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後,怎麽和她想像的不一樣啊。


    她是找她來對付皇後的。


    不是讓她老人家來查案子的啊。


    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太後已經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


    換句話說,太後是個有主見的,自始至終都沒把她的話當一迴事。


    尤其被皇後罵了幾句後,就更加聽不進她的話了。


    仿佛一心隻想證明她老人家沒有冤枉人。


    可她知道,皇後是清白的啊!


    那麽,太後自然是冤枉皇後了。


    這一刻,就連一旁的若音,也驚訝得眼睛睜大了一圈。


    她也沒聽過太後口中的秘術呢。


    「你沒聽說過的多著呢。」太後用餘光掃了毓貴妃一眼。


    隨即抬頭看向若音,一副勢在必得的得意樣子。


    那眼神仿佛還在說:怎麽,你也沒聽說過吧?


    太醫院離太廟有段距離。


    所以,大約半個時辰後,太後所說的老禦醫才背著藥箱匆匆趕來。


    正如太後所說,那是一個老禦醫。


    月亮腦門上的頭髮已然全部成了銀絲。


    布滿皺紋的眼睛佩戴著一副玳瑁眼睛。


    走起路來,還要住著拐杖才行。


    他進了院子後,走到太後跟前打了個千兒:「奴才見過太後娘娘。」


    「起吧,快給哀家看看這個禪師,看他修行的如何。」太後指了指虛雲。


    老禦醫點點頭,而後朝若音和毓貴妃行了禮。


    緊接著,他走到虛雲麵前,也單手行了個禮。


    在清朝,像虛雲這種修行之人,還是受人尊敬的。


    所以,在事情沒有確定之前,都必須以禮相待。


    而太後雖然沒有具體叫他做什麽,他也知道,檢查一個禪師的修行,意味著檢查哪裏。


    他一個太醫院的禦醫,難不成還能檢查一個禪意的修行的如何嗎?


    當然是檢查那方麵了。


    因為出家人要受五戒。


    一不殺生。


    二不偷盜。


    三不邪淫。


    四不妄語。


    五不飲酒。


    放眼望去,殺生、偷盜、妄語、飲酒,都不是他能檢查的範圍。


    唯有邪淫,是他最在行的。


    因為他有一種絕密的摸骨技術,不論男女,他都能辨別出對方是不是處子之身。


    倘若這位禪師當真犯了邪淫,那麽,代表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出家修行者。


    太後見禦醫要動手了,難得好聲好氣地道:


    「這位虛雲禪師,後宮裏出了這樣的傳言,哀家必須得出麵製止。否則傳來傳去的,於皇家和皇帝都不好。而且,這種謠言對你和皇後也不好。所以,還請你配合禦醫的檢查,如果你是真的被冤枉,哀家還你清白之身,再到你師傅跟前好好誇誇你。當然,倘若你不是,哀家也絕不輕饒你。」


    虛雲筆直地站在原地。


    褐色的深邃眸子坦蕩而明亮。


    一副任你們如何,我心中得自在的樣子。


    而後,他雙手合十,居然就那麽在原地打坐。


    「太後請便。」


    不管太後和毓貴妃如何說,那張俊美的臉頰始終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就像一個沒有脾氣的人。


    可是一眼望去,卻讓人不敢輕看。


    隻因他身上散發著一種正氣凜然的氣質,以及與世無爭的心平氣和之感。


    這讓老禦醫越發的尊重虛雲了。


    他在動手前,朝虛雲雙手合十,「多有得罪了。」


    然後,他抬起右手,在虛雲的鼻頭仔細地摸著。


    為了更好的確定結果,他還從虛雲的鼻樑一路往下摸到鼻尖。


    不知道是他很自信,還是手法非常熟練。


    檢驗的時候,他的麵上沒有絲毫情緒,看不出是好是壞。


    就這樣反覆摸了三次後,老禦醫就朝太後拱手道:「太後娘娘,奴才檢查過了,這位禪師確實是一位很好的修行者。」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這位禪師還是處子之身。


    太後聽了後,微微頜首,表示明白。


    這下子,毓貴妃不淡定了,她牽了牽唇,道:「這位禦醫,你怎麽知道他是好的修行者。難道光憑一雙手摸兩下鼻子,就能檢驗的嗎?」


    這個老禦醫,是不是老眼昏花,還是老糊塗了啊。


    摸兩下鼻骨,就想這麽糊弄過去。


    偏偏太後好像還很信任他的樣子。


    最拿手的獨門絕技被人質疑,老禦醫還是有點不高興的。


    但礙於對方是貴妃身份,沒那麽明顯罷了。


    隻不過,他還是麵色一沉,十分嚴肅地道:「這是奴才祖傳的獨門秘術,每個人的鼻尖都有一塊骨頭,不管是男還是女,這塊骨頭在還是處子身之前,是非常硬的。甚至,摸上去還有點膈手。」


    「而破-身之後,這塊骨頭就會往兩側裂開去,失去那種膈手的尖銳感,懂嗎?貴妃娘娘?」


    不知道是太過氣憤。


    還是太過自信於旁人學不到。


    老禦醫把祖傳的秘術都說了出來。


    試圖以專業的知識,說服毓貴妃。


    反正那種感覺很細微,沒有幾年的手法,就是告訴旁人也學不會的。


    況且,不同人的骨頭硬度不一樣,一般人是辨析不出來的。


    老禦醫似乎還是氣不過,又提起了太後。


    「再說了,太後娘娘既然把奴才請來,自然是信任且知道奴才的手法如何,貴妃娘娘不懂,又何必在這質問奴才!」老禦醫頗為清高地道。


    「好了好了,你的能耐,哀家多年前就見識過了。今日叫你來,當然是相信你的手法。既然你說這位禪師是個好的修行者,哀家信你便是。」太後適時的寬慰老禦醫。


    「奴才多謝太後信任。」老禦醫行禮道。


    見狀,毓貴妃自然不好再追究這些。


    而且聽那老禦醫的話,似乎有幾分道理。


    隻是心裏卻憋著一口氣。


    要說皇後還沒禁足前,她不能一次性徹底搞定皇後。


    可是自打皇後禁足後,這已經是她第四次朝皇後下手了。


    她就不明白了,對付一個禁足又沒有權利的皇後,就這麽難嗎?


    想到這,她惡狠狠地瞪了慧行一眼。


    保平府那邊來了消息,說是皇上幾日前就在迴京的路上了。


    再這樣下去,等皇上迴來,皇後還好好的。


    屆時她再想下手,就更加難了!


    可是她心裏再怎麽不痛快,明麵上還是訕訕地道:「太後都這麽說了,臣妾自然是信的,隻是臣妾未曾聽說過,便覺得有些稀奇,多問了幾句,還請這位禦醫不要放在心上。」


    「奴才不敢。」老禦醫說是說不敢。


    可他梗著脖子的樣子,卻頗為清高。


    毓貴妃瞧著老禦醫不爽。


    可人家和太後估計是老交情了,否則也不敢這般清高。


    所以,她也不好得罪。


    毓貴妃隻是淺淺一笑,朝太後道:「太後,即便這個虛雲禪師是清白的,可他和皇後之間確實走的比較近啊,難保沒有別的貓膩。所以,您看現在該怎麽辦?」


    她從原來的含沙射影,轉為了明麵上告狀。


    隻為了盡量讓太後成為自個的靶子。


    然而,她的話才說完,就聽外頭傳來一道熟悉的唱報聲,「皇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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