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凡迅速跑了幾步,耳邊隱隱傳來許多細微嘈雜的腳步聲,發覺這事不大對勁,再細一看,周圍密密麻麻的衙役已把那兩個劫匪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些兇悍的衙役手持黑色弓弩,拔弓拉箭,鋒利的箭頭對準那兩個劫匪,一副晝警暮巡的嚴肅樣,冷靜而戒備的移動腳步,包圍圈在逐漸的縮小,個個滿頭冷汗,絲毫不敢加大動作。

    可見,潘長將在潘知縣的心目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虎毒不食子,誰都不願看自己的兒子被歹徒“喀嚓”了腦袋。

    完了完了,中埋伏了,葉思凡小心翼翼的借樟樹的遮掩朝假山後隱去,每一步都異常警慎,生怕任何細微的聲響引起他們的注意。

    葉思凡想,隻要那兩個劫匪好好利用手裏的王牌,幾乎沒有辦不到的事。

    幾步距離都好比漫長的征途,葉思凡擔憂的朝身後假山一看,確定沒人發現自己,身子斜靠在一蓬茂密的藤蔓後,誰知藤蔓異常柔軟,不小心往裏一倒,這藤蔓掩蓋的假山後麵居然有個黑乎乎的凹洞。

    搞什麽?難道是秘密通道?

    葉思凡心下一寒,還是躲了進去,謝天謝地凹洞一直朝假山裏麵延伸,從洞壁的外觀上看,確定這是人為建造的。

    這讓我想起玄幻小說裏,那些作者都把密道寫成到處設有機關陷阱,不是弄幾條毒蛇看守,就暗藏古怪的陣法,這些猜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葉思凡愈想愈覺得恐怖,進洞後裹足不前,心裏發冷,借著藤蔓的掩蓋透過細縫朝洞外窺視觀察。

    一個比潘長將還要胖一倍的中年人挺著個將軍肚,錦衣華服,麵無血色,冷冷的對著那兩個黑衣蒙麵人道:“大膽逆賊,青天白日居然敢強闖私宅,你們造反不成?天理何在!”

    那高個子黑衣人一聲冷哼,手裏的闊口鋼刀抵了抵潘長將肥厚的脖子,冷笑道:“貴公子抓了小女,難道這也是所謂的天理?——公道何在!”目光如他手裏的刀鋒,冰冷而鋒利,絲毫沒有畏懼。

    “我沒有啊,爹爹,快救我!”潘長將額頭全是冷汗,熱癢癢的就像無數條小蟲在蠕爬,麵色蒼白就像在水裏泡了幾天,整個人顫抖不已,大聲唿救道,“爹,快救孩兒!……”

    那小個子蒙麵人二話不說衝上前,狠狠摑了潘長將兩記巴掌,怒道:“吵什麽,再吵就割了你的舌頭!”狠狠又是一腳。

    潘長將一下子被兩個嘴巴摑紅了臉,忍著氣將嘴巴閉著死死的,可見十足膽小怕死,極品窩囊廢一個。

    這聲音好象在哪聽到過,怎麽一下子又想不起來?葉思凡感到拔涼拔涼的,心裏有個不好的預感,難道是她?

    上次還摸了她的下巴,少說說也調戲了一下,也不知道這娘們記不記仇?現在這個跋扈樣,真他娘的像一頭會吃人的母老虎,眼不見為淨,還是快些逃吧,她即使被人“抽抽插插”也不關我屁事。葉思凡可不想被某個野蠻的女人威脅。

    一想到這,葉思凡就趁他們談判朝假山洞裏摸索的前進,糟糕的是沒有打火機、手電筒什麽的照明物,越往裏走,越感覺空氣中彌漫的一股潮濕黴味,越感覺陰森可怕。

    洞裏靜悄悄的,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狗日的,這到底通往哪裏?周圍的環境就跟《鬼吹燈》裏盜墓的情節一樣,兩邊黑不溜秋的,隨時都可能冒出一隻什麽恐怖的東西來。不會是潘知縣的秘密金庫吧?一想到錢,葉思凡渾身來了勁。

    洞裏怪石嶙峋,奇形怪狀,似乎每一塊石頭的陰影後都埋伏了殺機。

    大約走了幾分鍾,前麵一束亮光突然從頭頂泄透了下來,光亮處放著一個黑色的泥碗,遠遠一看滿滿的就像裝了一碗陽光。

    借著光亮,可見有一把陳舊的扶梯靠在牆壁上。暈,到頭了,再繼續走估計就是沿扶梯通往洞頂了,葉思凡想。

    那滲透的光十分微弱,也看不清楚這洞裏到底有多大多寬。他娘的,這洞到底是幹什麽用的?

    颼颼的幾聲,好象有風吹過邊,也好象是……等等,有什麽爬過了我的腳背?雖然隻是一瞬間,可那感覺令人發麻,葉思凡幾乎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目光四處搜索,細心查看後發現一隻毛茸茸的東西剛巧碰翻了那個泥碗,光亮一照,原來是一隻覓食的小耗子。

    日,嚇死我了,葉思凡拍拍胸口,再過幾年,螞蟻都可以充大象了。

    由於洞裏十分安靜,剛才幾個小小動作聲就顯著特別的脆響。有些時候,恐懼會促使自己嚇自己。人就是這樣奇怪的動物。

    等等,這裏麵一定有什麽東西。葉思凡豎起耳朵,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可又找不出問題在哪裏。

    “沙沙”兩聲,這聲音很細微,而且應該是從上麵傳來的,難道上麵有人?

    葉思凡的心一下子繃緊,暗暗告訴自己,這個洞不會這麽邪門吧!

    上去看看?葉思凡猶豫不絕,也許出路就在洞頂。雖然這個想法很天真,可有人既然建造了這個秘道,就一定有它的作用。有因必有果,這是萬物的規律。

    好奇心促使葉思凡一步一步登上扶梯,退後已經沒路了,萬一那些衙役發現了洞口,在外麵放幾把火,到時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甕中之鱉,再難逃出去了。

    從地麵到洞頂,最多不過三米距離,不過眨眼,手就能觸及到洞頂了。

    光亮是從封口平板的縫隙處滲透下來的,憑手感判斷,封口平板不是石質材料,而是木頭結構。

    滑滑的,說明木板上刷了油漆,這樣能起到防腐防黴的作用。難道上麵的出口是在露天?這樣一來,地上的泥碗就能起到雨天接縫隙處滴漏的雨水。這個邏輯似乎很符合科學規律。

    葉思凡突然又劃過一個可笑的想法,自己是不是向名偵探“柯南”看齊?嗬嗬,就是不敢確定剛才的猜測是對還是錯?

    他輕輕地用手去撐那塊木板,企圖打通一條道路來。可糟糕的是,封口平板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壓住了,使了九牛二虎之力,那木板還是紋絲不動。真他娘的氣人。

    如果所站位置是結實的地麵,估計手掌的力量就能更加放開一些,此刻又站在扶梯上,身體的平衡力也間接導致了支撐力,使人不能全身心的投入。

    最後一點,就是不知道封口平板外是不是在那些衙役監守的範圍內,如果是,這樣鹵莽出去,還不是自尋死路?葉思凡猶豫了。

    “沙沙沙”又是幾聲,就像從地獄敲響的催命曲,和這陰森森的秘道形成極為和諧的搭配,讓人不寒而栗。同時,這聲音也很誘惑,也許推開封口平板就能逃出去;又或者,一推開封口平板,萬箭就會將人射成一隻刺蝟,小命算是交代在這裏了。

    一番掙紮三思後,葉思凡還是決定不冒險。再看看自己所穿的家奴“製服”,估計大膽的走出去,這樣逃生的機會或許還要大一些。

    畢竟,不是所有的衙役和扈衛都知道自己是假冒的家奴,葉思凡找了一個可笑的借口。

    權量利弊後,葉思凡下了扶梯,潛迴了入口,仔細觀察還有沒有別的什麽捷徑。

    可心裏對這個秘道的好奇,已經埋下了深刻的記憶,隻要能活著出去,以後想法子還要再進來,一定要掀開木板看看那上麵到底藏了什麽值錢的寶貝。

    哪怕隻是一條秘密的通道,也要把心裏的疑問拉成歎號!

    潛迴洞口,透過那些茂密的藤蔓,那兩個黑衣人還和潘知縣對峙的。笨,葉思凡心裏大罵,隨便威脅一下,還不讓出一條道來?什麽割了潘長將的小雞雞,什麽把潘長將的手指頭一截一截的剁下來,手指頭割完了就割鼻子和耳朵,估計那潘知縣早就嚇著屁股尿流、乖乖放人了。

    葉思凡搖搖頭,古人是不是都舍不得玩陰謀手段?隻要稍微邪惡一點點,抓住人性的弱點,還不是來去自由。娘的,老子就缺一個人質,有了要挾的資本還不大大方方的八人大轎把老子抬出去!

    要是還不能把人救出去,那隻能怪兩個劫匪智商有問題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葉思凡從凹洞裏小心的走了出來,剩下唯一能躲避的、距離最近的估計就是傳說中潘小姐的閨房了。看著周圍那些衙役扈衛全神貫注提防的黑衣人,反倒忽視了假山外隱隱挪動的葉思凡。天助我也,難道我的存在是空氣?葉思凡惋惜了一聲,好玩,動作依然很小心,生怕被發覺遭到偷襲。

    距離閣樓大概在十米之內,如果行動不出意外,應該很順利就能不動聲響的潛伏進閣樓裏。

    麵對衙役的虎視耽耽的目光下,要很從容的玩突襲,除了我葉思凡,估計天下找不出第二個了,雖然有點像一個妓女在一群色狼麵前跳脫衣舞一樣尷尬,可是,逃出才能生天。

    葉思凡扔了塊石頭使了個聲東擊西的小把戲,誘開衙役的注意力,躡手躡腳畏縮的身子,一瞧沒人注意,幾大步就衝到了閣樓邊上。

    窗戶是打開的,身子一撐就翻窗而進。整個動作連續而又有節奏,怎一個快字了得。

    入窗後,葉思凡大大鬆了一口氣,馬上強迫自己靜下心,然後四下仔細觀察。

    暗紅的四仙桌上放著淩亂的茶盞,桌麵上的還有未幹的一灘茶水,周圍漂著細微的一層白色粉末,旁邊還有一張折疊的紅紙,上麵寫著“素女求歡散”五個字,難道是春藥?葉思凡淫蕩的笑笑,我喜歡。

    四仙桌周圍,歪歪斜斜的凳椅東倒西歪,光滑的青石地上還有七八塊摔破的白瓷片。顯然,有人在這裏發生過吵鬧推打,不小心碰到了這些東西。

    這種大戶人家有專門清理衛生的丫鬟,淩亂的桌麵、破碎的瓷片,隻說明發生了緊急的事,還來不急打掃就匆匆離開了,葉思凡的想。

    大家閨秀都喜好清靜,閨房布局偏向雅致,加上女孩天生愛幹淨,可以斷定,這絕對不是一個小姐的閨房。

    葉思凡小心的撿起一塊瓷片,一眼就敢判斷,這些碎瓷顯然剛摔破不久——瓷片的切口斷麵很新鮮,沒有沾染上一點的灰塵。

    這屋子的主人到底是誰?葉思凡走了幾步,隱隱又聽見“沙沙沙”聲,從聲源判斷,應該是從內屋裏傳出來的。

    奇怪的是這聲音和剛才在秘道裏聽到的一樣。而這迴,卻聽著更加清晰了。

    到底怎麽迴事?葉思凡暗暗心驚,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朝內屋走去,盡量不讓腳板與地麵發出拍打聲,一到門口,那“沙沙沙”聲越發清晰了。

    可是,屋裏沒有人,那“沙沙沙”聲到底來自哪裏?葉思凡細心的查找,發覺聲音來自床上。

    葉思凡幾步跑到了七彩漆畫與木雕結合的紫藤花床上,也許過於心急,一腳踢在了床腳上,咚一聲,那“沙沙沙”聲再也聽不見了。

    如果憑聲音判斷,是不是花床上設置了某個機關?隻要一打開,牆壁上或者地板上就會出現某條秘密通道?

    不管是金庸、古龍還是黃易,他們在小說裏都寫到過這種在古人眼中視為很神奇的創意,憑這一點,葉思凡確定某個角落裏也許關著某個人。也許判斷會錯誤,可這種存在的可能性確實很大。

    按照想法在花床上一陣搜索,遺憾的是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機關。葉思凡感到一陣心寒,那“沙沙沙”聲要如何解釋呢?

    如果屋裏的秘道恰好和假山裏的地道是相連的,這個推斷如果成立的話,那入口一定是在有陽光的地方。

    葉思凡的目光突然盯在了窗戶邊上那個陳舊的大櫃子,陽光鋪滿了櫃麵,櫃麵隻放了一麵明亮的銅鏡。

    經過觀察,支撐銅鏡的支架後麵,有一個裂開的大洞,好象被人重重的錘了一拳,陽光斜射進黑深深的洞裏。

    一定是這裏了。葉思凡幾下移開銅鏡,雙手用力的將大櫃子的插銷拔開,猛著將櫃蓋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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