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差最後一步,即可通過考核。


    在林思遠的視野中,整個黑白棋界中,自己距離那一縷微黃的燈光,隻差最後一格。


    隻差最後一步,就能拿到油燈。


    而最後一張符籙是九妙劍符,這個符籙在二階符籙中也算上是極難的,最頂尖的那一批。


    所以得小心仔細。


    林思遠提起符筆,心神貫注,筆走龍蛇,按照繁複的紋路開始畫九妙劍符。


    法力控製精準,盡量不出現波動,符筆控製精準,確保每一步與設想的相同。繁複的紋路在增多,像是一個優美的圖案在逐漸具現。


    有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感覺。


    張銘現在氣質陰冷,神情有些焦躁,他甚至比林思遠還擔心他畫的會出錯。


    如果出錯的話,自己還不是得被困在裏麵。再找一個符修麽,自己根本無法離開這個洞府,天月真人,一想到天月真人,就是濃濃的恨意。


    最後一筆,筆尖如鋒,重重按下,靈光貫穿整個紋路,這是一張完全成功的九妙劍符。


    “通過考核。”天月真人的聲音在張銘耳中如此美妙。


    他頭一次不是厭惡這個聲音。


    林思遠一把抓起油燈,把玩,燈尖有一朵小小的火焰,在灼燒,十分穩定,仿佛永久不會熄滅一般。


    桌上還有一枚玉簡,之前擋在油燈後麵,又因為禁製阻止神識探測,居然沒有看到。


    林思遠看完玉簡中的信息。


    看向氣質與進洞府之前截然不同的張銘,神色了然,原來如此。


    “林道友,既然取得這個油燈,不如先給我吧。”


    “接下來取得天月真人的法寶也是需要這個油燈的。”


    張銘也是麵色平靜地說道,但在看不見的地方,內心瘋狂的呐喊,上百年,困了整整上百年,被灼燒了上百年,終於能自由了。


    “不,需要做什麽張兄與我直說就行了。”


    林思遠說道。


    “林兄這是這信不過我。”張銘麵色漸冷。


    “離拿到法寶隻差一步,我必然與林兄公平分配,可立下道心誓言。”張銘說道


    “不不,如果是張兄的話,我自然是給的,但如果是天魔了,占據了張兄肉身的天魔呢。”


    林思遠說道。


    說完了看向“張銘”。


    “張銘”或者說是天魔,原本擠出來的善意在這一刻化為烏有,麵色變冷,逐漸瘋狂。


    氣質陰冷。


    “我原本不打算動手,想給你們個安穩的死法,但你為什麽要說出來呢。”


    “你為什麽就不肯把那盞該死的油燈乖乖給我呢。”


    張銘的話語透露的信心令人發寒。


    原本隻是待站著的李牧,準備分東西,被這信息量足夠大的話語整懵了,到底是怎麽迴事。


    “被灼燒上百年的滋味如何……”林思遠輕描淡寫,有意挑動對方,這個占據張銘肉身的天魔的情緒。


    “嗬嗬……”


    “自尋死路。”第二句卻不是對林思遠說的,而是對飛遁的李牧說的。


    剛才李牧已經反應過來,張銘與林思遠的對話,張銘這一路上種種的不對勁,自己之前沒注意到細節。


    這個張銘應該不再是自己的大哥,而是被占據軀殼的一個存在。


    所以瞅準時機,直接飛遁,化為一道灰色遁光快速朝甬道飛去。


    “張銘”也就是天魔在此刻說來一句自尋死路。


    背後背的極品飛劍瞬間出鞘,劍光寒芒閃過,劍光分化,短短一瞬,劍光分成八把。


    劍氣雷音,發出唿嘯聲,極品飛劍劍芒透體,宛若遊龍,帶著斬滅一切都氣勢斬去。


    劍法純熟老辣,出劍時機,出劍速度,也是迅速非常,在李牧飛走的第一時間就出了劍。


    這時機,劍訣的施展,甚至出劍的速度無不讓林思遠心驚。


    這,甚至不像是一個築基修士,劍光分化,劍氣雷音,這兩項能有一項被築基劍修掌握,就可以說天資非凡之輩了。


    而這個“張銘”施展出了兩項,劍光分化,劍氣雷音,連金丹劍修都未必有這個水準。


    要知道,林思遠靠著自己修煉劍訣的優勢,迅雷劍訣,才勉強掌握了劍氣雷音,至於劍光分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李牧跑的太突然,時機選的不錯,選在“張銘”與林思遠談話,注意力沒放在他身上的時候,但當出劍後。


    飛劍迅速斬去,發出清嘯劍吟,林思遠也根本來不及阻止。


    八道劍光,紛紛斬中,無一落空,李牧直接屍首分離,肢體分離,血液在地上肆意流淌。


    張銘淡漠收迴長劍。


    對著林思遠說道。


    “即使你不給我又如何,我依舊能夠殺了你,再把它拿到手。”


    “無非多費點力氣。”


    林思遠手裏捏緊油燈,一扔就將油燈收入儲物袋。


    “不妨試一試。”


    林思遠說道。


    “張銘”臉色愈發陰冷,陰沉,原本張銘那種帶著煞氣的劍修的鋒銳,變成的陰冷,陰沉,黑暗。


    就像人類的惡一般,負麵情緒在“張銘”身上聚集。


    張銘本身的修為隻有築基中期,即使是它占據了這具身體,依然如此。


    隻是因為一些技巧可以發揮出更強大而已,比如劍光分化,劍氣雷音。


    至於,他,一個天魔為什麽會懂得劍修技巧,這得問天月真人,俞白。


    俞白,這世間個他痛恨了上百年的名字,因為俞白,這個號稱天月真人的金丹修士,他被一盞油燈烤了足足上百年。


    當初,金丹圓滿的天月真人俞白想要衝擊元嬰,這個修為加上俞白本身天資不凡,自然會有天魔阻道,雖然他隻是外域一個最不起眼的小天魔,但對付一個金丹圓滿的俞白還是夠了。


    他挑動心魔,挑動俞白的個人情緒,試圖讓俞白心煩意亂,挑動種種不堪往事,甚至深入俞白的迴憶中,完整的經曆了俞白的一生,對於俞白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可以說他就是俞白的一個倒影,這些劍修技巧也是他在那時候學會的。


    最後俞白沒有衝擊元嬰成功,甚至因為損壞根基,這輩子都沒有再次衝擊元嬰的機會,壽元無多,也沒有時間去彌補根基。


    他雖然沒有讓俞白直接走火入魔而死,但這樣也算不錯。但在返迴域外的途中,他被俞白攔截下來,困在一盞油燈裏麵。


    俞白如此說話,“既然你壞我道途,我就讓你被灼燒百年乃至更久。”


    一個天魔無時無刻不在被靈焰灼燒,而這靈焰灼燒的源泉而是自己,這是如此令天魔煎熬,痛苦。


    就這樣,整整灼燒了上百年,看著俞白壽元耗盡死去,看著洞府再無一人。


    就在油燈裏靜靜被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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