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麽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裏,事件發生的時間、地點、人物幾乎一下子全都交待清楚了,因為得到的過於輕鬆與容易,那女郎顯然沒有立即反應過來,登時像是發了懵症一般,僵屍一樣的靜止在了客廳當中,臉上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不知是在暗暗發笑,還是在暗暗發笑。


    楊春生當然能夠體會到她的心情,要知道從她今天一進門的表現來看,那根本是衝著“獻身”來的,其中的終極目標,本來就是想要套出楊春生的交易時間與地點,而今撿了大寶藏一般,被楊春生這樣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無論是誰,被這樣處心積慮的大餡餅砸中,也得懵上三分鍾。


    好在那女郎似乎有過演藝圈的經曆,對這些突如其來的“劇情變化”有著非同於常人的應變能力,別人懵上三分鍾,她隻懵了兩分五十九秒,瞬間反應了過來,帶著那僵滯的笑容向楊春生鞠了一躬道:


    “先生,既然你有這樣的大事兒要忙,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昨天在商場裏看了一件衣服,心裏十分中意,如果你沒有別的什麽事情,我就先去逛商場了啊。晚上再迴來陪你。”


    又是買衣服的梗,又是這樣萬年不變的由頭,楊春生聽他這麽說,暗暗覺得有些好笑,卻是沒有表現出來,同樣繃著一張臉迴應道:“那你就去吧。身上的錢還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給你拿點。”說著就要翻口袋。


    “不用了,不用了,我身上還有好多錢的。先生,你先忙,我先出去了。”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有什麽其他的緣由,那女郎這次倒是有些視金錢如糞土的意思,與楊春生客氣了一句,風風火火的就走出了房間。


    “呦,我看這個美人是不會在迴來了,可惜啊,再也看不到那妖豔的脫衣舞嘍。”和尚有一種遺失寶物的悔憾,看著那房門關上,在耳麥中大聲的感歎著。


    “我說和尚,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這個妹子了吧?”楊春生總感覺他的言語中充滿了真情實意,一半是調侃,一半是認真的說道:“我與你的看法倒是不一樣,你不服的話我們打個賭。這個妹子現在雖然是給砂楚去通風報信去了,但以那個砂楚的尿性,為了避免出現一些反複的情況,一定會讓這個美女再次迴來的,你信不信?”


    “嘁,真的假的啊,那不是說我還能再有一次觀看脫衣舞的機會?”和尚的語氣有些口不對心:“如果是那樣的話,倒也不失為臥底生涯的一大樂趣,等有一天衣錦還鄉了,也好在那些後生晚輩麵前吹吹牛,嘿嘿,想當初老子我也開過眼,親眼看過那泰國的絕世美女在老子麵前表演脫衣舞!”


    與和尚戎馬倥傯這麽多年,從國內到國外,從反恐戰場到緝毒戰場,楊春生很少見他這麽亢奮過,這不得不讓人遐想非非,難不成說……一向自詡為傳統男人的和尚,真的對這個泰國女郎動了情?


    略微一皺眉後,楊春生準備詐一詐他:“我說大和尚呦,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泰國這地方你還不知道麽,看起來是美女的美女,未必是都是真的美女啊。尤其是剛剛走得這位,不瞞你說,和尚,在昨個夜裏的時候,她非要往我床上擠,我當然不願意了,就可勁兒的推搡著她,可是你猜,我一不小心在她雙腿間觸碰到什麽了?呦,那可了不得,是硬挺挺的一根棍子!”


    “屁!春生你這個生在福中不知福的,還棍子,你哄鬼呢!”和尚一聽,頓時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我也不怕告訴你,關於這個女郎的背景,我已經私自調查過了。


    她是砂楚的人不假,被砂楚包養過也不假,可是你知道麽?她家裏有兩個重病在床的父母再養,前段時間你給的那些錢,都讓她給偷偷的送去醫院了。當時我還派人去過那家醫院,看到過她醫院裏留下的身份證明,確實是一個女孩,名字我現在還急著呢,叫做小烏沙……”


    也許是說得太過用情,也許是憋在心裏的時間太久了,說起這個叫做小烏沙的女郎來,和尚的口才頓時升了一個檔次,如同錢塘潮水般一瀉而下,期間甚至很少的停頓,直到……


    直到他漸漸的發現,隻有他自己在說,楊春生時不時的用一些古怪的笑聲應和著。於是和尚開始臉紅的辯解起來:“我說春生,你可別想歪了啊,調查她難道不是我分內的事情麽。”


    “老實說,和尚,你是怎麽知道我想歪的,我可沒跟你說啊。”楊春生臉上掛著一抹壞極了的笑容,不住的齜牙道:“要我看啊,男人就要敢愛敢恨,要跟著自己感覺走。不是我說,和尚,你要是真的喜歡上了人家,等我們把砂楚搞定了後,就主動表白啊。反正你以後要發展我們的情報網絡中心,要長時間的待在泰國,一個人終究不是個事兒,縱然做不成夫妻,養個情人也挺好嘛。”


    “我……我……”楊春生的這番話一下子將和尚說動了,不知怎的,那“養個情人”的字眼像是洛鐵一般,剛剛出口,便立時刻印在了和尚心裏,他躊躇良久後,方才又對楊春生說道:


    “春生,我們是多年的戰友,有些話我就不憋在心裏了,你給我拿個主意。你說我要是真的把她包了,供她吃供她喝甚至幫她養家,算不算是違反組織紀律,會不會被上司責罰。”


    “事情是這樣的,和尚。”麵對如此尖銳的問題,楊春生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凝思一番,極為認真的說道:“我跟這麽說吧,和尚。要說這樣的事情不違反組織紀律,那是扯淡,如果上司知道了,那也必定會受到責罰的。


    不過,我是這麽想的。我們現在的經費,並非組織上撥下來的,是我們刀頭舔血換來的。因此,我並不反對你用少量的經費給自己構築一個溫馨的小窩,讓你在勞累苦痛的時候,有個避風的港口。


    至於說組織那裏,從編製上說,從這次懸劍計劃的主從關係上說,我就是你的上司。隻要我不向上級反映,是不會有人責罰你的。因為我們大家都知道,我們在從事著什麽樣的職業。在這個特殊的環境中,我覺得應該遵從特事特辦的原則,所以說……和尚,我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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