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的命運在華大爺那句“寒冬之時,三千燈火,還你們一個靈魂歸處。”便定下了結局,而後有了他們第三次的下跪,向他們的神明。


    夭落落他們當晚離開了,南國依舊是南國,卻完全變了不一樣。它是這個世界唯一一個人鬼共存的一個城鎮。


    馬車內夭落落的心思還在離開之前的那場談話中,那三位神明都被成衰衰拖了出來,再加上南王,他們算是把南國果園的上麵和下麵的故事都聽明白了。


    兩百年前當南王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認識了梅姑娘。他們相識相知相愛,但卻麵臨了一場瘟疫,那場突如其來的瘟疫打亂了他們的所有美好,也打亂所有南國人的命運。


    那場瘟疫沒有放過誰,每天都有人死,小小的南國很快就要遭受滅頂之災。就在這種無法挽救的情況下,他們這裏來了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個鬼。


    一開始所有人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鬼,他們隻知道這個人可以救他們,隻要他們每天付出一點的代價。


    沒有人知道那代價是什麽,那個人每天在求他醫治的身上拍了一下,然後他們就一天一天變好了,所有人都很高興,除了一個人,那就是南王。


    他家族世代在這裏為王,總比別人看的清楚很多,他每天看著自己的國民為了活下去一點點的被別人取走靈魂,但他不能說,因為這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辦法。


    於是他和那人有了交易,南國從此也有了神明,有了奇奇怪怪的下葬規矩,有了果園,有了專門養果子的少女,他的新娘們。


    南國的生活依舊繼續,裏頭卻開始腐爛,他的國民死後不得歸處,淪為食物,但這就是他們活著的代價。


    果園下的鬼氣越發的濃厚,本來還算熱鬧的南國變得不再通商,不再有任何外人到來,下麵的鬼越來越多,血腥味越來越濃。


    南王想過,也許結束才是大家最好的歸宿,可每次看見大家臉上因為活著的笑容,想到梅兒,他就舍不得,因為他們沒有歸處,死了就散了,什麽都沒有。


    過了一年又一年,突然有一天那個人走了,留下了所謂的神明,然後又突然迴來了帶著一具棺材,還抓迴來了很多鬼。


    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那段時間整個果園甚至整個南國都不得安寧,下麵傳來了很大的動靜,他親眼看見那個人從另一個人上抽出一絲青魂塞到棺內女子的身上。


    後來南國又來了一位少年,一身白衣長得非常好看的少年,他聽見那人稱他為白離。白離笑起來很好看,那個人跟他走了,臨走時他帶走了梅。


    那是南王最為難熬的一段時間,三年後梅迴來,獨自一個人迴來了。喜歡穿藍色衣服的梅姑娘不見了,變成一個會跳招鬼舞的梅姑娘。


    南王一眼就看出梅不再是人,而是一個鬼,從那開始,他便知道是時候結束了,隻是他還舍不得她的梅姑娘死,至少等他給他的唯一找一個歸宿。但他還未曾給她找到,梅卻給他找到了活下去的辦法。


    這位王在最後看著少年,問他,他還能不能找到梅,那怕是一縷魂魄。少年滿身陰霾迴答了一聲:“能。”誰都能從少年到語氣中聽出能找到梅魂魄的地方絕對不是一個好地方,但南王笑了,眼裏又開始出現東西。


    少年一身的陰霾從見到一縷青魂起就沒有散過,一直跪著的三個鬼抖啊抖,他們怕極了,因為他們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


    那個不久前剛被審問的老者更是抖的厲害,他顫抖的說:“少主……少主……知道的,我們都說了,求饒我們一命。”


    華大爺也是剛知道一縷青魂的事情,所以現在臉色也很不好:“你們再說一遍那個被抽魂的叫什麽名字?”


    “玉海空,主子是這麽叫他的。”華大爺深吸一口:“那你們那位主子呢?”


    “林莫,那個玉海空死之前是這麽叫他的,我們也是第一次聽見主人的名字。”這三個鬼說完就化為一絲黑氣,少年手一揮,什麽都沒留下。


    而後他們就離開了,和他們一起離開的還有南王,但不同路,少年給了他一個地方,是什麽地方他們沒聽清楚,南王聽完就走了,他走後灰陽就不見了,這小孩走之前偷偷塞給夭落落一個荷包,荷包裏傳出淡淡的香味,夭落落聞過這花香味,搖曳的味道。


    銀留了下來,他說他想呆在這裏看看,替這位南王看著這個國家,因為他也受過這位王的恩待。他讓他們這些鬼好過了不少。


    夭落落他們走了,南國內卻多了一座廟,五神廟,這五神不分等級,他們的祭祀之日為同一日,他們的祭物為同一物,那便是寒冬之時,三千燈火。


    五神之像聳立在五神廟內,像極了北方羅家村內五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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