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環亞視頂層,總裁辦公室。


    顧之曙優雅地站在那裏,黑色的西褲,白色的襯衣,站在大屏幕前,大屏幕裏麵播放著的這一次的賽況。


    麵如冷水,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舞台上的宋伊人,發現她的眼睛,一直盯著不遠處,順著她的目光,看到親密無間的陸席歌與陶冉冉,眉頭蹙了起來,眼中帶著濃濃的苦澀,渾身也散發出逼人的冷意。


    室內的氣壓一下子就低了下來。


    他看到,背景音樂都要停下來了,宋伊人還是愣愣地站在那裏,像是傻子一樣,目光盯著某個地方。


    現場從開始淩亂到現在的一片混亂。


    大家也從最開始的詫異,演變成為了掃興。


    在座的都是在這個領域舉足輕重的人物,不是資深的音樂家,就是光環亞視的高管,如今這樣被宋伊人這樣一來,都有種不悅的情緒。


    「這是光環亞視的歌手吧,資質不錯,舞台經驗太薄弱了,將來也是賠錢的。」


    「光環亞視的門檻兒什麽時候這麽低了,不定是怎麽進來的。」


    「走後門的唄。」


    不知道人群中誰說了這樣一句話,大家都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宋伊人,眼中有微微的不屑。


    「這樣好看的女孩,果然是沒有什麽實力!」


    顧之曙無聲的關了屏幕,將手中的遙控器摔在了旁邊的沙發上,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朝門外走去。


    原本就冷的臉上此刻像是結了一層冰,俊美的五官更是嚴峻的沒有一絲表情。


    剛出門,就撞上了來找他的淩少天。


    淩少天似乎被顧少身上寒氣嚇住了,他也全程看了比賽,知道情況不妙,於是找上了顧之曙,想到他會生氣,卻沒有想到他會這麽生氣,這樣生氣的顧之曙,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饒是大家兄弟這麽多年,還是不禁有些被嚇到,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戲笑。


    一直以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顧少,如今可算是遇到災星了。


    「你沒事吧?」淩少天盯著他的眼睛,開口詢問。


    顧之曙看著他那副欠揍的樣子,挑了挑眉,「你有事?」


    「我沒事,我是來告訴你,韓風那小子迴來了,叫我們一起去聚聚。」淩少天裝作沒有看到他那副冰山臉一樣,哥倆好似的說到。


    「我有事,不去。」顧之曙將不去兩個字咬的特別重,顧不得與淩少天多說。


    「聽說今天某人可是丟人丟大了。身為光環亞視的副總裁,我得考慮下,在她身上花錢包裝,能不能得到迴報。」淩少天漫不經心的說到。


    顧之曙腳步一頓,停了下來,他自然知道他說到某人是誰,緩緩迴頭,看向淩少天,平靜道,「你要是想死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成全你。」


    「我靠,果然是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淩少天走了過去,憤憤地看一眼顧之曙,一副可憐狀,「哎,既然你要去安慰你的女人,那我就去找韓風了,誰讓我們倆都沒有女人,都是光棍呢?」


    顧之曙被嗆得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那句「安慰你的女人」讓他的怒氣稍微有些平復。


    舞台上,宋伊人愣在那裏不知道多久,終於迴過神來,看著眾人紛紛離場,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些什麽,手中的麥克風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她居然被陸席歌影響了?仿佛那麽多年壓抑的情感一下子爆發出來了。甚至忘記這是在比賽,自己是多麽不容易才得到zero的栽培,多麽不容易才得到他的一個承諾,那麽高傲的男人,給了自己一個承諾,一個可以讓自己早日實現願望的承諾,自己竟然將它硬生生給毀掉了。


    沮喪,難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壓抑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自己要怎麽樣麵對顧之曙呢?


    現場的人陸陸續續全部走光了,宋伊人依舊站在舞台上,現場的工作人員不知道接到了誰的電話,全部撤離了。


    整個比賽現場,隻剩下宋伊人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舞台上,忽然,女孩再也抑製不住一般,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嚶嚶哭了起來。


    顧之曙走進來的時候,看到蹲在地上的宋伊人,一陣心疼,唇瓣繃的緊緊的,大步流星般向舞台走去。


    就在他快要到舞台的時候,宋伊人抬起了頭,眼中帶著不可置信,一下子站了起來,心一下子慌亂起來。


    顧之曙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想要上前,卻想到,她是因為那個叫陸席歌的男人才會如此,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眼中帶著濃濃的自嘲,轉身就要離去。


    宋伊人立刻跑下舞台,急急忙忙追上離去的顧之曙。


    「老師。」女孩聲音帶著哽咽。


    卻沒有能阻擋住他離去的腳步。


    情急之下,宋伊人伸出手,抓住了顧之曙的手腕。


    宋伊人的手觸碰到他的瞬間,他感覺到一陣顫抖。


    看也沒看宋伊人一眼,聲音愣的滲人,「放開。」


    宋伊人被他的聲音嚇得,渾身打了個寒顫,卻依然沒有放手,知道他現在正在生氣,而最重要的就是撫平他的怒氣。


    「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聲音越來越小,女孩蒼白無力的解釋著。


    「我讓你放開。」顧之曙分不清是因為她發揮失常而生氣,還是因為那個陸席歌的男人影響了她的情緒而生氣。


    「顧、哥哥。」女孩虛弱無力的聲音還帶著一絲顫抖。


    顧之曙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是聽錯了麽?她剛才叫的是什麽?她一直不都排斥跟自己的重逢麽?


    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緩緩地轉過頭,深邃的眼眸,沒有一絲一毫的怒氣。精緻的五官,沒有情緒,沒有溫度,平靜的如同一潭清水。


    可是這樣的平靜下早已經是驚濤駭浪。


    宋伊人局促不安,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不會利用過去,如果不是到了山窮水盡,她不會叫他顧哥哥。


    他應該也是不願意想到那段過去的吧,畢竟那是一段不堪迴首往事。


    對於她,何嚐不是呢?


    宋伊人下定了決心,討好道,「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男子聞言,恍然大悟,原來,她竟然為了讓自己原諒她,不惜利用過去的情分,自己是喜歡她,甚至愛她,甚至被她決絕的拒絕之後還不能忘記她,正因為如此,如今,連尊嚴都被她踐踏的一塌糊塗。


    「過去的情分在你眼中就這麽不廉價麽!」顧之曙眼中早就晦暗如灰,低吼道。


    女孩仿佛被顧之曙這個樣子嚇到了,過去的情分,在那樣情竇初開的年紀,她承認對他是有好感的,而他竟然在她生日的時候,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後來彼此幾年沒有聯繫,那些情分或許早就淡卻了吧。


    「我,對不起。」女孩小聲說著,仿佛除了這句,再沒有其他的話能平息他的怒氣。今天是她讓他丟人了,zero親手帶出來的學生,卻是這般不堪,她覺得丟了zero的臉。


    顧之曙看著女孩,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不耐煩的朝著門外走去,離開了這裏。


    宋伊人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顧之曙的身影,有一輛bmw從遠處跑來。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陸席歌從裏麵走了下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何看到這個女孩沮喪的表情,忍不住就想要安慰她一番。


    「你好,我是陸席歌,你還好吧?」陸席歌的聲音,一如以往的好聽。


    宋伊人顯然沒有意料到陸席歌會出現在自己麵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好,陸先生。」


    陸席歌被那句陸先生叫得心裏有些別扭,於是開口道,「聽冉冉說我們是大學同學,你就不用這麽客氣,叫我席歌就好。」


    宋伊人感覺到一陣心疼,輕輕說了一聲,「好。」


    突然,陸席歌的手機響了起來,「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宋伊人笑了笑,表示不介意。


    「席歌,你在哪裏,怎麽還沒有到。」電話裏傳來陶冉冉的聲音。


    「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之後,陸席歌抬頭,「其實你歌唱的不錯,聲音很好聽,也很有特點,要加油奧。」


    宋伊人笑了笑,「謝謝。」


    望著陸席歌離開的背影,宋伊人眼中一陣恍惚,曾經的時候,他也是這般誇自己的聲音好聽,於是,自己經常在他耳邊一唱就是好幾個小時。


    不遠處,布加迪威龍裏,顧之曙冷眼望著宋伊人,眼中是濃濃的自嘲。


    自己竟然擔心她會有事,如今看來,自己的擔心真的是多餘了。


    你不是早就看到了麽,她的心裏沒有你,一直都沒有,不是麽?


    就算你用盡了手段,得到的也隻是她的人,而不是她的心。


    拿出了電話,撥了過去,「你和韓風在哪?好,我馬上到。」


    布加迪威龍如風一般,沖了出去。


    自己和陸席歌畢竟已經是過去了,不,應該是還沒有開始,所以也無謂結束。


    「祝福你,席歌。」宋伊人心中暗暗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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