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操作,四爺是懵的。


    本來吧......他是最討厭女人哭的。


    可是這一次,哥們在他麵前哭得跟個女人似得,沒一點聲兒,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也不知道三爺因為家室,還是為了這次被降爵位的事情。


    沉思片刻後,他冷靜地道:「三哥,你還是收手吧。」


    三爺頓了頓,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看著四爺,「為什麽?」


    「你跟他們還是不一樣的,我不想與你為敵。」


    於四爺而言,三爺與他年紀相仿,打小都是一起長大的。


    後來,兩兄弟又一起輔佐了太子。


    可以說,他們經歷了同樣的事情。


    而且,比起大阿哥、太子、八爺他們,三爺並沒有太過分。


    否則的話,真要走到那一步,一切就晚了。


    三爺沒有第一時間迴答,隻是眼淚止不住地流。


    別看他是個郡王,康熙也袒護了他。


    可朝廷上的事情,一有點風吹草動,那些人都門兒清。


    他也知道,這次之後,他已經沒有爭儲的機會了。


    「四弟,你可真愛說玩笑話,我何時出手過?」


    明明還沒開始,一切就已經結束了啊。


    聞言,四爺盯著三爺看了幾秒,兩兄弟便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屋子裏,兩道爽朗的笑聲,迴蕩在房樑上空。


    亦如十幾年前,他們在紫禁城的阿哥所,一起喝酒,一起笑,從未變過......


    三爺是個聰明的人,他不像別的阿哥。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比如......太子和大阿哥,康熙不是沒有善待過他們。


    最後竟貪權成顛,落得那樣的下場。


    這一日,兩兄弟當真是喝到不醉不歸。


    最後由各自的奴才,攙扶著迴到各自的家中。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都照常進行著。


    隻是八月的天氣,實在是太熱了。


    就連外麵的風,也不再涼爽,總是帶著一股子溫熱,讓人莫名的煩躁。


    被圈禁了大半年的十爺,也總算是到了時間,重獲自由。


    為此,八爺和九爺,還特意在京城最大的酒樓,替十爺接風洗塵。


    按理說,要喝酒當然得去忘憂酒莊的。


    但他們有時候涉及到機密事件,覺得在若音的酒莊不踏實。


    而且,忘憂酒莊的酒雖好,可沒有陪酒的女人。


    他們去的酒樓,那是好酒好菜......還有女人伺候著。


    本來十爺一大早就出了宗人府,由於跟八爺九爺敘舊,一直到黃昏才迴府。


    府中上上下下,也就等了他一整天。


    所以,即便是天色已暗,門口也站了一堆的人。


    十爺有些微醺,便沒騎馬,而是乘馬車。


    當他從馬車上下來時,眾人紛紛行禮:「恭迎十爺迴府,十爺吉祥。」


    「都起吧。」十爺大掌一擺。


    後院的女人們,麵帶微笑起身抬頭。


    然而,卻看到十爺迴頭,憐惜地扶著海蓮,「你有了身孕,要給爺小心點。」


    一時間......女人們的笑容就僵掉了。


    佟佳采羚穿著跟她性格一樣火的紅旗裝。


    本來她的表情,就不是很高興。


    可是眼神瞥到海蓮已經圓滾滾的肚子時,麵上的表情就更加不好看了,眸光也有些暗淡。


    都說三月才顯懷,可海蓮的肚子,已經圓成了一個球,要多醒目就有多醒目。


    當真是刺中後院所有女人的眼睛!


    十爺扶著海蓮下馬車,轉頭視線在一眾女人臉上劃過。


    最後,停留在彩羚身上片刻,就又收迴了眼神。


    這下子,氣氛就有些尬。


    大家都站定在原地,一聲不響的,似乎在等著什麽。


    按理說,佟佳采羚身為福晉,要歡歡喜喜的上前迎接,還要說些喜慶的話。


    比如「讓人備水給爺洗去晦氣」、「夜裏讓人擺上一桌,給爺接風洗塵」。


    可是,佟佳采羚卻站在那兒,一句話也沒說。


    她是福晉,她不開口,旁人不好逾越了她。


    最後,十爺徑直走到一個穿著橙色旗裝的女人跟前,淡淡道:「赫舍裏氏,待會爺去你那兒,讓奴才備好水。」


    說完,他還冷冷瞥了彩羚一眼。


    赫舍裏氏長得眉清目秀,偷麽麽地看了佟佳采羚一眼,眼神裏充滿了忌憚和害怕,可心裏甭提多開心了。


    十爺大半年沒迴府,沒去福晉那兒,卻點名要去她的院裏。


    光是這件事,就夠她在後院橫著走好幾月了。


    然後,她嬌-羞地朝十爺點點頭,「好,爺今兒才迴來,夜裏是不是......」


    還不等她試探著把話問完,十爺就道:「夜裏就在你院裏設家宴,給爺接風洗塵。」


    語音剛落,佟佳采羚就福身,有些歉意。


    「爺從宗人府迴來,本是一件喜事,可我最近啊......」她難受地扶了扶額,「身子有些不適,恐怕夜裏去不了家宴了,免得掃了爺的興致,又把病氣過給了姐妹們。」


    撂下話,她也不等男人迴應,就由奴才攙扶著迴正院了。


    嗬,這草包男人還長出息了。


    她給他臉色看,他比她還要過分。


    十爺聽了女人的話,本來是一肚子火的。


    可是看著她虛弱到由奴才攙扶著,又有些心軟。


    難道......她真的病了?


    即便他心裏這樣想,礙於麵子,當場沒多說什麽。


    隻是在赫舍裏氏伺候他沐浴時,再也沒忍住,叫了奴才進來。


    「你去打聽一下,看看福晉到底生的什麽病,嚴重不嚴重,要快!」他當著赫舍裏氏的麵吩咐。


    「嗻。」


    等到奴才出去後,赫舍裏氏氣得咬牙切齒。


    正院裏好本事啊,搞得十爺人是在她這兒,心裏卻想著福晉。


    依她看啊,福晉就是故意的。


    表麵上對十爺愛答不理,聽說十爺在她這兒,就謊稱病了,來個苦肉計,讓十爺的心思全在她那兒。


    想來想去的,她忍不住嬌-嗔地抱怨道:「十爺,福晉指定跟您玩欲擒故縱呢,先是杵在那不給您麵子,轉頭又鬧脾氣,想獲得您的注意呢。」


    「住口,福晉是你能多嘴的?」十爺白了赫舍裏氏一眼。


    嚇得赫舍裏氏抿了抿唇,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了。


    片刻後,十爺打著赤-膊出浴。


    同時,打聽消息的奴才,也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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