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誤了主子爺的大事啊。


    見他們一個個的都不說話,完顏氏哼了一聲,道:「行啊,既然這樣,每人罰半月銀錢。」


    罰半月銀錢,其實是很輕的懲罰了。


    既不用受皮肉之苦,也少不了多少銀子。


    所以說,其實她不想罰她們的。


    但出了昨晚的事情,她的形象受損,威嚴也受損,必須得罰一罰才行。


    不然,她不要麵子的哇。


    至於以後的事情,既然她還愛著他,又逃不過他的手掌心,那就努力搶迴屬於自己的東西。


    四嫂說的對,她樣樣比吳氏好,又是正妻。


    為什麽讓旁人踩在腳下。


    從今天起,她要將那些想看她笑話的人,踩在腳下。


    讓她們通通去哭去鬧去惆悵!


    ------


    幾日後,中秋節還沒到,京城裏便傳來了一個好消息。


    這個消息,對於登基的四爺來說,無疑是最好的。


    那便是遠在寧古塔的十三爺兩口子迴京了。


    按道理來說,她們兩個早該迴到京城的。


    但十三爺身體上出現了一些狀況。


    他的腿部生了一種毒瘡。


    一路上要停下來換藥什麽的。


    加之身子不便,馬車自然不能開的太快。


    一來二去的,便耽擱了。


    這一迴到了京城,又正值三伏天,可是比寧古塔要炎熱多了。


    導致腿上的瘡,反而更加嚴重了。


    八月的天氣是極熱的。


    驕陽似火,曬得湖裏的水都在冒煙。


    卻又因為晴空萬裏,好像做什麽都覺身處光明之中。


    此刻,若音正坐在堂間的小桌幾旁。


    屋裏擺著四個大大的冰盆。


    而她麵前的桌幾,擺放著冰鎮的西瓜汁,還有各種時興的水果。


    她手裏捧著幾本冊子,全是中秋節的節目,還有會到場的一些賓客。


    這些,都是她需要審核的。


    時不時的,她會用牙籤戳些水果,解解暑氣。


    但她更多的是認真查看冊子。


    就在若音認真看冊子的時候,外頭就傳來蘇培盛的唱報聲,「皇上到!」


    聽到這個聲音,若音先是抬頭看了看外邊的天。


    然後放下手中的冊子,出去迎接了。


    可她才走到堂間門口,四爺已經帶著奴才到了她麵前。


    還不等她行禮說話,男人就坐在了她原來坐著的地方。


    俊朗的臉頰,一臉嚴肅。


    長長的濃眉,更是微微蹙著。


    一雙深邃的墨瞳,噙著不少煩心事的樣子。


    光潔的月亮腦門,更是因為天熱,滲出些微細汗。


    見狀,若音走上前,道:「皇上,臣妾讓奴才備水,替你擦洗一下,換身衣裳吧。」


    男人卻擺擺手,道:「你且坐著。」


    「哦。」若音聽這意思,似乎有正事與她說。


    她在一旁坐下,並替他倒了杯冰鎮西瓜汁,遞給他:「解暑氣的,皇上喝點吧。」


    對於這個,四爺倒是沒拒絕。


    他接過後,很給麵子地喝了大半杯。


    不過喝完後,他沒說話,隻是眉頭皺得厲害。


    「皇上是遇見什麽煩心事了嗎?」若音問。


    四爺沉重的「嗯」了一聲,「十三迴到京城後,雙腿起了白泡,擠破後成了瘡,整日流膿水,一日比一日嚴重。如今雙腿腫脹,已經無法下床了。」


    「十三弟是迴京後才長瘡的嗎?」若音問。


    一說起這個,四爺懊惱地搖搖頭,道:「在寧古塔的時候,他就有寒腿的毛病,膝關節整日裏痛,至於生毒瘡,是去年才長的。可朕每迴寫信給他,他隻說一切都好,竟是一個字都沒提。」


    「想來十三弟不是有意瞞您的,興許他自個也以為隻是小事,這才沒有提及。」


    「他若是早些告訴朕,朕早就替他找名醫醫治,何至於拖到這個時候,病情也惡化了。」男人惋惜地道。


    「十三弟還年輕,加之他為人仗義又良善,一定會好起來的。說不準他隻是迴京後水土不服,過陣子就好了。」若音寬慰道。


    她知道四爺是個極端的人。


    在他眼裏,一個人不是好的,就是壞的。


    愛之欲其上天,恨之欲其下地獄。


    對於十三爺這個弟弟,簡直比親弟弟的兄弟情分還要深厚。


    這幾日,聽說他下了道聖旨,為十三爺懸賞各地名醫。


    還交代鄂爾泰,隻要有精通醫理之人。


    都可以資送到京城,為十三爺治病。


    從這些來看,四爺是全心全意為十三爺著想,希望他好的。


    畢竟,十三爺也是個驍勇善戰的人。


    帶兵方麵,和十四爺旗鼓相當。


    一個明明可以在馬背上平逆賊的人。


    若是隻能在病床上度過餘生,那將是多麽可惜,多少難受的一件事。


    況且,他正直年少,還那麽年輕啊。


    「但願吧,反正不管如何,朕都不會放棄對十三弟的治療。」他說這話時,左手握成了拳,又鬆開,道:「對了,還有一事,朕要交於你去辦。」


    「皇上請說。」若音正在剝葡萄皮的手,微微頓了頓。


    「皇後覺得八弟妹如何?」男人冷不丁地問道。


    若音挑了挑眉,將口中酸甜的果肉咽下,迴道:「挺好的一人啊,又分得清是非黑白,即便八弟是她爺們,但她知道八弟與準噶爾部落串通一氣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臣妾,並將此事告訴了臣妾,這件事,皇上還記得吧?」


    「嗯,自是記得。」


    「隻可惜,她終究隻是個女人,拗不過八弟的。」若音搖搖頭後,才好奇地問四爺,「對了,皇上今兒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此時說來話長。」四爺又喝了半杯西瓜汁後,才道:「塞布禮年初時跟著皇考去邊關打仗,後來受了重傷後,就遷迴京城治病,可這好幾個月過去,傷勢並沒有好轉,眼瞧著就快要不行了。」


    若音細細聽著,眼睛掃過男人空掉的杯子,自然的替他倒上了一杯。


    「昨日,那塞布禮寫了封摺子,說是在臨終前,想要八弟跟弟妹和離。」


    「啊?」若音驚訝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好消息,她不確定地道:「如果臣妾沒記錯的話,那塞布禮是輔國將軍,也是八弟妹的親舅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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