑,心中危機感突現。
這下蒙紗女子決定給這個沒禮貌的家夥一個教訓。
就在李書感到越來越危險的時候,冷汗也出來了,岸邊傳來小四的唿喊。
李書心中一喜,但又不敢大聲叫喊,強作鎮定道:“既然你不肯借琴一看,那就算了,我那幫手下這邊來了,你還是走吧,免得他們對你不客氣。”人多勢眾怕你也不敢亂來吧,李書想道。
這時,小四喊道:“少爺,你在哪裏啊,這裏好黑,我一個人好怕呀。”
蒙紗女子眼角帶笑看著裝模作樣的李書,原來他害怕了。李書感到那淡淡的笑意,危險感覺也隨之消失,惱羞成怒轉過身吼道:“我在這裏啊,沒用的家夥。”
風聲一動,再迴頭,神秘女子已不見蹤影,像突然消失一樣,要不是殘留的淡淡幽香,李書還真以為遇見了女鬼。他知道遇上了高手,不由噓了一把。
“嘭嘭……”遠處的炮聲響起,絢麗的煙花在夜空盛放。
琴藝大賽開始了。
果然這個名為丹丹的侍女眼神一黯,連緊張的心情似乎也平靜下來,被一絲絲哀愁纏繞上心頭。原本以為經過昨晚,自己會在他心中真正找到位置,誰知今天隻有一個平淡到陌生的“你好!”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時氣氛沉默下來。
“咳,咳……”小四見狀,馬上識趣道,“少爺,那個好像林老叫我,我先忙。”說完大步離開。
李書目送小四離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也不敢望向丹丹。怎麽說他也是青澀少年,雖說昨晚心情鬱悶一時衝動就和平時最親近的侍女有了肌膚之親,初次嚐到了偷吃禁果的滋味。事後想想自己當時好像有點強迫的意味,理論上丹丹是自家的侍女可以不用負任何責任,但良心上無論如何也是受到譴責。至於對丹丹的感情,李書也分不清楚。但昨晚銷魂的感覺卻永遠忘不了。
基於心中所想,李書獨自麵對丹丹心中就有莫名的窘迫。想開口打破僵局,卻不知如何開口,呆呆在那裏不知所措。
丹丹靜靜地站著,見到李書默然,心中更是淒然。自己自幼在李府伴隨著這李府唯一的少爺一起長大,負責照顧他的飲居起食,有時陪伴他讀書玩耍,標準不過的青梅竹馬。李書可能還不知道,情竇初開的丹丹早已對他埋下了深深的情根。昨晚她也有些意亂情迷才導致了李書的錯誤,但她沒有絲毫怪罪之意,甚至心中有一點點竊喜。
而現在李書的反應讓她很受傷,苦澀道:“少爺,沒什麽事我去洗衣服了。”
聞言李書看了她手上木盆中的衣服,正是自己早上跳水換下的,想起昨晚寬衣解帶的春光,心中內疚感更濃:“丹丹,昨晚……對不起!”現在他最想說的就是對不起。
丹丹想到自己和李書的懸殊身份,露出一抹令人心碎的笑容:“少爺,是我不好,讓少爺感到心不安了。昨晚的事少爺不要擺在心上,是丹丹的錯,少爺你不會趕我走吧。”說完假裝不在乎衝李書笑笑吐了吐小舌,像平時打趣一樣。然而湧上眼睛的水霧卻出賣了她。
聽到這話李書心中很不舒服,好像空虛了一大片,難受極了。看著丹丹不在乎的神情,煩躁湧上心頭,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突然間他很惱怒,卻沒有注意到丹丹的異常,他惱怒眼前這個女人的平靜,女人失去貞操不是應該哭哭啼啼的麽?起碼也笑不出來吧。李書擺了擺手道:“當然不會,沒我批準你永遠不許走開。”像是告訴丹丹,又像跟自己說。
這命令式的語氣並沒讓丹丹高興,她知道,這是他的隨口說的,沒一絲情意在裏麵。她不會在他麵前哭,給他造成困擾。
“嗯”丹丹應了聲就準備離去。也許能留在他身邊就應該知足了。
經過李書身旁時,一股淡淡的女兒幽香傳來,李書手一動拉住了她的手臂,丹丹嬌軀一震,李書淡淡開口:“喜歡什麽跟我說,我一定送給你。”他覺得應該補償些什麽。
丹丹聽出了愧疚,但這不是她想聽到的,喜歡就可以得到了麽?微微掙脫他的手,丹丹離去幾米才幽幽道:“謝謝少爺!”眼眶的淚水終於一滴滴地傾瀉在李書的衣物上。
昨晚把身子給他的時候她心中有個希冀,李書會衝破世俗的束縛和她在一起。
李書沒看見她的淚水,隻看見她走路姿勢不太自然地走開,心中越來越煩躁。
小四在和小廝們打屁聊天,正聊得興高采烈,突然周圍的人都靜了下來,驚愕地看著他後麵。小四渾然不知,依舊口沫橫飛地道:“你們知道,我是跟少爺混的,說是你們老大毫不為過,老大,知道嗎?以後記得這樣叫”,眾人猛打眼色,小四以為他們不屑,道:“不服可以,我會請示少爺的,少爺的手段你們是知道的……”還沒說完,隻覺屁股遭到了一下重擊,往前差點跌了個狗吃屎。
小四跳起來怒道:“那個不長眼的踢老大!”轉過身來,隻見李書臉色陰沉的可怕站在後麵。
周圍的人幾乎忍不住失笑起來。小四暗叫糟糕,這正是少爺心情不好的跡象,不然不可能因為剛才的話對他使用暴力,趕忙堆起笑容:“原來是少爺,怪不得腳力這麽好,要不要再來一腳?”拍馬屁的功力讓旁邊的小廝們目瞪口呆。
李書踢出一腳,略爽,冷笑道:“既然你這麽給麵子,我怎敢不遵命呢?跟我過來吧,老大!”
眾人笑出了聲,這是吹牛的下場啊。小四苦著臉跟了上去。
走在小道上,小四在身後輕聲問道:“是不是丹丹……”他可不像外表那樣小白,內心機靈的緊,不然也不會得李書的歡心。他隱約猜到了是和丹丹有關。
“閉嘴!”
“少爺,既然那個丹丹這麽不知好歹,我替你去教訓教訓她。”小四故意說道,他隻是不明白,以少爺的身份丹丹會拒絕?其他侍女怕倒貼也上去了吧。
李書無奈歎口氣,冷冷道:“不知為什麽,聽到你說想教訓她,我現在就想教訓一下你,剛才你想當老大來著?”小四真是一個很好的解氣筒。
小四訕訕地笑笑:“那不是開玩笑麽,主要想活躍活躍大夥的氣氛,促進工作效率。”
“哼!”
小四眼珠轉了轉,開口道:“對了,少爺,今晚城內舉辦琴藝大賽,你也去參加吧?”見到李書不出聲又道:“就算少爺不想參加,我們也可以湊湊熱鬧,最重要的是可以喝喝花酒。”說到喝酒,小四眼睛都亮起來了。
李書知道今晚不醉他一場是如何也不能入眠的了,開口道:“我看是你想去喝酒鬼混了吧。”說完也不理小四走開了。
小四得意地眨眨眼睛。要是連幫李書解悶的辦法都沒有,他也白跟李書多年了。
晚飯的飯桌上,柳夢璃擔憂地問道:“書兒,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都不吃飯的。”
“哪有”李書馬上往碗裏夾一大快肉,作勢地咬了一口。
李天行看不過去,又調侃道:“你這是吃嗎?這是舔吧,像貓一樣。”他可不習慣兒子在他麵前像華公子一樣斯斯文文地吃飯。
柳夢璃白了丈夫一眼,對李書說道:“不想吃就算了,我叫黃先生來給你看看病。”她認定了兒子身體不舒服。不然以前狼吞虎咽的李書哪去了。
李書扯開話題道:“我今晚出去玩,去外麵吃飯。”
“哦”李天行笑道:“琴藝大賽你準備參加了吧,爹去為你打氣。”
李書問道:“你們也去嗎?”看來這次大賽很隆重,連父親都親自參加。
“別人約了你爹談事,剛巧碰上琴藝大賽,你爹就提議去賽場邊看邊談,”柳夢璃顯然也對琴藝大賽充滿興趣“書兒,你去參加吧。你爹可是遭到了很多人反對,就是為了看你表演哦”幾乎是肯定的語氣,李書可是愛死了彈琴。
“那群老家夥,沒點情趣,後來聽說了自己的兒子也參賽,才閉上了嘴,哼!”李天行不滿的道。他就想不明白為什麽放著有好好欣賞音樂的地方不去,偏要去妓院才舒服。
“沒興趣,今晚我想獨自走走。”李書不給老爹麵子,站起身離開飯桌。
李天行夫婦麵麵相覷,不知兒子那裏不對勁。李書對彈琴沒興趣?說出來李府怕沒有一人相信,他們可都是經曆了李書從開始的爛音調到後來被資深樂師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過程。
李天行也不理會,柳夢璃決定遲點好好追究一下。
他們倒不擔心李書會出意外,在自家地盤要是讓兒子出了意外,他們也不用在晉城混了。
月兒掛上枝頭。
今晚的晉城熱鬧非凡。不知是哪個好事之徒把大賽渲染得空前盛後,說什麽千人齊彈,各地的高手雲集一爭高下。連當地大師柳玉都想參加,不過由於賽會規定年齡不得超過二十五,柳玉遺憾退出。而仲裁更是由全國最頂尖的大師擔任。雖說晉城也算是大城市,但這樣的場麵還是少見。於是乎現在大街小巷都布滿了人,水泄不通。無數的燈花照得大街上如白晝。
李書和小四擠得大汗淋漓,無論如何也擠不進大會中心。
“怎麽迴事?難道今晚有很多美女出現?”小四抱怨,他第一直覺隻有美女才有這樣的吸引力。
李書本來心情不好,現在更是越來越鬱悶。隻見他換上了江湖行走的便裝,一套緊身的棕色衣服,目光炯炯有神,配上挺拔的身材倒顯得英氣逼人。他可不會蠢得穿平時的衣服出來。這樣的衣裝,沒有那特有的排場,誰會想到晉城第一世家大少會在市井街道跟平民擠成一片。
至於保鏢,更是不用,在晉城閉著眼睛隨便走入一家商鋪都有可能是李家字號。因此在晉城李書可以說是隨處都有保鏢。
李書無奈道:“小四,你去店鋪取些酒水來,我在東湖等你。”他決定先喝上幾杯,等大賽開始了,人群安靜下來再過去。愛音樂如命的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場音樂盛會,難得如此多的行家薈萃。
小四應了聲就跑開。同樣在晉城他也不擔心李書的人身安全。
離開了吵雜的鬧市,李書來到東湖邊上,繞著湖邊的小道踱步。
湖麵波光粼粼,閃爍著月亮和周圍燈火的光亮。晚風徐徐吹來,清新的空氣讓李書煩躁的心情大減。
他邊看著湖麵邊走著,在破碎的月亮中似乎看到了丹丹嬌美的臉,平時的點滴湧上心頭,那可愛的笑臉正觸動著他內心的某處柔軟,居然泛起絲絲甜蜜,難道這就是林媽所說的愛戀?這個想法讓李書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
“媽的”李書暗罵一聲,再下去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病了。就算是愛戀,我堂堂晉城第一大少爺也不用緊張吧?甩甩頭決定暫時不想這個問題。
突然一陣琴聲傳來。李書忙凝神傾聽。琴聲剛開始斷斷續續,隨之連貫起來。
李書知道剛開始時是在試音,他彈琴前也要試一下音律的,隻有功夫不到家的人才以為琴弦都已調配正確,殊不知每次木琴用過都有可能發生琴弦鬆弛的問題。
李書隻是奇怪,怎麽還有高手不去賽場準備而是跑來這裏彈奏。
好奇心促使他往琴聲出處走去。
越接近越覺得琴聲優美動聽,華麗的琴聲包含了主人的情感,時而幽奇,時而孤傲,時而落寞,最動人的是那深深的孤芳自賞,孤獨之極。
能透過琴聲把自身的情感表達得如此明了,李書自歎不如。
琴聲來自湖中心的望湖亭,李書沿著小橋走了過去。
望湖亭裏,一位蒙紗女子正在盡情彈唱。曼妙的身材,烏黑的頭發,攝人心魄的眼神,朦朧的麵紗,造就了這位神秘的女子強烈的吸引力。隻見她蔥蔥玉手在琴弦上起起伏伏,極具美感,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突然女子眼中精光一閃,盯著走近的李書,手中動作並沒有停下。隻見李書不知不覺地已經走進了望湖亭,來到女子旁邊。他沒看到女子的眼中的驚異,隻是死命的盯著女子彈琴的玉手,似乎深深迷住了,耳朵也隻聽到天籟般的琴聲。
女子驚異了一會,看到他癡迷的神色,不解地搖了搖頭,閉上眼來繼續彈琴。
她並沒有叫李書離開。因為李書臉上的神色是不會有表演者不喜歡的,那不是一種假意的喜歡,是真正理解的讚賞。這也說明李書精通樂律,夠資格做聽眾。
大概因為有了同行的欣賞,女子彈得更暢快淋漓,如行雲流水般毫無停滯。
月光籠罩下,亭中的一男一女都陶醉在自身的角色中,彈得神奇,聽得入迷,形成了一幅唯美的畫麵。
“咚……”最後一個音符由女子手指撥出,在湖麵蕩漾開來。
“啪啪……”李書忍不住熱切鼓起掌來,“彈得太好了!這琴可是由萬年古木迴香檀木所製?琴弦應該是采用苗族的天蠶絲,造工就更好了,晉城肯定沒有這樣的水準,哈,能介紹我去打造一把嗎?”說到後麵李書喜不自勝竟然想買琴。
女子奇異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他如此精通樂器,聽到後麵他想買琴,感到好笑,雖然她很久沒笑過了。
“姑娘,在下李書,能讓我摸摸你的琴嗎?”李書倒是不客氣,就想伸手過去摸琴。看他的樣子,似乎口水都流了出來,但卻是對那把琴。
“哼!如果你還要這雙手的話就別伸過來。”蒙紗女子還沒遇見過在她麵前這麽大膽的人,她聲音如她的琴聲般悅耳,講出的話卻讓人一寒。
李書手僵在半空,想不到這女子如此不近人情,在晉城他還真沒看過有人在他麵前這麽囂張。
這下李書才把眼光放在女子身上,眼睛頓時一亮。那雙眼睛真是漂亮極了,可惜正冷冷地看著他。讓他感覺很不爽。
“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李書諷刺道。他可不會因為是個美女就對她客氣。
蒙紗女子一怒準備出手教訓這個滿口胡言亂語的家夥,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你是怎麽過來的。”
李書奇道:“走過來的啊,難道我會飛呀。”
蒙紗女子懷疑地看著他。這個女子可不是普通人,她是個極速火行者,既修為速度達到了火境。剛才彈琴時在周圍已經放出了一個氣場,普通人不可能毫無阻礙的走進來,就算是一般的高手也不能輕輕鬆鬆就進來,她可不是省油的燈。看他樣子也不是什麽行者,怎能如此輕易進來,迴去要好好地問問師尊。看著李書的眼神越來越銳利。
眼前的男子長得並不令人討厭,特別是那雙熱切的雙眼,充滿了魅力。
“看什麽看,我看你蒙著臉不敢見人,怕是長得太醜吧”李書被她看得心中發毛,他也看得出了這女子不是普通人,肯定是武林中人。普通女子那會單身來到這裏彈琴。但出於習慣還是忍不住出口嘲笑,心中危機感突現。
這下蒙紗女子決定給這個沒禮貌的家夥一個教訓。
就在李書感到越來越危險的時候,冷汗也出來了,岸邊傳來小四的唿喊。
李書心中一喜,但又不敢大聲叫喊,強作鎮定道:“既然你不肯借琴一看,那就算了,我那幫手下這邊來了,你還是走吧,免得他們對你不客氣。”人多勢眾怕你也不敢亂來吧,李書想道。
這時,小四喊道:“少爺,你在哪裏啊,這裏好黑,我一個人好怕呀。”
蒙紗女子眼角帶笑看著裝模作樣的李書,原來他害怕了。李書感到那淡淡的笑意,危險感覺也隨之消失,惱羞成怒轉過身吼道:“我在這裏啊,沒用的家夥。”
風聲一動,再迴頭,神秘女子已不見蹤影,像突然消失一樣,要不是殘留的淡淡幽香,李書還真以為遇見了女鬼。他知道遇上了高手,不由噓了一把。
“嘭嘭……”遠處的炮聲響起,絢麗的煙花在夜空盛放。
琴藝大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