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冷哼一聲,道:「豈有此理,大清從不和蒙古做此等交易,加之如今國庫充足,根本不需要賺這等錢財。可年羹堯居然善做主張,幹這等勾當,簡直是把軍營當成了私有物!」


    他隻有一雙眼睛,一對耳朵。


    加之他自登基後,為了穩定朝中局勢,一直在紫禁城。


    所見之事,所聽之事非常有限。


    要說之前那些官員彈劾年羹堯的,無非就是朝廷當中的一些瑣事。


    可十三和五格所說的,才是他從沒聽說過的。


    這也是他當時為何將十三和五格派去西北墾荒的原因。


    明知道那地方歸年羹堯所管,可他還是這麽做了。


    一是旁人說的他不相信。


    但他們兩個說的,那就肯定沒錯。


    緊接著,十三爺又道:「就拿這一次平凡阿爾布巴之亂,那年羹堯雖說是有功勞,也確實打了勝仗。但他違背軍營紀律,從蒙古搞了十幾個姑娘,在軍中風-流快活。」


    聽到這,四爺濃眉微蹙,罵了句「無恥之人」。


    緊接著,君臣三人又聊了好幾個時辰,十三爺和五格才從養心殿出來。


    待他們兩個離開後,四爺則坐在養心殿的寶座上,翻著兩本厚厚的冊子。


    那上麵記載著的,全是年羹堯自跟了他起,立下的功勞和戰功。


    他時而蹙眉,用筆在冊子上寫著什麽。


    時而擱筆,指腹揉著眉心,似是心氣不順。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見狀,蘇培盛盡量降低存在,屏氣凝神,不敢上前打攪。


    當天下午,四爺浮躁地將寶座上的冊子合上。


    然後,他開始大肆獎賞年羹堯。


    並命禦前侍衛將賞賜送往年家。


    隻是,同那些賞賜一起的,還有一封四爺的諭旨!


    諭旨裏有一段論述功臣保全名節的話。


    「凡人臣圖功易,成功難;成功易,守功難;守功易,終功難。……若倚功造過,必致反恩為仇,此從來人情常有者。」


    在這道諭旨裏,四爺改變了過去對年羹堯的嘉獎和稱讚。


    而是警告年羹堯要慎重自持。


    四爺打小就是康熙帝培養大的。


    麵對這種事情,他和康熙帝當年一樣。


    即便那些同他打天下的官員有貪汙現象,還借空了國庫的銀子,康熙帝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忍心處理他們。


    如果年羹堯是個無用之徒,或許還好說。


    可他確實為大清做了許多貢獻。


    尤其是這一次平反阿爾布巴之亂,臂膀都受了重傷,至今還沒好全。


    就目前來說,他的功勞還是蓋過了錯誤的行為。


    而年羹堯又是四爺一手提拔上來的,對於此等有能力又有功勞的大臣。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功高蓋主,得弄死對方。


    而是有責任和義務讓他不再繼續墮落下去。


    畢竟這麽些年來,不可否認如果沒有年羹堯。


    邊關確實沒有這般太平。


    而他當年登基時,也沒那麽順利。


    他不可能忽視那麽多功勞,在人一犯錯的時候就一點餘地都不留。


    所以,雖說年羹堯確實犯了錯。


    但也不能立馬就處罰。


    一是因為年羹堯才立了軍功。


    二是四爺未登基以來,年羹堯便一直輔佐左右。


    甚至可以說,在四爺還是阿哥和貝勒的時候,他們就相識,並達成了某種共識,一起走到今天這一步。


    所以,四爺對年羹堯,還是有點君臣知遇的情分在裏麵。


    這是君臣之情!


    麵對一直在身邊效犬馬之勞的臣子,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規勸,降服,而不是直接放棄。


    就好比一個上司,麵對多年來一起打拚的下屬。


    當發現對方出現了問題,首先想到的是能不能解決,而不是直接開除。


    至於毓貴妃做過什麽,那也是毓貴妃的事情,是後宮之事,等到時機成熟,他自會處理。


    但他與年羹堯之間,是君臣與朝廷之間的事情,這是兩碼事。


    用私人感情衡量一個臣子,這站在政治角度,是極其不公平的。


    他不可能因為後宮女人的事情,就把男人之間的事情牽連在一起。


    這一點,他自始至終都分得清楚,也很理智。


    四爺一直是個極端的人。


    愛之欲其上天,恨之欲其下地獄.


    很顯然,他對年羹堯的好印象,比壞印象要多。


    他想給年羹堯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倘若實在不行,他自會親手將這個一手捧上來的臣子送下地獄!


    接下來的日子,朝廷們都在觀望。


    他們在看四爺會不會對年羹堯進行下一步動作。


    同時,他們也在看年羹堯會不會繼續作死。


    毫無疑問的,你永遠都喚不醒一個想持續作死的人。


    要說年羹堯沒作死之前,規勸還有點用。


    一開始他可能還知道自個是誰,曾經捧他的主子是誰。


    可是一旦他被那些官員捧高時,早就沉浸在權利的漩渦當中無法自拔。


    更是被那些權和欲沖昏了頭腦,忘記了自個是誰。


    所以,即便四爺下了一道那樣的諭旨,他還是照樣我行我素。


    因為他在西北和戰場野慣了。


    他認為他有資本,他的資本就是西北和戰場。


    並認定了除了他年羹堯,再也沒人能夠鎮住西北。


    更自信到認為大清沒有他這等武將,旁人便打不了勝仗。


    這導致四川有人起兵作亂時,即便年羹堯對那地段熟悉,又在京城空閑著。


    四爺卻沒有派年羹堯前去,而是把剛迴京的五格派去平反亂動。


    這一日夜裏,四爺翻了皇貴妃的牌子。


    當然,這位已經病得無法侍寢了。


    四爺大多都是看完兩個格格,就純蓋被子睡覺。


    尤其四格格被若音抱走後。


    他基本是小坐一下就迴了養心殿。


    當敬事房的太監到翊坤宮傳話時,皇貴妃正消極地縮在床角,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看起來一日比一日消瘦、憔悴。


    一張臉蒼白到完全失去了血色,一臉病態。


    原本充滿膠原蛋白的臉蛋,顴骨微微凸-起。


    「今夜翊坤宮掌燈!」


    直到這道尖細的聲音在翊坤宮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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