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某地,一個小有名氣的集鎮上,住著一個趙姓大戶人家。這戶人家的男人趙正廉在當朝為官,且又為官清正,家裏沒有多少財產。隻有一個小小的花園,說是花園還不如說是菜譜,裏麵沒有幾棵花木,大都種著蔬菜。

    家裏也隻有一個丫鬟和一個女傭人。

    太太雖是大家閨秀出身,但很勤勞節儉。家裏的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操勞的。

    太太的房間門外,趙正廉和傭人,丫鬟在焦急的轉悠著。

    “哇哇!”太太的房裏,傳來了嘹亮的嬰兒哭叫聲。

    正在房外焦急的等待的一個趙正廉和兩個女人,臉上都綻出了歡天喜地的笑容。

    “老爺。恭喜呀!太太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接生婆開門,露出臉來向趙正廉道喜。

    “哈哈!好好!謝天謝地,菩薩保佑!”趙正廉顯得特別的高興。

    光陰如梭,日月似箭,轉眼之間,這孩子已經到了4歲。

    “曜曜。快點來吃飯了。”一個丫鬟叫著走進了書房。

    書房裏,一邊是一大大個的書架,裏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朝南是一張古色古香的床,裏麵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左邊就是孩子讀書寫字的地方。

    “哎!來了。”書桌前,一個四歲的孩子正在埋頭認真的一筆一劃地寫字,他嘴裏答應著,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丫鬟走到他的身邊,說道:“乖,寶寶,快去吃飯吧,飯菜都快涼了。”

    “好的。”孩子答應著寫好最後的一個筆畫,菜才把筆放到筆架上,跟著丫鬟出去了。

    “曜曜,來,快吃。”、坐在上麵的母親一邊說著一邊不斷地把菜夾到孩子的碗裏。

    “媽,你自己吃吧,我會吃的。”孩子抬頭看著母親說。還把自己碗裏的菜往母親的碗裏夾。

    這孩子,圓臉方額,寬寬的前額,一雙有神而靈活的眼睛,討人喜歡。紅撲撲的臉上,說話之間就會出現一對小酒汪。真的讓人萬分喜愛。

    “媽媽,你慢慢吃。”說著,他放下碗筷,就要往外走去。

    “洗了臉手再去。”太太說道。

    正在吃飯的丫鬟忙放下飯碗,拉著他去了。

    這個孩子就是名震朝野的大書畫家趙子曜。

    趙子曜這時有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練習書法了。

    “曜曜。來,喝口水再寫也不遲呀。”太太捧著一個盤子走進了趙子曜的書房。

    “媽。孩兒這裏有水嘛。”趙子曜聽見媽媽的聲音,忙放下手中的筆,走到太太的麵前,接過茶杯,說道。“媽給你送的和你自己泡的不一樣的。”太太說著,就去看趙子曜的作業。

    今天,趙子曜曾再練習的是一個“光”字,那紙上寫著的字雖然充滿稚氣,顯得稚嫩,但筆筆認真,畫畫仔細,一點也看不出馬虎的樣子。

    太太看著,滿心歡喜,臉上且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趙子曜看到母親在看自己的作業,就仰著臉問道:“媽媽。你說說,孩兒的作業怎麽樣?”

    他知道媽媽一定會誇獎自己的作業了。

    “嗯!還可以吧。還要繼續努力。你看,”太太指著一個字說道:“這個字的左點就很有點浮躁的味道。孩子,曜寫好字,一定要靜下心來,不能有一點點的心急。”

    趙子曜本來以為能聽到母親的誇獎了,可是聽到的且是指出了自己的缺點。他暗暗對自己說,我一定要寫好字,一定要得到媽媽的誇獎。

    初夏的一天,趙正廉奉命出京辦事,路過這裏,在家裏住了一天。

    趙正廉對丫鬟說:“去把子曜叫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不多一會,丫鬟用手牽著四歲的趙子曜來到了客廳。

    趙正廉對子曜招招手,親切的說道:“曜曜,來,爸爸有話要問你。”

    趙子曜奔奔跳跳地走到父親的跟前,叫了一聲“爸爸。”就安靜的站在那裏等父親問話了。

    “孩子,爸爸曜考考你的記憶力了。”趙正廉說道,

    “爸爸,您說吧,孩兒一定不會讓你老人家失望。”趙子曜自信地說。

    “好吧,你把嶽武穆的滿江紅背給爸爸聽聽。”趙正廉說道。

    “好,爸爸您老聽好了。”趙子曜站直身子,清了清喉嚨,用清脆的童音朗朗的背了起來

    怒發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趙正廉隨著悅耳動聽的聲音的節奏,不停地點著頭,他的心裏也是那樣的心潮澎湃。

    從此,小神童的名號傳遍了真個集鎮和方圓幾十裏的地方。

    春去秋來,又到了除夕。

    家家都在準備過年了,鎮上也不是地傳來幾聲爆竹聲。

    趙子曜家裏葉一樣,忙碌的不可開交。

    趙子曜且好像沒有過節的感覺,他仍在專心地練著自己的作業。外邊的鞭炮聲和家裏的忙碌,和他一點也沒有關係。

    “子曜!”一個粗壯洪亮的聲音傳來,伴隨著堅定有力的腳步聲,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進了趙子曜的書房。

    那中年男人一步跨進書房,抬頭就看見正麵的牆上,掛著一幅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的中堂條幅,兩邊掛著一幅對聯。上聯是:

    發憤識遍天下字

    下聯是:

    立誌讀盡人間書

    這幅對聯和那幅中堂相映成趣,珠聯璧合。話說出了這位主人的誌向。對聯上的字,雖然還顯稚嫩,但已經很有魄力,功力已經很是不錯。

    書櫥上的書和書桌上的東西都整理的整整齊齊,顯示出主人的生活習慣。

    書桌前,一個十一歲左右的少年正在埋頭寫字,懸腕運筆,筆走龍蛇,臉上是一種自信和堅定的神色。

    中年男人看到這裏,微微的點了點頭,非常滿意,臉上也充滿了慈祥的笑容。

    他見兒子沒有覺察到自己的到來,真的是全身心地融入到了書畫的最好的境界裏去了。就不由得想考考兒子的腕裏如何。就輕輕的走到他的身邊,抓住他上麵露這的筆杆,猛地往上一拉,筆沒有從少年的手裏出來。卻驚動了他。

    趙子曜抬頭一看,驚喜的叫道:“爸爸!”隨即撲到他的身上撒起嬌來了。

    趙正廉抱著孩子轉了一圈,笑著說道:“你的功力已經不錯了。年紀也不小了。需要大外麵去走走了。要知道,最好的書法是從自然中曲吸取營養的。閉門造車隻會變成夜郎自大。”

    “好呀!爸爸,我也真想去外麵闖闖呢?不知道媽媽會不會同意。”趙子曜來找他父親說道。

    “這個沒關係,你媽媽那邊有我。”趙正廉看著兒子越來越高的身體和正在變的成熟的臉龐說道。

    “孩子。這樣吧,等過完年,我就幫你和你媽媽說說,她一定會同意的。”趙正廉說道。

    趙子曜說:“好!爸爸,就這樣定了。”

    “好吧。”趙正廉笑著說道。

    吃罷年也飯,太太去裏間收拾了。

    趙正廉對兒子說道:“孩子,你的字已經寫的不錯了,要不要在今天這個大年夜裏寫一個對聯貼貼。看看眾鄉鄰是這樣評價的。”

    趙子曜高興的說:“好。”就去書方裏拿來了筆墨紙硯。磨好墨,提起筆,不假思索,一揮而就。上聯是:

    兩三竿竹皆秋色

    下聯是:

    千萬疊山有雨容

    趙正廉捋著胡須看著兒子在龍飛鳳舞,嗯,這小子的字,還真有點氣勢了,不過還需要假以時日。

    待墨跡幹了,趙子曜就把對聯貼到了大門上。

    第二天,趙家還剛剛起床,就聽到大門外人聲鼎沸,嘈嘈嚷嚷。

    “出了什麽事情,楊媽,你去看看。“趙正廉對傭人楊媽說道。

    一會兒,楊媽迴來說道:“老爺。沒啥事情,是很多鄉鄰在圍著看孩子寫的那個對聯。”

    “噢,那鄉親們是怎樣說的?”趙正廉一邊穿衣,一邊問道。雖然很想知道鄉鄰們對兒子的字的評價,但語氣上還是顯得非常平淡。

    楊媽豎著大拇指,高興地說:“鄉親們都在誇獎少爺的字寫的太好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情呢,”趙正廉很平靜的說道。

    楊媽不服氣的說道:“你也真實的,人家誇少爺好還不好嗎?誰吧想別人誇自己的孩子。”

    “嗬嗬!”趙正廉剛嗬嗬完太太在下麵叫吃飯了。

    大家就一起走下樓去。

    從這年開始,趙子曜的小名氣就叫響了。每到節日,他總是忙的不亦樂乎。

    由於是大年初一,沒有去走親戚。

    “夫人,你過來。”趙正廉對太太說的。

    太太說:“什麽事情?”

    “孩子今年幾歲了?”趙正廉問道。

    “你這個爸爸是怎麽做的?連孩子的幾歲了都不知道,不稱職呀。”趙太太半真半假的嬌嗔地說道。

    “是呀,孩子已經長大了。我們還是讓他到外麵去見見世麵。你說呢?”趙正廉用商量的口氣說道。

    “什麽?”趙太太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孩子一個人出去幹嘛?”

    “一個人要成為真正有用的人,光在自己的家裏讀書,是很不夠用的,應該都外麵去鍛煉鍛煉。”趙正廉平靜的說道。

    “你說的也對,可孩子才十二歲呀。”趙太太說道。

    “這樣吧,那就再過一兩年再說罷。”趙正廉看到太太不同意,想想孩子卻是還小,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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