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再次一轉,這次的畫麵是漫天的戰火。夭落落就站在戰火的中央,她看著洛雨身穿鎧甲,手持一把長弓在戰場上殺敵。那個在雨中明媚的女孩不見了,隻剩下在戰場上一身肅殺之氣的女修羅。


    烽火連天的戰場上最後隻剩下她一個人,天開始下雨了,她就那樣抬頭望著天,雨水似乎也是血色的。夭落落站的近,她似乎聽見她的低語聲,那是一聲“儲靈哥哥。”這場雨下了好久,好像最初林間的那場雨,隻是沒有了撐傘在雨中瀟灑恣意的男子。


    夭落落看了好幾個關於戰爭的場麵,都是洛雨帶著族人到處征戰。說實在的,看到現在她依舊不是很了解洛雨的身份是什麽。隻知道她是怪族,至於在怪族中到底是什麽身份她不清楚。她不清楚為何她要披上鎧甲上戰場?不知道那場伏擊是怎麽迴事?這一切都未在這記憶中展現出來。


    這幾場戰爭告訴她的是另一個事情,那就是這個時間段乃是大世界分割之前的此岸、彼岸、鬼界三大區域的五族之戰。她終於弄明白墨墨出生和生活的年代,生於這個世界最大動亂的一個年代。大世界的分割促使鬼族的隱退和怪族的沒落,直到後來人魔妖三族戰爭再起,怪族被找出來承受了幾乎滅頂的災禍。


    在墨墨的記憶中,她帶領的戰役幾乎說是戰無不勝的。她的能力強悍的不可思議,她手上一把神弓,箭指之處無人能及,而她所參與的每一場戰役都會下雨,於是被人稱為雨怪。那時候的怪族幾乎最有優勢,最為慘烈的是人類。


    這樣的戰爭不知持續了多久,墨墨記憶中戰爭畫麵的消失是她再一次和儲靈的相聚。他們相聚在一場戰爭結束後的大雨裏,大雨衝刷著滿地的鮮血。那位被稱為雨怪的冷血女將軍慌張的站在雨中,試圖擦幹淨手上的鮮血。滿身鬼氣的夜鬼歎了口氣,把人抱在懷裏走出戰場。


    雨又下了許久,儲靈就抱著洛雨走在雨中。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他們全身都透著純粹的歡喜,毫不掩飾。兩人走了很久,直到雨停了,他們也停下,然後就地坐下來輕輕的靠在一起。


    “這幾年辛苦了。”儲靈摸摸她的頭,洛雨似乎沒想到儲靈會說這樣的話,她顯得有點不知所措。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本想道歉,但對方沒有怪她,她反而不習慣了。


    “儲靈哥哥,你不怪我嗎?”洛雨問的小心翼翼。儲靈看著她,說的很認真。


    “怪,當然怪你。五年前你不跟我迴鬼界,我就不放心,臨走之前見過你父母。見麵算不上愉快,但以為他們總會憐惜你,不會讓你上戰場,誰知不但上了戰場,而且把這東西也交給你了。”說著他看了看她的雙手,那是握著那把大弓的手。


    洛雨搖搖頭:“母親是不想讓我上戰場的,但是父親說,洛家世代都是守護怪之一族的大將。若是和平,這大弓不需要。若是戰爭,這弓必要擔起。姐姐的身體不合適,我比較……。”


    “胡說八道。”儲靈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洛家到了你們這一代,隻有兩個女兒。怪族的兩脈由你們兩個姐妹繼承,一位鎮國聖女,一位守國將軍,她隻是為了聖女之位,不願來戰場才這樣胡說的。”


    洛雨笑著靠著他:“儲靈哥哥真是什麽都知道,難怪以前你老是讓我離姐姐遠一點,可是她是我姐姐。無論是鎮國聖女還是守國將軍,我們兩人誰也逃不了,她想當聖女就讓她當好了。我當這個將軍,等戰爭結束了,我就可以不當將軍跑去鬼界找你,聖女還跑不掉不是嗎?”


    儲靈沉默了許久,如夜一般的雙眸中看不出一絲的情緒,他啞聲問道:“他們用那方法覺醒你的血脈……到什麽程度了?”


    洛雨抖了一下,過了許久才慢慢的迴答:“父親說,應該差不多了。”


    “差不多。”夭落落站的不遠,她能看到儲靈陰沉的表情透著濃濃的殺意。


    “應該沒關係的。”洛雨在他懷裏蹭了蹭:“我天生和族人有些不同,比姐姐更能適應這些血脈的覺醒,父親和少主都說我來覺醒出事的概率不到三成。這麽多場戰爭下來,我覺得控製的住。等等,我們先不說這個。”洛雨抬起頭瞪著他。


    “我上次大戰的時候聽到你跑到彼岸的魔族去了,還受了傷,傷的怎麽樣?好了沒有。”


    “我沒事。仙山殿的那老妖怪一心想複活一個人,也不知道從哪裏聽到說那邊魔族有辦法就跑了過去,在這個節骨眼上跑去魔族純屬添亂,鬼王就讓我跟過去看看了。那老瘋子鬧了一頓後就迴來了。”


    “那個老妖精瘋起來一向六親不認的,鬼王大人能怎麽讓你過去。”洛雨嘀咕著,拉著儲靈前前後後看了一遍,看人真的沒受傷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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